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五十年后，我想移情别恋

心是孤独JUN

编者按　　一个人的性格，有时就像那些家什，它们是“固执”的，不知道挪挪位置。有时不妨整理一下，也就是整理心情。而一个人的心情，他人又似乎是整理不了的。
　　懒散与自由，是同性的依赖。而爱情与自由，是异性的矛盾。
　　你最好不要爱上一个完美的人，因为那样的完美大多虚伪。所谓完美，是用来“看”的，不是用来“拥有”的。
　　你一直尾随着背影的完美，可你别忘了，你的背影也在被爱情尾随着，甚而紧追不放。
   



??那天我光着膀子，把那件常穿的九十年代初桑普多利亚的球服随手搭在右边肩膀上，叼一根烟，悠闲地跟着前方离我大约五米远的一个美女，应该是个美女吧，我想，起码从背面看是这样的，马尾辫，白嫩的脖子，吊带上衣，纤细的腰，性感的小短裤，修长的腿，红色的高根鞋，该有的都有了，我并不想加快步伐走上前去看看她的正面，只想这样悠闲的在后面跟着，她走多快，我就走多快，因为无数次的经验告诉我，如果想保持住我现在的心情，那就不要看她的脸为妙，当然这次会不会是个意外我不知道，总之还是不要尝试的好。
??没多久，在前面那个银莎酒店的门口，那位美女一拐弯，进去了，我的行程也就此终止，没什么特别的，她进去了，我也就没事了，随手把那件球服从右肩上拿下来，换到左肩上，继续吹着风，散慢地往回走，本来说好今晚打麻将的，可二明突然说来了个网友，计划被取消，我们都甚是扫兴，一时没想到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更好的消磨时间的办法，于是决定先回去再说。
??推开门，麻烦就来了，我被吓了一跳，以为走错门了，地上是湿的，还有一滩一滩的水，被子也叠了，凌乱的电脑桌也被收拾得整整齐齐，最要命的是眼前的小桌子，上面居然放着三个菜，还冒着热气，正当我满怀狐疑的时候，姚丽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上还端着另一个菜，看到了还站在门口的我，说。你回来了，吃饭吧！
??你怎么会有我的钥匙。我这才定了定神。
??上次从你那拿来配的，忘了告诉你？
??这些都是你弄的吗？我指了指地面，床上，还有其它的。
??是呀，她点点头。
??为什么？谁让你弄的？我声音不自觉的就大了起来。
??太脏了。她说。
??窗户呢，也是你擦的，为什么还要打开？
??打开通通风嘛。
??通什么风，为什么要通风，我的地方，窗户如果是开着的，那我就再也不关它，如果是关着的，那我就再也不开它，我就是这样，为什么要管它？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怎么可能？这太夸张了吧！没有理由的，我真是连做梦也没想到。就这么转眼间，我的屋里多了个女人，替我打扫了房间，洗了衣服，还做了饭，看她满脸笑容，还似乎有点乐在其中的味道，哎！真搞不明白，她们眼里所谓的幸福就是这样的吗？就是这样永无终止的做饭洗衣服，然后再做饭洗衣服，我知道我总是以我的观点来衡量这个世界是不对的，因为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所以我才不管别人的生活方式，那与我无关，可是现在不是，因为这件事发生在我的住处，我是我所不能容忍的。
??于是我开始生气，开始咆哮，开始骂人，我说你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跑到我的房间来，还动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打扫我的房间，是谁给你的权利，你说是脏，可我认为一点都不脏，我两个星期前才扫的地；衣服根本就不用洗，我才穿了五天；还给我做饭，你以为就你会做饭吗，我也会，但是我不想做，也不想别人替我做。你以为你这样是对我好吗？我会很高兴吗？告诉你吧，不会，我一点都不高兴，也没有一点感激你的意思，你纯属自作多情，我的生活本来很好，可现在全都让你给打乱了，我本来很自由，可现在连衣服被人洗了都不知道。
??我情绪有点激动，一边大声说着话，一边用力地摆弄着我的肢体语言，我把左肩上的球服随手扔在了地上，把那双臭气熏天的袜子脱下来，塞在了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底下，我还把已经放上几个菜的小桌子猛地往边上推了一把，因为它挡住了我去厕所的路，桌子中间的鱼头豆腐汤经不过这突如其来的震荡，溢了出来，洒在了桌面上，让我眼前顿时飘起了几缕淡淡的青烟。
