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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下的许愿树(长篇,全文完,希望多多有人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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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19 21: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没有结果的夏天 于 2009-12-8 08:30 编辑

题记:
    这篇东西,当然不是我的原创。实际上是我的靓女同事的原创小说。说起这个同事,我估计后院有些人可能见过她,因为上次她来参加了后院大夫山的活动,就是她啦。  我问过她的意见,然后发到这里,聚集一下人气。

     对于这篇东西,因为不是我写的,所以我也不好发表太多意见和感想什么的。作者写的比较长,但是是用心去写,文字里透露出一种小女生情怀。呵呵,当然说起作者本人,就我的感觉,依然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作者写的比较长,文笔方面自然是比我要好,另外,这个东西可是完成品,总好过我的文字总是写不完,呵呵。

     不多说了,以下都是她的文字了,有兴趣的人,慢慢看吧,没兴趣的,我只能提醒说这是一个女生写的长篇,要谨慎进来哦。


以下为正文。
————————————————————————————————————————————————————————————————————————————————————————————   


记忆里的小孩


     独白:这真是个伤感的日子啊!对他的全部回忆以及幻想在一夜之间化为了泡影。搬迁真的不是件很好的事,对于我来说。搬的次数多了就越找不到家了,不是吗?呵呵,此时此刻的我还能够重新鼓起勇气将那一幕幕记下,真可谓是个奇迹,或许还有仅存的一点力量在推动着我,或许来自于我本人对明以弦的思恋,再或者我还不是一失忆的人。
     相信在每个人的一生中总有些涂抹不了的记忆,放在心里慢慢就酝酿成了一种回忆碎片,等到老了的时候偶尔翻出来,美美的笑!而属于我的故事,我的记忆太过于冗长,所以我必须花很长时间整理我的思绪!

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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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9 21:1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没有结果的夏天 于 2009-11-19 21:25 编辑

 正文:


     初秋刚到树上的叶子却早已脱去绿釉的色泽,杭州的那个偏僻的小土丘上看村庄永远都充满着奇幻的色彩。我喜欢坐在那里的许愿树上看快要落下的夕阳,明以弦总是会催吹嘘这里的落日是全世界都没得比的,而他哪知道我的心情不仅仅是爱对着落日,我喜欢每到夕阳西下的时候,从蜿蜒曲折小路上经过的邮差。在阳光的映射下,他会全身披满金光来到这个村落,像是一个专门带来光明的使者,我想他一定来自于很远的地方,他也一定去过很远的地方。那、那他知道在遥远的上海有个叫孟哲宇的小孩吗?如果他知道那还好吗?邮差蹬着自行车很艰难的越过土丘,渐渐消失在我小小的视野里。
  
“想象不出来就要像这样,”他闭上眼睛。“想象他的样子,他的脸,他抱着你亲你。”每每说到这个时候他都会闭上眼睛,一副很陶醉的样子。
  



     孟哲宇的爸爸和我的爸爸是国家篮球队的队友,也是很好的朋友,有空的时候他们就跑来我家吃饭,我不喜欢孟哲宇,更不喜欢他来我家,每一次开门看到他们后便一语不发的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直到妈妈叫吃饭的时候我才不情愿的爬上饭桌,在饭桌上妈妈也只给哲宇挟菜,好像他才是她亲生的一样,这使我更讨厌孟哲宇了,最使我懊恼的是妈妈总会把握心爱的玩具偷偷塞给他,到事后才告诉我。
   从幼稚小班到大班哲宇都和我同班,我没有朋友,不喜欢那些叽叽喳喳整天到人家背后讲坏话的女生,所以有的时候不免会引来他们对我的群攻,而在这个时候哲宇总会站在我的前面,展开双臂 像两支扑腾的翅膀。但那又怎样,事情过后他仍是他们那边的,照常和他们一起玩耍,嬉戏!
    放学后,我们都会走上一段路,然后到对面的车站坐车找各自的爸爸,我总撇过脸去不理他,对于那时的我来说城市唯有的最美好的事情就是坐在车窗边,看外面流走的车,人群和灯光,往往在晴朗白昼过后的傍晚,都可以看到由灯光穿起来的一线彩虹。远方泛红的天空,看不到阴霾与黑暗。眼前绚丽多彩的世界,任我穿行其中,于是急速奔走的车辆变成了一对对大翅膀在色彩缤纷的天空翱翔,而人群变成天空悠闲游走的云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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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9 21:1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没有结果的夏天 于 2009-11-19 21:26 编辑

幼稚大班上学期那年,学校组织了一次郊游活动,我被分到了哲宇那个组,郊外午餐时间我一个人拿着面包跑开了,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自由感,毕竟长期被温室气体供养着,能回到这样的大自然里,让我想像一只小鸟,任意飞翔!我摘来路边的野花顺着土丘延伸的方向越跑越远,竟然不会觉得累,直到回过头那些人都消失在视野里,我才安逸的躺在草坡上,看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朵。小的时候总是会问天空上面有什么?神仙,天使还是和我们一样的人?然而长大些才知道什么都不是,那里住着一片空白。我的眼睛有些疲乏,眼前的一切像慢慢拉住了帘子,最后漆黑一片。我是被那一股凉意扰醒的,醒过来的时候天已渐黑。我站起来迅速跑回原地,那里空无一人。我又被弄丢了,一股恐惧和害怕伴着深秋的凉意袭卷全身,我拼了命的跑着,不管夜太黑都看不清路了。不知道是什么绊住我的脚,我重重的栽了下去。脚踝立刻胀痛了起来,我一个人在这片漆黑里大哭着,没有人听得到。夜晚的风呼啦啦的吹着,顺着衣袖,灌进我因为害怕而悲伤的心灵,被世人遗弃就是这般,第一次孤独和畏惧在心里扎了根,顺着夜势的降临慢慢滋长。
       “孟哲宇,孟哲宇,孟哲宇......”我大叫着,无人应声。我想妈妈了,想她为我熬一碗甜汤,想爸爸了,他会亲吻我的额头,帮我盖好被子,要我有个好梦。我也想到哲宇了想他像翅膀一样的保护我。其实我没有那么讨厌他。我的喉咙哭得沙哑了,头也痛痛的。便又躺在草地上睡去。朦胧时听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心月,心月,心月......”
        我从梦里惊醒,哲宇的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我兴奋得在黑夜里招手,“孟哲宇,我在这里,在这里!”一缕灯光照了过来,我看到哲宇的脸了,不知怎的,我又大哭了起来。
     “心月,你没事吧!老师也在找你呢!我们快回去吧!”他拉起我。
     “我的脚不能走了。”我委屈的说。他沉默会儿说:“没关系,我来背你,我的力气可大了。”他蹲了下去,“快点上来”我趴了上去,“哲宇,我好饿!我想吃甜甜圈。”“好,等一下。”就这样很安逸的躺在他软软的肩膀。那一夜,我抬头看到了从未有过的满天星星点缀在黑暗的夜空,听到了风吹树叶沙沙的响声。他用力喘息着,小小的脚在凹凸的土路上磕磕绊绊。似乎只要有哲宇就不用害怕,就可以找到爸爸妈妈,就可以甜甜入睡。





