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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窗外,树叶跟风发出摩擦声.
相框想掩饰性地笑一笑,但终于有些累了."平白无故地笑,岂不是疯子?"他的两道目光黯淡无神.
他感到一种湿乎乎的燥热使心胸郁闷又无所适从.他好几次想吸一口气能把肚子里的那口气接上来,但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这时候,他仿佛看到一双灸热的手,惊乱地在绝望中乱抓.他感到此时此刻的灸热有种刻毒和毁灭隐含其间,在记忆中长成霉斑而后松脱剥落,随秋风一起崩塌,在坟墓之中夹着哨声打卷;随后又变成浑身的亮疤,象夏夜的天空那样群型闪烁,其中一颗最亮的流星就是他自己.
2.相框看着哭着,突然记起了思敏,这个该死的女人,他知道就是这个女人让他落到这样要生无路要死无门的凄惨境地.但为什么她呀,却偏偏如此妖娆如此可爱如此地让他魂牵梦绕?!
"她就要嫁人了..."相框自言自语,整个人没有一点生机,他一步一步地走近镜子,镜子的人凄迷地盯住自己,他费尽了所有的力气才抬起手捂紧了自己的肩头,瘦削的指尖在肩头上斜斜地掠过,那种快感虽然十分短暂,却也沁人心脾.
相框看到了自己的脑袋往后仰去,一种感觉如打开松软沙丘一样细腻地向下滚动.
他出汗的身子开始盲目地扭动,无比的痛苦在接近失望时猛地复苏朝他挑衅地微笑.他张开嘴巴,突然一阵眩晕使他如土逶迤.
"敏......"
相框枯萎的微笑在万籁俱静的夜里嘶嚎而起.
3.月亮升高了,这是广州的月亮.而此时的月亮也象相框一样有一种极度的浩瀚和悲伤.
相框突然觉得自己现在很有精神,头也不再晕了,只是整个人身体空荡荡的,他相信自己已经被彻头彻尾的吸干了.
他站在子夜的广州,头顶是宇宙,脚下是白天喧哗而现在熟睡的大地.
寒风逼近了他的肌体,他憔悴而又幸福地颤栗.他坚信上帝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要追随它,他以人的形象在子夜与它对视.他大声尖叫,发出前所未有的吼声.
上帝,我要和你睡觉!
熟睡的人们和忙碌的人们,上帝归我了,黑夜归我了!
你们在大地上做梦、写诗、吸毒、嫖娼,我却要到上帝身边,我正沿着夜色看见了宇宙的悲伤与辽阔.
4。往事如烟,而他也将如如烟往事一般消失了,不留一丝痕迹.
站在窗口的相框,不是要居高临下欣赏这美丽而陌生的城市的夜景.他只有一个目的----跳下去.
他想起了那个离他而去的女人,会不会在黎明到来后,赶来这个城市,默默地为他哼一首歌画一张十分难看的甚至变形的却永永远远地定格下来的遗像.
他想着,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
夜很深了,即使是那些习惯于在黑夜寻找刺激的嫖客也都该因为性交的完成而上床睡觉了.思敏应该与其他不知名的男人也因为性交的完成上床了吧!
他低头望了望,没有人发现他,也不会有人发现他.
明天他就可能是媒界上的头条新闻,那些记者们也许这次会满载而归,会为自己的跳楼挣一大笔稿费."大学生单恋失恋跳楼!"、"加强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
在种种报道及呼吁之下,自己会成为一个心理人格缺陷的教材吧?但,管他呢!
一阵狂风吹过,他纵身一跃,没有丝毫留恋.
随着重物落地的声响,还有血液四处溅落的画面,相框收敛了最后一个微笑.
月色,皎洁的夜晚真正的解脱了.....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3-9-1 2:22:58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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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9-1 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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