??姚丽被我的疯狂吓傻了，那盘菜还端在手上，没有放下来，目光呆滞地看着我，像是一个刚被老师点名罚站的小学生，我看她毫无还口之力，自己也骂累了，就停了下来，可是我刚坐下，她就“哼哼”两声，硕大的泪珠紧跟着就掉了下来。
??你哭什么哭。我又骂了起来，女人就是这样，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她们可以毫不节制地随时随地把眼泪奉献给其它的事物。被我这么一骂，她“哼哼”的哭声是停了下来，可泪水还在往下掉，这我不管，只要不吵到我，她乐意怎么掉就怎么掉吧，我坐了下来，点上一支烟，悠然地吐起了烟圈。
??就这样，她站着流眼泪，我坐着抽烟，我们就这么耗着，最后我那支烟抽完了，起身把烟头扔到窗外的时候，我隐隐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我一直对女孩子很好的，不管是好看的，还是不好看的，只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有点激动过头了，当然我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有些事我是不会妥协的，不过还是可以用一种稍温柔点的方式来拒绝的，于是我走到她的面前，我看清了还端在她手里的那盘菜，是我最爱吃的鱼香肉丝，顿时觉得肚子咕噜响了一声，口腔内的分泌物一下涌到了嘴边，不过我还是坚强地把嘴一闭，用力把它吞了回去。
??好了，我也懒得说你，你做的饭你自己吃吧，吃完了就回去。我说。
??她终于挪动了步子，在桌子边上坐下来，不过她没有动筷子，两眼却一直在盯着我。
??你吃你的饭，看我干嘛？我说，你要是觉得不爽我那还有两罐啤酒，我免费送你了。
??你也过来一起吃嘛！她说。我一个人吃很没意思的。
??你哪那么麻烦，让你吃你就吃，不吃拉倒。
??可是她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不但没有自己吃饭，反而过来拉我过去。
??我最烦的就是这样的拉拉扯扯，这都是中国人数年来养成的恶习，不过他们不这么看，并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礼貌或者客气。不过我没有理她，把刚扔在地上的球服又捡了起来，同样往肩上一搭，往门口走。
??你吃完了再走吧！她跟着后面喊。
??我去吃快餐。我一边下楼一边说。
??坐在楼下的标记大排挡，我独自一人，叫了一份五元钱的快餐，看前眼前的土豆丝妙肉片，可满脑子呈现的却是刚才姚丽手里那盘鱼香肉丝，那味道一定不错，我想，一看色泽就知道。不过当然，哪怕那是山珍海味我也不会去吃的，我从来都不欠别人的人情。
??
??说起姚丽，我们应该算是老朋友了，扳指算来，认识也有五六年了，我们是校友，同一届的，不过也就是认识，交情根本就谈不上，在那四年里在我的印象中几乎连话都没说过，认识她也是因为当时我们宿舍有个傻哥们在追她们宿舍的一个女生，说我们宿舍那哥们傻是有道理的，因为那个女的当时根本就不怎么理他，而他却偏偏死皮赖脸的天天打电话，天天找借口去套近乎，这还不算，每天晚上睡觉前还死拽着我们给他出主意，他咬牙切齿地说他妈的这女的长得漂亮点就觉得了不起，总是高昂着脖子看人，根本就无视我的存在，我总是笑他，我笑他不懂人间烟火，漂亮的女人喜欢有钱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每当看到报上或网上说什么漂亮的年轻女人嫁给有钱的老头子或外国人的时候，我总是淡淡一笑，并为他们祝福，我一点都不愤怒，我想不通这些和我同龄的愤青们会什么会对这种事有这么大的反应，这是这个世界上适者生存优胜劣汰的必然结果，女人因为什么而出众，因为她漂亮，男人因为什么而出众，因为他有钱，所以说漂亮的女人就应该嫁给有钱的男人，这就和动物世界里猩猩，猴子之类的群居动物依靠强健的身躯来争夺交配权是一个道理，人总是把自己看得过高，以为自己高智商，还有“感情”，可是他们忘了自己也是动物世界中的一员，纵然他们再怎么高，也脱离不了这原始的本能，你看那些在交配权的争夺战中失败的那些猩猩，猴子，河马，羚羊等等，它们都说什么了吗？它们总是毫无怨言地走开，多么高尚的职业道德啊！你一个穷光蛋，人家当然不理你了。可任凭我说了这么多，他就是不听我的，他说我这些都是谬论，他还要继续，因为他相信“爱情”的力量。我们毫无办法，就这样一来二去的，那女生宿舍里仅有的几张脸我们想不认识都难了，这其中就包括姚丽，不过她的名字我是后来才知道的，还是人家强塞给我的，我根本就没心思打听，因为她长得一点都不出众。
