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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河下水浠

[ZT]我和我的三个女人,连载中(7.7更新,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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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30 19:55 | 显示全部楼层

当时,黎美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她的脸刹那间变的惨白,眼泪夺眶而出,
全身都在发着抖,我注意到她在狠狠咬自己的嘴唇,鲜血很快流了出来,混着泪水染红了下巴。

可能是鲜红的血刺激了我的双眼与麻木的大脑,我猛地清醒过来。天哪,我在说什
么?我怎么会这么说?我疯了?我说这话对于一个全心爱我的女孩,简直如同禽兽
般无耻。

强烈的后悔感让我象根木头似的呆立在原地,我很想过去看看她被咬破的嘴唇,但
怎么也迈不出脚,我甚至不敢再看她的眼睛,我只能象个囚犯般垂着我的头。

黎美慢慢地蹲在了地上,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然后把头深深埋在两腿之间。

我们就这样彼此保持着各自的姿势。

对面大厦的霓虹灯一阵阵闪烁着,透过窗户映在我和黎美身上。

过了很久,黎美抬起头,我看到鲜血已经染红了她的衣领。

她哭得很厉害,以致说话断断续续,她的声音很小,她说:“你告诉我……告诉我
……好吗……我这是在……在……做梦……”

突然,我想起了那首歌:
地球公转一次是一年

那是代表多爱你一年

恒久的地平线和我的心

永不改变……

那一刻,我发觉我流泪了。

我疯了般冲过去紧紧抱住了她,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与血水,但喉头却好似有东西
堵着一样,久久说不出话来。

黎美轻声问我:“你到底爱过我吗?”

我重重地点头。

她笑了,象是在自言自语,喃喃说道:“不管我怎么做,你也不可能和我在一起的
,不可能的……”

我哽咽着无语。

黎美盯住我看了很久,缓缓拉住了我的手,把脸靠近我耳边,轻轻抽泣着:“让我
考虑一下,……去不去美国,好吗?”

我不知道自己在点头还是摇头,只是使劲抱住她,我听到她的骨骼在咯咯地响……

那天晚上,黎美并没有和我想象中的一样歇斯底里。

她很快恢复了平静,甚至不需要我的道歉。

她说,她其实可以想得到,我还会有别的女人。

还说她知道,最终自己可能什么也得不到,但她爱我,为了爱,她可以变得很傻,
可以不顾一切。

我低着头,说我不是个好男人,我会害了你的。

她竟然笑了,打趣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而我的笑就很勉强,只是说我送你去美国,真的是想让你自己好好把握自己的未来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

我们聊了整个晚上,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到现在我才发觉,有着三个女人的我,其
实是多么的不了解我的女人。

先是林雯让我意想不到,现在则是黎美。

我终于看到了黎美成熟的一面,以及她对于爱的坚定,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虽然
,这样做也许不会有好的结果,但黎美为了爱而付出的那种勇气,让我感到敬佩,
也觉得自形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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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30 19:5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我把黎美送回了她自己的家。她说想和我分开些日子,仔细考虑一下自己
的未来。

我坐在车里,看着黎美回过头向我挥手,然后消失在走廊的尽头,突然有种难以言
语的心酸。

人啊,总是会面对失去的。碌碌的一辈子,失去亲人、失去爱人、失去朋友,直到最后自己消失,这个世界有永恒吗?……想着,心中说不出的惆怅。

我在北京又忙了几天,便准备回成都。

走那天,黎美跑来送我。

虽然她的精神看起来不太好,没有蹦蹦跳跳,话也不太多,但她的心情似乎比我想
象的要好。

她紧紧拉着我的手,久久不愿松开,她说自己需要很长时间来考虑这一切,希望我
也好好考虑,别到头来后悔。

我能感受到她的手指尖传来的温情,我动情地说不管如何,我发誓决不会再伤害你
了。

和煦的斜阳中,她理了理被微风拂起的秀发,甜甜地笑了。

那一刻,我觉得黎美成熟了许多。

有个哲人曾说,爱情可以让人一夜之间变的成熟。

这话真没错。

……

飞机上,这些日子在北京发生的一切,象放电影一样一幕幕在我脑海里闪过。

我想,这是老天安排好的吧?爱情,有时真的会让人痛彻心扉。

现在,就只有我的妻子,什么也不知道。

如果有一天,我也象伤害林雯、黎美一样伤害到她,会是什么样子呢?我简直不敢
去想。

飞机很快降落在成都双流机场。

成都,我创业与成功的地方。

城市的天总是灰色的,城市的人总是懒散的。

大多数人的爱好是麻将与串串香,还有府南河边的茶铺。

成都最欠缺的就是活力,当然,最不欠缺的是美女。

不过不可否认,成都的悠久历史与文化令人流连,这点又让我无比钦佩。

对于我,成都就是这样一个充满矛盾的大都市,我有时喜欢它的深厚底蕴,有时却
又讨厌它的小资情调。

这就有点象我对妻子的感觉。

和妻子结婚也有好几年了,总觉得两人之间的激情在慢慢减少,渐渐无味,连做爱
也变的公式化。不过,这种平平淡淡间,却也蕴涵着另一番感觉,就象一件你用惯
的物品,绝对舍不得丢弃。

我不知道结了婚的人,会不会都有这种当爱已成习惯的感觉?

虽然我在外面有其它女人,但很累很辛苦的时候,我还是总想到我的家和家里的妻
子,因为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今天,又回家了……

妻子早就习惯我在外工作的日子,不过她也并不寂寞,她有自己的事情做。

我曾让她回家享清福,她说人又没老享什么福?一定要做点事。我便给她开了个时
装店,专门代理欧洲高档品牌,没想到她做得还不错,打理的井井有条,生意一直
很好,最近还开了家分店。

我曾开玩笑说,要收购她的时装店,因为是优良资产。

妻子笑着说那不行,你收购去了我做什么?女人啊,可不能一心依赖男人,必须得
有点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样才不会老得快,以及被淘汰。

妻子的确很成熟,有时甚至强过我,这点我承认。

回到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妻子还没睡,给我熬好了猪脚汤等着我。

妻子常说,男人在外面打拼,要多喝点汤,才有营养,身体才会好。所以只要一回
家,我一定能喝到美味的汤水,我管这叫“老婆汤”。

“以后我回来晚了你不用等我,女人睡眠不足会老得快。”我边喝汤边对妻子说。

妻子却好象没听到我说的话,呆呆地坐着。

我把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说怎么啦更年期到了?魂不守舍的。

妻子回过神一般,笑着自嘲道:“是啊,我已经老了,再保养也就这么回事。”  

我一怔,说怎么这样讲呢?谁说你老啊?谁说我跟谁急,你年轻漂亮着呢。

妻子淡淡地笑,没说话,收拾了碗筷进厨房去了。

床上,我跃跃欲试地搂着妻子,故作淫荡地说今天可要交足功课。

可妻子似乎没什么兴趣,只是应付着。

我有点奇怪,说怎么了,累啦?

她点点头,说早点休息吧,然后竟然转身睡去……

我盯着天花板,一个人愣了很久。刚从北京回来这么一会儿,我总觉得妻子有点不
对劲,说不正常吧好象又没什么,但却是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

难到是怪我这次出去得太久,还是她的时装店有什么问题……

忽然之间,我想到了一个人。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想到他,他跟我妻子今晚的不对劲
又会有什么关系?

不过很快,我否定了自己。如果妻子有心事一定会给我讲的,我相信妻子,可能今
天她真是累了吧。

看着身边已经进入梦乡的妻子,我笑着摇了摇头,算了,别胡思乱想了。

……

公司的业务最近开展得很不错,自从拿下周易铭那个大单,便势如破竹,一直保持
很好的业务量。很多国内的大企业、大集团都主动找上门来要求合作。

看着我苦心经营的公司发展迅速,蒸蒸日上,心里很是欣慰。

但我永远都是个不安分的人,面对眼前的成绩,我远远没有知足。

2000年冬,公司在成都召开了发展战略研讨会。会上,我提出了两个长远发展目标
,一个是树立一流品牌,规模化经营;二是通过收购、兼并进入资本市场。

我在会场上情绪激奋,说各位同仁,我们的公司现在还很小,但我们会发展,总有
一天我们要笑傲整个行业市场,迈向无比辉煌的未来……

当时,掌声热烈,一片叫好,大家仿佛看到了公司未来美好的前景。

我在人群中也看到了林雯,她面带微笑,使劲为我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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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30 19:57 | 显示全部楼层

                                                   (8)


对于我的满怀豪情,公司绝大多数人是热烈响应的。不过,还是有那么一部分人保
持着冷静,其中的代表人物竟是钟建。而且,在一次高管人员会议上,钟建和我自
认识以来,第一次发生了争执。

钟建的观点是,目前公司资金周转太慢,如果现在急于扩大规模,恐怕成本负担太
重,不如稳一稳,打牢些根基再求更大发展。

其实,钟建的意思我很明白,也知道他的苦心。的确,现在公司有大批的款项没有
收回,银行还贷的压力还是比较大。但我手上有牌,华北、华东、西南地区的广告
市场,我们公司占有量很大,虽然资金周转慢,但一直都很稳定,只要这些市场不
丢失,就不会有任何资金风险。

因此,我在会上提出三个方案。第一成立广州、南京两个新的分公司,拓展更为广
阔的市场;第二在全国范围内招兵买马,吸纳优秀人才;第三向银行贷款五千万,

在广州投资房地产。

我有些激动的慷慨陈词,说我们的公司每走一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现代社会
的主题就是发展,谁要是胆小怕事,抱着那点几千万就知足了,就是没出息。干事
业就要担风险,不敢承担风险的人做不成大事……

我直说的口沫横飞,俨然在给大家上课,边说边还斜着眼看钟建的反应。

其实,公司的高管人员如公司副总何汝明、北京分公司总经理李涯、市场总监王临
峰以及林雯都同意我的方案,就是钟建和我的助理小刘持反对意见。

我的助理小刘是北大的研究生,学经济的,一直很受我器重。这小子平时也爱拍拍
我马屁,总是以我马首是瞻,算是我的亲信了。没想到这回居然也站到钟建那边。

本来,提反对意见我不会不高兴。一个公司一定要有点反对的声音,否则成了一言
堂是不利于发展的,这点觉悟我还是有。只是我没想到,钟建的脾气会那么牛。

这小子说话也不给我留面子,还振振有辞,说高总的方案只有吸收优秀人才那点我
没意见,其它的我觉得风险太大,反而不利于公司发展。

于是,我便耐着性子给钟建解释,想说服他,但慢慢地我觉得有点徒劳,说来说去
象在对牛弹琴。其他人都把我俩盯着,看着我俩辩论,可能大家也都没想到钟建会
反对我。

到后来,钟建可能有点急了,说高总你自己冒险可以,但你不能拿公司和公司的员
工开玩笑,公司不是你一个人的……  

此话一出,我注意到除了钟建和林雯,所有人都把头低了下去。这样的话也太让我
难堪了,我终于忍不住了。

我恼羞成怒的狠狠拍着桌子,拍得面前的茶杯盖“啪”的一声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我黑着脸直指着钟建的鼻子,谁不负责?谁开玩笑?我是董事长,我自然会负责
,你算什么?啊……

钟建仰着个头,象只好斗的公鸡,鼻孔张得老大,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我继续骂他,说到底现在谁说了算,你搞清楚没有!

钟建听了小声嘟哝着,说那也得讲究民主嘛!

我没好气地说那就投票嘛,看看你赢还是我赢?

这下钟建红着脖子不说话了,在一旁猛抽烟。

……

当然,董事会最后通过了我的方案。

我见到钟建一声不吭地走出会议室,气呼呼地想这小子还他妈有点个性,以前怎么
没看出来。

林雯悄声劝我,算了跟钟建生什么气,那么久的朋友了,只是一点不同意见嘛……

当天晚上大概是凌晨2点了,钟建给我打电话。

这小子可能已经喝了些酒,说话舌头有点大,在电话里问我喝酒来不来?

我说日你妈当然来你等着我。

成都的夜生活自然是丰富的,主要代表场所有群魔乱舞的迪吧,歌舞升平的KTV,
以及充斥着无数赤裸屁股的桑拿浴场。

当然,不管哪个场所,不会缺少的主题永远有两样,一是酒精,二是骚娘们儿。

钟建在一家叫ABC的迪吧,位于城南一环路上,以“鸡”、“鸭”、“鹅”齐全而
出名。(注:“鸡”妓女、“鸭”妓男、“鹅”同性恋)

伴着震耳欲聋的的士高音乐和撕声裂肺的怪叫,费劲地拨开拥挤的大大小小的男人
女人们的胸部和臀部,我在一个比较隐蔽的包间里找到了钟建和小刘,另加三个身
材火辣的小姐。

钟建正搂着其中一个亲热,没看到我进来,小刘忙拉了拉他,一脸的紧张。

“怎么着,宵夜都安排好了?”我语气生硬,一屁股坐下来。

正落单那个小姐象发现了猎物般蹭过来,一股浓烈的近似于空气清新剂的味道立刻
传来,我瞟了一眼皱了皱眉,心想除了奶子大没什么搞头。

钟建这个人还是很直爽,端起酒杯开门见山就说,高哥今天我顶撞你千万别生我气
,我也是为了公司,真的。

小刘在一旁附和着,说就是啊高总我们都跟你这么多年了别和我们计较……

我笑笑,一口干了杯中的啤酒,说老子是那种小气的人吗?

钟建和小刘也跟着干了,咧着嘴笑。

“高哥,不过我还是保留我的意见,我真觉得风险太大,特别是贷款那事儿。”
钟建抹抹嘴。

我点了根烟,做深沉状,说钟建你来公司多久了,认识我多久了?

钟建可能喝多了点,扳着指头算了半天,说来公司四年,认识你快十年了。

我说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话还没说完,小刘抢了一句,说高总当然是个能人。

我白了小刘一眼,说那你还跟着这小子瞎起哄?

小刘挠挠后脑勺,说我也是的确觉得风险太大嘛,希望提出不同意见供你参考。

我哈哈笑了,说小刘呀你今天提出反对意见其实没错,分析的也是有理有据,不象
钟建跟疯了似的。

钟建瞧了我一眼,有点不好意思,说今天我是有些不冷静,给你道过歉了嘛。

我给他倒酒,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觉得你高哥怎么样?

钟建伸出大拇指,表情有点恶心,说高哥一直是我的偶像。

我狠狠锤了他一下,大声说:“我从来没把你俩当员工,而是当兄弟,我知道你们
的苦心,但请相信我,公司要做大,现在是个机会不能放过啊。”

钟建听了有点动情,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忽地站了起来,说奶奶的,高哥有信心
我还能没有?那就干吧!反正跟着你……

我们三个的酒杯重重地碰在一起,酒沫四溅。

我旁边那个小姐估计是闲得无聊,用丰满的乳房从后面紧紧贴住我,一只手摸索着
伸到我两腿之间,我回过头,说日你妈你摸个屁我有老婆……

接下来,首先开始筹备广州分公司。

广州分公司肩负着无比重要的华南地区市场,而且是房地产投资项目的前沿阵地,
这个领头人一定要选好。

本来,我想过派公司副总何汝明或市场总监王临峰去亲自挂帅,不过几经权衡之后
,我想到了一个人——林雯。

一方面,我觉得林雯完全有这个实力,论经验、学历、实际工作能力,由她来管理
新公司,我很放心。

另外还有一点,便是我的个人想法,林雯的事业正在走上坡路,她一定会把更多的
精力放在工作上,也许这样会让她暂时把感情放到一边,那么经过一个缓冲期后,
她可能会觉得人生其实还有很多值得去追求的事情……兴许,这能帮她更好地做出
选择与决定吧?

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林雯通过竞聘,众望所归的成为广州分公司总经理。

  那一刻,我竟有点暗自庆幸,因为我希望林雯可以通过事业的成功,摆脱感情的
痛苦,哪怕一点点也行。

  我有我的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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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30 19:58 | 显示全部楼层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虽然我一直在三个女人之间彷徨不决,但理性思维早已告
诉我,和我是最现实的人是我的妻子。这也是我在外面有两个女人,却一直不愿和
妻子离婚的原因。

  的确,我分不清我最爱哪一个,黎美的乖巧活泼,林雯的成熟体贴,妻子的温柔
贤淑,有时我真恨不得她们可以三位一体,好免去我选择的痛苦。

  但是,当选择成为必须的时候,我清楚知道我和我的三个女人都需要面对现实。

  黎美的原因就不用说了。

  林雯,其实是很适合我的,我也相信,她绝对可以成为一名好妻子。但有一点,
林雯还是个事业型的女人。

  她的内心柔弱也很需要爱,但我觉得,她的生活中,除了爱,还应该有她所热爱
的事业。特别是她现在成为广州分公司总经理,我发现事业上的喜悦与成功可以分
散她所受到的情感伤害,让她重新振奋。而且,我也一直认为林雯是个极有思想的
女人,她知道怎样可以让自己过得更好。

  而我妻子,我觉得她除了我和这个家,就不再拥有什么了。

  她全身心的爱我,为我付出。

  有了黎美和林雯,我已经背叛了她,现在,又如何再能弃她而去?

  我决不是对妻子怜悯,从当年艰苦创业至今,妻子和我经历了太多的风雨波折,
同甘共苦一路走到今天,我想我是不会轻易放弃这种来之不易的感情。

  这一切,我跟张旭探讨过,他竟然认同了我的想法。

  不过我特别向他声明,说这并不能证明我的最爱就是妻子。

  他表示同意,说老婆是要过一辈子的,你可以不知道谁是你最爱的,但你必须知
道谁是最适合你的。

  我点点头……

  不过,张旭还是有点弄不明白,他很奇怪我为什么不能和很多男人一样,家里红
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呢?