       从那以后,我便不再讨厌孟哲宇了,并且愿意将妈妈的爱与他分享,下学期的时候,我便和他的小哥们打成了一片,没有谁再敢欺负我了,这令我十分得意,然而这样简单的小幸福很快就宣告剧终了。
       那天是哲宇的生日,妈妈买好了蛋糕接我们去爸爸的训练场。我看到爸爸稳稳地接住球,纵身一跃,球飞到了栏边转了长长的一个圈才进去。爸爸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接着重重的倒了下去,在我们还来不急未他鼓掌雀跃的时候。妈妈飞快地跑过去抱起他大叫着:“国邦,国邦,国邦阿!”叫声从围拥的人群里传了出来。痛不欲生,撕心裂肺的。我呆呆的楞在原来的地方,不知所措。明明在那一瞬间前,他都充满着活力。
       许久,我跟着上了救护车,妈妈哭着抚摸爸爸的额头,嘴里还喃喃自语:“没事的啊,没事的。”爸爸睡了很安详,嘴角仍是原来的那种满意的笑意。我感觉似乎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悄悄溜走,就不再回来了。只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不再睁开眼睛,也不会再理我了。我用力推推他:“爸爸,快起来啊!我要听故事睡觉了。”
      “爸爸,你跟我讲故事啊!”看他不听我说话,我被吓得大哭了起来。幼稚小班到大班都教没有教过什么是死亡,什么是生命?我以为长大些了我们自然就能够了解,然而我能在疑惑,那些丢掉肉体的灵魂会在哪里?是不是和以往一样伴着我们直到老。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医生说是脑癌导致的脑瘀血,妈妈不相信抱着他的遗体使劲捶打着。原来失去就是这样痛不欲生。只是那时的我还太小读不懂她的愤怒,她的眼泪。等到长大了,那样的悲伤却早已结疤,脱落了。



       爸爸就这样走了,连一声招呼都没打,可是那时的我还以为他是去参加什么比赛或者偷偷躲起来了,他最喜欢和我玩藏猫猫了谁都找到他。他的葬礼办的很简单,爸爸的球友都到了,我看着哲宇穿上了一套小西服,想必他和我们一样的难过,妈妈一边抚慰着抽泣的奶奶一边暗自落泪。礼毕,哲宇拉着我跑到附近的公园,我们就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一语不发。秋天是静谧的,风吹过满地树叶像波浪一样荡去远方。阳光穿过树林,筛选光点缀地。就这样静坐的感觉真好。虽然沉默到一语不发,但仍可以闻到由风传过来的关怀气息。
      “心月!”他突然说道。
      “嗯?”我转过头。他满脸认真地表情,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在你的身边,所以心月永远都不要害怕,永远都不要哭。”
      “嗯!”我却又哭了!
      “我们来打勾勾!那么你就不能再哭了,知道了吗?”他伸出小指头。我憨憨地点头也伸了出来。
      “从今以后,我都不让别人欺负心月了,不让心月哭,不让心月害怕!我会来保护你。”说完他伸出大拇指。“我们来盖章。” “好!”我小小的心里满满都是温暖的泡泡。然而不知道就是这样的承诺却成了我今后眼泪的泉眼。
   




       爸爸走了之后,妈妈必须重新工作才能维持这个家,她没有时间照看我了,便决定将我送到杭州奶奶家去。尽管我向她再三保证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但还是动摇不了她的决心。临行那天,哲宇和哲宇的爸爸还有爸爸生前的几个好友都来了,但我已感觉不到关怀,像是要被放逐一个人去流浪,因为妈妈陪我到杭州后就会回来。
        哲宇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猪存钱罐递给我,对我说:“心月,这个小猪存钱罐给你,当你想到我了就往里面投一钱币,等到钱币装满了的时候,我们就会再见面的。我也有一个,如果我想你了,我也会这么做的。”
      “嗯!”我点点头,哭了出来!
      “不要哭,我们不是拉过勾勾了的吗?只要看着小罐猪就会看到我,我是不会离开心月的。知道了吗?”
      “嗯!”说完妈妈拉着我走了,透过车窗,我看见她在朝我招手,跑在人群的最前面的那个小孩,再见了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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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9 21:1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没有结果的夏天 于 2009-11-19 21:23 编辑

村庄


     火车疾速地行驶穿过喧嚣城市,通过宁静小镇,随之映入眼帘的便是萧瑟冬天特有的凝重气息,在城市里是看不到书上所说的四季交替,唯一见证冬天存在的东西便是雪了,然而雪存在的时间也只不过那一刹那。妈妈拉着我的小手,经过两个蜿蜒的小土丘,她便告诉我前面就是奶奶生活的村庄。我不想多看,因为我知道过不了多久我就会离开这里,在这里的一切都是暂时性的。我低着头,看着难看的灰白土路。凹凸不平总磕绊我的小脚丫。不一会儿就看到奶奶在村头喜笑着迎接我们了。看到我她很高兴,蹲下来嘘寒问暖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个满脸泥巴,全身脏兮兮的小孩。看见我他似乎很吃惊地朝我瞪了两秒便飞一般的朝田野里奔去。这便是我第一次遇见明以弦的情景。也让我害怕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野人的存在。妈妈走后,我总爱在窗前发呆,一扇窗框住的风景每天都在改变,无论美丑,都见证它的真实存在。而我像是被置身陌生领地的一滩死水,活不起朝气出来。我每天都会跑到对面的土丘张望,远处土丘挡住了所有的希冀与幻想。傍晚夕阳西下,不久就会看到放学的小孩,成群结队的嬉笑打闹着,而我还是一个人,没有哲宇的日子我没有了玩伴,没有了同学和朋友!
      



       不久,我的转学手续就办好了。那天早上,奶奶帮我准备好书包里的书本,我突然听到门外自行车吱嘎的声音。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奶奶跑过去开了门,没想到是前不久见到的那个野孩子,他的模样比先前好多了。
      “那就麻烦你了,明仔!”
      “没事!”他俏皮的爽快答应道。而我却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直到奶奶把我抱上他的后座,我才知道怎么一回事。我默不作声的任他的车在凹凸不平的土路上以型滑行。但从土丘上向下冲是我的心都会绷得紧紧的,紧紧抓住他的肩膀,直到一阵风打耳边呼啸而过,之后是一望平川了才松弛下来,又接着看他摆弄他的车技。我不能讨厌他,因为每天只有他才能让我准时到达学校。可每每想到哲宇我的眼泪就不自禁的向下掉。我已经习惯性的每天朝小罐猪里投一枚钱币,抖抖它的重量听听他的声音。那么就会增添一份满足感。
   


        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跟明仔讲话的,好像是有一次明以弦没做功课被老师留校,而我在办公室门口徘徊不走,老师看到我便问我为什么不回去,我告诉他了情况,他才决定放明以弦一马。对此明以弦对我万分感激,因为他要赶回去看足球队决赛,也就因此他兴奋过头,我们两个被那辆老式的自行车抛在了沟边。
        就这样半年过去了,小猪存钱罐再也承载不了那么多负荷了,而我的朋友孟哲宇又在哪里?一定快到我这里来了吧,我想。春天复苏,村庄呈现出另一片景象,在这里我看到枯藤老树吐出的新芽,看到大雨过后的七色彩虹,连接了土丘两界的桥。听到不知名鸟儿的啼叫,叫着春天的欢歌笑语。解冻过后的河水顺着小沟潺潺流动,流到了幸福的远方。这一年里我又学会了更多的字。我想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写一封信给远在上海的哲宇了,我透过窗口,邻居胖呆啃着苹果从眼前跑过去。胖呆原名朱建标是我的邻居之一,因为他的体型庞大又呆头呆脑,所以明以弦就叫他胖呆。听明以弦说起初谁这么叫他他就跟谁急,可是后来听习惯了他就不介意了,别人叫他朱建标他还不应呢!老是跟在他后面的那条狗叫阿黄,阿黄也真是可怜的,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了,唉,谁叫它跟了一个又贪吃又贪喝的主呢!即使垂涎十尺看惹不惹得胖呆半点儿同情赏点骨头。我想我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看不到耀眼的灯光,每天有星星伴着入梦;不能穿梭缤纷缤纷世界,可以遨游轻荡天际。然而无论怎样的喜欢这里都不是余心月真正的家,因为真正的家里住着孟哲宇,而这里没有!
       对面土丘上只有一棵很老的树,村里人说那是一棵许愿树。据说,古人们无法将自己的愿望传达给天上的神仙,于是女娲娘娘就在这里种了一棵许愿树,只要在流星出现的时候对着树许下一个愿望,流星便会将那个人的愿望拖走,这样神仙就自然会来帮你实现了。为了表示对这棵树的尊敬,村子里的人就都没在这片土地上种别的树,祖祖辈辈亦如此!