??我也是个穷光蛋，这一点我很有自知之明，所以漂亮女子我都只用来看，根本不去追，那根本就是白费力气，不漂亮的女子我也不去追，因为我根本就打不起精神，所以直到现在，先是在学校晃过那既毫无压力也毫无成就的四年，又不知不觉地在社会上晃了两年，我仍是孤身一人，不过我对我目前的现状还是挺满意的，上上班，打打牌，踢踢球，看看书，悠哉悠哉，真可谓是“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
??可是，今晚好像什么东西都在一夜之间改变了。我不禁打了个冷颤，拿筷子的手抖了一下，刚被夹起的几根土豆丝掉到了桌子上。
??饭很快就吃完了，我无处可去，一个人沿着夜市乱逛，几圈下来，仍然百无聊赖，于是我打电话给丁瑶，电话没打通，里面又传来对方关机的声音，这样已经有几个星期了，我很聪明地挂了电话，没有再打第二次，我知道她在干什么，我也知道我在干什么，丁瑶是一家夜总会的小姐，这是她自己告诉我的，是真的，我知道；这名字也是她告诉我的，是假的，我也知道，我和她之间是有过一夜情的，那是在一个月之前，我一个人坐在那家夜总会大厅的角落里喝酒，突然一个穿着低胸的女人踩着玲珑的步子直朝我走过来，在我面前坐下，冲我轻微扬了一扬那张化着浓妆的脸说。你不想请我喝一杯吗？我可没钱叫小姐。我说。我免费陪你。她说。那没问题，我笑笑，光出酒钱我还是出得起的。我叫服务员又拿来一打啤酒，于是我们就开始喝，很简单，相视一望，碰杯，然后就往肚子里倒，我们就这样喝着，连话都没怎么说，她喝得比我还快，那张本来还挺性感的嘴唇却始终耸得高高的，看样子刚才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不过我没有问，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很快，一打酒喝完了，我也不知不觉地去了三次厕所，看看表，快一点了，我站起来，冲她笑一笑，然后就往门外走。
??喂，她在后面叫住了我说，你就这么走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
??我继续前行，她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也跟着我后面出了门，没敢跟太近，也没有离太远。她就这样跟了一段时间，我的心里不免有点发毛，于是转过身来很大声对她说，你老跟着我干什么，再跟着我呆会把你卖了。她说，你卖吧！随便，我知道你不会卖了我的，你是个好人。好人？我说我要是好人那天底下就没坏人了。就这样，她三两步赶了上来，几乎与我并肩而行，并且和我聊天，其实与其说是聊天，更不如说是她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因为自始至终我都只是在嗯嗯啊哦……
??她说她是这里的小姐，叫做丁瑶，家是贵州的，今年二十岁，家里穷，很小就出来打工，先是纺织厂，后来又是电子厂，最后被一个老乡骗了，来这里做了小姐，她知道这不光彩，不过没办法，她还说她只坐台，不出台，刚才有个秃头的男人在包房里要脱她的衣服，她一生气就不做了，就跑了出来，还不知道明天妈咪要怎么说她呢。我们继续往前走，她也继续说着自己的故事，她说她有一个男朋友，在另外一个区，也是个老乡，在一家建筑工地上干活，人长得没我帅，不过倒挺老实，只是男朋友对她也不算太好，总是骂她，有时还打她，说她下贱，衣服穿得太少，还常过来找她要钱花……
??刚开始我还听着，再后来就有点心不在焉了，她还说了很多，不过已经记不太起来了，路边偶尔有几个行人路过，总会回头看上我几眼，眼中充满了羡慕，这羡慕是有道理的，如果别人看见你在半夜两三点的时候带着一个如此漂亮的女人在大街上闲逛，谁都会觉得你艳福不浅的。
??只是当时我并未感觉到。
??不知不觉中走出了大路，又拐过几条小巷子，我们在一栋很旧的楼前停了下来，她说她就住在楼上，是一个人住，让我也上去坐坐，我说不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她一甩头发，还是那句话，说没事，我不害怕，你是个好人。