  我挺正经地回答那是因为我和我的三个女人都有真感情,我不愿伤害她们中的任
何一个。

  张旭听了使劲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我看是因为你自己有毛病才对,干脆给
你颁个精神文明贡献奖以示表彰。

  我说你奶奶的,尽瞎讲……

  后来,张旭给我打电话,挺神秘地问我:“那么,是不是你的选择就是你的妻子
呢?”

  当时,我眯着眼想了很久……

  我想,不管最终怎样选择,现在都应该很好地安抚林雯与黎美,让她们尽量不受
到伤害,而最好的办法便是让黎美出国留学,林雯事业成功。

  但似乎聪明的林雯有所察觉,在她即将到广州上任的前一天,竟特意从上海飞来
成都给我道别。  

  在我宽敞的办公室里,她静静坐在我对面。

  披肩秀发变成了干练的短发,淡淡的腮红,一身白色的职业套裙配一根粉色的真
丝纱巾,显得妩媚动人。

  我们彼此很久没有说话。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我觉得我亏欠林雯太多,我带给她的伤害是我今生都不
能弥补的。但现在,也许我的选择将不是她,我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林雯一直注视着我,这让我感到很不自然,不停拨弄着桌上的签字笔,不敢和她
对视。

  过了许久,林雯轻轻问我:“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我直了直身子,表情肯定有些尴尬,说到了那边要保重身体好好照顾自己。

  林雯的笑同样不自然,说你不会再照顾我了吗?

  我无语……

  然后,她做了一个深呼吸,问我:“是不是已经有了决定?”

  此时,我的内心满是愧疚,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她,我觉得我只能够逃避。于是,
我站起来故意问她觉得暖气是不是太足,然后打电话大声嚷嚷着让秘书把暖气调小


  那一刻,我注意到林雯闭上眼,嘴边挂着一丝冷笑,表情突然变得很陌生。

  晚上,在酒店房间里,我们做爱,林雯很主动,近似于疯狂……疯狂到我甚至觉
得有些不安。

  我知道,林雯有预感,也许明天就会失去我……

  她哭了,缩卷在我怀里很痛苦的抽泣着。

  我默然无语,紧紧搂着她……

  突然,她抬起头,问了一句黎美同样问过我的话:“你到底爱过我吗?”

  我重重地点头。

  她笑了,一下咬住我的肩膀,说我想给你留个记号让你一辈子忘不了我,然后狠
狠咬下去……

  那一刻,我清楚看到自己肉体渗出的鲜血,但我却没有感到疼痛,因为,内心的
伤痕与痛楚,早已麻木了我的灵魂……  

  让软弱的我们懂得残忍

  狠狠面对人生每次伤痕

  依依不舍的爱过的人

  往往有缘没有份

  ……

  ——摘自《忘忧草》 周华健

男女之间的情爱,就好似一把双刃剑。

它可以给人幸福、快乐,山盟海誓海枯石烂天荒地老,直爱得惊天地泣鬼神,轰轰
烈烈;同样的,它也可以急转直下让人遍体凌伤悲痛欲绝迷失方向,甚至丧失灵魂
和失去生存的欲望。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爱情是美好的,但愿望终归是愿望,好比在我的人生字典里,
我相信爱情是美好的,但却不得不承认,它也是残酷的,残酷到可以毁灭一个人的
一生。

就拿我初恋的女主角来说,她叫柳柯,一个楚楚动人的女孩,特别是那双亮晶晶水
汪汪的大眼睛,让我着迷得不行。

当时,我觉得我们的爱纯洁的没有一点瑕疵,一如我紧张的心跳和她害羞的红晕一
般真实。我至今仍清楚记得我们唯一一次激情发生在她17岁生日那天,当时我红着
脸,象个毛贼似的把她抱上床,她顺从地哼哼着。我笨手笨脚脱她的衣裤,紧张得
手都在发抖。可是,当她还剩最后一条内裤时,我却突然停下来。当时,我的想法
很单纯:“要是现在和她发生关系但以后不能娶她,岂不是要付一辈子责任?要是
万一怀了孕她老爸知道了我还能活命?要是……”也许是紧张,也许是心虚,我象
触了电一般没敢再下手,于是隔着裤子过了过干瘾,搞的内裤黏糊糊湿了一大片。

后来,我无数次后悔得差点没把自己脑袋揪下来,觉得自己当时的想法真他妈比猪
还蠢。

高三那一年,柳柯全家迁往深圳。

走的前一天,我和她抱头痛哭了整晚,彼此红着跟兔子似的眼睛一遍遍说着永不分
离,地老天荒……

刚开始她给我写信,几乎一天一封,后来变成一周一封,一月一封,大概过了不到
半年,我便再没收到她的来信,而我寄出的信也都石沉大海……自此,我便失去了
她的联系,再没见过面。

我当时很难理解,一个说多爱我的人可以瞬间消逝无踪,一段信誓旦旦的爱情可以
立刻灰飞湮灭。

直到去年,我才从一个高中同学那儿惊诧地得知她在两年前就死了。据说,是因为
老公在外面有女人还经常打骂她,有一次把她暴打一顿后反锁在房间里,她终于不
堪忍受,跳楼自杀了。

虽然,她让我的初恋很苦涩,但当时听了我还是不禁流下几滴眼泪,唏嘘不已。柳
柯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在脑海里浮现着,象做梦一般。

原来爱情,真的可以至人于死地……

还有一个人让我难忘,他叫赵伟。

大学毕业后,我分配到一家国营工厂,他当时是厂里的技术骨干,比我大三岁。后
来厂里安排他做我师傅,他对我也特别好,总是“小高子,小高子”的叫,让我觉
得自己活脱脱象个小太监。

赵伟的女朋友是厂里的会计,叫周玫,挺漂亮温柔的一个女孩子。

在我进厂的第二年,他们结了婚,我还傻乎乎的当了回伴郎。当时,他们两个是公
认的天作之合,郎才女貌,婚后也一直恩恩爱爱,让好多人羡慕不已。

可过了大概不到一年,记得是盛夏的一天下午,天很热,一丝风都没有,知了唧唧
喳喳叫的人心慌。我正在财务室领加班工资,看到赵伟出现在门口,他一言不发满
脸通红径直走到周玫身后。

当时我正站在周玫旁边,“赵师傅”三个字刚准备出口,便看到赵伟变戏法一样从
腰后摸出把菜刀,然后对准周玫的后脑勺狠狠砍下去,一刀,两刀……

周玫头都没回便一声不吭的重重趴在办公桌上,鲜血溅的我满脸满身都是,她的双
眼翻着白直直盯着我,豆腐花一般的脑浆顺着脸庞流到桌上。

当时,我象根木头一样呆立着,嘴巴张的可以直接塞进个狗不理大包子,我隐隐感
到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下体奔涌而出……

办公室里当时有六、七个人,可能这一切实在太超出想象,事情刚发生的一瞬,所
有人麻木了一般看着血泊中的周玫和挥刀狂笑的赵伟,树上知了的叫声象是在哭…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们结婚不到半年,周玫便傍了个大款,还怀上了大款的孩
子,那天中午才和赵伟大吵了一架,要离婚。赵伟杀她之前,喝了整整一斤白酒…


那时我才22岁,我觉得爱情简直就象洪水猛兽一样可怕。

赵伟被枪毙的当晚,我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工整地写着:感情太危险,如果驾驭不当
,就可能断送人的一生。

十一年后,我在各方面成熟起来,但回过头想想这些经历,感觉33岁的我,对于感
情,却还没有十一年前的我清楚明白。

我有三个女人,刚开始我感到满足与自豪,但激情过后,生活的经验告诉我,我可
能是在自杀……

有一晚,我做了个梦,梦中我被捆着躺在床上,妻子、黎美、林雯一人拿一把菜刀
站在一旁。

妻子说我是老大所以我要他的头。

林雯说那我要他的双手。

黎美最后嘻嘻地笑,说那我只有要他的双脚。

然后,我看到她们美丽的脸突然变得很狰狞,三把闪着白光的刀齐齐向我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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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30 20:02 | 显示全部楼层


                                           (9)



小时侯我老妈告诉我,一个人坏事做多了是要做噩梦的。

但我只不过多爱了两个女人,就是做坏事吗?

可又为什么最近我老做噩梦呢?

从床上惊恐的一跃而起,大口地喘着气,满身的冷汗,那感觉跟下地狱一样。

其实,我知道这是在自己折磨自己。

我周围不少的富豪们,家里放个老婆,外面养个情人,顺带来个女友,简直平常得
很,也没见他们就缺个胳膊少个腿。

有个叫王大的胖子,是成都磨子桥最早做电脑生意的。这家伙最爱给我们吹嘘一是
他有多少家产,二是他有多少女人。你问他你不怕露财别人抢你?他说老子请了十
几个保镖,每人年薪五万。再问他女人那么多不怕老婆捶你?他说怕个鸟,她在外
面包小白脸我还没捶她呢……

王大的名言是:男人怎样才叫富?有个二奶不算富,要有三奶才起步,包了四奶才
算入了户……。边说着还大笑,直笑得那肥肚皮上下晃悠象是要掉到地上。看这他
这副欢快的样子,我时常在想,这狗日的迟早精尽而亡。

其实,谁都知道这是在玩弄感情,但人们照玩不误。

我一样着迷拥有更多女人的生活,醉心体会不同女人带来的不同感受。但可能我的
经历让我有了一种感情恐惧症,虽然我还是经不起诱惑,但理性始终在提醒我,背
叛感情的人很可能没有好下场。

也许是我想得太过恐怖,但我真的越来越觉得拥有三个女人的生活该结束了。而且
,我承认我是个多情的男人,和黎美、林雯相处的越久,我怕就越难摆脱与她们的
感情,到头来,真的会害了所有人。

现在,要是有很好的办法能让黎美、林雯渐渐淡忘我,那是最好的结果。我是个不
敢和女人直接讲分手的男人,特别是和我深爱着的女人讲,比如黎美、林雯。

接下来那些日子,林雯在广州为新公司日夜忙着,黎美则在北京乖乖地准备毕业论
文。而我,除了去了几次广州,基本都待在成都陪着妻子。

广州的广告公司很多,竞争可以用惨烈来形容,看得出林雯压力很大。中途,我去
了广州分公司几次,不过尽讲些不痛不痒的努力,加油之类的屁话。其实,基本上
我把这边的工作全交给了林雯,我希望林雯有这个舞台可以充分展示自己的才华。

可能是确实太忙,我几次到广州,明显感到林雯对我,远没有以前那么热情。虽然
这正是我所期望的,不过心里还是有点不大好受。我在想,要重新开始没有情人的
日子,看来我还得好好适应一下。

北京我也好久没去,和黎美只是时常通个电话。

我问她出国的事考虑得如何。

她问我离婚的事有没有考虑。

我说你出国和我离婚看起来关系不大嘛。

她说什么呀,你要离婚我就不出国。

我说那我要不离婚你出不出国?

她不说话了。

其实,我感觉黎美最终会去的。因为她现在对于出国读书的话题完全不再抗拒,而
且我们谈论彼此的感情与选择也很坦白,不再拐弯抹角,似乎黎美对于我们之间这
种不正常的关系看得很透。

不过有一次,黎美象开玩笑似的问我:“我是第三者还是第四者?”

我才猛然感到,原来黎美的内心一直在饱受爱情的折磨,远远没有复原。

这再一次加剧了我送她出国的想法。

我想,黎美是个聪明又成熟的女孩子,她知道怎样做,对大家都好。

……

大概有那么两个月吧,我和我的三个女人之间保持着相对平静的生活。

但是,听说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海面也是很平静的。

自从这次回到成都,我老是觉得妻子有点不大对劲。

沉默寡言,满腹心事的样子,说话时表情淡得象壶白开水,而且爱做深思状,经常
走神。有一次,人站在炉子边上都可以把汤煲糊。更为重要的是,她对做爱的兴趣
明显减低,每次抱着她,我都觉得自己象在啃根木头,索然无味。

我有点搞不懂,妻子不过30岁,女人的更年期这么早就来啦?

我对妻子坦言我的疑惑,并无数次请求她去看看身体是不是有什么疑难杂症,或者
会不会是内分泌失调等等。

每到这时,妻子终于可以抿着嘴冲我淡淡地一笑,说真的没什么你想得太多了。那
笑容给我的感觉,就象是在白开水里放了一丁点儿糖,瞬间即逝,消失无踪。

那段时间,公司的事很多很忙,再加上黎美、林雯的事让我大感头疼,所以我也没
太多精力来考虑妻子的这些不正常。我想,每个人的情绪总有段时间会很低潮,而
且我听说女人心情的好坏不一定非要有原因的。也许妻子的这种现象很正常吧,最
多等忙过了这一阵我好好陪陪她,想着,对妻子这事我也没太放在心上……

不过,直到那一天,我终于发现,妻子不是不正常,而是有问题。

那天是妻子生日,我刚好有个会要开,便打电话回家请假。

没想到,家里电话没人接,跟着打妻子手机,也不通。

我感到特别奇怪,要是以前,妻子早就在家打扮妥当,等着我安排节目了。妻子是
最重视过生日这天的,她常教育我说因为在那样一个日子里你最爱的人诞生了,所
以你一定要陪她一起过这大喜的一天。

我牢牢记住了妻子这个愿望,这么多年来,我也是这么做的,就算是有了林雯、黎
美也不曾改变过。

可今天怎么了,妻子竟玩起了失踪。

我有点忐忑不安,不知妻子出了什么事,甚至脑海里一一浮现过抢劫、绑架、车祸
等画面,不过同样也在猜想,会不会是妻子故意不接电话想给我个惊喜呢?

开完会我一路飚车,到家大概是晚上七点,妻子确实不在。

开门进屋,立刻觉得宽敞豪华的空间内安安静静,冷冷清清,白色的薄纱窗帘随风
轻轻飘动着,我一个人站在客厅中间,环顾似乎毫无生气的四周,竟有种莫名的失
落感。

记忆中,每次回家迎接我的总是妻子的盈盈笑脸,一片温馨。可现在,屋子里出奇的宁静却让我心里空荡荡的,那感觉竟还有点被人遗弃的味道。

记得和妻子在一起这么久,我只有过一次这种失落的感觉。那还是我们刚谈恋爱时
,我当时仍在工厂里为每月几百块努力贡献着我的青春年华。

那年,全市评选十大先进青年工作者,我们厂可以推荐两个侯选名额。当时,广大
人民群众都认为其中一个非我莫属。因为我学历高,是技术尖子,工作也一直很努
力,而且最近才搞完一个“机床清洁面板”的发明创造,事实证明可为工厂一年节
约十几万的机器维护资金。这个发明,当时还得到了包括市里主管部门领导的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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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30 20:03 | 显示全部楼层


那时,年轻气盛的我信心也很足,挺美地盘算着拿个先进,涨级工资,最后提个官
,也好在父母和女朋友面前露个脸。

可是,这个世界真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结果出来了,本来该属于我的一个名额
,却被一个叫黄力的人得到了。听说,我的票数投下来其实是最多的,但不知怎么
回事结果出来时我却排在第三名,刚刚错过前两个名额。

那个叫黄力的,他妈的标准一个二百五,长的尖嘴猴腮,有个外号叫黄鼠狼,屁本
事都没有,只会奉承拍马,狗仗人势。见着普通工人便指手画脚,一副神气活现的
鸟样,见了领导呢,便点头哈腰屁股都快撅到天上,似乎谁都可以当他的亲爹。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小子是厂长的小舅子,也一致公认,要是在抗日战争时期,“
黄鼠狼”肯定是个当汉奸的好苗子。

当时,厂里很多人都在为我抱不平,说很明显背后有人在暗箱操作。那时的我还年轻,心态也不稳,这事儿简直把我给气坏了,一连几天请假在家里生闷气。

记得那天我独自在家,快晚上七点了还坐月子似的躺在床上。妻子拎着一包东西进
来了,当然,那时还没结婚,她只是我的女朋友。

妻子笑着给我说话,我也不理人,自故自地睡觉,完全没当她存在。

可能是有点急了,妻子当时便嘟哝了一句有什么好气的不就是个先进吗?

我当时就火了,蹭地掀开被子一下站在床上,双手叉腰,咆哮着你奶奶的懂个屁…


妻子的脸色从红变白,眼泪从无到有,瞪着眼足盯了我恐怕有半柱香的时间,然后
哇地一声哭出来,跟水库决堤似的,边哭还边骂,高建云你小子有种,高建云你没
本事,高建云你骂我有个屁用……

我很激动,站在床上也不下来,大声嚷嚷着我还不是想有个好的发展,我发展好了
,我们以后才有好日子过,难道你想一辈子跟着个普通工人?