       没过多久,我已能歪歪斜斜地写下一封信了,我把在这里看到的,这里许愿树下的传说都写了下来,贴好邮票让明以弦载我到县里投信。他一边蹬着自行车一边抱怨这么晚才去投信。村庄离县城要2个小时的路程,而要在下班之前赶到似乎有些困难。他用尽全身蛮力车努力向前滑行着,泪水浸湿了他的外套,随着在面前急速逃窜的空气,弥散着汗味!我突然间又一丝感动但随着夕阳落山后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们最终还是无法准时赶到邮局。他喘着粗气,像刚刚奔跑完的猎犬,而我则失望的坐在阶梯上。待他休息好后,他站起身下意识要我回去,但看着那封信,我有千万些舍不得。虽然知道明以弦明天还会载着我来,但我是那么的迫切地希望他能快点看到那份封信。我呆坐在那里不离开,我想我又想哲宇了,想他像翅膀已保护过我,想他给过我的承诺,想他在火车开动时追跑着对我挥手还有握住他的手就不会在孤单和害怕了。我固执的呆坐在那里看着下班人群从我眼前蜂拥而过,初春时节的寒气还没完全退净,我蜷缩在那里等人群散去。街灯亮起一长串的路灯,多么像记忆力的一线彩虹。明以弦不耐烦地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不时地望望天空。为了不让奶奶担心,我坐上了他车的后座,车在宁静城镇的路面上快速滑行着,映射在角落里的时而拉长时而变短,街灯洒出一点点迷茫的光。照亮了儿时蒙眬的梦想。穿过光亮街道。四周都变得暗淡了起来,应该庆幸那天的夜晚有月亮又有星星,不然跌倒在迷途里是很有可能的事。一向最爱唠叨的明以弦那天晚上变得异常的安静。我想应该是四周的静谧太迷人了吧!
        自从信投寄出去那一刻起,我躁动不安的心便常会鼓动我跑到土丘上等一个披着一身金光的人,然而待他清理完所有信件时,我就会失望的坐回到许愿树上去,日日如此。
        终于每日投币的小罐猪在一格绵延大雪的日子投满了,我抱着它坐在自家的门口使劲地大哭,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孩不能自己。他还是骗我了,他或许是交了其他的朋友把我给忘了。奶奶听到哭声,把我抱进来,接过我手里的小猪,轻柔我的小手扳,边揉着边哈气。她没有问我为什么要哭,只是给我温暖想驱除冬日的寒气。
  




      大雪过后的晴朗日子里,明以弦冲进我家,正在火炉边烤火的我被他胖乎乎的手拉住,跨过门槛,跑到土丘上,那时候胖呆还有村里其他小伙伴聚在土丘上开始了打雪仗,被雪球打到脸上的滋味真难受。我们不分派对,随便乱扔,不过胖呆最惨被明以弦扔的满头都是。我趁明以弦不注意朝他投一掷,被打中的他露出愤怒的表情朝我大叫“余心月,你别跑!” 在那块象征着自由的土地上我们不断“厮杀”,直到各自的妈妈叫着他们的名字。
      再后来,胖呆的爸爸—阿忠叔办起了果园,胖呆便理所当然的当上了守卫战士,秋天到了的时候,满园的梨子,从路边经过便可以闻到由果实透出的香味。每天刚放学便扔下书包,钻进他家的果园一顿狂吃。明以弦在路边时悄悄问我想不想吃,我点点头。到了晚上,他拉着我,拿起大剪刀剪去周围长满刺的植物,我们从外面钻了进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乱摘。不一会儿明以弦就兜了一兜出来。我们飞速跑回明以弦家打开灯,才发现摘回来的梨几乎全是未熟的,对此明以弦很是懊恼怪胖呆把熟的全吃了,而我只能看着那些青涩的梨表示惋惜。
      待到梨成熟的季节,阿忠叔要胖呆邀我和明以弦去帮他丰收,我们当然是再乐意不过了。秋日的余辉斜斜的洒满在这片金黄的土地上。田野里我,阿忠叔,明以弦,胖呆当然还有他家的阿黄,变成了一幅幸福的秋收图。明以弦爬到树上将那颗最大的梨偷偷递给我,下意识要我藏好,而我拿着它不知如何是好,身上的小口袋根本没法装得下整个庞然大物,就在这时胖呆跑了过来一把从我手里将梨夺走。明以弦立马跳了下来大叫,胖呆,别跑!
     




      丰收完后,阿忠叔给我和明以弦家里各送去一篮的梨,个个硕大可口。我怪明以弦把阿忠叔想的太小气,明以弦反驳道:“我还以为有其子必有其父嘛!”
      又一年的夏天到了,奶奶让明以弦教我学车,明以弦虽然嘴上答应着,但他从不教我如何驾驶,每每我抱怨他时,他就会说那东西只有外星球的人才学不会,我在小树林旁边的空地上不灵活的蹬着,不到一两步自行车就会自动滑倒,明以弦不管,他的兴趣是在草地边上的河沟里钓鱼,奇怪的是他会在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就挂上一条不大不小的鱼上来,这是村子人没办到。有时我怀疑他是不是在水里下了毒还是使了什么害人的招数。骑车的时候是最难受的,经常是摔得一身泥,有时还会有些小擦伤,这对于明以弦来说或许算不了什么,但对于我来说却是莫大的挫折。记得有一次,笼头不听使唤,努力的向河里冲去。在另一头的明以弦听到噗咚的落水声便飞快跑了过来,那时候的我已被河水呛得没有了气力,他使劲把我从河里拖了出来,背起我像猎犬般的奔跑,还边喊着“余心月没事的,余心月,没事的。”
      被把水抖出来的我睁开朦胧的眼睛,那家伙居然大哭着叫着“余心月,余心月,余心月。”我被河水浸泡得凉凉的心反而腾升出一股暖暖的气流,我扎进他的肩膀,听他大哭着叫我的名字。
      自那以后,奶奶便下了禁止令,不让明以弦来教我骑车,胖呆自然而然就成了我的导师,他算更可恶,非要我买糖给他当是交学费,这事被明以弦知道后,明以弦狠狠地揍了他一顿,他就再也不敢吱声谈学费的事了,不过在胖呆教我的一个星期里,我的车技没什么进展,明以弦感叹说我绝对来自外星。
   


      又要开学了,我又得坐回他的后座,这使我极度不满,但不满又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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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9 21:26 | 显示全部楼层
向往的远方