??事实证明我的迟缓是种罪过，因为我们上了楼，她不仅开了门，替我倒了茶，还陪我洗了澡，做了爱，她的动作很熟练，看得出来是个高手，很多以前我根本没尝试过的姿势都得到了体验，虽然是她在教我，可并不做作，我们都很投入，那一晚我们谁都没有睡觉，一直到第二天黎明的光线从窗边照了进来，更难能可贵的是在黎明前的空余时间里，她趴在我胸膛问我饿不饿，然后翘着白白的屁股去给我煮了两包方便面。天亮了，我穿起衣服要走，说到时间上班了，她从后面抱住了我，说我什么时候再想去她那里就打她的电话。我一边“嗯嗯”地答应着一边下了楼，内心充满了愧疚，因为，昨天晚上上楼的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前几天在报纸上看到的群体做案色诱抢劫的文章。
??丁瑶的电话打不通，我只有去找成林，问他在干什么，他说没干什么，我说那好吧，出来坐坐，老地方见。
??成林是我同学，毕业后就在同一单位上班，也算是老哥们了，别看他名字不错，其实人也和我一样，属于社会上的人渣那一类的，长得更不如我，又矮又胖，长头发，满脸的青春痘，说起话来左一个他妈的右一句他娘的，不过有一点他比我强，那就是喝酒，他父亲是希望他将来有出息，就像树大成林一样，所以就给他取了这个名字，谁知道事实竟是如此，我觉得目前中国在起名字上的这种过于浮夸的味道已经严重挫伤了我们的想象力，比如我单位就有一个男的，胆小如鼠，一见到女生就脸红，不要说是发言了，就连大气他都不敢喘，可他偏偏有个很响亮的名字，叫李勇敢，还有一个女的，长得过于丰满，胸前那一对大得足以撑起一把太阳伞，可她却偏偏有个更滑稽的名字，叫小波。
??我和成林说的老地方，就在前方不远，前面是个码头，从码头出来，在门口那条大路的中间往右边拐进去，是一条小路，路左边是清一色的发廊，右边是几家小店和几个吃饭的地方，我和成林以前就常坐在发廊对面的小店前面喝酒，悠闲地看着对面发廊里的人来人往和那些性感女人们的一举一动。
??这些发廊的女人们是从来都不理我们的，她们只做外国人的生意，这里就在码头的边上，每天都有无数条船靠岸，每天都有无数个船员下地，她们也就自然充分利用起了地利的优势，那些一两个月没见过陆地的船员们一看见她们就恨不得把她们生吞了进去，所以，在这里赚外国人的钱是要有点真本事的，这里的女人们英文一个比一个说得好，现在的船员大多来自印度和东南亚，他们总是操着一口半英不洋的英文，可这里的女人应付自如，每当看见一个船员和里面的女人谈好价钱有说有笑从我们眼前消失以后，我总是不自觉地去问成林，你听懂了吗？他摇摇头说没有，看来我们的六级都是白过了。小店的伙计告诉我们，这里的女人都是晚上出来做生意，白天统一请老师培训的，这时候我们更是异常的感慨，这年头，想赚点钱是多么地不容易呀！
??成林很快就到了，像往常一样，我们在发廊对面小店门前的树荫下坐好，要几瓶啤酒，两眼望着对面，对面有几个女人坐在那打牌，还有两个正叼着烟盘着腿看电视，可能是现在时间还早吧，她们也显得很悠闲自在，不过今天我们都很沉默，只是看着，对面传来的一举一动我们都没发表意见，确切地说是我没说话，所以成林一个人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陪我在那坐着。
??今天怎么了，好像不太对。过了半天成林也张开嘴。
??姚丽在我那里。我说。
??那又怎么样？
??她不光是在我那，还给我做了饭，洗了衣服，拖了地。我……，我是不是从此就失去自由了。我问。
??你觉得有个人给你洗衣服，做饭是件好事还是件坏事？成林沉默了半天才问我。
??我不知道。
??那你喜欢她吗？
??我也不知道。我重复着。
??那你还和她……？
??我也不知道，哎！我叹了口气，觉得天就要塌了下来，难道我的生活就这样，就这样在我毫无准备之中一夜改变了，我接受不了。
??那你想怎么样？成林一下子有点激动，直接拿起还有大半瓶的啤酒，一仰脖子，咕咚咚地三两下就灌了下去。然后起身扔给我一句话就走了。他说我当你找我来有什么好事，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你真他妈的没出息，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成林就这样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对面发廊的女人们已经把牌收了起来，站起来不约而同地整了整衣衫，脸上又露出了诱人的笑容，迎接她们新的一天的到来，是的，可这里面又有我什么事呢，我也拿起了酒瓶子，看了一眼，还有小半瓶，本也想象成林一样一口吹完它，可到了嘴边又停下了，最后还是把酒瓶往桌上一扔，没喝，就走了。
??