妻子哭声小了点,说那你也不用这么激动,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嘛。

我气呼呼地说有个屁的下次,老子决定明天就不干了……

妻子没再说话,从包里掏出件笳克,估计是给我才买的。

当时,我正在气头上,又可能是见妻子态度有所缓和,反而来了劲,冲口而出说了
句老子不要你可怜我,把东西拿走。

这一回,妻子的脸都快变成绿色了,看来气得够呛,一言不发夺门而去……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一动没动。其实,我知道我过分了,但我是个倔脾气,关键时
刻仍不忘所谓的男人尊严,我不想追出去。

我慢慢坐回到沙发里,边剥花生边算计着一会儿妻子回到家我给她打电话时的措辞
,既不能承认自己错了,但也要让妻子消气才行。

一个小时,没到家,两个小时,还没到,三个小时……我抓起衣服冲了出去。我知
道,妻子是个有点小脾气的女人,但就是越有脾气的女人越容易想不开做傻事……

我从晚上七点,一直找到午夜十二点,在我家到她家的路上来回起码跑了十几遍,
嗓子都喊哑了,却连妻子的影子也没见到。当时,我心脏的跳动速度快得似乎要破
胸而出,而心里面空荡荡的感觉就象我大学校园里的操场。

我第一次真实的感到,这个女人对我有多重要,要是真失去她我不知该怎样活下去
……

最后,大概是凌晨一点,巨大的失落感和劳累终于让我支持不住一屁股瘫坐在我家
门口的楼梯上,我心里还想着,这回完了,可能真要收尸了。

突然,我听到一个女人的哭声似乎从我家楼上传来。顺带说一下,没结婚前我家住
顶楼,再上面就是屋顶平台。我急步冲上去,一眼便见到妻子在黑夜里蹲在水泥墙
边哭得伤心欲绝。

我简直快疯了一般抱起她,眼泪夺眶而出,说你跑哪去了可急死我了。

妻子咧着嘴哭,说你不是要我走吗又找我干吗?

我差点给她跪下,不停说我错了我错了我该死我该死……

妻子听了很快破涕为笑,还不忘替我擦眼泪,撅着嘴说找不到我着急吧?如果你再
欺负我,我就让你永远找不到我。

我可真急得不行,说那你刚才到底跑哪儿去啦?

妻子撇撇嘴,用手指狠狠弹了一下我的额头,说其实我一直在这个平台上,笨……
人家等了你好久。

那一刻,我无语,只是紧紧把妻子搂在怀里,生怕她再跑掉……

这件事,多年后我仍记得十分清楚,而那件笳克虽然很旧了,我却一直在穿。

今天,当年那种不见妻子的失落感又来了,我心里有点烦躁,来回在屋子里走着,
象个产房外着急等待的准父亲。

妻子,到底跑哪儿去了?

其实,妻子的生活还是挺单一的。平时不是在家,就是在时装店,最多和她那几个
为数不多的朋友逛个街喝喝茶。我搜肠刮肚,实在想不出妻子还会去哪儿?

就算是去了哪儿,也该给我说一声啊,难不成妻子忘了今天是她生日?决不可能嘛


我象头关在笼子里的困兽烦躁不安,也不开灯,只是一根接一根抽烟,搞的满屋子
跟中了催泪瓦斯似的。

当时针走到十点时,我终于按耐不住了,给顾东打了个电话。

顾东是我一个好哥们儿,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毕业的高才生,刚30岁便在市公安刑警
大队当上了副大队长。

他姐在我公司当会计,我们因此而认识,没想到一见如故很是投缘,几次接触下来
就称兄道弟了。顾东这小子挺重义气,为人正派,也不象某些警察那样一身匪气,
我很是欣赏他。

我不愿意公开报警,只希望顾东能私下帮我找找。

顾东在电话里好象比我还紧张,说马上召集弟兄赶过来。

我没好气地说那你不如把警犬也带来我家实地侦察,然后出动警力全城展开大搜索


顾东这小子脑袋简直短路了,竟然说那也好,我这就去办申请手续。

我急得差点没把电话啃下一截来,说顾东啊,要这样我还不如直接报警。我给你打
电话就是想让你私下找一下,别把这事扩大,也许没那么严重的。

顾东在电话那头拖着声音“哦”了半天,恍然大悟似的说对对,高哥你是名人嘛,
那我马上让各个巡逻点给你留意一下。

我把妻子的车牌号给了顾东,放下电话时竟感到有些身心疲惫。

以前妻子乖乖在身边时,没什么感觉,现在人不见了,我简直有点象丢了魂。其实
我非常清楚,妻子对我有多重要。

我开了罐啤酒走到阳台上,只有等了,妻子手机一直也打不通,我现在只盼着顾东
尽快给我消息。

成都的天总是灰蒙蒙的,连晚上也能体会到那种天低云厚的压抑感,尤其是现在的
我。

我靠着栏杆眼巴巴的向楼下望,祈望着能发现妻子的身影。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奥迪由远而近缓缓开来,最后停在了我家单元楼下。

我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从副驾位那边下来的竟是我妻子。路灯下,我看到
她在冲奥迪车里的驾驶员挥手,长发随风舞动,一脸微笑,那感觉完全象依依作别
的情侣。

当时,我脑子嗡的一声象炸了马蜂窝,无数疑问闪过。那驾驶员是男的女的?是谁
?妻子怎么和他在一起?妻子的车呢?他们到哪儿去了?干了些什么?……我知道
,我再这样想下去,可能会出本《十万个为什么》。

我意识到,一定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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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30 20:03 | 显示全部楼层


司机始终没下车,从楼上我也无法看到他,但我感觉应该是个男人。我努力去分辨
那辆黑色的奥迪,是新款A6型。我以前应该没见过这部车,车牌号朦胧中是川
A86XXX,后三位数看不清楚。

很快,奥迪车的发动机轰然启动,飞驰而去,妻子还盯着看了半天,才转过身上楼

来了。

依稀中,我仿佛瞧见自己头上有个绿颜色的玩意儿。当时的心情象打破了五味瓶,
说不出的滋味,也不是出离愤怒,但就觉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再也落不回去


妻子上楼估计用不到一分钟,我很快地回到客厅,端端正正坐到沙发上,瞪着炯炯
两个眼睛静静望着门口,象只黑夜中狩猎的饿狼。

我用几秒钟很快整理思路,理智告诉我,在事情没搞清楚以前,我绝对应该保持冷
静,否则如果妻子真有问题,只会打草惊蛇。

门开了,灯也亮了,我感到一阵刺眼,接着便听到妻子发出一声惊呼。

肯定嘛,你要是晚上回到家刚打开灯,猛然发现家里坐着个人,不下一跳才怪了。

当时,我死死盯着妻子的脸,想看出点什么来,但可能是妻子确实被吓到了,除了
一脸惊恐,再没其他表情。

妻子有点生气,说你坐在那儿孵蛋啊?也不开灯,想吓死我。

我强压住内心的浮躁,故意挤出一点笑容,说我有点累,回来后就在沙发上休息了
一下,吓到你啦?

妻子白了我一眼,说那当然,然后进卫生间去了。

我有点奇怪,妻子竟然看到我在家还挺自然,而且没见着任何心虚的迹象,也不知
道是不是装的,故作冷静。

我探头探脑走到卫生间门口,妻子正在洗脸。我便靠在门边,摆了一个造型,然后
故意很轻描淡写地说:“你到哪儿去啦?手机也不通。”

我看到妻子的手微微停了一下,那样子象是在思索什么,然后很快,妻子继续洗脸
,边洗边嘟囔着说:“一个朋友有点事找我,……手机打不通啊?可能没电了吧。


我心想着就要露馅了吧,便继续追击,说哪个朋友啊?我认不认识?

妻子用毛巾擦脸,回过头瞟了我一眼,挺自然地说你不认识,时装店一个新客户。

我故意把“哦”字说得很响,心想她还会编呢,完全没露马脚,难不成真是这么回
事?

正想着,妻子说话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换了一个站立造型,一副无辜的表情,说早回来了,你今天生日嘛,可你又不在


妻子的表情仍然很平静,稍微露了点笑容,说就是呀,可那个朋友有点急事我就去
了,对不起你啦。

我的笑容肯定非常不自然,也不知道妻子有没有感觉到。但我是真实的感到,妻子
一定有事在瞒着我,她最近的一举一动都不对劲,特别是今天,平静得太不正常了
,我绝不会再相信这还是内分泌失调造成的。

我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这时,电话响了,是顾东,他在电话那头跟拣到宝似的大声嚷嚷着。

我看了一眼妻子,故意大声“喂、喂”着,象是在谈公事,边说边闪身进了卧室。

顾东说:“高哥,嫂子的车找到了,就停在她时装店的地下车场,不过,人就没见
到……”

我心想当然见不到,现在人正在外头敷面膜呢?

我瞧了眼门口,然后压低声音说:“顾东,能不能帮我查辆车?”

顾东问什么车。

我说是黑色的奥迪A6型,车牌号前几位是川A86,但后三位没看清,能不能查到?

顾东说应该问题不大,奥迪A6今年成都刚上市,数量不会太多,而且有车牌号的前
几位,应该好查的……说到这儿,顾东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问我:“那嫂子呢?


我语气竟有点尴尬,说已经回来了。

顾东喔了一声,似乎还想问什么,但话都到嘴边了感觉又咽了回去。

顾东是个刑警,自然有他的职业敏感,其实我也知道他想问什么。不过,这小子的

确很聪明,他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我说顾东那麻烦你了,什么时候能有结果?

顾东在电话那头啪啪拍胸口的声音我都听到了,他挺激动地扯着嗓门儿,说高哥怎
么这么客气,包在我身上,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明天上午给你回话。

顾东这小子挺够意思的,不过他应该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想着,我挂了电话,觉
得有点难堪。

这时,妻子蹊着拖鞋进来了,挺随意的问我:“你吃饭了吧?”我听了心里竟有点
发酸,心想从公司回来到现在不是着急就是难受,哪有工夫吃饭,气都气饱了。

不过,我现在一定要尽量做的自然,我呵呵笑了笑,说随便吃了点。

妻子没再说话,忙着往脸上涂她的油脂。

那一刻,我心中说不出的难受,没想到结婚多年的夫妻今天竟这样彼此猜忌,形同
陌人。

接下来,我和妻子再没说话,我看我的书,她睡她的觉,悄然无声。

其实,我很想再问点什么,但好象妻子很累,刚上床就睡着了一般,安静地出奇,
我便不好再开口。

看着背对着我的妻子,我躺在床上直觉得一股气堵在胸口,心慌得很。

床头柜上的时钟显示今天是2001年4月1号,我扳了扳指头,和妻子结婚已经六年了


真希望今天这个愚人节是真实的,想着,我长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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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30 20:0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一大早,我心神不宁地坐在办公室里,似乎对什么都没了兴趣。

林雯给我打来电话,说现在房地产市场很火,广州公司这边准备提前上项目,已经
在广州市郊选好了一块地,请我尽快过去看看,一来对方等着签约,二来也好确定
具体投资额。

我现在的心情那有工夫考虑这个,嘴上应付着,说那你看着办吧,我全权委托你,
有什么特别情况再给我打电话。

林雯可能听出我心情不好,声音一下温柔起来,挺关心地问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了
?你要注意身体呀。

当时,我嘴上说没事没事,其实好一阵感动,心想还是有女人关心我的。不过,这
种感动只维持了几秒。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不是已经背叛了妻子吗?那如果现在妻
子又背叛了我,岂不是一报还一报,怨着谁呢?

想着,我再次烦躁起来,狠狠扯掉领带,敞着领口。

大概是十点,我正在胡思乱想,坐立不安,顾东一身警服风风火火冲了进来。

我心里一紧,有结果了……

不过,我还是故作自然,开着玩笑说你小子下次来别穿警服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
逮我呢。

顾东咧着嘴笑,一屁股坐到我对面,甩了根红娇烟过来。

我直直身子,问怎么样了,心里好一阵狂跳。

顾东从身上掏出一张纸,眯缝着小眼睛有点得意,说很好查,成都的奥迪A6,车牌
前几位又是川A86的,只有三部车,全在这儿。说完把纸递给我。

我迫不及待地接过来。

就在我看到第一部车的户主名时,脑子象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感到屋子里的
所有东西,包括眼前的顾东都在天旋地转一般摇晃着。

成都利欣集团,天哪,这不是周易铭的公司吗?

我想起了周易铭第一次见到妻子时的眼神。

现在,一切都明白了,原来自己的懵懂无知源于两个我亲近的人的合伙欺骗。一个
是我的生意伙伴兼好朋友,一个便是发妻。没想到,自认为聪明的我,竟也会被骗得如此一无所知。

一个新客户?当丈夫在家等着为她庆祝生日的时候,去见一个新客户?而这个人竟
是周易铭……谎言,绝对的谎言!

那一刻,我有种肝胆寸裂的感觉,说不出的愤怒与后悔。

其实,我早该想到周易铭这王八蛋没安好心的,自从和他公司合作以来,他处处照
顾,还四处为我的公司做宣传,简直成了兼职业务员,我还一度以为真交了个好朋
友。没想到,这狗日的竟是在打我老婆的主意。

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免费的午餐啊……

想着,我咬牙切齿的使劲把双手捏到一起,关节咯咯作响,嘴唇都气得直哆嗦……
我重重闭上眼,脑子里闪过一副画面,周易铭跪在我面前,我一枪轰爆他的头。

恍惚间,我听到顾东在叫我,高哥,你怎么啦?

睁开眼,只见顾东一脸的焦虑坐在我对面,眉毛眼睛都拧到了一块儿,直直望着我


我摇摇头,痛苦地长吁一口气。

我的反应让顾东很自然的知道我找到那辆车了,他把纸拿过去,问是哪一辆?

我的声音低得象吃了鸦片,有气无力地说利欣集团。

顾东盯着纸看了半天,也没抬头,自言自语说了句这辆车是新车,才买了不到一个
月,然后就哼哼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知道顾东想问什么,现在,没必要瞒他了。

我把身子尽量靠向顾东,也示意他靠过来,然后两人头碰头跟特务接头似的。我悄
声说顾东,你嫂子有外遇,说完,直觉得脸上一阵发烫。

看来没出顾东所料,他听了好象也不太吃惊,只是有点因为恼怒而造成的激动,鼓
着鼻孔说是哪个男的狗日的不要命了。

我把周易铭这个人简单描述了一下,悻悻地说:“我还以为这世上真有不偷腥的猫
,看来错了,原来这狗日的专门勾引人家老婆。”

顾东绷着个脸,眼珠子在眼眶里晃悠了半天,说高哥,那这事儿就交给我吧。

我说你想怎么做?

顾东的表情象个劫富济贫的绿林好汉,说当然是让这小子一辈子再偷不了腥啦。

我摇摇头,把自己深深的靠在椅子里,咬着唇一言不发。

屋子里立刻变得很安静,墙上的挂钟清晰的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顾东知道我正在
考虑,在一旁显得有点无聊,歪着脖子抽烟。
当他大概抽到第五根的时候,我终于坐直了身子,问他:“顾东,你们警察办案也
得讲证据是不是?”

顾东一下没明白我这话的意思,迷惑地点点头。

我看了他一眼,接着说:“现在一切都还只是猜测,很多事不用那么急的,你干脆
先帮我盯一下你嫂子,最好拿到她和周易铭在一起的证据,然后再说怎么办。”

顾东听了脑袋晃的象鸡啄米,说对呀对呀,有根有据怎么办都行。

其实,我有我的考虑。第一,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的确不宜盲目的做些什么。第
二,我在当地还算个有点名气的民营老板,如果处理不当事情传了出去,恐怕对我
没什么好处。第三,妻子跟我这么久了,我还是相信她应该有分寸的,我始终认为
妻子不是那种容易红杏出墙的女人。

顾东走的时候跟我握手,我说那就拜托你啦。

他使劲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没说话。不过,我感觉到,他想说的可能跟“节哀
顺便”差不多是一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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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30 20:05 | 显示全部楼层



虽然我一直是个遇事冷静的人,但可能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对自己被戴上绿帽子而若
无其事的。我让顾东去了解清楚,并不代表我内心已恢复平静,其实,一种巨大的
痛苦感正侵袭着我全身每一处神经。

那天晚上我没回家,我不想见到妻子,我怕按耐不住做出冲动的事。

入夜,我开着车在成都的大街上象只没头的苍蝇瞎乱跑。

这座城市很迷人却也充满迷惑,就象倒影在我车窗玻璃上霓虹灯,让人感到五彩缤
纷,却又有点晕旋。

最后,我把车开到了ABC迪吧,我盘算着在这里过一个醉生梦死的夜晚,最好能把
一切统统抛在脑后。

我失魂落魄地走进喧闹的迪吧,独自找了个偏僻的角落,要了一打啤酒,然后便迫
不及待地喝起来,我喝得很快,因为我想尽快麻木痛苦的自己。

突然,一个打扮入时的艳丽女人鬼魅一般出现在我身旁,细声细气地说帅哥一个人
呀?她的身体随着音乐柔软的扭动着,让我感觉眼前不是人而是一条吐着红信的蛇


我斜着嘴盯着她,有点色迷迷的。我太清楚这些整晚在这儿狩猎的女人,她们有些
是为了生活,也有的是为了兴趣和享受。现在,我面前这个不知是为了什么,但我
能感到厚厚脂粉下她的稚气,最多二十岁一个女孩子。

我递给她一瓶啤酒,然后一把摁住她浑圆的臀部,说多少钱过夜?
她抿着嘴笑,说帅哥你好直接哦,随便你啦大家都是玩。其实,这个女孩子长得挺
漂亮的,眼睛很大,红润的小嘴嘴角微微上翘。这让我突然想起了黎美,我长长出
了口气,一仰脖喝光了瓶中的酒,拉起她就走。

在去酒店的路上,妻子给我打了个电话,声音显得有点低沉,说你今晚回不回来?

说实话,我听着心里一阵刺痛。我回来?你还有我这个丈夫吗?是不是问清楚好和
周易铭约会啊?想着,我不由得怒火中烧,心口就象被火烫着一般难受,我冲着电
话用很异样的声调说我回不回来管你屁事,然后很快挂断电话,关了机。

旁边的女人咯咯地笑,说怎么啦老婆查岗啊?