       我常常会坐在许愿树上一个人静静的看着远方,也很想越过这个土丘,再越过一个,一直通往天边的远方,我想到达尽头的距离之间一定有那么一点是属于自己的家。转眼间四年了,关于那个小孩,关于那些约定的事随着朦胧记忆也渐变模糊。一把锁将小罐猪锁住也锁住我久久的回忆深深的思念。
       这一年里我学会了写日记,拿到日记本的那天,我兴奋了一整天,在草稿纸上圈圈点点不知道如何下笔,自从来到这里我就从没见过这样有小人图像的日记本,我在自己的房间手舞足蹈,有些得意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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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9 21:2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没有结果的夏天 于 2009-11-19 21:30 编辑

十月二十日



     今天是爸爸的忌日,奶奶做了很多好吃的端到爸爸的坟前,以前每到爸爸的忌日我都拿着野花跑得特开心,可是这次不知怎的我有点难过,看着奶奶蹲在一边抹眼泪,像有什么插进了我的心里,很疼很疼!我想我大概懂得了什么叫死亡,什么叫失去。
      我时常会想到爸爸,想到他的时候好像他就在我身边一样,他会像其他小孩的父亲一样把我架在他的头顶,他还会摸我的头然后带我去买好吃的,然而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总是一个人呆在学校的门口等明以弦的出现。
      十二岁那年,我们刚刚赶上小学六年制,由于学校规模太小,没能再重新开设一个六年级出来,我们必须到镇里才能修完六年,这就是说我又一次要到另一个陌生的领地,面对陌生的人。而镇里的那些小孩大多来自于干部领导级的小孩,个个娇气蛮横,又爱结党派,当然最后我永远都是被孤立的那个。我变得不爱讲话,只是喜欢在一边默默地画自己的画,然而很庆幸的是,在这个没有人道的班级里我还会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她就是黄朋。她是一名普通工人的孩子,有着一张很质朴的面庞,却天真又单纯,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开心,因为在这个班级,除了她我真的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个人可以倾诉,我在这里的苦闷,她们的恶语相言,冷眼相对,我也学不会不在乎!我像是一团被放进玻璃瓶里的空气,把自己储存在这样的一个小空间,没有谁看的到,只有自己感觉到的难以喘息的存在。我不知道明以弦所在的班级是怎样的,好像那个班里大部分都是他以前小学里的哥们,他每天都会很兴奋的讲他与他的那堆哥们的战斗史,好像这样的迁徙没对他造成任何的适应不良。我在后座上默不作声,又能说些什么,说完后又能改变些什么呢?
     





        下学期我们的数学老师换成了学校里出名的严师—Miss李,传说她所教过的班级没有哪一年不是得第一的,可是她用的管教方式也是最特别的就是—打。在开学一个星期后我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Miss李,她身材矮小,却能叫出让人撕心裂肺的声音,却能稳抄巴掌朝人背后狠狠一记,于是我不再暗自庆幸我们比古代悬梁刺骨的书生幸运,第一次明白恐惧是什么,终日的惶恐不安,拼命啃书一遍一遍直到没有半点差池,在铃声响起的那一刻所有的神经线都绷紧,瞪大双眼深怕漏掉一点一滴,让她有半点攻击的理由。然后再无数个深夜占星仰望天空何时心里阴霾才能驱散半点。
        似乎一切的教师道德观在她身上都不奏效,她最擅长以最狠的招式,最毒的语言来言传身教(很抱歉至今我仍找不到任何可以赞美她的言辞)。每每作业簿理想时,她都会唾沫横飞地在讲台上破口大骂,气急事会抄起巴掌打人。而台下的同学个个神经绷紧等待救命的铃声。最后总是以她煞白着脸冲出教室告终。如果是这样还是事不关己的幸运事了。
       我始终无法将街上吵架的妇人与Miss李区分开来,一样的嘴脸,一样的声音让人惊魂动魄。我不知道对老师的一度恐惧是否败她所赐,但那必定有相当大的联系。一直我都深信,只要不用害怕,闭上眼睛就能脱离这样深不见底的恐惧沼泽,然而有些事却始终如梦魇般的纠缠不休,成为心里的一道伤疤。
       Miss李恼羞成怒的冲进教室大叫我的名字,我隐约感觉到自己掉进了一个多可怕的地狱,她跑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拉住狠狠地说道;“你说,你说我什么时候打了某某一巴掌了。”她举起我的日记本在我面前晃动。我才猛然想起昨天交给语文老师的日记本里记录着Miss李打人的事件。
      “你说啊,怎么现在不说了!”她使劲推耸着我,全班同学围了过来,我感到眼前好多灯光照得睁不开眼。心也被猛地戳了个大洞。我像是作偷被当街捉住的小偷,战战兢兢,不敢抬头。她环顾四周找到昨天挨打的同学。
      “你说昨天我是不是打你一巴掌了。”她故意将巴掌说得很响亮,口水因为气愤喷了出来。女孩支支吾吾,“只是轻轻拍了一下。”我猛地抬头怔住了。被戳的心,血直往外冒,泪自顾自的往下淌,她们应该都清楚地阿!打人对Miss 李来说是家常便饭,那么他们为什么?余心月,哭什么,原来问心无愧换来的心都是凉的,疼的。
     





        我听到众人的议论纷纷,“哪有啊?”“老师只是轻拍了一下而已嘛!”趁着众人的簇拥,她又问道:“我是不经常打你们啊!”
       “没有!”我听到人群里那堆女生异口同声。我突然好想变小,一下子就消失。可是我该怎么办,为什么没有人站出来救我,我感到孤单无力。头眩晕的抬不起来,为什么我没有就这样倒下去,倒下去了就会有人来救我吗?“孟哲宇,救我,快点来救我”
我支撑着自然课上完,便匆匆的离开。我要离开这里,永远的离开,我疯狂奔跑着,风打耳边呼啸而过,我听不到,眼前什么风景我不在乎。
      


        你说过的你不会让别人欺负我的,你说过你要像翅膀一样保护我的。可是该怎么办?我疼得站不起来了。我不要,不要这里的任何东西,不要看星星,不要蝴蝶,不要彩虹,我只想要和你一起,那么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孟哲宇,快点来救我啊!
       “妈,我可不可以回去,回上海?我保证会自己照顾自己。”我止不住的泪。
       “心月,怎么了?”
       “没有什么,只是想回去,妈,你让我回去好不好?我保证会乖乖听话。”
       “心月,听妈妈的话,好好照顾奶奶,妈妈这边还有事,有时间我再打回去。”
   



        电话挂断了,我的心也仿佛被掏空了,跑到了土丘。我不知道明天该怎么面对同学,不知道我还会不会有明天。哲宇的话一直在我耳边回荡,越是想到他我就越委屈,泪像坏了的水龙头,无论怎样憋气都停不下来。我不敢回家,怕我肿胀的眼睛会被奶奶看到,她会心疼死的。
      “你怎么了?”我抬起头,明以弦黑黑的面庞,惹得我的泪又冒了出来。
      “明以弦,不要说话就在我旁边坐会。”
      “哦!”
      


       这样的感觉真的好熟悉,好像又回到那年的秋天,那种安定又温暖的感觉。即使不发一语,也能知道他的关心与担忧!明以弦载着我穿过黑夜的长廊,为了不让奶奶发现我红肿的眼睛,我打电话给奶奶告诉她我在朋友那过夜,而那夜我偷偷溜进明以弦的房间,并且很霸道的侵占了他的床,但我的心仍是一片凄凉。泪水浸湿了头发,除了毫无声息的哭,还有什么可以排解悲伤。我渐渐睡着。
       梦里Miss李把我拉上演讲台,要我当着全体师生的面向她道歉,我又惊又怕,吐不出一个字,之后感到背后重重的一记便从梦中惊醒。
      “余心月,不要怕,有我呢!不要怕。”我听到从沉闷空气里传来的喃喃自语,像是在梦境一般,不知怎的我居然安稳的睡着了。
      “不要总低着头这样最容易被人看扁了。”天刚蒙亮,明以弦的老式自行车的嘎嘣声惊醒了小河沟里的牛蛙,惹得他们聒噪不安的大叫了起来。
      “Miss李又不是你们老师你当然可以说得这么理所当然。”我抬头反驳,脚下的一粒石子不知道被提到了哪里?他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余心月,以后我来保护你好了!”他的语气坚决又肯定,像要被禁锢在他的怀里,却又觉得温暖踏实。
       “那么瘦,保护好你自己吧!”我不屑的朝他瞪了一眼,继而飞快向土丘跑去。
       “喂,余心月等一下!”