??还记得那天晚上在记月楼吃饭，一个大房间，十几号人，都是我们同一届的校友，说是要搞个什么聚会，这其中当然就包括姚丽，我，还有成林等等，是谁组织的早已经不记得了，反正不会是我，我对这样的事情从来都是不太热衷的。因为大家虽然都是校友，但真正熟的也就那么几个，想一块吃饭什么时候不行，为什么要搞得这么正规呢，我一直都是一个很散漫的人，能坐着绝对不站着，能躺着绝对不坐着，什么时候一正经起来我就兴趣全无。
??其实要只是吃饭也就罢了，也不知道是谁的提议，吃完了饭说时候还早，难得大家在一起，正好去唱Ｋ，一群人连拉带拽，朝下一个目的地奔去。
??我心情很是不好，不仅是因为吃完饭想散没有散去，反被他们拉去唱什么歌，更要命的是他们选择唱歌的地方，正好是丁瑶上班的那家夜总会，因为这附近除了那就没什么其它的选择了。我说不清楚我为什么会对此这么在意，我们十来号人，有男有女，自然是不会叫小姐的，夜总会那么大，哪那么巧碰到她，再说，就是碰到了又怎么样呢，她自己都承认在这里坐台，我来这里消费有什么不行呢？
??其实在吃饭的前一天我就给她打过电话，可是关机，自从那让人怀念的一晚之后，她让我有空给她打电话，可是我打了，却一直是关机，我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我试着把她忘掉，本来就是一夜情，天亮以后说再见的，可是如此简单的道理在我看来做到却是很难，十几号人进了夜总会的大门口，我放慢步子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前后左右四处张望，总是希望能看到丁瑶的身影，这种感觉无法控制。
??进了房间，大家坐好，我第一个冲进了最里面那个最靠边的位置，此时我已不再去想那个丁瑶了，只想时间快点过完走人，因为本来和别人说好去打台球的，现在是打不成了，不过那也就罢了，可现在被他们拉来唱歌，这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唱歌，他们所做的一切在我看来只有四个字——制造噪音，我真后悔没有把我的ＭＰ３带出来，我刚下了几首英文歌在里面，只要调大音量，紧紧地塞在耳朵里，我的痛苦应该会减轻很多的，现在什么都晚了，只有忍受。
??他们的战斗已经打响了，男同胞们先来了一首激昂的光辉岁月，紧接着又是一首你好毒，女同胞们也不甘示弱，随着变幻的音乐马上就回应起了就这样被你征服，刚征服不久，又换成了我不是黄容。还好我不是孤独的，和我同样受着痛苦的还有成林，所以我们俩相依为命，坐在了一起，一边玩着骰子，大口地喝酒，一边听着他们动人的歌声。
??几首歌下来，我和成林差不多喝了半打酒，骰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掉了几个，玩不了了，成林冲我看了一眼，然后站起来说要去厕所，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这一去厕所是回不来了，我本想和他一起的，但是俩个人一起都走了，怕有点影响不好，所以还是让他打个先锋，我等一会再步他后尘，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正准备起身，谁知这时姚丽却径直朝我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刚才成林的位置上。
??怎么了，你好像不开心吗？没有，我什么时候不开心过。我说；那怎么不唱歌？我说我五音不全，唱出来丢人；她笑，我也笑。她又说你那么聪明，会说话，怎么还不找个女朋友，我说不着急，一个人多自由，再说现在也没人看得上我；她说得了吧，你就是在找借口，就是不想让人管你，成天在外面瞎混，泡妞；我说这你都知道，谁告诉你的，看来你还是比较了解我的。她又笑，我也跟着笑。她接着说我这个人总是没正经，别人和你好好说话的时候你总是开玩笑，不当回事，给人一种不踏实的感觉；我说生活不需要诚实，几十年一晃而过，只是一场游戏罢了；她说你就那么想得开，我说是的，今朝有酒今朝醉，说不定明天一出门就让车给撞了呢；她又问我你下班时间都干些什么？我说打牌；除了打牌呢？睡觉。哼！她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以表示对我的敷衍很生气，可就在她咬着嘴唇的那一瞬间，她的玲珑可爱突然显现了出来，我以前从来没有发觉，说实在的，我以前总是把目光投向远处，本校的女生我都是不怎么看的。