我扭过头狠狠瞪了她一眼,说你给老子闭嘴。

……

刚进酒店房间,我便急不可耐的一把拽掉女人的裙子,我现在有满腔的怒火与欲火
,急需要宣泄。

没想到,这娘们儿竟推开我,说要洗澡。我没理她,继续脱她的衣服,她吃吃笑,
说哎呀帅哥急什么嘛一会儿大把时间呢,然后使劲挣脱了我的拉扯光着白白的屁股
晃晃悠悠进了卫生间。

看着她的背影,我骂了句你奶奶的出来卖还这么讲究,很扫兴地倒在床上……

除了卫生间哗哗的流水声,屋子里很安静,我躺在床上,想起了妻子、黎美、林雯
,她们都是我所爱的女人,我却又背叛了她们每一个,现在,竟然和我相儒与沫的
妻子也反过来背叛了我。爱情,真是太可怕了。男人女人之间为什么要谈情?我又
为什么竟要和三个女人同时谈情?也许这一切只能怪我自己,我突然想起十一年前
我在日记本写上的那句话——感情太危险,如果驾驭不当,就可能断送人的一生…


正想着,我听到房门外一阵嘈杂,紧接着便有人狠狠敲门,边敲边嚷嚷着开门开门


当时,我的心咯噔一下,开始还以为是警察,后来猛地反应过来,完了,这回上贼
船了。我曾听王大说过,有一帮人专门靠女色勾引有点脸面的官员或大款,然后威
胁曝光勒索钱财,他就遭过一次,被洗了差不多两万。当时,我还笑王大多行不义
必自毙,没想到,今天该轮到我了。

我的猜测果然没错,门刚开了一条缝,三个男人便蜂拥而入,其中一个长得有点象
那个叫吴孟达的香港演员,他一把揪住了我的脖子大声嚷嚷着好啊连我老婆都敢搞
我要告你。

当时我心里暗骂,你老婆?日你妈当女儿还差不多……

我显得很平静,我知道这帮人不过是求财的小混混,我带着一种鄙视的目光慷慨激
昂地望着眼前几个人,包括刚从卫生间出来的那个女人,说哥几个开个价吧。

……

从酒店出来时我瞄了一眼大堂的挂钟,大概是凌晨三点,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冷冷
清清,我孤单地一屁股坐在路边,觉得疲倦极了。那一刻,我发现自己好似一只没
有灵魂的躯壳,在黑漆漆的夜里,无依无靠。

“吴孟达”他们几个非常贪心,钱包、手机、劳力士手表、一万多的皮尔卡丹西服
、两千多的登喜路皮鞋,包括我的奔驰车全被洗劫一空。我曾说了句各位兄弟车就
算了吧目标太大,话音刚落一把火药枪便死死抵住了我的头,“吴孟达”恶狠狠地
拉着枪栓,说少他妈废话给老子交出来。

我立时明白这些不是普通的贼,我速度飞快的交出了车钥匙,同时和“吴孟达”探
讨了枪支走火的有关问题……

于是,经过洗劫,目前我身上还保留着三样东西,一件衬衣,一条内裤和一双袜子


我就这样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欲哭无泪,我不知道上天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先
是被妻子、朋友合伙欺骗,现在还要被搞的赤条条一无所有。

迷迷糊糊间,曾有几辆出租车停下来,看了我几眼,接着便很快开走。我想,人家
一定会把我当成乞丐或是神经病。

不知坐了多久,一阵凉风吹来,我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我觉得稍微清醒了一些,我
知道不能就这么坐着,否则一会儿碰到巡警给送进收容所就麻烦了。

我晃晃悠悠再次走进刚才那家酒店,面对着已经是第二次发出惊呼的总台小姐很礼
貌地说我被抢了打个电话好吗?

小姐颤巍巍甩给我话筒,立刻闪的远远的,象见到了外星人。这也难怪,谁又会想
到眼前这个一脸憔悴,头发蓬松,衣不掩体的家伙竟是一个腰缠万贯的董事长呢。

三十分钟后,顾东开着车呼啸而至……

第二天一大早,我穿着一套稍显宽大的西服进了公司,那是顾东的衣服。当时,这
小子一个劲儿说那是他准备用来娶媳妇穿的,你可千万一定要好好爱惜。我听了有
点牛X的笑笑,说算了吧到时我给你订做一套值五位数的礼服。

在办公室刚刚坐定,小刘便敲门进来,他递上一份文件,说高总这是广州刚传过来
的土地购买合同书,林总请你看看,那边催着要尽快签约……

我摆摆手示意他打住,然后微笑着说你马上通知各位高管人员到会议室开会,我有
重要事情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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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30 20:1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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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家的表情中,我可以看出疑惑。

因为毕竟是临时召集的会议,而且参会的全是高级管理人员,大家一定都在猜测到
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靠在高背椅里,徐徐环视着在座的每一个人。除了副总何汝明四十多岁外,其他
全是三十出头。但就是这样一支当年曾被竞争对手狂贬为毫无经验毫无希望的年轻
队伍,在短短五年时间里便使得公司在西南地区的广告行业中声名远扬,如日中天
。每每想到这些,我觉得身上担子很重,公司能有今天全是弟兄们玩命奋斗拼来的
,所以这些年来我从不敢懈怠,我知道,公司要是搞不好我这个领头的可真对不住
大家。不过,让我欣慰的是,公司很多管理人员都成熟起来,象钟建、李涯、小刘
、王临峰,包括林雯,个个都是可以独挑大梁,独当一面的,我对他们相当放心…


正感慨着,手机响了,是顾东打来的,他挺得意地说你的320目标就是大,昨晚那
几个贼在郫县被抓到了,当时这帮家伙正傻乎乎的把车停在院子里睡大觉呢。

我心里一紧,跑到会议室外悄声说不用我出面吧?你注意点,千万别把我身份给漏
出去。

顾东呵呵笑,说高哥你放心,那几个家伙根本不认识你,再说了,我堂堂一个副大
队长还搞不定吗?

我说那好就拜托你了。

顾东说你再拜托拜托的我跟你急。

我返回会议室,一屋人都把我盯着,每双眼睛都写满了问号,他们可能从没见过今
天这个衣不合身,行为古怪的董事长。

我觉得脸有点红,使劲咳嗽了几声。

接着,我宣布了那件重要事情……由于本人身体原因,准备休息一段时间,大概一
个月左右,在此期间,总公司日常工作委托副总何汝明全权负责,南京分公司暂缓
组建,全力做好在广州的房地产开发项目,我今晚就会飞广州,签订土地购买合同
,而此项目具体工作授权给林雯负责,钟建从上海抽调过去协助。以上委托书与授
权书马上下发各部与各分公司,立即执行。

看得出大家对此有点惊讶与突然,我摆着手,说请大家放心,我没什么大碍,只是
想好好休息休息,这些日子就拜托大家辛苦一点啦。

何汝明发话了,说就是呀高总你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这么多年你没休过假,就是
铁人也会累跨嘛。

话音一毕,满屋子人的脑袋跟约好了一样同时晃起来,起次彼伏。

我微笑着,说就是啊太忙了,连陪老婆的时间都没有啦。

这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王临峰摸着他那油光锃亮的光头,咧着大嘴说了句:“这
么说,要是高总出现婚姻危机那我们大家可都要负责任罗……”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此时谁也没注意到,我的身子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黯淡目
光。

在办公室里,小刘坦诚了他的担心:“高总,你休假本身没问题,但现在是不是合
适啊?”

我喝了口茶,点头让小刘继续。

“高总,现在公司重中之重的广州房地产项目刚刚启动,贷款那么大,风险又高,
可现在你却要休假不能主持大局,我想会有影响吧。”

我笑笑,说小刘啊,不过一个月而已,况且还有你们呢?

“但我觉得有高总你坐镇可能会好一些。”小刘一本正经地说。

我哈哈笑了,说要是没我公司就转不动啦?你的担心我考虑过,投资金额、项目论
证方案这些重点都经过董事会批准了,接下来一个月不过是些具体事务处理,这对
林雯、钟建来说简直小儿科,没问题的,放心。

小刘还想说什么,我站起来拉着他,说走吧吃午饭,我请。

……

其实,这个决定是我昨晚做出的。

顾东接到我后,我们俩一直聊到天亮。

顾东一直很尊敬我,把我当大哥,平时在我面前也显得很听话,有时象个跟班似的
。不过我是知道的,他其实是个极聪明厉害的人物,如果出来做事业搞管理,他甚
至会强过钟建,不仅思维很细密,分析问题很深刻,而且当警察的经验更是让他懂
得如何与形形色色的人物打交道,黑道白道,三教九流,他都游刃有余。我以前曾
多次游说他到我公司来,说起码给他个董事长特别助理,他嘿嘿地笑,说放过我吧
高哥,还是当警察有意思。

他志不在此,我也不好勉强,不过很多工作、生活中的事,我都愿意和他探讨,有
时还真能提醒我好些东西。就象妻子、黎美、林雯的事,他自然知道,他就是极力
主张我应该早早了断,做出选择,否则会害人害己。

现在,刚被洗劫一空的我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和顾东坐在他家地上喝着啤酒
,也许是物极必反,我觉得自己突然冷静了许多,主动跟顾东聊起妻子的事,说很
想听听他的看法。

顾东摸着眉毛沉思着,这是他思考问题的招牌动作。

过了好一会儿,他说:“刚听到这事我也很意外,因为完全想不到,但仔细分析下
来我感觉嫂子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她是个标准的传统女人,也许周易铭在追她是
真,但并不表示嫂子就愿意啊。”

说着他停下来看了我一眼,见我听得很仔细,便喝了口啤酒,继续说:“毕竟周易
铭送嫂子回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况且你让我查嫂子后,昨天我找了个完全不认识
你们的伙计盯了一天,也没发现嫂子有什么异常,我看这事啊,别太早下结论。”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长叹了一口气,说是啊,我常年累月不在家,也不能陪她,
妻子难免孤独寂寞,如果这时周易铭趁虚而入,也的确不能完全怪她,我也是有责
任的。

顾东扶着我肩膀,说高哥,每次我看嫂子瞧你那眼神,永远都是情谊绵绵的,你在
她心中不知有多重要。我觉得你确实应该从自己身上找找问题,你还不是有另外的
女人嘛,很难免会忽略嫂子的。说完他双手抱胸,斜着眼瞟我。

这小子,竟扯到我身上来了,我立刻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嘴里嘟囔着这个正解决
呢,差不多了……

顾东接着说:“我觉得高哥你应该跟嫂子认真交流一下,最好能一起出去轻松轻松
,可能效果会更好。”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就是,结婚的时候没钱渡蜜月,有了钱这几年我又一直忙着公司的事,和你嫂子还没出远门玩过呢。

顾东眨眨眼,说这就对啦,暂时放放公司的事陪陪嫂子吧,钱是永远挣不完的,但
老婆可是一辈子的事马虎不得。

顾东这小子的确说得很有道理,虽然我有了黎美、林雯,但始终对妻子不舍不弃,
这就足以证明妻子在我心中的重要,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应该拿出些真诚,不能说
是弥补,起码也得找回当年和妻子那种刻苦铭心的情感。毕竟感情不仅要激情开始
,还需要精心维护。

我脑海里浮现过那些艰苦日子里妻子鼓励我的微笑,是那么亲切……刹那间,我觉得心中恍然大悟一般,甚至还带点跃跃欲试的兴奋,我使劲搓着手,对顾东说你嫂
子是好女人,我相信这么多年的感情不会轻易出现问题的,明天我就把公司的事安排一下,然后和你嫂子出去散心。

顾东端起酒瓶做出庆祝的样子,我微笑着重重和他碰了一下……

开会宣布我休息的决定后,我便急匆匆连夜登上了前往广州的飞机。我是想尽快搞
定土地转让这个合同,这样才能放心的陪妻子去游山玩水。
下午,我回了趟家换衣服,妻子不在,这时候,她应该正在时装店里。我给她打了
个电话,语气竟有点紧张,结结巴巴地说我今晚要去广州,可能二、三天回来。

没出意外,妻子语气很平淡,只是“哦”了一声,竟没再说话。瞬间,电话两头异
常安静,我突然想起昨晚妻子给我打电话时我的态度,立刻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种
尴尬的气氛。
本来,我是想给妻子解释一下,顺便也提提我准备休假陪她出去旅游的事,兴许这
样能缓和一下我和妻子之间的不和谐。不过,我转念又一想,还是觉得给妻子一个
惊喜可能效果会更好。而且,去广州这两天,我也可以借此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调整好心态。我非常希望,和妻子再在一起的时候,我们能彼此很快找回以前那种
无比亲密的感觉。
于是,我也没再多说什么,只说了句那好吧就这样,随即妻子便挂了电话。当时,
我拿着话筒出了好半天神,我和妻子真能回到从前吗?况且,现在半路又杀出个周
易铭,X他妈的周易铭,老子真恨不得宰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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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30 20:11 | 显示全部楼层






到广州已经是午夜时分了。

广州,这座中国经济最发达地区的代表城市,长久以来都对我充满了诱惑。

我好几个朋友都是在这里发迹的,有的是挣了几笔就走,有的是定点捞世界,但不
过无论那种方式,票子都是大大的,似乎广州遍地都随便可以捡到钱。
我不是羡慕,但我总以为我应该在这样一个活力四射的城市中实现我事业的第二次
高峰,所以,我最终选择把公司的新项目房地产开发放在了这里,因为我看好这个
市场。
林雯和她的助理古伟来机场接我。

古伟是广州分公司成立后才招聘的新人,跟林雯同岁。别看年轻,这小子在广州房
地产业算是个行家,我好不容易才从一家大公司把他给挖过来的。不过,接触并不
算多,就不知道为人如何了,但听林雯讲还是不错的,干工作兢兢业业,这次公司
的地产项目他出了不少力,特别是马上将要签合同的这块物美价廉的地皮,是古伟
通了不少关系才搞到手的。
我跟古伟使劲握手,哈哈笑着,说不错啊你这次居功至伟啊。

古伟的腰自然前倾45度,两手捧着我的一只手,神情恭敬得活脱脱象个小太监,嘴
里不断重复着,哪里哪里,是高总领导有方,高总领导有方……由于他弯着腰,脑
袋便冲着我,我看着他那摩丝擦得油光光的头发,嘴上打着呵呵,心里想这小子还
挺会处事,对得起我一年给他的十五万年薪。

林雯在一旁微笑着,她有点瘦了,应该是累的,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迷人,一身淡
蓝色的职业装,气质高雅,而一举一动依然是那么靓丽动人。

对林雯,我只是冲她点点头,淡淡笑了笑。是的,我已经做出选择了,当然结果不是她。想起我们以前在一起的快乐日子,想起她无怨无悔为我付出的一切,想起她
为我伤心流泪时的楚楚动人,我心里真不是滋味,可惜这一切只能成为历史了。我
发誓我很想对我所爱的每一个女人负责,但这又决不可能,道德、法律,包括爱情
的排它性,所有的理由都迫使我只能选择一个人,而这个人,经过周易铭的介入,
让我猛然醒悟只能是与我相儒与沫,同甘共苦的妻子,因为我深深感到我离不开她


吃宵夜时,林雯和古伟给我汇报了目前房地产项目的进展,以及明天即将签约的地
皮情况。这块地皮是一个香港商人因为急需资金转让出来的,位置口岸相当不错,
非常适合发展写字间带公寓型的开发项目,而此类项目在广州正在热卖中,且前景
非常看好……

我边听边不住点头,嘴边带着笑意。说实在的,本身林雯来主持这个项目我就很放心,再加上经验丰富,关系广阔的古伟,以及明天从上海赶过来的钟建,这个组合
可说是实力强劲,我完全可以放心陪老婆去享受闲情逸致了。

时间不早了,我连打了几个呵欠。林雯叫侍应生买了单,对古伟说你先回去吧,我
送高总到酒店。

我听了吃了一惊,使劲盯着古伟,看他有无异样表情。我没想到林雯会这样说,很
容易造成别人联想的。不过看样子古伟似乎挺正常,很自然的给我道了声晚安,乖
乖地走了,完全不见有什么奇怪的神情。

我的确是担心古伟看出什么来,我不想再把我和林雯的关系扩大。

林雯应该猜出我的想法了,开车时一脸的不高兴,说话也带着刺儿,怎么啦你怕啊
?怕跟我在一起丢人啊?

我神情有些无奈,手托着下巴望着车窗外,也没看林雯,轻轻说你别想得太多了,
新同事嘛,没必要知道……

林雯冷冷地哼了一声,打断我,说新同事?就算老同事你还不是一样。

我没再说话,我突然发现林雯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一下有点不正常了。那感觉
我说不上来,就觉得林雯的表情、语气都显得似乎很绝望一般,而且是瞬间发生的
。我在心里问自己,难道她已经猜到了我的选择不是她?

