[转帖]与Suede有关的隐秘生活。
写得太好了,看了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地肤浅。我以为我是一只黑鸦
可实际上只是一条蜷缩苟且的小蛇
我的可怜的灰色的冬天,在没有光亮的窗户里定格,凝固。
很多年前我曾这样反复地听着suede,窗外阴晴不定,又永远一成不变。淡蓝色的城市,梦一般的天空,和没有生命力的飞鸟。
阳光偶尔会洒落在水泥地板上,反射出一种类似被污染过的河水的微光,在经验中,这是它于暮色里衰败影像。一切是那么颓靡、幻灭并捉摸不定,我尽可能闭紧眼,把身体放在空气里旋转、旋转。灰色的世界静止着,你舞动,跳跃,含混不清地吟唱着we'll shine like the morning and sin in the sun oh if you stay,we'll be the wild ones runing with the dogs today,幻想着一只黑鸦从灰色天空里挂角而过,用声声凄厉划破无边死静,然后盘旋在高高的天空中,俯瞰残杂的麦田、破败的乡村,绝望却没有一滴泪水......
当音乐停止,当万赖俱静,阳光仍旧那么惨白,生活失去了全部可能与不可能的意义。困惑与青春期可怕的躁动,内心对压抑自虐般不收拾的渴望,它们又一次聚合起来,朝你压过来,这静态的折磨让你不堪忍受,却又丝毫不关涉窗外的城市继续明媚光亮地生活。
是的,我没有选择,只好吞下苦果,这枚带毒的果子由brett anderson用天真并且邪恶的灵魂浆酿,just give me give me the power,and I'll make them bleed,流血的欲望就是这样在头脑中千百遍地意淫,然后在苟且与解决之间寻找到种种毫不正当的借口,慵懒地继续,就象蜷缩在石洞里没有体温的小蛇,没人知道原来它从来构不成危险,它只是蜷在那里,呼吸,看日出日落,不会饿死,却也无所谓象黑鸦一样飞翔。
对待生命态度的极致便是无所谓生命。蛇所无谓的飞翔其实是它最痛苦的希望。
这是DOG MAN STAR对我的意义,也是suede于我最初和最终的意义。
那个黄天雨地里。 我怀揣suede狂奔 。
记不清到底是三年还是四年前,我在上高中并且没有丢下手中的画笔。素描课上,那个现在已不知所踪的好友告诉我要去朋友家借一盘我一定会喜欢上的打口,是英国的。
我不怎么相信他的话,那个时候我还疯狂地喜欢着Metallica,只是越来越感觉到对生命的懵懂与无知将把我们包裹在音乐里无法动弹。这种被迫与被动在许多年后的今天终于得以确认。可那时只是茫然并且茫然地寻找。就象那天后来在黄天雨地里怀揣suede的奔跑,我们脸上无比兴奋,它证明着我们的纯洁、干净。
其实音乐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的。
幸运的是。那时候我还不知道。
他朋友的家好象很远。我记得我们走了很久。在某个小区相似的楼房间不断寻找。到达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下午四点。天色又黄又暗,还下着细密的雨,那光景看上去象六、七点的样子。令人沮丧的是他朋友居然不在家,没办法,我们便只好在单元楼下一边躲雨一边干等着。
我开始抱怨起错过了下午的那节色彩课。那时候的我在熟识的人面前还很罗嗦。不像现在失语得厉害。他似乎也有点内疚,就开始讲他要找的磁带。于是,我第一次听到了suede这个听上去很不怎么样的乐队名字,让我联想到小时候邻居给我讲的披着羊皮的狼......