??难道你是一个傻子，什么都不想？看样子她真的有点生气了。
??想，当然想，我觉得不太好意思，连忙说。
??想什么？
??我想的东西很多很多，比如说……，你看过三国演义吗？我说。一个妇女和一个老头去庞统那告状，为了一个布口袋，双方都说是自己的，后来庞统将口袋一分为二，让他们舐舐其中味道，都说是咸的，然后庞统就断案就说口袋是那妇女的，于是我总是在想，庞统再聪明，怎么能一舐咸淡就知道这口袋是谁的呢？难道他有特异功能？还有，我还时常想，粱山伯与祝英台最后怎么就变成了两只蝴蝶，而没有变成两只苍蝇呢？如果是变成苍蝇，他们也一样可以双宿双飞，过上快乐的日子，难道变成蝴蝶有什么其它特别的好处吗？
??哼，你慢慢去想吧！我还没说完，姚丽就用她那纤细的玉肘推了我一下，站起来走了，她的动作连贯得很快，我还没来得及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不知道她到底是被我说得笑了，还是因为我的风凉话而生气。总之她是走了。
??我继续喝酒。
??窗外阳光很强烈，虽然我还没睁开眼睛，但已经能感觉到，紧闭的眼皮在它的照射下不停地颤抖，而且嘴唇很干，得找点水来喝，我一边想着一边睁开眼睛。
??天啊！原来我是躺在自己的床上，看一眼外面的阳光，时间想必是到了第二上午了，真是奇怪，我居然想不起来我是怎么回来的。然而，比这更让我意外的事紧接着就发生了，我起身去找水，一回头居然看见床上还有一个人，就是姚丽，她蜷着腿坐在床的最里面，紧靠着墙，两眼充满了茫然，像是刚受到恐吓的小绵羊。
??你……我……，我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发现全身只有一条内裤，赶紧扫了一眼房间，在床头的地上把裤子捡起来连忙穿上，转身去客厅里找水去了。
??我心很乱，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我不知道昨天晚上还发生了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喝完水后我没有再回房间，而是就在客厅里坐下来，点上一支烟，随着烟雾的迷漫，我的心平静了许多，这才像是我的生活呢。我想。
??姚丽这时也起来了，只站在从房间到客厅的门口，把门打开一个小口，狐疑地看着我，不往前，也不退后。
??出来了就坐，别站着。我仰着脖子吐了两个烟圈。
??她没有动。
??我这里可就一把牙刷，我用了半年都舍不得扔，你要么就回去刷牙，要么就下楼买一把。我继续说。
??她还是不说话。
??哦，算了，还是别走了，下楼买一把得了，你昨天那么晚还送我回来，怎么说我也得感谢你一下，呆会中午请你吃个饭，你说吧，想去哪？我又问。
??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她这才稍把门打开了一点，冒出一句这样的话，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我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吗？
??我说什么样的话了？有哪里不对吗？我看着她。
??你……你不是个男人，你昨天刚和我……，居然说出这种话来。她显得很激动，刚把话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向楼下冲去了。
??我毫不在乎，她说我昨天晚上和她那个了，不知道，反正我不记得，她说有那就有呗，我从来都不去向任何人解释和反驳什么，有又怎么样呢？和我有过那个的女人多了，再说了，就算是有那个了，我又为什么不能这样说话呢，我说的话那么平和，声音一点都不大，一个脏字都没有，这还不行吗？难道有了那个我就要对她惟命是从吗？我最烦女人拿这种东西来威胁我。
??看着她冲向楼下的背影，还夹带着呜呜的哽咽声，我不由地打了个冷颤，随即长舒了一口气，坐下来继续抽烟。
??