车肯定没到酒店,而是到了林雯在广州的住处。

下车时,我有点不自然,我发现,当我做出选择后,意识里便不自主的和林雯有了
种距离感,我想如果换成是黎美,肯定也是一样。

感情,真的很奇妙。

要是以前,一进门我就会迫不及待地抱起林雯,亲热个够,但今天,我的表现象个
串门儿的小孩子,竟有些紧张。我想极力控制自己的这种不自在,但不行,我知道
,这是因为我不敢面对林雯的结果。

林雯去洗澡了,我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出现在眼前的恰好是一对男女正在生离死
别,抱头痛哭,寻死觅活的画面,简直是凄凄然一片悲壮,那女主角拉着男主角的
手哭喊着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我很早就看过这部电视剧,好象是讲婚外恋的。我的心情一下子变的极为不爽,怎
么连电视台也来凑热闹,我骂了句狗日的矫情,关了电视。

……

林雯从卫生间出来了,脸蛋红扑扑的,象出水芙蓉,身上还是那件可以诱惑死人的
薄纱睡衣。

虽然现在我清楚我的选择没有林雯,不过当看到这副画面,我的“那活儿”还是迅
速挺拔。这就是男人的天性,没办法……

林雯很热情,很主动,刚才的不高兴似乎随着她洗澡的水流冲的一干二净,我享受
着也奇怪着,不过有一下猛然想到了妻子,我发觉我的“那儿”微微有点发软。

所以,我今天表现得不太好……

林雯撅了撅小嘴,紧紧搂着我的脖子,把脸深深的藏在我怀里。

我静静地仰面躺着,心中感慨万千,其实很想跟林雯好好聊聊,但我却不知该如何
启齿,我都觉得自己今天太不正常。我突然在想,也许有一天我和林雯会形同陌人
,甚至林雯会因爱成恨的,不管怎样,都是我不愿看到的。爱情啊,就是这样,有
欢笑也有悲哀。

正想着,林雯突然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成都?

我说签了约就走,大概后天吧。

林雯的脸埋在我怀里,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我能感到她的身躯微微一颤,她的语

气变得很奇怪,说那你为什么要休假,你休假做什么?

我一惊,对了,总公司的通知应该传到广州了。可是,我怎么就没想到这次来广州
如何给林雯解释我休假的事呢,难道直说我要陪妻子不成?的确,我不知道该怎样
回答林雯,我支吾了半天,象个没牙的老太太……

林雯抬起头,嘴边瞬间浮现出一丝冷笑,说请假是为了陪那个北京的吧?

林雯是我所见过的女人中表情变化最快的一个,你永远无法猜到她下一秒会如何。
不过,这种女人也是迷人的,因为她能让男人去猜,给男人不断的新鲜感。不是有
句广告词吗——男人需要新鲜,女人需要保鲜。但象林雯这种女人,至少目前她自
己不需要保鲜,而是她促使别的女人保鲜。

我知道应该给林雯一个解释的,事已到此,又何必隐瞒,反正这也是迟早的事。不
过,我并没想到会在这种类似逼供的情况下,告诉林雯我的选择不是她。而且,我
这次来,强烈感觉到林雯并没有因为事业而看淡我和她之间的感情,相反似乎更进
了一筹,这让我很是意外。

以前,林雯对于和我之间的感情总是沉默的,似乎她就满足了这样的过活。但我知
道,她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只不过她不爱表现出来,不象黎美,动不动就逼我离
婚。但自从那次她知道我还有个黎美后,我开始发现她变的有些在意这种不正常的
关系了,于是我期望她到了广州可以把心情平和下来,没想到,现在反而弄巧成拙


“林雯,其实我觉得人这一辈子太短暂了,有很多事都等着我们去做……”我紧紧
揽住她,准备从唯物主义辨证关系开始旁敲侧击地阐述我的选择。

“你说吧,你选择了谁?”林雯显然没耐心听我说完这些无聊的大道理,劈头盖脸
直入正题。

我愣住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甚至有点不敢。我曾经以为林雯很稳重,但现在
我知道了,在感情面前,再稳重的人也会变成疯子。

“是不是北京那个黎美?”

林雯的表情倒还自然,这让我稍微有点欣慰,我摇了摇头。

“那是……你……你妻子……?”

林雯说话时一脸的惊奇,话音拖得老长,看来她没想到我最终会选择“家花”。
这次我没点头,也没摇头,躺在床上连脚指头都没动一动,如果不是眼睛一直在紧
张地眨巴着,绝对象个木乃伊。其实,这就是默认了,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什么表
示呢?我真的不想去伤害林雯……

我曾听说过,当有些人极度悲伤时,反而会变得平静,甚至忘记了流泪。现在,我
相信面前的林雯便是这样。

她竟然出奇的冷静,似乎情绪也没怎么波动,跟她知道黎美那次简直判若两人。她
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一双大眼睛暗淡下来,没有了神采,之
后静静地平躺在床上,慢慢闭上双眼。

我象个做错事的小孩,红着脸坐在一旁,我实在说不出任何的话,哪怕是安慰,因
为我觉得自己没这个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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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30 20:11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一夜,我们自此再也无语。

我一直没合眼,心里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应该是下半夜了,我听到一阵轻声的抽泣,那是背对着我的林雯,
肩膀在微微地颤抖。

土地购买的签约仪式在广州白天鹅宾馆宴会厅举行,简单而隆重。

那个香港商人叫雷劳谋,发音象极了广东话里一句骂人的话,翻译成普通话的意思
就是“你老母”。我不明白他妈为什么要给他起这个名字,反正当司仪介绍他出场
时,下面好一阵哄笑。

不过,管他“你老母”还是“你老爸”的,这个约一签,公司的广州地产开发项目
便迈出了最重要最坚实的一步。

这块地皮的位置优势具有相当潜力,而价格在同类口岸中算是廉价,如果开发得当
,利润绝对很高。林雯曾找了咨询公司做过详细论证,假如楼盘能卖出六成,成本
就已经收回,这对于第一次进军地产行业的公司来讲,无疑是个极大的鼓舞。

想着这一切,我简直春风得意,脸都笑烂了,在仪式上一扫昨晚与林雯的内疚难过
之情,频频举杯,与“你老母”碰上一碰,心里暗自庆幸他公司急等大笔资金回笼
,而低价尽快脱手,否则也没这么好的事了。

当然,我也知道古伟的功劳最大,如果不是他第一时间掌握的这个信息,使得我们
公司走在其他竞争对手前面,先入为主,可能这种好事怎么也轮不到我们这些外来
人。古伟曾告诉我,很多广州本土的地产开发商对这块地都眼红得很。

现在,他们中的一些人正满脸笑容的和我举杯庆祝……我想,也许他们心里正默念
着三字经,而回家后会气得跺脚。

仪式结束后,我一直把“你老母”恭敬地送上车。他抖着满身的肥肉,脖子上的金
项链足有小手指那么粗,明晃晃的象根狗链子。

“你老母”热情地和我握手道别,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说你老弟年轻有为啦发财
别忘了我啦以后有事互相帮助啦没问题的啦……

我说是是,以后您有事就尽管说的啦。

车开走了,我还目送着挥了好半天手,这是真正的财神啊!

古伟在一旁有点愤愤不平,悄声说这老家伙其实也赚饱了,为了这块地林总在他身
上起码化了几十万。

我笑笑,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啊,比起上亿的项目,几十万小意思,做生意有时
是没办法的。

古伟使劲点头,双手背在屁股后面,身体又自然前倾,说高总训示得极是。

不知怎么的,古伟这副嘴脸看多了我变的不太喜欢,也觉得奇怪,这小子那么有本
事,在哪儿都可以混得不错,用得着这样对我拍马屁吗?

这时,钟建大声招呼着大家合影留念。他今天刚从上海赶过来,看得出有些疲态,
眼圈都是黑的,不过声音还是很有穿透力,很远就能听到。

我自然被拉到前排就坐,而林雯就紧挨着我。我心里一抖,这才记起昨晚和林雯的
事,表情立刻有点僵硬。我瞟了几眼林雯,她看起来倒挺自然的,微笑着靠在我一
旁。

摄影师有点娘娘腔,穿着条异常女性化的牛仔裤扭着屁股,边扭边照还不停嚷嚷,
象是在哄一群周岁的小孩,笑笑,大家笑笑,高总,高总,笑一笑啊,啊,高总,
对了,笑……

我心里怒骂笑个屁。

我突然觉得,这也许是我和林雯在一起合影的最后一张照片了,想着,心里满是惆
怅。

回成都之前,我设宴招待广州公司的同事们,也给他们提出希望,让大家齐心协力
把地产项目搞好。

大伙儿自然一片呼应。

席间,我和钟建悄声聊了一会儿,说地产项目主要是由林雯负责,你要协助搞好广
州公司的广告业务,毕竟这才是主业与基础,同时多帮助林雯,毕竟她是女孩子,
凡事你们要多协商……

钟建敬了我一杯酒,笑呵呵地说高哥还不放心啊,就急着布置工作啦,还包括你女
朋友……我可才下飞机没多久,工作之前先看看广州的靓女总可以吧。

我狠狠捶了他一下,这小子,在我面前老是没个正经,不过,我看着挺亲切。

上飞机前,我找了个机会把林雯单独拉到一边,毕竟昨晚以后我还不知道她的想法
。不过送我的人太多,场面也有点混乱,我俩不好讲太久。我只是说你好好工作,
别想太多,下次我来再和你认真谈谈,其实我们应该彼此试着学习很多东西……

林雯低着头,有点无奈,说也包括学习分离吗?

我一时语塞,林雯竟笑了,说没事,那你就下次来再说吧,你放心,现在工作对我
是第一位的。

我闭上眼轻轻点头,那一刻,鼻子有点微酸。

飞机直上万米高空,我在想,爱上林雯,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幸!

……

小刘来机场接我,刚上车黎美就来了个电话。

这小妮子最近乖得很,她说毕业论文写完了,现在正猛补英语呢。

我一听乐了,说你想通了?

她在电话里吃吃笑,说你才想“捅”了呢?

我说嘿你给老子还学起不健康的东西啦,尽瞎讲。

她听了没笑,语气突然一转,幽幽地说我好想你……

我的心再次飞快地跳动起来,我现在真的发觉同时有几个女人的日子也不好过。

因为小刘是知道我和黎美、林雯的事,我说话也没顾忌,声音变得温柔起来,说你
好好学习英语,我过段时间就来北京,听话……

我注意到小刘咧着嘴偷笑,我的脸稍稍有点红,干咳了一声,心里想着下一步得赶
快把这个弄到国外去。

才离开成都不过两天,我却一直有种归心似箭的感觉。

我在想家里的妻子,想如何和她找回以往那种可以使人怦然心动的感觉。

小刘送我到家快晚上八点了,我没有象以前那样招呼他上来坐,因为我想和妻子尽
快的好好聊一聊。

灯亮着,妻子在家,上楼时我有点兴冲冲的,边哼着小曲儿,边盘算着和妻子去哪
里渡假……

接下来,就象所有的故事情节一样,每当主角兴高采烈的时候,总有事情让他的心
情猛然跌入谷底。

隔着房门,我便听到了周易铭那浓重的重庆嗓音。

是周易铭的声音,绝对是周易铭!

我掏出钥匙狠狠地开门,然后一头撞了进去。

进入眼帘的是,妻子和周易铭坐在沙发上,两人紧紧搂在一起……

那一瞬,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全身散了架一般,站也站不稳,那种感觉就象整个人
都虚脱了,只剩下喘气的力量。

妻子和周易铭象触电一样迅速弹开……

妻子一脸的惊恐,仿佛出现在眼前的是个鬼魅,而周易铭的脸则标准的一副奸夫表
情,嘴巴张得史前无例的大。

也许是他俩的动作和表情刺激了我的神经,我感到恢复了些神志,我开始大口地喘
气,盯着眼前惊慌失措的一对男女,嘴都快斜到耳朵边上,阴冷的微笑着。

周易铭慢慢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面如土色,嘴唇在不住地颤抖,他一定想说什么,
但也许是紧张,声音很小吐字也不清楚,我依稀听到了高老弟……

也许周易铭不说话,我还不会失去理智的,但“高老弟”三个字,却字字如针般刺
入了我的心脏,我觉得刚才的麻木感瞬间消失无踪,随之而来的是全身的热血都在
倒流。很快的,我听到我紧紧握拳时关节发出的咯咯声,感觉青筋紧绷着从脖子到
脚全身都是。

我直直走向周易铭,冲他怒吼你他妈还当我是你老弟?

这一拳,我使出了全身的力量……
在妻子的惊呼声中,周易铭的身体象个断线风筝飞了出去,我轻蔑地看着他嘴角迅
速渗出的鲜血,估计一时半会儿他是爬不起来了。

但接下来,妻子的表现更加激怒了我。我感觉她象个旧社会私奔被发现的丫头,竟
奋不顾身地张开双臂挡在了周易铭面前,然后大声呵斥我:“你疯了!”

我彻底丧失了理智,几乎是带着哭腔骂了句我是疯了,然后狠狠推开妻子,顺手抄
起茶几上的水果盘就准备向躺在地上的周易铭砸去……

然后,妻子狠狠煽了我一耳光,这一下也许是及时的,因为再晚几秒,周易铭的脑
袋一定开花。

巨大的玻璃盘子掉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碎片象子弹一样四处飞射。

那一刻,

我的心,

也正如这无辜的玻璃盘,

变得粉碎。

我象个喝醉酒的疯子,哈哈狂笑着,步伐蹒跚走出了家门。

恍惚间,我似乎听到妻子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没有回头。

外面,漆黑的夜晚象只张开大嘴的幽灵,将我的肉体与灵魂统统吞啮。

也许这是天意,我背叛妻子,妻子又背叛我。

很公平,很公平,真的很公平……

我边想着,边六神无主,漫无目的在街上奔走。

八点钟的夜晚,街上还有很多行人,我感觉他们都在看着我,指指点点。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湿漉漉的,接着我感到了疼痛,那是一块指甲大
小的玻璃碎片镶嵌在皮肉中,鲜血已经染红了我半边的脸。

我撇了撇嘴,心想着周易铭应该伤得比我重,这狗日的绝对要满地找牙。

……

我随便找了家酒店,我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很想洗个澡。

我打开淋浴喷头,用冰冷的水冲洗着全身,内心的痛苦和肉体的麻木,让我忘记了
疼,也忘记了冷……

可能是冷水激了一下,我觉得情绪稍微平静了一些,我没开灯,斜靠在床上,一根
接一根抽烟,妻子和周易铭拥抱在一起的画面定格一般烙在我脑海里。

可是,也许是麻木过度,思想停顿了下来,我竟发现我不再怒火中烧。有一种说法
是极度的悲伤反而会让人忘记悲伤。看起来,这很不符合逻辑,但现在我觉得有点
道理。

今晚,我的情绪可以用跌宕起伏来形容,先是兴奋,然后震惊,再到麻木,盛怒,
悲伤,到最后,又变的麻木。

后来,我在一种类似于丧失意识的状态下,沉沉睡去。我睡得很好,头脑中,没有
妻子,没有周易铭,没有胡思乱想,也没有做梦,就象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觉醒来
已到了天亮。

我发现手机上有十三个未接电话。我看了看,黎美打了九次,妻子打了一次,剩下
的分别是钟建、张朝,还有昆明的一个朋友。

我冷笑,不知妻子给我打电话干吗?难道是要我赔周易铭的医药费。

我在床上略微思考了几分钟,我知道我现在不能回家,不能见妻子,我怕我不能控
制住自己的情绪,我甚至想赶快逃离这座城市,我的内心再经不起任何的那怕是一
丁点的刺激。

我抓起床头的电话,打给酒店总台。

“喂,麻烦帮我订一张下午飞北京的机票,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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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2 18:19 | 显示全部楼层


                                           (11)

本来,从今天开始,我将休息一个月和妻子外出度假的。

没想到,如今飞机上却只有我孑然一人。

这个世界,变化是永远的主题,计划始终没有变化快。一夜之间,我梦想着和妻子
重新开始,相伴到老的愿望就如肥皂泡一般不堪一击。

我爱妻子,爱她的美丽大方,爱她的温柔体贴,更爱她在我最艰难的日子里不离不
弃。这种同甘共苦,风雨同舟的爱情一直以来让我引以为傲,我把它称为刻骨铭心
的爱。

但现在,一切都破碎了。妻子对我一心一意时,我经不起更多女人的诱惑,背叛了
她,而当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重回妻子身边,妻子却又已投入别人的怀抱。

这就是刻骨铭心的爱?

原来不过如此。

我在想,随着时间的推移,又有多少爱情能经得起考验,直到永久呢?爱情,真的
不可以相信。

来北京,我没有提前告诉黎美,即便是她昨晚给我打了九次电话。

我想直接去找她,因为我想看到黎美惊喜时,可爱的俏丽模样,以及她象只欢快的
小鸟飞进我怀里,这样,我会忘记一切的烦恼。和黎美在一起,就是这种感觉,多
苦多累,都可以找到松弛下来的办法。

现在的大学,可比我读书那时候开放多了。

“情圣”张旭专门做过研究的,他说论证表明二十年前大学里处女的比例跟二十年
后的比例刚刚相反,也就是说,二十年前十个女学生里有八个处女,而现在十个里
却只有二个处女。所以,张旭管现在的大学叫“开苞基地”,他建议找处女最好到
高中校园去。

也许张旭的观点可以被看作一个玩笑,但的确,如今大学生的观念真的变了很多。
我的那些有钱朋友,他们中很多人的情妇都是在校的大学生,我见过一些,一个比
一个漂亮,不过也一个比一个厉害,只知道认钱,其它全他妈是屁。

这些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啊,想起来真让人感到悲哀。我们的社会与观念到底是进
步了,还是退步了?有时,我真弄不明白。

当然,黎美也是大学生,同样也是个情妇。

不过,我敢说她和我所见的那些女孩子不同。黎美绝不为了钱,在我眼里她仍是个
纯真可爱的好姑娘,她之所以会成为情妇,纯粹是因为她不可自拔的爱上了我这个
贪心的有妇之夫,那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男女之间的爱情。

我在学校的中心花园里等着黎美。

这是个历史悠久的名牌大学,出过不少名人,本来就很是让我向往。后来又听张旭
说,这座大学处女率是比较高的,这就更让我肃然起敬。

由于无聊,我坐在石凳上眯缝着眼看着从身边走过的一个个女孩子,从各种角度与
方位来估算着是不是处女。这就是所称的“打望”,它可以很快地提高男性大脑细
胞的活跃程度。

突然,很远的地方,一个女孩子吸引了我的眼球。她身穿一件红色的连帽休闲运动
衣,一条兰色的紧身牛仔裤,雪白的运动鞋很耀眼,秀发高高的扎成一束马尾巴,
随着轻盈的脚步左右摇摆。这绝对是个美人,在众多女学生中间,简直是鹤立鸡群


那就是黎美,我可爱的小天使,正款款向我走来。

不过,我发现她身边还有个男孩子,个子很高,长相帅气,俩人边走边谈笑着,看
起来蛮亲热的。

我一下觉得有点不爽,故意大咧咧地走到路中间,两手抄在裤兜里,摆出一副老气
横秋的造型。

黎美看到我了,刹那间她的眼睛瞪得很大,接着又慢慢眯成了弯弯的月牙状,一只
手很夸张地捂住张大的嘴,好象发现了一件多么开心与惊奇的事,最后,她张开双
臂,就象曾经无数次一样,欢笑着,扑到了我怀里。

那一刻,我有种满足感,也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此时旁边尽是下课的学生,来来往
往盯着我们。但黎美就是这样,高兴起来什么都可以不管。

有时,我甚至在想,她这样子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黎美兴奋地大叫,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不给我说啊?