等我们拿到磁带时天色已经黑尽了。那幢老式居民楼在此期间还跳了电闸。他和他那个叫李小俊的朋友点了两根蜡烛才在肮脏凌乱的床上把suede找出来。烛光在四灌的风中狂摆不定,借助它,我端详着那两盘口带的封面:一个是一对同性情人接吻的画面,另一个是窗户下赤身趴在床上的人。很直觉地,我喜欢上了后者。喜欢它那令人作呕的沉闷感,时至今日还迷恋不已。无论是黯淡病态的色彩。还是充斥着冷寞无望的画面内容。
当时我说。我相信那窗外是杳无人迹的山林。
他和李小俊都沉默了一下。然后都说不。他们认为那外面是迅速的城市和人群的流沙。
作为让我长期等待的回报,我得以和他瓜分那两盒口带,并且由他决定如果喜欢就不再还给李小俊。李小俊似乎跟他很熟,并且是个很好说话的大人--在我的眼里,他应该算得是大人了。找带子的时候他还热情地介绍着他所听到过的好东西。我们就这样理所当然地决定了。我揣着dog man star,他拿着suede。然后在大雨里骑着自行车疯狂的在街上被淋了个透湿。
没人能够想象这种支撑我干净生活的糜烂调子
是的
没人能够想象
甚至包括我自己
有时候觉得已经无法用文字与语言来描述suede的音乐。对我来说。它其实与音乐无干。它关涉我的隐秘生活。呈现出昏黄黯淡一如dog man star封面的色彩。无处不在的垫在一个幻想的感观世界里。我可以发誓。没人能够想象出这种支撑我颓废生活的糜烂调子。
是的。没人能够想象。甚至包括我自己。
我的文字。
我的画笔。
我的力量。以及希望。
这些最终都投降于suede音乐的下沉感里。透支在bernard凄厉却又清纯的吉他所营造出的撕心裂肺般的渴望里。衰败在神经质一般的Brett Anderson那充满灿烂感的颓废之中。是的。衰败了。生活就是如此。虽然那时我还并不懂得多少生活。可轻度迷茫、深度忧虑、无处不在的怀疑与不信任感就快把我推至绝境。在上浮与下沉之间我该如何选择呢?温暖和寒冷又要怎样界定?我只知道直觉的泛滥。我痛恨现实赐予我小小疼痛。痛恨生活赐予我的食物衣服。痛恨上帝赐予我的思考的权力。
那段时间。文字、画笔于我渐渐失去意义。我就那么迷恋于靠床坐在房间的地板上一边聆听suede,一边透过窗户看外面的天空。看它阴晴不定又永远一陈不变。看一只没有生命力的飞鸟偶尔掠过。然后在意识里跳舞。旋转。幻想自己是一只黑鸦。从灰色天空里呱噪而过。用声声凄厉划破无边死静。
然后在高高的天空中……俯瞰残杂的麦田、破败的乡村。绝望却没有一滴泪水。
每天都会有一些东西离开你的身体
等你发现
它们已经走远并且再也不会回来
自从1996年那张绚烂而淫荡的“coming up”之后。我对suede的兴趣有过极度的下降。热情冷却这样悲哀的事情无论在音乐还是惨淡的现实生活总是如此频繁。但更为悲哀的是当这样的事情发生你却并不感到疼痛。音乐口味的变化和生活重心的转移。顽冥的头脑固然顽冥。可极端的时候又不堪一击。
于是。在音乐中的出离和疏远。你改变了你的姿态。却丝毫没有丁点的觉察。
2000年。国内越发迅速及时的盗版商让我十分轻松地连同一大堆CD一起买回了suede的最新专辑“Head Music”。那时正值我对电子的嗜好初见端倪。Head Music中大量的电子音效出人意料。它令suede收起了coming up中的媚俗、轻挑与淫荡。而同时。那些曾让我痛苦迷恋过的颓靡、绝望、迷茫却也伴随sic-fi lullabies里一首the living dead一去不返。
如同2000年的1月1日。那个旧的、有着无数黑暗与痛苦。光明与背叛的世纪过去了。2000年里,suede病态与无知的年代也过去了。会有一个新世纪。也会有另一个suede。二者都一样充满新生的希望。也都会让我这类裹足不前的人感到无限忧伤。
可笑的是。你没有更早清醒过来。这样的疼痛在它已发生之后许久才以一个标志性的结尾通知你。这时你恍然大悟:原来告别的时候到了。
就是这样。你终于发现其实每天都会有一些东西离开你的身体。等到你觉察时。它们已经越走越远并且再也不会回来。你能不忧伤吗。可除了忧伤你又能怎样。
健康向上的生活终于拯救了brett个人
却残酷地毁灭了suede的意义
最终可以确定。我并不是因为音乐离开suede的。哪怕那只是暂时和无意识的离开。音乐只是一个壳子。也许正是因为这些年来我越来越清晰地形成了这个观点。我相信我对任何一种音乐任何一个乐队的爱与疏离都不会是因为音乐本身。
在听到Head Music不久我曾看到这样一篇报道:
“今天的Brett怎么看都是个挺滋润的资产阶级分子,与两年前的失足青年形象判若两人。97年接受《Select》杂志采访时放浪不羁的Brett得意地告诉记者他已经用遍了世界上所有的毒品―――一个赤裸裸的瘾君子。今天的Brett留着精干的发型,穿着简洁的淡色衣服,慢条斯里地喝着咖啡。看来Brett也要赶赶时代潮,过过新生活了。
‘现在我很喜欢吃,象一个中国人一样,吃真是一件好事,’Brett 看来真的走上了正道,‘最近我的身体很棒。看了不少书,以前我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现在我终于发现阅读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我真的戒了毒,每天还做很多运动,掌上撑、仰卧起坐什么的。’
‘现在刚做完唱片,可以休息一下了。这个专辑写了一年半,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没能摆脱毒品,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抽大麻、弹吉他。后来几个朋友让我改变了想法,我戒了毒。所以这张唱片里有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一半是毒品的,一半不是毒品的。以前的三张唱片都是喷大麻喷出来的。’
‘不过《Dog Man Star》真的很棒,在那种音乐里我真的失去了方向。那是一张完全药物化的唱片,这一点让很多人反感,他们觉得可卡因让我们变成了疯子,事实的确如此。后来我突然明白可卡因其实是唱片工业的一个圈套,它*着你去吸毒,这样你才能写出能卖钱的歌。我不喜欢唱片工业。现在我再也不想躲到厕所里吸白粉了,那种凄凉情景恐怕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了。戒了毒以后我一样写出了不少好歌,象'Savoir Faire'、'Crack in The Union Jack'、' Can't Get Enough'。'Can't Get Enough'写的就是我戒毒的经过。’
Brett说话时非常平静,"真实的生活挺好的。以前我从一个屋子跑到另一个屋子,只想好好打上一针,现在我可以安静地坐下来喝一杯咖啡,这种感觉不错。”
诚实地说。那个曾以病态颓废打动过我的 Brett Anderson 现在确实与过去叛若两人。我甚至不敢想象现在的他还能在舞台上神经质地舞蹈。他戒掉了毒瘾。他安静地坐下来不紧不慢地喝一杯咖啡。衣着光鲜。健康向上的资产阶级生活终于拯救了Brett个人。却残酷地毁灭了suede曾有过的意义。
而生活。
也就是如此。
当黑鸦试图发出最后一声嘶鸣。却不小心遗落了希望的种子。
这就是suede讲给我的故事。这个名字。从此后便淹没在了我记忆里的河里。
P.S Suede。英国乐队山羊皮。 好长,路过。。。。。。 今天在一个音乐论坛看到一个写 村上的文字,Suede的音乐,王家卫的电影 的贴...
正想找些跟他相关的资料。。这个贴刚好。。。
不过现在没时间看。。一会还要复习专英。。 周六来研究下~~ ミ淡淡幽香ミ在 2005-6-16 01:57 AM 发表:
今天在一个音乐论坛看到一个写 村上的文字,Suede的音乐,王家卫的电影 的贴...
正想找些跟他相关的资料。。这个贴刚好。。。
不过现在没时间看。。一会还要复习专英。。
贴。。。 经常看这种文章...
看得多了..
就觉得..
只是在发发牢骚... 这篇东西也不知道在哪儿看过
其实当自己DOWN到最极限的时候
就让自己彻底下坠就好 牛奶糖柠檬在 2005-6-17 10:26 PM 发表:
这篇东西也不知道在哪儿看过
其实当自己DOWN到最极限的时候
就让自己彻底下坠就好
人啊,总是会有很多事情要学会面对的,不是想任性就任性,想坠就坠的.....
这是对自己的负责,也是对别人的负责啊 真正坠下去的人是会懂得怎样在站起来的
就像你经历了失败你就会明白怎样去成功一样
不代表一振不蹶
也不代表从此就不再面对
任性有时才是真正的对自己好
压抑得太久
反而会错失很多风景
因为你未曾真心去感受 wo hun luan le 我已经学会只接受音乐本身的样子
很喜欢你说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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