??好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么简单，我以为一切就这样结束了，结束就结束了吧！我对此没有想法，身边的朋友总说我喜欢胡思乱想，可事实上我什么也没想，我是一个不喜欢动脑子的人，就像这件事，过去了就过去，我不再去想它，不管它到底是谁的错，后来成林知道了，他还骂我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大家都这么熟，今后你的名声往哪放。我不以为然，我也知道不好，可是已经发生了，自始至终我都是一个很被动的角色，从来都没主动过，我没说我想和她那个，那是她自愿的，她自愿送我回来，然后又留到了第二天，这是她对自己的不负责任，她连最起码的自我保护意识都没有，怎么能够怪我呢，我从来也没说过我喜欢她，名声不好就不好，反正我的名声也从来都没有好过，我无所谓，都是身外之物，只要我活得其所就行了，我很反对成林的说法，虽然我们关系很好，他说“大家都这么熟”，按照他的说法，那就是说和熟人发生了那个就要负责任，而在外面玩那些不熟的不在同一个圈子里的女人就可以不负责任，因为那样身边的朋友不知道，不会损害名声，这是什么狗屁逻辑，这样做只能虚伪地保护表面的名声，而实际上是骗了自己，因为大家都是人，都是女人，凭什么对熟的和不熟的就不一样，这是歧视。我做事光明正大，是什么就是什么，有些女人我不但想和她那个，还想对她好，只不过目前还没有遇到罢了，而有些女人而只想和她那个，其它的什么也不想给她。这没有什么，我又没有逼她。所以这事情过后我一点都不自责，我没有骗别人，更没有骗自己。
??可是事情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就结束了，姚丽虽然上午带着哭泣跑了，可是晚上又打电话过来，声音很是温柔，一点都不对我上午的行为生气，说是要和我聊聊天，我搞不明白这还有什么好聊的，于是她说我听，谁知道她竟然一点都不提起这两天发生的事，反倒和我说起了她的成长历程，从小时候的家庭背景到青春期的变化，从学校里的梦想到社会上的现实，前前后后说了快一个小时，最后我烦了，把电话挂了。我要让她感受到我的冷漠，可是我错了，她的表现不但没有如我所愿，反而变本加利了，随后的两天里，每天晚上同样的时间，她的电话都会如期而至，第三天就更过了，打电话过来不是为了聊天，而是叫我去明典喝咖啡，我说我没钱，她说她请我。
??坐在咖啡厅里的我更加不自然，因为这里过于高档了，不是我这个中产阶级来的地方，她说她其实喜欢我已经很久了，我说是吗，我也喜欢张曼玉很久了，那又怎么样呢？她说她很想和我在一起，我说我的生活里目前还不需要一个女人；她说她会是一个很好的女朋友的，我说我相信，你温柔，贤慧，是一个很好的女朋友，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咖啡厅里总算响起了一首中文歌，是郭峰的移情别恋，刚开始的几首全是英文的，我根本听不懂，她又问我怎么看待移情别恋，我说这有什么，人总是在追求更好的东西，这是社会向前发展的表现，当眼前出现一个可以得到的更好的东西的时候，人自然会放弃现有拥有的，这没什么错，也是正常的，我才不相信什么海枯石烂的爱情，那些都是骗人的。她似乎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小喝了一口咖啡开始反击，最后我们基本上已经不是在聊天，而是在吵架了，她咬着牙说你真的不喜欢我，我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你；她问为什么？我说因为你长得不漂亮；她说不漂亮也不至于难看吧！漂亮能当饭吃吗？……。这样的淡话注定持续不了多久，三言两语之后就无法再继续下去了，于是她起身准备走，刚迈出两步又转过身来问我要钥匙，说她自己的忘带了，我说我的钥匙怎么能打开你的门，她说可以，她门上的那把锁是假的，什么钥匙都可以打得开。
??事实证明我的善良又一次被无情的欺骗了，她自己说的她请客，可她没付那两杯咖啡钱就走了，还拿走了我的钥匙，在回去了路上配了我房间的钥匙，于是就有刚开始的那幕，她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进了我的房间，给我叠了被子，打扫了卫生，还做了饭，我觉得我已经失去自由了。
??