我瞟了一眼站在一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面带尴尬的那个帅气男孩子,轻声说
我故意没给你讲想看看你有没有不乖。

黎美捂着嘴格格地笑,说不乖也是你害的,谁让你这么久都不来看我。

我听了心里一颤,突然想到了妻子和周易铭,老大不自在。

这时,那个帅哥低声给黎美打了个招呼,急匆匆走了。

我问黎美:“是不是这小帅哥在追你呀?”

黎美使劲点头,说不过还是老帅哥迷人一点。

我笑笑,没说话,我忽然想起了那晚我伤害黎美的情景,黎美的泪水象是流到了我
心里,刺激着我的神经,苦不堪言。

黎美啊,要是你真有喜欢的其他男孩子,也许我会难过,但我不会怪你。

我们的爱从一开始便注定了结局。

为了你,我应该放手。

“当生活向你关上了一扇门,同时也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况且,老哥你还有两
扇窗呢。”

这段话的前半截是某个哲人说的,后半截则是张旭说的。

张旭说这话时,一只手托着腮帮子,一只手夹着小半截烟屁股,翻着白眼直勾勾盯
着天花板,完全一副二级脑中风的白痴样。不过我想,此人看起来虽不正常,但话
还是说的蛮有道理。

那天,是我到北京的第三天,黎美学校组织毕业生去八达岭玩,一天一夜。刚开始
她不想去,还一本正经的自责说你专门休假来北京陪我,我却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
,我多不负责任呀你多可怜呀。当时我听了心里特别别扭,我是可怜,但不是因为
一个人在家,而是老婆跟人家跑了。

不过,最终我还是把黎美给哄去了,我想借这个机会去找找张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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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2 18:20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次到北京,除了黎美,我本来是不想告诉任何人的,连手机都一直关着。但是,
心中的苦恼始终是要对人倾诉的,而这个人不可能是黎美,于是我便想到了张旭。
其实说实话,我很想找个人聊一聊,开导开导我,这几天我思前想后始终无法面对
妻子红杏出墙这一事实,心里简直堵得慌。

我和张旭去了三里屯,找了家小酒吧喝酒。

看来张旭是这家酒吧的常客,左右逢源不住和人打招呼,其中尤以女性为主,这小
子还时不时借机这个摸上几把,那个挑逗几下,从貌似天仙的到惨不忍睹的全不放
过,不断的浪笑,一脸的淫相。我看在眼里很是奇怪,这狗日的不知睡过多少女人
,但怎么就能常在河边走却又不湿衣呢?

张旭打着响指叫了一打“生力”,回过头嬉皮笑脸开我玩笑,说这下爽了吧学人家
结婚吧学人家养情妇吧现在终于被带绿帽了吧。

我听了又是恼怒又是尴尬,脸色随着窗外的霓虹灯不停的变蓝,变绿,变红……我
狠狠骂道还指望你这狗日的开导我呢,你倒好,一坐下来就揭人伤疤,成心气我是
不是?

张旭笑嘻嘻给我敬礼,扮鬼脸,说老哥可别怪我乱说话,嫂子有外遇你自己的确是
有责任嘛。

我没好气地说即使有责任也是不该把周易铭介绍给妻子认识。张旭摇摇头,说就算
没周易铭也会出个周二铭,关键不在于谁是第三者,而是你自己给第三者提供了机
会,你以前一心一意爱一个,现在一心三意爱三个,再加上长年累月在外面跑,嫂
子也是人啊……

我低着头没说话,这个道理我其实早就明白,只是有些难以接受罢了。的确,因为
自己的花心反而把老婆送到别人怀里,怪谁呢?

我长长叹了口气,满是伤感地说我在三个女人中间周旋了两年,好不容易下定决心
回到妻子身边,也算浪子回头嘛,谁知道妻子又……可能真是注定了吧。

张旭面色稍显沉重,拍着我肩膀说老婆是用来疼的,情妇是用来玩的,你搞不清这
个道理,就只有节哀喽。

我有点不服气,嚷嚷着难道我真心爱我的女人也有错?张旭笑着说真心爱女人没错
,但你同时真心爱三个女人却是大错特错。

我说不过他,阴着脸一口干了杯中的啤酒。

张旭突然坏笑起来,说算了别生气了,干脆你和嫂子以后谁也别管谁,各玩各的,
空了还可以交流总结一下经验,多好。

我瞪了他一眼,骂了句傻X。

张旭呵呵地笑,问我:“你还有两个备胎嘛,怕什么?”

我表情有点苦涩,摇摇头,说我准备把黎美送到国外去。张旭有点不解,说黎美其
实挺好的呀年轻漂亮身材好你不要那给我吧。

我说老子给你一拳还差不多,我和黎美是不现实,和她在一起越久,我就越觉得她
应该做我妹妹而不是情人,我不想害了她。

张旭做了个失望的表情,说那你准备选林雯啦?

我眯着眼想了很久,说现在不是选谁的问题,而是接下来我该怎么面对的问题。张
旭听了摊开双手耸肩扮潇洒状,说有什么怎么办的?合就在一起不合就分嘛。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以为这是你甩那些骚婆娘啊,这个是和我在一起睡了多年的老
婆,说得倒轻巧。

张旭笑了,说其实我觉得你对嫂子还是蛮好的,可干嘛又去找情妇呢?

我没话说,脸色象熟透了的苦瓜。

我们俩就这样边喝边聊差不多到了半夜,张旭突然想起了什么,扯着我衣服说算了
别想那么多了,哥们儿今天带你去开洋荤解解闷。

我一脸茫然,问什么洋荤。张旭故作神秘,悄声说就是洋妞嘛。

我一下来了精神,问什么国籍,奶子大不大。

张旭流着口水说欧洲非洲从白到黑都有,屁股和奶子都大。

张旭开着他那辆凌志400顺着四环路走了大半个小时,然后下了主干道进了支路,
接着大约又开了半个小时,最后七拐八拐的钻进一条黑咕隆咚的小街。我完全分不
清东西南北,心想着狗日的外国妓女连办公的地方都这么神秘。

这条街不长,路灯也很昏暗,两边尽是些挂的有些凌乱的招牌。朦胧中,我看到街
道中间已经有一些车辆来来回回缓慢行驶着,有一辆则停在路边,周围站了一大群
亮着白花花膀子和大腿的女人。

我有点兴奋,说这是什么地方啊?你小子怎么知道的,简直别有洞天嘛。张旭得意
地笑,说上个月一个客户带我来的,是三不管地带,有点象超市,自挑自选,货品
齐全,品质保证。

我边点头边隔着车窗仔细瞧着外边,街道两旁站着的女人并不多,但我能感觉到在
黑暗深处一定有无数双眼睛正注视着我们。

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有种在荒蛮丛林的感觉,自己就好象一只缚手待捕的猎物。其
实,在如今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现代化的布满钢筋水泥的大都市又何尝不象个
弱肉强食的野蛮之地。每个人为了生存,都在不停地捕捉别人,同时自己也在被捕
捉,所不同的,动物只会利用锋利的牙齿与爪子来舐咬肉体,但人的手段却高明到
可以毁灭灵魂,可能是别人的,也可能是自己的。也许,这就是生存的意义。

当然,现在高深的道理与我无关,我比较关心洋妞,所以一直在努力寻找,可似乎
并没有发现。

我有点失望,骂张旭说你小子尽瞎讲,哪里有进口货嘛,都是土特产。张旭歪着嘴
笑,说急个屁,伊拉克刚果坦桑尼亚的也许没有,但俄罗斯的美女肯定天天有。

我说那好可是你说的,要没有你给老子负责。说着,我就准备拉门下车。张旭一把
拽住我,说你有毛病啊下车,这儿的规矩是客人在车上“点杀”,你看上哪个就把
车开过去,谈好价自然她会上你的车。

我哈哈笑,说日你妈还客人呢,不就是嫖客嘛。

张旭白了我一眼,把车开到一个杂货店的门口停下来,瞬间,变戏法一样不知从哪
儿冒出来八、九个女人,团团将我们的车围住,顿时,车外“波”涛汹涌,勾魂夺
魄。

这回我终于看清了,果然有几个金发高个的洋妞,前凸后翘的身材确实不错,特别
有一个长得也好,有点象那个叫什么库娃的运动员。张旭扭头冲我一乐,撅着嘴拿
下巴指着车外,表情象极了拉皮条的。

我把车窗玻璃摇下来,两个洋妞便立刻扑到眼前,弯下腰冲我使劲眨巴眼,四个奶
子一个劲儿在我鼻子面前晃悠。

我看了张旭一眼,问有没有人培训她们讲中国话啊?

张旭正和另一个洋妞叽里咕噜说着,头也没回,说讲英语她们能听懂。

我示意那个“库娃”过来,然后问她how much?洋妞伸出两个指头,我笑着说two
hundred?她的头摇得象个拨浪鼓,我说two thousand?她点头。我问two thousand
one night?洋妞又摇头,伸出四个指头。

我回过头黑着脸对张旭说洋妞简直在哄抬物价嘛,日你妈过夜要四千,我们两个一
起打批发能不能便宜点噢?

张旭这边估计已经谈好了价,一个身材粗壮奶子大得有点吓人的洋妞打开车后门钻
了进来,我感觉后面一沉,象坐进来一头乳牛。

张旭有点猴急,说过个屁的夜啊,完了事就走人嘛。

说实话,“库娃”的服务水平真不错,花样又多,姿势新颖,搞得我七上八下的。
我当时骑在她身上完全堕落了,放纵的刺激感把我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不就是个
女人嘛,谈个屁的情呀爱的,有钱就什么都有,连外国的都有,也就two thousand
嘛……

第二天一早,疲惫不堪的我回到我和黎美在北京的家,首先狠狠洗了个澡,虽然戴
了套,心里还是有点担心,这些进口“鸡”又不会入境检疫,也不知有没有爱滋。

接着我给顾东打了个电话。

顾东一听到我的声音象发现了失踪人口,电话那边分贝高得吓人,说你这几天跑哪
儿去了,手机也不开,我差点就立案侦察了。我哼了一声,说还没死呢人在北京。

顾东语气带着疑惑,说你不是要和嫂子出去旅游吗?怎么自己跑到北京去了,嫂子
还打过电话找你,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啊?

我心里一惊,忙问她找我干吗?顾东说只是问见到你没有,我说没有然后她就挂了


我愣了好半天,实在拿不准妻子找我的原因,也许是要跟我解释什么,但也可能是
因为事已败露要和我摊牌。

顾东语速快得象打机关枪,说高哥你又怎么啦不是说你要和嫂子谈谈吗怎么现在又
玩起了失踪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我有点恼羞成怒,说还想个屁,接着便把那天的事给顾东说了。

顾东可能也比较吃惊,缓缓说抱在了一起也可能有其他原因,会不会是误会?我说
你奶奶的普通男女朋友能独自在家孤男寡女夜深人静地抱在一起吗?

估计顾东是在点头,他说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说还没想好,不过你要再帮我个忙,继续监视妻子,一定拿到她和周易铭在一起
的证据,最好是照片什么的。

放下电话,我觉得脑袋昏沉沉的。
昨晚酒喝得太多,接着又跟那个“库娃”折腾到天亮,兴奋过度,一晚上都没睡。
看了看表,才八点过,我估算着黎美可能要下午才能回来,便一头倒在床上想休息
一下,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到耳朵眼儿一阵发痒,迷迷糊糊中感觉一个人紧靠着我的后
背坐着。

我知道是黎美回来了,这小丫头又在使坏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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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2 18:2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故意猛地翻身,然后张开双臂一把将她搂住,眼睛仍然紧紧闭着,装做没有睡醒
的样子。黎美没有出声也不反抗,温顺的象只小猫,任由我抱着。怀中,她那温香
的柔软娇躯轻轻颤动,让我禁不住内心一片荡漾。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她感觉着我的心跳,我感觉着她的呼吸,其实,黎美最喜
欢这样,她说可以心意相通。

过了许久,我感到黎美动了一动,接着我听到她轻柔的在我耳旁很认真地问:“你
爱我吗?”语气中竟带着无奈。

我一惊,不知她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我睁开眼,黎美也正盯着我,一双晶莹的大眼
睛扑闪着,既包含着浓浓爱意,也有些许疑惑和深深期待,反正眼神挺复杂的。

突然之间,我心底涌起一阵酸楚,这个可爱的小姑娘跟我在一起两年了,毫无保留
的爱着我,可我到底给了她什么?也许有过快乐,但更多的可能是对爱情的茫然,
以及对未来的迷惑。我知道,没有安全感的爱情对于女人来讲是难以接受的,不管
她是第几者。

我想,我带给黎美的苦楚正在于此。

我吻了吻她红润的小嘴,表情有点僵硬,说干吗突然这样问当然爱啦。

黎美用脸颊来回摩擦着我的胸膛,似乎在摇着头,她轻声说那你为什么不要我?

我有点急,说怎么不要你啦?黎美一下子抬起头来,满脸的不高兴,扁着嘴说你不
是很想我去国外读书吗?

我一怔,叹了口气,搂着黎美的胳膊稍稍使了点劲。

其实,这次我之所以到北京来,一方面是妻子和周易铭让我太难受,我想从快乐的
黎美这里得到些慰寄。另一方面,我仍是想和黎美谈谈她出国留学的事,也许我很
武断地帮黎美决定她的未来,但我始终觉得这对她是件好事。

我有种感觉,即便是我不能和妻子在一起,可能也不会选择黎美。我确实爱黎美,

但这种爱很奇怪,我需要她,如果离开她我一定会很难受,包括送她出国我本身并
不愿意。但理智又在不断提醒我,我应该离开黎美,这样对大家都好。我想,毕竟
黎美还年轻,对生活对感情,她还可以有很多选择。也许,二十岁刚出头的黎美应
该走真正属于她自己的生活道路,而不是和我纠缠在一起看不清未来的方向……

正想的出神,黎美扯我的衣服,说哑巴啦,想什么呢?

我温柔地望着她,抚着她的脸庞,轻声说你真的不愿意去国外读书吗?黎美垂下了
头,双臂使劲箍着我脖子,越箍越紧,让我有点喘不过气来。过了好一会儿,我感
到她的肩膀在微微晃动,我轻轻托起她的下巴,蓦然发现,她的眼泪已然悄声无息
的滑落。

那一刻,我简直难过死了,看似快乐的黎美其实一点都不快乐,我清楚,那是因为
我的自私与无情造成的。

有时候,往往你越爱一个人,反而伤害他(她)就越深。

……

接下来的十多天,我都在北京陪着黎美,整天整夜的腻在一起。仿佛有默契一般,
我们都没有再提起出国的事,甚至不去聊将来。虽然我很想让黎美出国,但我还是
刻意回避了这个话题,不是不想和黎美谈,而是我的直觉突然告诉我,黎美大概应
该有决定了。

参加学校活动回来后,黎美经常发呆,话也不多,笑容也少了,比起以前那个活泼
的黎美,简直安静了许多,但我知道,她的内心远没有她的外表平静,我甚至能感
觉到她很快会告诉我她的选择。

我和她始终会走到这一天的,黎美长大了,她知道和我在一起的这种生活一定要改
变,出不出国其实是次要的,关键可能在于我俩是不是要分离。也许出国也就意味
着分离,所以我想她这个决定一定会做得很难,而在这之前,我应该耐心等待,我
不想再去不负责任的影响她。

人的一生中,不知道会做出多少个决定,而在每一个决定的背后,你的命运很可能
会因此而改变。

不得不承认,这次突然来到北京,我是在逃避。

在我的意识中,妻子的性格就跟早些年在中国热播的一部叫《渴望》的电视剧中的
女主角刘慧芳差不多。各位,你们能想象的到承载着中国传统美德的母亲与贞女形
象的刘慧芳会搞外遇吗?所以,当我知道我心目中温婉贤淑的妻子竟然和另一个男
人搞在一起,简直让我无法接受,恰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而且,这个男人还是我
的生意伙伴兼朋友,就更是让我窘的没脸见人,地上随便一个缝都恨不得赶快钻进
去。

不管怎样,我还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甚至还曾经当选过一次“成都市十大杰出
企业家”,如果让别人知道我连老婆都看不住,那我还能高昂着头风风光光的继续
混下去吗?