        日子还如往昔般漫长,自那以后,Miss李没再点过我回答问题,尽管我苦哈哈啃书,拼了命的夺得一次又一次数学测试第一,或许她以为我那可观的分数是得以用来攻击她的武器,再或许她对此也太过于伤心,总之在最后一次领到奖章的时候一切如过眼云烟,只是偶尔那样的嘴脸与咄咄逼人突然闪现惊扰我的梦。
        我一直做着类似的梦,梦里我怀揣着不安的心情寻找着些什么,甚至有好多时候在黑暗里莫名抓瞎,或许是夜里急速奔走的流星,雾里迷蒙时一个浅浅的背影。追梦的疲倦连睁眼的气力也耗损殆尽。奶奶告诉我那是在现实中丢失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只是很难想起来才会跑到梦里去了。我很自然的想到了孟哲宇,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他会哭,哭得很伤心,像是很久很久以前那个绵延着大雪的日子,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我总是会很畏惧靠近那个陈旧的箱子,一把锁牢牢地将回忆锁住。回忆潮起未久总被无端中断,因为害怕,只是害怕,害怕曾经那些绝望的害怕如洪水一样冲蚀心里最软弱的角落,而今又有谁来抚慰那样的悲伤,害怕再美的回忆都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来仔细品尝,我还是孤单一个人。我想试着慢慢忘却,可是每次回首却又搁浅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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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20 10:0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没有结果的夏天 于 2009-11-20 10:09 编辑

八月十二日
         



          从来都没有尝试着这样抱着星星入梦,而萤火虫像游走的星光,又照亮了梦里的星星。
        “我真的好想有一天能乘上热气球,看小小的村庄,小小的河流,还有小小的你们。”我找不到现实与梦境的分界,似乎有好多次我仰望天空,羡慕飞机里面的人能够将整个村庄一览无余。我想他们应该带着多么兴奋和激动的心情想驻足停留。”
        “你咧,胖呆?”
          这时胖呆的鼾声又一阵盖过一阵,他总是这样躺得下睡得着,日日如此,雷打不动,我失望的唏嘘了一会。
         “那明以弦,你的呢?”
          他沉默的盯着天空,似乎那里隐藏着多么诱人的故事。“我现在还没想到,大概现在的生活就是我的梦想吧!余心月,你的梦想会在哪里实现?”
         “翻过这个土丘再翻过一个,远远的走到快到尽头的地方应该就是我要实现梦想的地方了。”我只是想睡了才随口乱说一气。他却很认真地问道,“那应该是在远方了吧!”他的语气明显很失落。
        “嗯!你的不是吗?每次从这里看过去都可以看到远远的那个村子,我在想那个村子里的人会不会同样看着比我们看到的更远的村子,或者更远的远方。”
       “可是不管怎么走远,我们都是会回到原地的。”
       “没错!”我有些视觉疲劳了,便躺着睡去。
       “喂,余心月,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
   






        假期随着知了叫声的嘎然而止又宣布告终,我们穿上另一种校服到了另一个比原先学校大好几倍的学校。就是这样随着人的成长占有的空间也越渐增大。从小学到初中,高中,大学甚至是社会,在很多时候我宁愿走在别人的后面,看着他们脱去幼稚的童装,穿上fishion的服饰,实际上我是畏惧成长的,成长会让天真消磨殆尽,让欢乐搁浅回忆,成长却让烦恼在心中遍地生长。明以弦把这样的畏惧叫做迟钝,我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也无力申辩,也许心早已妥协,我仍然留着初到杭州来的学生头,忽略学校流行已久的短发和离子烫,尽管慧珍总用激将法说余心月的头发是六七十年代的老古董了。慧珍是学校第个高离子烫的人,她狂妄大胆的个性招很多人的喜欢。作为她的同桌我总会产生自卑的心理。
      

       “不啊!心月,你真的很好看!”她一边安慰无端伤感的我一边自乐。
        慧珍和明以弦在某些程度上很相似,譬如他们都是玩出来的天才,再譬如他们都很自恋,然而喜得上帝的宠爱。而我老是把自己锁在一个小小的世界里。小心翼翼的窥看,学习,生活。怯怯弱弱的听着些人和事。
      “是真的吗?还会有这样的事?”我简直不敢相信。
      “千真万确,这是我亲眼看到的呢?”



        好友贝贝神经兮兮地讲起了事情的经过。
      “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也会早恋啊!”她感叹着收拾桌子。
      “咦,心月,你的脸怎么搞的?”被她看到了,我的脸像沾上百摄氏度开水烫得要死。
      “什么?”我急忙捧住面颊。
       “好红啊!”她不屑的又继续她的工作。
   




        一直以来,我把早恋视作疯狂的事,只有疯狂的后进生才会无视“少年犯罪”的存在极力的拥护。并且学校不知道什么时候刮起了一阵情书风。很荣幸的,我也卷入这场风暴之中。
       “什么?”
         放学后,我一把拉住旁边的慧珍,忐忑不安的打开抽屉。
        “不知道是谁放的?从早上到现在我都不敢打开抽屉了。”她哈哈大笑了起来,拿了出来。
         “又不是炸弹,走!”我被慧珍拉到了梧桐树下的长椅上。
         “你坐好了,我念给你听。”她诡秘地拿起信,轻声念了起来。




         “风走了,拂过你的长发;叶经过,掠过你的气息;我凝神,忘却除你以外的世界。请经过这片梧桐不要步履匆匆,留下一个人徘徊在你走过的地方。你眼中的风景变成我不变的视线,那被夕阳拖长的身影触踮到我的脚尖,我猛然发现你隔得好近,当努力追寻才发现那有一万光年。”
         落日的余辉斜过,梧桐摇摆,暖风吹过,撩起的梧桐叶片一片又一片。喜欢阳光触碰肌肤的感觉,暖暖的,催人熟睡。不是字字飞扬在耳边回荡,而是秋天,梧桐树下独好!
        