??从码头回来有三站路的距离，我没有选择坐车，而是悠闲地散着步，因为我觉得时间还早，我并不想这么快就到自己的门口，又一次从那天去唱Ｋ的夜总会门前路过，毫无规律的欢声笑语从里面传来，这里的快乐才刚刚开始，我不由感概，一直在说世事变化万千，什么东西都经不住时间的考验，然而永恒的东西也不是没有的，而且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眼前的这些欢声笑语，它就是永恒的，你可以说这笑声是淫荡的，是虚伪的，是言不由衷的，但是，它也是永恒的。
??是的，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我注意到夜总会的门口站着一个女的，身材很好，穿上高跟鞋看起来比我还高，裙子是黑色的，胸放得很低，红色的头发，绿色的眼影，大腿很白，有没穿袜子我根本就看不出来，她站在那里东张西望，像是在等人。我放慢脚步，停下来看了她一会，可能是被她发现了，于是她毫不客气地冲我喊了一句。
??你看什么看，没见过吗？
??我往后一退，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说什么好，索性什么也不说，径直朝她面前走去。你认识丁瑶吗？我问。
??你是……，她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
??你就说你认不认识？
??认识呀，她迟缓了半天才说。
??她在里面吗？我继续问。
??不在了，都走了快一个月了。
??走了？我很是惊讶，怎么走的？
??哎！那女的叹了口气，谁知道呢，那天晚上我们刚上班，正在那里斗地主，突然进来一个男的，灰头土脸的，上来就揪住丁瑶的头发一顿打，我们还准备去叫看场的，谁知丁瑶不让，说那个是她男朋友，那男的真不是个东西，下手也太狠了，最后他把丁瑶给拖走了，再也没见到她。你……你是她什么人呀？
??哦……，朋友。我说。
??推开门，姚丽已经走了，几个菜还留在桌子上，只是已不冒热气了，我长长舒了口气，往床上一倒，拉过被子朦住头，没多久便睡着了。
??第二天，晴了好长时间的天终于下雨了，可事情并没有改变，我下班回来，推开门，姚丽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厨房里，这次我连门都没进，只在门口看了一眼就转身走了，一直到十一点半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像昨天一样，桌上只留下了几个菜。
??第三天依然如此，第四天，第五天……姚丽学会了我常用的招数，不给我打电话，也不和我说话，她只做她自己的事，我们就这样互相坚持了一个星期，我终于忍不住了，冲她大喊：你不要再来我这里了，也不要再给我做饭了，你做了我也不吃，我们这么坚持着有什么意思呢？搞得我每天连自己的房间都不敢回，何必呢？难道你真的要我换把锁不成。可谁知道她对我的高嗓门毫不在意，只是随手将一个菜放在桌子上，冷不丁地回了一句：我把我应该做的做了，你爱吃不吃。我早就和你说过，我是一个花心的人，我懒散，专制，没有上进心，你跟着我没好日子过的，我不相信爱情，早晚都会移情别恋的。我继续咆哮着。到你移情别恋时再说吧！她的回答如此自然。遇到这样的人我毫无办法。
??又一个周末，像往常一样推开门，惊喜跟着就上来了，姚丽不在，我赶紧跑进房间四处看了一下，厨房，卫生间，都找了一下，她不在，真的不在，今天她没来，我高兴极了，在这场拉据战中我终于笑到了最后，正当我欣喜备至的时候，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是姚丽发来的，她说：我今天有事，不能回来做饭了，你自己去外面吃吧！明天再做给你吃。
??我刚升起的快乐就这样被打压下去了，于是我点上一支烟，靠着被姚丽昨天刚洗过的床单躺了下来，微微闭上眼睛，静静地回顾着我所走过的这二十四年的历程，这二十四年来，走过的路虽与别人没什么大的不同，但却充满着我自己的个性，我曾经固执地避开大众化的道理，以走出一条自己的路来，哪怕大众化的道路上阳光明媚，自己的路上却阴雨绵连绵，我从不相信命运，因为人的创造性是无穷的，可如今，我不得不向命运低头了，我把这个原因归纠于自己，可能是由于自己改造得不够彻底吧！我睁开眼睛，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抓起手机给姚丽回了一个短信。
??五十年后，我想移情别恋。

海の蓝

鞋子
你越来越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