女人爱漂亮,男人好面子,这绝对是不争的事实。女人最怕的是毁容,男人最介意
的是没面子。其实,男人真的很累,女人爱美尚且可以涂脂抹粉,大不了整个容隆
个胸什么的,但男人的面子问题却不是填一点硅胶就能够解决的。

也许并没有人知道我老婆红杏出墙,但我总觉得别人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一个个仿
佛都带着嘲笑。所以,我只能悄悄来到北京,算是短暂的逃避现实。除了张旭和顾
东,我不敢再联系任何熟人、朋友、同事,我觉得自己头顶上那绿光比十字路口的
绿色信号灯还要醒目。

不过,在北京待了这些天,我稍微缓了点劲过来。我清楚我必须尽快从沉重的打击
中回到现实,我还有自己的事业,公司现在正是发展的关键时刻,绝不允许我这个
领军人物为情丧志。

我分别打了电话给何汝明和林雯,玩失踪似的到北京半个多月了,也不知公司情况
如何,特别是广州地产项目的进展。

何汝明其实是我父亲在部队时手下的兵,转业后工作一直不顺,经常跑到我家来跟
我老爸喝酒,边喝边还长吁短叹,怨天怨地。在我创业之初,也不知他哪根神经被
触到了,捧着借来的十几万死活要入股。当时,别说十几万,哪怕是一两万的资金
对穷得发疯的我简直都是雪中送碳,但那时我确实对自己小小的公司心里没底,我
不想让算是我前辈的何汝明跟着我冒风险。不过,当时何汝明的态度异常坚决,满
脸诚恳地说云子啊何大哥相信你,你跟你爸都是有水平的,咱们一起干。

事实证明,何汝明眼光一流,当年他投资的十几万起码翻了几十倍。不过,我和他
确实也合作得非常好,他没有我身上那种年轻人的浮躁和冲动,稳重的个性正好与
我形成互补。

何汝明接到我的电话倒显得不太吃惊,开玩笑说休假休得什么都忘了?还以为你不
管公司了呢。我敷衍着说难得休息一下嘛,公司这边怎么样?

何汝明平静地说一切都好,上个礼拜还签了个国外大公司,不过广州那边我不是很
清楚,你休假后,林雯没怎么给总公司汇报过情况。我点点头,说那好我马上就回
来了家里辛苦你了。

接着我给林雯打,她的反应也是挺平静的,当时我还有点不大高兴,怎么我失踪了
这么些天也不关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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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2 18:21 | 显示全部楼层



林雯说广州地产项目进展非常顺利,大厦的设计规划已经出台,现在正等着批文和

办理相关手续,然后马上可以动工,进入销售阶段了。

对林雯的办事能力和效率我一直很放心,我说具体工作你就看着办吧,不过别太急
,一步一步走扎实。

林雯接着说但是预算不够,可能要追加投资额。

地产项目有很多不可预见性,一般最开始计划的投资到后面都会有所追加,我轻描
淡写地说那好吧这个问题不大,具体金额我下周过来再看,你做好计划。

林雯轻轻哼了一声,语气突然变的柔和,说你最近还好吧?我听着心里好一阵感动
,刚才的不开心一扫而空,原来林雯还是关心我的。我显得有点结巴,说挺好挺好
你也要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林雯说你放心我能吃能睡别提多精神了。我笑了,说钟建那小子呢?一提到钟建,
我觉得林雯语气一下变了,隔了半响才缓缓说:“建云,我觉得钟建他……”

我心里一惊,忙问钟建怎么啦?声音很是急切。

林雯在电话那头又笑了,但明显听的出笑声很勉强,她说看你急的,好象钟建是你
媳妇似的,没什么没什么你来了再说吧……

放下电话,我估计应该是林雯和钟建在工作中有分歧了。他俩在上海合作期间就曾
闹过几次别扭,不过我觉得这很正常,要是工作伙伴之间都是你好我好完全意见一
致,那才反而有问题。

我觉得自己确实该回去了,再这么逃避着也不是办法。公司的业务、人事、关系协
调,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可不能误了事。张旭那天给我打电话说得很对,不管发
生什么,只要你还活着,都始终要面对。就算妻子真对我不忠,生活也还得过啊,
现在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兴许真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呢。

不过回成都之前,我还是盼着能把黎美出国的事解决了。三个女人的生活真得很累
,累的我觉得自己的心都快拧成了麻花。如果黎美愿意出国,虽然我舍不得,但起
码暂时可以只用面对两个女人,我想我会稍微好受一点。

这几天,我和黎美都是各怀心事,不过表面上我们都尽量保持着自然。我在纳闷,
我真的感觉黎美已经有决定了,但为什么她总拖着不给我说呢?也许,是还不够坚
定吧?黎美对我的爱,我很清楚,让她下这样的决定真得很难,也许我应该提醒或是暗示她一下。

今天一早,黎美回学校照毕业像去了,我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心里想着干脆晚上再做一次思想工作。

黎美细声细气的,语气竟让我感到有点陌生,她说不回来了,晚上请你吃饭吧,我
们谈谈。

我心里一紧,问在哪儿。

黎美想了好半天,说就在我们第一次吃饭的那家法国餐厅,好吗?

我斜靠在沙发上,眼睛微闭,双手交叉放在脑后,这是我多年来思考问题时的习惯
动作。我觉得这样可以让整个人放松,有利于做出更好的决定。

五月的北京,竟然已经有些炎热了,也许是我的心不够静吧,我总觉得莫名的烦躁
。刚才黎美在电话里冷冰冰的让我挺难受,甚至有种失落感,昨天晚上还紧紧搂着
我睡在我怀里,怎么今天说话就象我是个完全和她没关系的过路人,黎美这段时间
的确有点怪。

我给北京分公司总经理李涯打了个电话。李涯北京人,标准的一个乐天派,整天都
笑呵呵的,最大的业余爱好就是拉着别人神侃全球风云变换的政治形势,从男到女
从老到少,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听,反正他说着舒服就行。估计他退了休一定会去
竞选联合国秘书长,为全世界人民发挥自己的余温。李涯也是我从另一家广告公司
挖来的,跟了我两年,是名得力大将。

李涯接到我的电话有些意外,说高总不是在休假吗怎么来北京啦?

我骂了句毛病,说休假就不能来北京啊?来北京就一定是要开会啊?李涯笑了,说
不是这意思,您突然来也该通知一下好让我们来接您。  

我说现在通知也来得及嘛,你马上叫人到银行给我开个私人帐户,存五十万进去,
财务那边我回来再处理,然后你让司机小葛拿上再把车开到北京饭店来。

李涯说好好,我马上就办,才买了辆新车也给您派去。这就是李涯最大的优点,也
是我最欣赏的,他从来不会随便问“为什么”,特别是对领导,办事显得干脆利落


我换了身西服,稍稍梳理了一下,下楼打的直奔北京饭店。

道路两旁尽是申奥的标志和彩旗,我猛然醒悟过来,好象马上就要宣布2008年奥运会的主办城市了,北京是候选之一,搞得挺热闹的,我看有戏,到时我们这些广告
商可是商机无限。

想着,车已经到了饭店大门。

看了看表,下午四点过了,李涯还要安排去存钱,应该还有一会儿,我靠在大堂沙
发上,点了根烟,顿时四周烟雾缭绕。旁边一个年纪挺大的洋婆子故意使劲咳嗽,
还冲我直翻白眼,嘴里嘟嘟囔囔地。我没理她,心想着这儿又没禁止吸烟日你妈老
外装什么高雅,咱中国人民早就站起来了,你还以为是你爷爷那辈儿八国联军为所
欲为啊?

不到一刻钟,我看到一辆银灰色的奥迪A6开到大门口,小葛从车上下来到处东张西
望。一看到奥迪A6,我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心里直骂李涯神经病,北京分公司买
这车成心想气死我?

我拿了存折,让小葛回去了,说今天我不需要司机。

时间还早,我便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转,一直到了夕阳西晒,才直奔那家法国
餐厅。

刚走进华丽的大厅,一个漂亮的女服务员迎了上来,说高先生,黎小姐订的位子已
经留好了,她马上就到,您请这边。我点点头,这里的服务员大多都认识我,因为
我是这里的会员。

不出我所料,黎美订的位子就是我们第一次来这里时坐的地方。我心里突然有点酸
酸的,不知怎么的,一股很浓重的离别思绪涌上心头。黎美这丫头也不知想什么,
又不是生离死别,不过出国读书嘛搞那么复杂。


我一个人怔怔坐着,看着眼前的水杯不由想起我和黎美第一次吃饭那晚我不停喝水
的样子,禁不住笑了起来。

突然,一个熟悉的靓丽身影在眼前一闪,清脆宛如银铃般的声音传来:“想什么呢
?”  

虽然和黎美这么久,我还是眼前一亮,今天黎美打扮得特别漂亮。

披肩的柔顺秀发如丝般光亮,精致的化妆衬托出一张清新绝伦的秀丽面容,一身粉
红色的连衣裙,勾画出婀娜多姿的苗条身材。那种可爱的小女生造型不见了,取而
代之的是一股成熟、性感的女人味,丝毫不亚于林雯。

我眼睛瞪得有点大,女人的性格善变,没想到形象也善变,而且可以变的似乎换了
一个人。

我笑了笑,说今天相亲啊,搞这么漂亮干什么?

黎美撅着嘴,说爱美是女人的天性你管得多。

接着,黎美点了支89年的波尔多区拉菲庄红酒,我又吃了一惊,这种名冠全球的法
国红酒贵得吓人,连我们这些一向消费奢侈的人都很少消受。

我眯着眼看黎美,我开始发现她今天似乎有些不大对劲,我有种直觉,她今晚将告
诉我的并不只是决定出国读书那么简单。

黎美笑了,说别担心,今天我请客,不用你掏钱,你忘了我还算个广告小明星呢,
请你们这种大老板吃顿饭还是可以的。

我的嘴角象是被一根线牵着,勉强向上翘了一下,没说话,我觉得黎美这句话一下
子把我们俩的距离拉得很远。

黎美看了我一眼,也许意识到什么,迅速把头低了下去。

我们就这样突然安静下来,彼此盯着自己面前精美的餐具,一言不发。餐厅里一个
十多岁的外国小女孩正拉着小提琴,轻柔的琴声缓缓飘来,美妙动听,但我却无暇
享受,我只是觉得我和黎美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我一下子有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一向乖巧听话的黎美,我同样无法把握。

过了很久,黎美说话了,她说你记得你的梦想是什么吗?

我一愣,不知这话从何说起。黎美故意装做不太高兴,提醒说就是我们去云南玩那
一次。

我恍然记起来了,有一次,我和黎美去丽江玩,面对着壮丽的玉龙雪山,我兴致大
发,象个古人般优雅地搂着黎美说我想在山脚下盖一座小木屋……

“……屋前种满了各式各样的美丽鲜花,还有各种蔬菜,还要养十几条狗……白天
,在狗儿们的欢快跳跃中种花种菜,浇水施肥,到了晚上,就伴着花香,弹琴聊天
……陪伴在身边的是一个叫黎美的可爱女孩……”黎美很陶醉地托着腮复述着我当
时的梦想,我垂着头听着,吃惊她竟然几乎每个字都记得。

其实,最后一句话我本来是想说陪伴在身旁的左边是温柔的妻子,右边是美丽的林
雯,前面是可爱的黎美,岂不妙哉。不过当时我不可能这样讲……

我想,这段话也难怪让黎美记忆犹新,因为那意境实在很美。我现在回想起来,嘴
边都挂着一丝笑意。

想着,我猛地抬起头,正好和黎美四目相交,可我惊诧地发现她美丽的眼眸里似乎
有些东西在闪着亮,蓦然之间,黎美竟然哭了,好象一下想到了极难过的事情。

很突然,我有点手足无措,脑子里一片空白。

大约过了有十几秒,黎美使劲抿了抿嘴,缓缓抬起头来,她眼神忽然变的异常坚定
,我心里发慌,预感她要说什么。

黎美猛地端起高脚红酒杯伸到我面前,里面的波尔多红酒摇晃着,鲜红如血,她的
声音非常平静,晶莹透彻的大眼睛泪水涟涟地望着我,说:“与其空等永不能实现
的梦想,不如我们现在就好好地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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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2 18:24 | 显示全部楼层


                                         (12)

黎美一仰脖独自干了杯中的红酒。

而我的心,就象刚被十二级台风刮过,七零八落。原来今晚,黎美不是来告诉我准
备出国读书的,而是来做分手告白的。

本来,送黎美出国的目的是想让她暂时和我分开,冷静的思考一下自己的将来。也
许,一段时间后,黎美会因为环境或心情的改变而最终选择离开我,如果真是那样
我都觉得很正常,毕竟黎美还年轻,时间可以冲淡一切,这也是我所期望的。可是
,万万没有想到,黎美现在就竟然直言分手,她昨晚还挺开心的和我在一起,这让
我太突然了,完全没有思想准备。我一贯认为,黎美就象我的影子一样难以离开我
,她又怎么可能如此主动的提出分手?

我愿意送黎美出国,但绝对没想过马上就要了断这份感情啊。

这一刻,震惊、失望、难过……统统写在了我的脸上,我象个傻瓜一样怔怔坐在黎
美对面,面部肌肉由于内心的极不平静而变得有些僵硬。

我的嘴唇微微有些哆嗦,很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短暂的沉默后,还是黎美说话了,她用纸巾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幽幽地说:“云
,我考虑了很久,……我,我才终于下了这个决心。”

我刻意摆出一副自然的神情,说:“什么时候决定的。”


黎美低垂着头,长长的秀发散开来遮住了大部分脸,使我不能看清她的表情,她的
声音出奇的小,讷讷地说这段时间一直在考虑,今天做出的决定。

我极力忍住内心巨大的失落感,语气带点自嘲,说你都决定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黎美听了,小嘴扁了扁,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说:“其实我努力过了,真
的,和你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在梦想着我们的未来,我对自己说一定要尽最大的气
力来好好爱你,做个你心目中的好女人,让你最终选择我来陪伴你一生……”

话还没说完,黎美的泪水再次扑哧扑哧的落下,我做贼似的边环顾四周,边递给黎
美一张纸巾。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里有欢笑也有泪水,但我不后悔,因为我爱你胜过爱我自
己……可是,我发现和你在一起越久,我就越不能自拔,所以到后来,我开始变得
很害怕,几乎每天都在担心你会不要我了……当你不在身边时,我会无时无刻的想
你,孤寂的夜里我常常会神经质的哭起来,流着泪痴痴的幻想着你陪在我身旁……


我靠在椅子里,低着头使劲揉眼睛,生怕什么东西不争气的从里面冒出来。

“……我知道我很笨,就算你再怎样伤害我,我还是不愿,不愿离开你……即便最
后我终于明白,无论如何努力,我也只能做你的……你的一个女人而已,我还是傻
傻地想大不了我放弃和你过一辈子的愿望,只要不失去你就好……”

听着黎美这席话,我的心也碎了。

她以前从来没给我说过这些,真没想到,原来我对她的爱竟给了她如此大的伤害。
我长长叹了口气,木然地说可你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

黎美点了点头,说如果没有他也许我还不会下这个决心。

我一惊,问哪个他?

黎美用纤细的手指轻碰着酒杯,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说就是那天在学校
你看到和我在一起的男孩子。

我心里有些奇怪,真的是他?可那天黎美还当着他的面拥抱我来着……

黎美仿佛看穿了我的疑问,淡淡地说:“他是个很优秀的男孩子,其实我认识他比
认识你还早,从大一开始,他追了我四年了……那些日子里你硬逼着我出国,我难
过死了,是他陪在我身边,告诉我生活可以换个方式继续,象我这样活下去没有希
望……”

说实话,知道妻子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时,我气的象被抽了筋。可当知道黎美有了
新的感情,我却象一只被浇熄了的火炉,虽然滋滋冒着青烟,可发不出火。

因为我明白,我有什么资格来阻止黎美选择自己的生活道路呢?她给了我两年她最
美好的时光,我却什么也不能给她,所以现在惟有学会放弃,让她自由的飞,可能
才算是对她最大的回报。虽然我舍不得这个乖巧可爱的女孩,虽然我心里无比难受
,但既然我不是那个可以给她幸福的男人,有何必去介怀别人对她好呢?

我说:“所以你选择和他在一起?”

黎美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她说我听别人讲忘记一段痛苦感情的最好办法就是开
始一段新的感情。

我问:“那你真的爱他吗?”其实这句话有些多余,就算黎美说是,我也不会相信
,黎美的爱情观没那么洒脱,她昨晚还和我在一起。

黎美的回答也很诚实,她说我可以试着去爱。

我轻轻点点头,静静盯了她片刻,说那你还要出国去读书吗?