        “哇!他的文采挺不错的嘛!”慧珍窃喜,似乎发现新大陆般。她总是这样,欢快又充满活力。如同这样的经历她正感同身受。
        “这背面还有!”
         可是她不再念下去了,而是表情为难的盯着我。
        “怎么?”我一把夺过信
         余心月,别陶醉的醒不过来了,这是我在一本散文书上抄写的!哎,不说了。我被老师盯上了-
         我的忐忑不安、悸动心情转瞬间化作了一团烈火直冲向明以弦的教室。他正和几个男生坐在桌上高声谈论着些什么。“明以弦!”
         顿时所有的目光全部朝这边投了过来,或惊愕的,或奇怪的。明以弦微笑着慢吞吞的从桌上跳下。拍拍屁股,朝我走来。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慌张,他们应该用什么样的言论来评论如此凶悍的欧巴桑?那又怎样,他们同样也是一堆烂到不能再烂的后进生。我不该如此重视他们的想法。但仍心虚着低头转身离开。


       “这个?这是什么?”我感到脸迅速的涨红,发烫,连腿也莫名的哆嗦。
      “是给你的啊!觉得写得很好啊!后面写着的啊,你没看到吗?”他一把夺过信,翻开。
      “看这里。”
       我激动得心莫名的涌出一股酸涩,连鼻子也酸酸的,才明白眼泪流出来了,如果一切都是作假,那么我当初的忐忑不安,悸动心情连上那份飘飞在风里的字字句句带来的美好心情该怎么办?我大哭了起来。
  


      “喂,余心月。你没事吧?
      “风走了,拂过你的长发—喂,余心月,你又不是长发,一读就知道不是在写你么。”没良心的东西又在反驳了。我给了他个杀人眼色,他就又乖乖的读了起来。“叶经过,掠过你的气息;我凝神,忘却除你以外的世界......”
      “行了,最后一句不要念了,把它给我。”我止住抽泣,一把夺过信,小心翼翼的叠好,装入口袋,转身准备走。却被明以弦叫住了,“喂,余心月,你就那么希望别人给你写情书吗?”
      “什么?”简直是不可理喻,他怎么能这样说。“你的表情就是这样的啊!”
      “不要你管,反正以后再这样我不会放过你的。”急忙逃离。





       青春悸动的心情如鲜花绚烂,会随着阳光的拥护而恣意绽放,也会随着风雨的残蚀而挫败不堪。余心月的心里是一望无际的废墟,无论如何灌溉都不可能万木常青,我很享受这样的平静,但同时又渴望有一个人能够主动走进。每到这个时候,我便努力阻止深入思考。这样的想法对于余心月太过于疯狂了,不是吗?我怯弱的心怎能接受这样一个人在我心里张扬,疯狂。于是我拼命的低头作业,走路时,只敢把目光放在眼前,从不在意左右的人和事。班上七嘴八舌的绯闻,八卦到我头上,我忙得焦头烂额,涨红着脸四处解释,而男孩却若无其事地自然生活学习。
     “心月,就你忙得最勤!”慧珍笑着满头大汗的我。“那些重要级人物,明星都不会把那些八卦当真,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在害怕什么,害怕别人奇异的目光?害怕自己平静如水的思绪被打乱?害怕触碰到不知是蜜蜂还是蜜糖的甜罐......
      “我想是改变!”再多的害怕情绪也只能用这个词笼统概括。
      “不像啊!那又是什么?”


      “啊?什么?”我有一种恐惧像是被某个人刺破心窥探到些什么,而那所谓的什么我自己都不明白。
      “余心月,这种害怕情绪往往来自于内心深处的创伤,你是不是有过很悲惨的过去啊?”
      “瞎说什么啊!”我不能把我所有的慌张,害怕都归结到孟哲宇的身上,那对他太不公平了,实际上随着岁月的流逝,我已经淡化了这样的伤口,而孟哲宇这个人也恍如我童年的梦一般,而梦怎么熟睡都会醒来。



        初秋刚到,风中略带着些寒气,拂过的水面惊起一层金色波纹慢慢向那轮红日荡去,自行车滑过的方向,惊醒一地沉睡的叶子。坚强挺立在土丘上的许愿树,自然用彩笔改变了它的色泽,那抹刺眼的金黄如刚刚中天的红日。
       “余心月,一路上你一个字都没哼呃?”明以弦的自行车断了链,被迫的我们还要走两、三个村寨。一路上我都在整理我纷乱的思绪。“我不是一直在听你说嘛!”我提不起精神。
       “一个人说多没意思啊?你也说说你们班吧!”他好像很好奇地凑了过来。“我们班?”我想到最近那些烦心的八卦就问道:“喂,明以弦,你说为什么越是长大就越苦恼,担忧的事情就越多?”或许我还在为那样的慌张耿耿于怀,或许有某些难堪让我难以释怀,总之我的心情跌落谷底。我侧过脸看他为难的搔搔后脑勺,我立刻意识到自己不该问这样的问题,即使这样的问题让专家来作答也是含糊不清的。
      “我想应该是我们长大了,懂得的多了,面对了挫折和挑战就多了起来,反正就是这个样子的了吧!”他越说越不耐烦。
      “嗯?”我仍是疑惑,他居然慌了起来轻蔑地说道:“喂,余心月,我发觉你的理解力镇的很成问题呃!”他一定在心里偷笑,因为在劈人的时候他总会感到无尚的光荣,脸上摆出一副自己以为是的表情。
      “什么?理解力?明以弦,你别忘了每次拿语文最高分的可是我呃。”真是找死,每次语文那少少的几分也敢跟我拼。
      “这只能证明你高分低能。”他反驳道。
       一场唇枪舌战在静谧的余辉中愈演愈烈。
       “喂,明以弦,你可不可以不要搞些损人又不利己的事啊?”连我自己也会佩服自己在吵架时打起的十二分精神。
       “不可以,实事求是一向是我做人的准则!”他仍是镇定自若,丝毫没有屈服的意思。
       “我看自以为是还差不多。”我侧过脸看他涨红的脸,知道她差点得意的噗嗤笑出来,而我正怒火中烧。不知的,所有的烦恼都像是在那一刻烧为了灰烬。我深吸一口气,心里畅通了许多。
        “吱嘎”突然一个肥胖的身影从身边一慌而过,在我还来不急认清时。明以弦迅速扔下车,飞奔跑了上去,嘴上还大叫着,“胖呆,你给我站住。”
胖呆转过头吓得又专心加快速度,但迅速被明以弦那个飞毛腿逮住,接着便轻敲他的头,明以弦招手叫我过去,我莫名奇妙的推起他的自行车。
        “小气鬼,你跑什么跑啊?”明以弦气急败坏的样子像个十足的坯子,而胖呆低着头。小声嘟哝着,“知道了!”  


        不一会儿胖呆把稳住手柄。明以弦给我使了个眼色说:“余心月,上去!”
       “可是你—”我突然有些哑口,便乖乖的坐了上去。


       胖呆慌慌张张地操纵着手柄,车载凹凸不平的土路上扭曲前行,并不时发出吱嘣声响让人心惊胆战,明以弦的身影渐渐湮没在那轮即将坠下的红日里。我才猛然意识曾经无数个途径的过程,自己都很安逸的欣赏路边风景,而骑车的明以弦只能眼朝前方,越过一个又一个凹凸,只为曾经对奶奶的一句承诺。转眼间,他载着我走过那么多春夏秋冬,踏破了那么多荆棘丛林。我突然有一丝感动,但更多的是岁月遗留下来的沧桑感触。
      “余心月,怎么你看起来瘦瘦的还那么重啊!”胖呆喘着气,像有大山压住了头顶,还得继续奔跑。
      “少废话,快起啦!”我朝他大吼。他扭动着屁股在车座上一上一下。
      “老师说得没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跟明以弦一起迟早变他那样。”
      “跟他那样怎么了?跟他一样好啊!我就可以天天拿你当猴耍了。”我在车上动来动去。


       终于可怕的杀人车之旅结束了,我赶回家,村头的杨二婶又在我家和奶奶谈天,杨二婶是村出了名的长舌妇,所以很多人都不爱和她打交道,只有奶奶能够容忍她的喋喋不休,就这样她经常往我家跑。看到我回来她很开心的问道:“心月回来了啊?”
       不回来能站在你面前吗?我心想着对她笑笑,“二婶也在啊!”这时奶奶招呼我过去坐着。我就找来叠放好的一个凳子坐了下来。“心月,这孩子真是越长越好看了。”她很羡慕似的看着我,我的心里暖暖的,这话太窝心了,奉承的也没关系了!

      “对了,你刚才不是说你那远方表姐的孩子,那后来那孩子怎么了?”没想到奶奶也有这份好奇啊!
      “后来,她就跟班上的那个男孩好上了,学习也不搞了,两个人像小两口似的,天天拉着手逛大街。”她故意顿了顿拿起旁边椅子上的茶杯喝了两口。奶奶急着问道:“那老师都不管一管啊?”


       “怎么不管了,都教导过好多回了,两人硬是要在一起,还说不让他们在一起就离家出走。大人们还以为是开玩笑的,没当个真,这不,多好的姑娘就这样跟人家走了。”她叹了口气,然后对着我说道:“她啊,就我们心月这个年纪。”我无奈的笑笑好像做这些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我们心月还好,话都不爱跟男孩说,哑巴的要死。”奶奶的笑容舒展开来,一副很放心的样子。二婶一副不死心的样子又说道:“我看心月跟隔壁的明仔也都长大了,这男孩子跟女孩子还是应该有点距离的,心月,知道了吗?”
        “啊?”她就直说行了,拐那么多弯干吗?我跟明以弦是一起长大的,天天呆在一起,还用得着私奔吗?再说了,我们的事关你什么事啊?管好你自己的儿子就万事大吉了,还有闲心管人家的事。我气得满脸发烫,却始终不能言语。
        


         终于,杨二婶走了,奶奶拉住我叫我别生她的气,说她怎么说也是为我好。我无语!
         杨二婶只不过是这个封闭村庄的代表,在这里的人都很忌讳这样的事,在他们眼中十四五岁的孩子应该是置身学习里的,所有除学习之外的行为都属于叛逆行为,应该受到谴责。我想这应该是我疲于打点感情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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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20 21:1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没有结果的夏天 于 2009-11-20 21:15 编辑

十月二日  阴


         土丘上的空气里四处飘飞着蒲公英的种子,像风像梦般虚幻,缥缈却又着实可见,不似雪般凄美,却如歌声般回荡心上。
         当明以弦将用狗尾巴草折叠好的戒指套进我的手指时,我有一种莫名的安定,或许明以弦是阿拉丁,他的心是那盏可以变换
各种神奇力量的神灯,而余心月却不是他要找的那个公主,并且永远都变不成公主......


        “阿黄,快点来啊!”我在土丘上急速奔跑着,胖呆的狗紧随后面。被远远抛在身后的明以弦擒来胖呆,我始终未能明白胖呆之所以害怕明以弦的理由,但是有些事本来就是无解释的,比如学生为什么会怕老师,猫害怕狗等等,那或许只是生理上的某些反应,就像余心月所担忧的那些八卦新闻。土丘下的田野里是一望无际的狗尾巴草,明以弦摘了些来放在田野上。
        “胖呆,你上回不是说可以用狗尾巴草做猫儿脸的吗?”明以弦捻些来递了过去。
        “这个没错。”他迅速的接过,翻折,绕圈,对折,然后将弄好的东西安插在脸上。
        “看,这个像吗?”他得意的鬼脸,搞得我跟明以弦还有阿黄瞠目结舌。
        “真搞笑,胖呆你可以当小丑演员了。”明以弦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草,胖呆不满的嘟哝道:“是你叫我做的嘛!”他又准备拣些来做,被明以弦一个眼色吓唬走了。明以弦很认真地不知道在摆弄着些什么。我站起身来,风吹过的地方狗尾巴草如荡起的金色波浪荡向了远方,没有阳光的日子仍可以有它将天空照亮。远方的树林横断了与天相接的方向,我想只有蒲公英的梦才能越过那片远方,迅速游走的乌云昏黄的天空预兆着一场秋雨的洗礼,村庄依然如往昔燃气一片炊烟,缥缈的村庄游荡,托起沉睡的它的梦。





         “余心月”明以弦站起,将手藏于身后。
         “嗯?”
         “把手伸出来。”他的笑容很诡秘。
           我怯弱地将手伸出,又迅速弹回。他一定有什么阴谋,没错!
         “你—你干什么?”我很慌张,不知道那家伙又耍什么把戏。
         “给我啊!又不是下毒。”他一脸的不耐烦捉住我的手,腾空另一只,轻轻将一枚草编的戒指推入我的无名指。我的心渐渐恢复到平静,静到了一种安定,那种安定来自于心口热热,来自于似乎时间,空间,世间万物都定格的那一瞬间,那种安定是幸福吗?明以弦的眼神里透出一缕缕温暖阳光。



        “这个是—是什么意思?”我指指手中的戒指,感到心猛烈的跳动“砰”、“砰”、“砰”,连呼吸也跟着躁动。
        “我—我怎么知道?”他突然很大声,吓了我一跳,接着坐了回去。胖呆跑了过来,举起他的战利品大势炫耀。我们呆在那里直到昏黄的天空飘下雨来才狼狈的逃回家。
         



         我总觉得这样的昏黄天空,游走的蒲公英,随风荡起的金色波浪是梦境里的。直至许多年后我仍在寻找这样的偶尔瞥见,然而事物总是在不断变化着的,很多过往只能永存在记忆里的某处或梦里的一端,变成经年回首里的一颗璀璨珍珠。

        整理完那些绯闻后,日子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我照常低头作业,吃饭,往返梧桐树下几百次却无一次回头张望。些许麻木、枯燥,但我却很享受这样的波澜不惊。我依然害怕麻烦、悸动带来的不安心情,不似运用逻辑思维就可以迎刃而解的数学题。那种心情总让我手足无措,并且任由事态严重,严重,重到无药可救。
       “你就不把它当作麻烦啊!其实有些事并没你想得那么严重。再说别人的喜欢是他的事又不会影响到你。”仍然是我们值日的日子,慧珍搬起椅子,灰尘在空气里张扬。
       “可是慌张的心情该用什么来操纵呢?”


        有的时候我自己不明白一些事就拿出来解剖,希望直至可以看到底得个释然,然而越深研究越是迷惘,最后总会积累十万个为什么在脑海里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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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20 21:1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没有结果的夏天 于 2009-11-20 21:21 编辑

        
         “嗯......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她像是努力思考后说道:“既然这样的问题连科学家都难回答,你干嘛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啊?”或许真的是我把问题复杂化了。
        “心月,我先走啦!今天还有点事。”说完便散人了。


          真的很羡慕慧珍,做任何事从不犹犹豫豫,而自己老是怕东怕西,不知道如何着手,考虑得太多反而结果最坏。就像开刀后,战战兢兢不知从哪里开始的憋足医生,直到病人病倒大失血。我似乎一直都忙于砌墙,偷偷窥视墙外的风吹草动,以防敌人的忽然侵入,然而却不晓得墙砌得太密我失去了音乐的享受。砌得太高,只能看到苍白天空和怯弱的自己。我始终不敢逾越自己砌得那堵墙,始终信奉大人口中安分的好孩子,而越是这样我越会受到违心地谴责。我的人与心南辕北辙了,正当我踟蹰不前,手足无措时,我的心却为那样的悸动心情欢呼雀跃。