黎美抬起头,态度竟有些坚决,说要去,不为了任何人,只为我自己。

不知怎么的,我竟有点欣慰,毕竟黎美还是选择了我给她设想的道路。

我坐直了身子,迟疑了半天,才缓缓从怀里摸出那本存折。不是因为情况改变而不
想给,而是担心黎美还会不会接受,或者会不会给她造成什么误会。

黎美瞟了一眼,然后紧紧盯着我,说:“你是在给我钱吗?”我心情竟有点紧张,
说没别的意思,只希望你用来好好完成你的学业。

黎美来回地抚摸着那本存折,却一直没有打开来,她似乎在很认真地思考着,眉头
微颦。

过了许久,她很奇怪地笑了一笑,说那好我就收下了,和你在一起两年,也许这是
我该得的。

我不知道黎美为什么会这样讲,听起来有点露骨。不过现在我介意不了那么多,黎
美要了这钱我始终心里好过一点,否则我就真不知该如何来补偿她为我付出的一切
了。

黎美轻轻把存折放进身边的背包,然后再次端起了酒杯,做了个深呼吸,表情异常
平静,她说:“我们以后别再见了。”

这句话让我心里一颤,不过我还是端起了酒杯……

我的三个女人中,终于有一个正式谢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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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2 18:24 | 显示全部楼层




亲爱的

这一刻

请原谅

无奈的我吧

如果有来生

希望你愿意

做我的新娘

不知道是不是黎美故意安排好要气我,刚刚从餐厅出来,我就见到了那个追求了她
四年的痴心情长小帅哥。

他一身休闲便装,正骑在一辆挺时髦的“捷安特”上摆酷,当看到我和黎美一起走
出来时,表情立刻显得有点慌乱,眼睛朝地下东瞧西瞅的不知该望哪儿看。很明显
,他是在等黎美,而且看样子还等了很久。

我的表情也有点不自然,既后悔又嫉妒,心中暗想凭什么要把黎美让给眼前这个还
带点稚气的小伙子。

黎美冲他挥了挥手,然后转过身来,面部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也很平淡,轻轻地说
:“好吧,就这样啦,我……走了。”

眼睁睁看着有情人瞬间变为无情人,禁不住鼻子一阵发酸,心里空荡荡的。说实话
,到现在我也难以相信和接受,从此往后我和黎美真的不会再见。

我定了定神,说你什么时候出国到时让我来送送你,好吗?语气中竟带着些哀求。
黎美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脚尖,轻轻摇了摇头,说没这必要,其实我一直在办手续
,很快就会走了。

我心里极度的失望,瞧了不远处那男孩子一眼,说那他会跟你一起去吗?黎美的回
答倒很干脆,说:“我先去,他跟着过来。”

我无奈地点点头,哑口无语,还能说些什么呢?我现在似乎已经成了个毫无关系的
旁观者。

一阵凉凉的微风袭来,黎美俏立其中,秀发轻柔的舞动着,美丽的面容温柔静懿,
象朵绚丽的玫瑰盛开在初夏的夜风中。我猛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黎美时她纯真无邪
的脸庞,我想,那一定会在我的记忆中永远停留。

我们就这么静静的站了几秒,然后我听到黎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知道,离别的
时刻即将到来。其实,面对离别,我发觉黎美比我更坚强,也许是她的痛楚已经太
多,所以当真正这一刻来临时,她已然无谓。她柔柔地举起了手,手指冲我微微弯
曲,接着扭过头去转身离开。这就是她的告别方式,没有一句话一个字,丢下冰凉
如雕塑般矗立的我。

我的眼里瞬间充满了泪水,我想只要再多一点点,就可以滑眶而出。

黎美的脚步很轻松,飞快地奔向那个男孩子,然后我看到他们在彼此微笑,接着紧
紧依偎在一起,消失在五月北京浓重而深深的夜色之中。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不远处的酒吧传来一首潘越云的老歌:

谢谢你曾经爱我/当我同样被遗忘在夜色中

现在我才知道当初你有多伤痛

谢谢你曾经爱我/当在我真正爱过了以后
现在我才知道当初你有多难过

谢谢你曾经爱过我/如果你现在遇见哭泣的我

请给我一个微笑不要安慰我

……  

    听着听着,我哭了,泪水悄然爬满了脸庞。

在回去的路上,我心乱如麻,神情竟有点恍惚,把奥迪车开得跟火箭似的。妈的,
奥迪真的有点霉我,第一次看到它妻子红杏出墙,第二次开着它,又碰上黎美给我
讲分手。我心想着不行,老子回去一定要让李涯把这车卖了以解心头之恨。

回到我和黎美的家,一片寂静,我感叹着爱情如戏般无常。谁能想到我们昨晚还在
一起,可不到二十四小时,却已各奔东西。

我静静地站在屋中间愣了好半天,到现在才发觉我很不习惯这间屋子里没有黎美的
笑脸和声音,我想,我会用很长一段时间来适应没有黎美的生活。

我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明天就回成都。但今晚,我不能待在这儿,我怕我会
受不了。

吃饭的时候,我曾对黎美说房子是给你的。黎美摇着头很坚定的拒绝了,说我不会
再回去。我知道黎美为什么这么说,因为这里承载着我给她的太多伤痛。

我给张旭打电话,说哥们儿今晚收留我一下吧。

张旭语气有点为难,说怎么啦?但我不方便啊,忙着呢。

我气恼地说妈的一晚上不做爱又不会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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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2 18:25 | 显示全部楼层


张旭家连门都没关好,想必一个女人才急匆匆刚走。我进屋的时候,他正光着膀子
穿着条裤衩来回在屋里走着,一见到我便忿忿不平地说这马子我好不容易才钓到的
,看吧,都被你搅和了。

我瞟了他一眼,说不管怎样也要注意把门关好,日你妈穿那么性感,小心楼下扫地
的大婶进来劫色。

张旭有点没趣,撒着拖鞋进了厨房,在里面大声地问你终于甩掉黎美啦?

我没好气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不是我甩人家是人家甩了我。

张旭拿了两罐啤酒出来,幸灾乐祸的呵呵笑,说肯定是你小子把人家折磨的受不了
,所以终于弃暗投明。

我只顾着喝酒,没说话。

张旭坐在我旁边,边穿衣服边安慰我:“算了,多情必被无情伤,你自己也知道你
们迟早要散,你甩她她甩你还不是一回事。”

其实,我时常在想,我要是有张旭一半对感情如此的洒脱态度就好了。有些人把感
情当成生活的一部分,而有些人把感情当成生活的全部,角度不同,受伤害的程度
也就自然不同。

我点点头,说这个我知道,只不过太突然了点,有些舍不得。张旭拍了拍我肩膀,
语气象个哲学家,说老大,分手舍不得是暂时的,长期纠缠不清带来的痛苦才是致
命的……

我听了若有所思。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心中一紧,竟想着会不会是黎美打来的。

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有点失望,是顾东。

我接起电话说喂顾东啊我明天就回来了。

有点奇怪,平时里嗓大气粗的顾东今天声音小的象个娘们儿,说高哥有情况。

我说什么情况。

顾东说发现这两天周易铭都陪嫂子去了医院。

我没反应过来,说生病啦?

顾东有点结巴,说是妇幼……妇幼保健医院。

我全身的血一下直往脑子上涌,黑着脸问什么意思?

“高哥,嫂子怀孕了……”

当着一旁张旭的面,伴着他的惊呼,我恨恨把手机砸到地上,指着被砸得粉碎的手
机残片,对着空气咆哮一般怒吼着:“日你妈,这孩子绝不可能是我的。”

其实,在北京这段与世隔绝般的生活已经使我平静了许多。妻子对我的背叛确实让
我很受伤,但说实话,毕竟我们还是有着这么多年的感情,难过之余,我仍是对妻
子抱着一线希望的,甚至还在内心祈求这一切的发生是由于某种误会造成。

但现在,连我最后仅存的这一点点信心也终于被彻底击碎了。我不得不承认现实是
残酷的,也许这就是天意。

我无法忍受这种奇耻大辱,我清楚我和妻子之间绝对完了。如果说上一次我的内心
是充满了震惊与伤痛,那现在就只剩下了满腔的怨恨和一股冲动的怒火。我知道,
当爱变成了恨,是件很可怕的事,我不知道接下来自己会做出什么,只知道下一步
应该立刻回成都。

第二天一大早,张旭送我到机场,一路上,我一言不发,脸色就象北京的沙尘暴,
阴暗恐怖。

张旭也保持着沉默,也许是他认为不该在这时候再来触动我已经极为脆弱的神经吧
。他只是在我即将进入候机厅的那一刻,紧紧握住了我的手,说:“高哥,该走的
始终要走的,注定的就别强求……”

我点点头,这个道理我也懂。只是,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在巨大的悲痛与失落面前
,表现的如此洒脱呢?三个女人中,一夜之间就失去了两个,其中一个还是我相濡
与沫的妻子,这对我的打击实在太大。
到成都已接近中午,顾东来机场接我。

他穿着警服开着警车,直接进了停机坪,一脸严肃地站在舷梯旁等我。在我上他车
的时候,我感觉到很多同机的乘客都在好奇地看着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把我当成
被引渡的罪犯。那一刻我在想,就算当犯人,也比当自己老婆怀了别人野种的冤大
头来得幸运啊。

我绷着脸上了车,象个笼中困兽般焦躁不安,一个劲儿催顾东赶快送我回家。

顾东说急什么。我说老子就是急,急着回去捉奸。

顾东竟然有点不解,说有那么严重吗?天大的事吃了饭再说嘛。

我气呼呼地坐在副驾位子上,肚皮鼓的象个青蛙,说老子没胃口……

顾东拉我去了成都边上的新津县,那里的黄辣丁是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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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2 18:2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和妻子以前就常来,妻子对这里辣乎乎的小菜爱得不行。记得我们刚结婚不久,
有一次一个朋友请我们来这里吃黄辣丁。那时,正是我债台高筑一穷二白的高峰时
刻,我和妻子连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来化,别提下馆子,就是自己吃饭都成问
题。所以,好不容易碰到有人请客,自然不会嘴下留情。那次,我和妻子两个人就
整整消灭了六斤黄辣丁,吃到最后肚子撑的都需要互相掺扶着走路。

朋友笑着问我们是不是故意饿了三天来吃这顿饭。他哪里知道,这之前,我和妻子
为了还债,已经吃了快三个月的方便面与白饭泡菜……

后来,发了财,我和妻子请那个朋友又来吃过一次黄辣丁。朋友笑我们小气,说凭
我们的家产吃鱼翅都只能用来塞牙缝的。我和妻子听了相视一笑,当年的这顿黄辣
丁差不多是我们在那段艰辛岁月里吃过的最好一顿了,所以也是最难以忘怀的一顿
。现在看见它就想起了当年我们互相扶持情比金坚一样的感情,这是多少鱼翅都比
不上的珍贵啊。

回忆着这些往事,我长长叹了口气,原来不管多么坚贞的爱情,还是会改变的。我
想,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相信爱情了。

顾东把车停在一家叫“二嫂黄辣丁”的小饭馆门前,说就这里吧听说味道不错。我
苦笑了一下,其实我和妻子以前就是这家店的常客。

老板娘二嫂一见到我,便甩着胸前跟排球似的一对奶子迎了上来,搓着油腻腻的手
咧着大嘴直笑,说高老板好久都不来啦,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啊。

我无精打采地点点头,心里暗骂顾东这狗日的还会选地方呢。

顾东坐下来磕着瓜子,说原来你是老常客啊?

我没任何表情,说以前我和何小雪常来的。

看样子顾东是吃了一惊,他有点尴尬地喝了口茶,顿了一顿,说:“高哥,你和嫂
子到底是怎么啦?”

我对顾东这句话极为气恼,鼻子里哼了一声,说:“怎么啦?日你妈都怀上人家孩
子了你说是怎么啦?”

顾东一脸的迷惑,说嫂子肚子里的孩子也有可能是你的呀?就算我盯到周易铭陪她
去医院,也不能证明孩子就是他的呀?搞清楚之前不用那么激动嘛。

我冷笑了一声,说:“我一直不想太早要孩子,所以我特别注意安全,从来都带了
套,那这孩子又怎么可能是我的呢?除非另有其人。”

顾东摇摇头,说这就是你知识浅薄了,连医生都说避孕套也不是就一定安全的,别
那么绝对。

我没好气地斜了顾东一眼,说就那么巧?出现了周易铭我的避孕套就发生泄露啦?

顾东点着头说:“你不在这段日子里周易铭和嫂子的确也是来往密切,真不知道嫂
子怎么会这样。”

我自嘲地笑笑,说很公平嘛,老公玩情妇,老婆偷汉子。

顾东显得有些无奈,说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没说话,只是表情突然变的有些狰狞。

一顿饭下来,已经下午2点多了。

出门上车时,我抬头看了看天,感觉脑袋有点晕乎乎的,整个人都显得没精神。成
都的天气就是这样,象洗澡池子上浑浊的空气,从早到晚阴沉沉的,使人心情压抑
得很。

我拉开车门,对顾东说先不忙回家了,你送我到公司吧。

顾东一愣,说你现在不回去休息一下,晚上跟嫂子好好谈谈啊?我面无表情,说还
谈个屁,不就摊牌嘛,现在公司事情多,我先回去看看。

其实,我是想平静一下,整理整理自己的思路。从知道妻子怀孕到现在才不过十多
个小时,而我的情绪由于愤怒一直很亢奋,到现在又有点低沉,这样去见妻子也许
并不合适,我不想因为自己的精神状态而影响到我的思维和判断力。

顾东在送我到公司的路上,唠唠叨叨象个居委会闲着没事干的老太太,一个劲儿嘱
咐我要保持克制保持冷静维护来之不易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

我说你放心吧我不会丧失理智做出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的事。顾东嘿嘿地笑,说
感觉你现在情绪比刚下飞机那会儿要好些,起码可以开玩笑了。

我没搭话,只是怔怔看着车窗外不断快速闪过的行人。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想法,人
这一辈子就是一个可怕的自虐过程,不断的自己给自己制造麻烦,然后再为此悲痛
欲绝,如此循环……

回到公司,大家伙儿见到我都有点吃惊。也是,我一说要休假就马上消失的无影无
踪,现在又突然悄声无息的出现,说不定想象力丰富点的还以为我被外星人虏走了
呢。

我脸上刻意露出自然的微笑,不断和大家点头示意,其实心里很是尴尬。不管怎样
,我绝不能让同事们看出我有任何不妥,更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妻子和周易铭已经有
了不可告人的关系。男人真的很累,累到自己无力支撑时,也要考虑到面子问题。

我故意步伐轻盈的先到了何汝明办公室,想给他打个招呼,结果他出去了,我只得
又急步走回自己办公室,象是在躲着什么一样飞快钻了进去。

小刘屁颠屁颠地跟了进来,说高总你可回来了好多客户打电话到公司说联系不上你
手机也不开你到底跑哪儿去了?

我说小刘啊,麻烦你以后说话带上标点符号,不然人家听起来很费劲。边说我边把
西服外套随手搭在衣架上,感觉有些热,又松了松领带,然后一下把全身深深靠在
宽大的办公椅里,长长吐了口气。

小刘在对面坐下来,暧昧地笑着,说高总去哪玩了,看样子累得很嘛。我瞪了他一
眼,说少废话,公司有什么重要事情没有。

小刘翻着笔记本,笑着说还真有一件大事,是大喜事,高总您被提名今年成都市十
大杰出青年了,上周市委宣传部发来的函,我给李部长打过电话,他说您十拿九稳


我哦了一声,一脸的平静,不过心里还是暗自高兴。商人一生追求金钱,但也同样
渴望名誉与社会地位,特别是象我这种民营老板,如果真能当选,就表示自己终于
得到社会的肯定,这就不仅仅是钱的问题了。

我故意做出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说改天我请李部长吃饭,到时你安排好。小刘点
点头,说那有什么问题。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三点了,很想安静一下,于是我便问小刘还有没有其他事
,我要休息一下。

小刘挠挠头,说还有就是广州地产项目要追加投资额,另外钟总也找过你好多次,
还直骂我说怎么高总不开手机,我说高总开不开手机我又管不了骂我有啥用,然后
问他什么事吧他又不说,就让您休完假立刻联系他。

我皱了皱眉,突然想起林雯那天提起钟建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也不知他们到底
是怎么了,可不要影响到广州的地产项目才好。

我示意小刘先出去,然后给钟建打电话。

钟建一听到我声音象看见了鬼,叽哩哇啦叫着,说你终于复活了。

我心情不佳,所以也没什么打趣客套的话,单刀直入地说你小子和林雯又怎么啦,
让你去广州是帮她的,你别尽给老子添乱。

看来钟建没想到我一上来就提到林雯,在电话那头静了老半天才徐徐说是不是林雯
给你打电话?她说什么?

我说她没说什么,只是我感觉到你们是不是在工作上有分歧啊。

钟建笑了一声,说分歧是有,不过电话里说不清,和你当面谈更好些,你什么时候
来广州,这边追加投资至少三千万,你肯定要过来吧?

我说我才休假回来,把总公司这边事情处理一下,我就过来,不过你一定要和林雯
搞好关系,你们俩个是我最得力的,可不能窝里斗。

钟建语气很平淡,说这我知道,行吧,你来了再说。

放下电话,我觉得很累。事业、家庭、女人、朋友……,哪样事情都让我操心,有
时真想什么都不管了,找个荒芜人烟的地方隐居去。

我让秘书不要转接任何电话,然后点了支烟,闭目养神。

……不管怎样,今晚和妻子就要一刀两断,但婚是不能离的,就这么拖着折磨她,
否则家产要分她一半,岂不是便宜了周易铭这龟儿子?周易铭则绝对要收拾,要狠
狠治他。……还有就是这事儿万不可传出去,不然大家知道新鲜出炉的杰出青年的
老婆竟跟别的男人跑了,我还有地方搁这张脸吗?……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我感到一身出奇的疲惫,不知不觉昏沉沉地睡了一会儿,直到
何汝明来敲我的门,我才醒过来。

何汝明打着呵呵,说看来休假比上班还累啊,还没见过你这么没精神呢。我笑笑,
让何汝明坐下,岔开话题说这些日子在公司可辛苦您啦。
何汝明摆着手,说不坐了,你回家休息吧,我就见你回来了过来打个招呼。我现在
的确也没什么心思谈其他的,我点点头,说那好,我这就先回去,明天我们再碰个
头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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