         黄昏我没有离去,昏昏欲睡伏在桌上,窗外花坛里面,水仙花开的白得刺眼。不知从哪里跑来的一只猫不安分的在花坛里刨抓着些什么,不时纵身跳跃。我听到咚咚的两声响以为是梦要来了,睁开眼睛,一张大脸透过满布灰尘仍看得真切。我起身迅速抹去脸上的口水,他手里拿着饭盒微笑着走了进来,然后坐到我的对面,将饭盒放到我的桌上,顿时我的肚子就咕咕作响。
        “嘿,余心月,你还流口水的啊!真是恶心!”他有些忍俊不禁,但还是努力把笑声往肚子里放。我打开饭盒,一阵香气扑鼻而来。我怒视他,他全当阳光暖暖身子。
        “恶心就别看!”我狼吞虎咽了起来。
        “没办法,全当踩到狗屎了。”他伸伸懒腰将两手支到头后。我定住盯了他两秒,他又像傻子似的笑了。
        “对了,你不去吃饭在这里睡什么觉啊!晚上不用上自习吗?”他起身走向讲台。
        “今天要扫地。”我抬起头他已经在黑板上写上了我的名字。“别到那里浪费我们班的资源了,被我们的猛男看到小心他们揍你。”
        “好啊!叫他们来啊!我都好久没打架了。余心月,你会帮我的吧?”他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字迹丑得没法形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以弦什么都很棒但就只有字不堪入目。


         “会,我会把你送医院去。”他转过头装出一副很失望的样子:“唉,你就是这样帮我的啊!”
         “要不这样,你被打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帮你叫老师。”一会儿功夫饭被我吃了个精光,盖上饭盒我满意的伸了个懒腰。明以弦跑了下来问道“以后每个星期四我都跟你送饭吧!”

         “你有那么好?”我质疑的看着他。他对我的眼色很是气愤似的大吼道:“还愣在这干嘛?别想要跟你洗碗!”
         “知道了,小气鬼!”我拿起碗起身准备走才发现黑板上两个名字还没摸去。“喂,明以弦快点擦黑板,你想我又被绯闻缠身啊?”




          最近慧珍总是上课走神,神色紧张地等待下课的铃声,然后急急逃离教室,有时春风满面的胜利归来,有时一副挫败的狼狈逃回。
         “喂,你没事吧!”我仍过小纸条,下课后就再也见不到她的踪影了。
         “该怎么办?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我拆开小纸条,心莫名跳得好快,那种不安和害怕不期而至。我侧过头她正急切的等着我的答案。“我不知道!”我迅速丢给她,像丢走一个很大很大的包袱。她已脸无奈的望着我又继续转过去发呆了。
          我深信在前一世我一定受过爱情的伤,不然这一世的我为什么对“喜欢”、“爱”这样的字眼如此敏感,似乎它们是那些可以带来感冒、发烧的抗原,还是余心月太过于封闭、古板,怕触碰到墙外灼热的太阳,烫得伤痕累累。
          此后的杨慧珍越来越爱美,每天换几套衣服,每套都光鲜照人,对于校服她再也没有理过。自习课,她把自己锁在日记本里,不时幸福得像阳光,也有时颓丧得泪流满面。我的心一阵阵刺痛,我的心不是那个她可以随心安置心情的地方,她所有的喜怒哀伤只能与苍白的日记本分享,看着她的泪一滴又一滴我的心在哀嚎,但余心月太过于懦弱,连别人的爱情都害怕倾听。就这样她的成绩一泻千里,我无能为力。不久老师把我调离了慧珍身边,并且直指她如果继续如此下去就别想考上高中。我看她努力掇拾心情碎片,心阵阵深疼。我们值日的时候她也没再和我说过话,看着她默不作声的缓慢动作,我真的有上去攀话的冲动,但冲动一瞬间就被理智敲醒,她应该很讨厌我,可是为什么会讨厌,连我自己也不清楚。



          直到一天,她把我拉到梧桐树下,冬天枯黄的叶片还没有离去,风吹动她的裙摆,像是在画里一般。曾经有两个女孩在这里读情书。
         “我要转校了!”她看着远方的天边,深深的吐了口气。
         “啊?”是惊愕,措手不及,我感到有什么东西重重的压近了心里。
         “我爸妈离婚了,我要跟我爸爸到上海去。”她笑得有些勉强,却始终掩饰不了红肿的眼睛。
         “哦!”该找什么样的词来抚慰这样悲伤的人,我找不到,只能呆呆的楞在那里。她抹去眼角的泪水很认真地转过脸来对我说:“心月,不要害怕。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别人对你的冷眼相对,最可怕的是因为别人的冷眼才选择行走方向。其实再恐怖的事用笑容一掩就过去了。”她的泪又涌了出来,嘴角仍是那抹笑容,她稳住我的肩膀像在赋予我勇气和力量接着说道:“不要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那样会很寂寞的。”
        

         “我知道了。”风又吹了过来。
         “那个男孩知道你要走了吗?”我一直都好想见到那个男孩,他该是多么的幸运,有这么美丽的女孩为她守望。
         “我还没有走进,我想我也来不急走进。”她低下头,轻轻拍着脚拍。“没关系,放进记忆里就行了。”



          风吹过,拂过你的长发;叶经过,掠过你的气息;我凝神,忘却除你以外的世界,请经过这片梧桐时不要步履匆匆,留下一个人徘徊在你去的地方。



         慧珍走了,我的日子还如往昔,只是我不再为班级里的八卦忙得死去活来了,我是我的,在大家眼中余心月仍是那个书呆子加笨蛋,在大人眼中余心月是那个能拿全班第一的乖孩子,只有我的心在告诉我它的伪装累了。

         就这样慧珍的一切都只能归属记忆,记忆的太匆忙,连微笑都只能一笔带过。
                                                        余心月,不哭,不哭!想不起来就别想。
                                                        余心月,别哭,别哭,走了就走了。
                                                        余心月,哭吧,哭吧!害怕了该怎么办?


         往后的我总是质疑幸福的真实,如果真实那么会有多久,足够一辈子都不用嵌在回忆里吗?
         有时间我会爬到许愿树上去,我想太多的事发生的太突然,反应的太快,在我还来不急打点心情就事隔已久,匆忙中所有的回忆也凌乱不堪。就像这村庄一样,记忆力它仍是那样的古老,却在不知不觉中它换上了崭新的面貌。有几家盖起了楼房,看不到傍晚农家房屋里升起的那片炊烟,听不到各自的妈妈叫喊自家孩子的名字。旁边的小树林还是那片小树林,河流还是那条河流,只是我们都长大了不再拥有那么多的欢歌笑语了。我问明以弦会想我们的小时候吗,他不作声只是笑笑然后把目光投向远处的天空。我想他肯定是想那个时候的春夏秋冬,不然他的嘴角不会扬起那么灿烂的笑容。
      



          时间在弹指一挥间过去,这一年我们告别了初中生活迎来了我们通向重点高中的通知书。接到通知书的那一刻我乐得手舞足蹈,在堂屋里傻傻发笑。明以弦拿着通知书敲敲我的头问我有这么高兴吗,但在那天我们两个都做了一件令我不可思议的事。我们花光所有的零花钱买了很多零食和啤酒,在许愿树下喝个烂醉。本来是准备浅尝一口的我在明以弦的怂恿下将一大瓶猛灌了进去。那时的我说了些什么已经记不清。醒来的时候躺在自家的床上。奶奶责怪我喝了酒,我笑着告诉她只喝了一点点,因为高兴,奶奶也笑了。然而这样醉酒的事还是传遍了整个村子,也惹来了不少的闲言碎语,我没有生气反而一直沉浸在中考的兴奋中。
         


         开学后,我依然是我,封闭的自己,就如同装在套子里的人,一举手一投足都那么的滑稽与可笑。人总在万般磨砺中成长得坚强,而我不过是披上了一件坚强的外套,一阵风的力气都可以将它吹散。我依然忙于低头作业,把每月下来的成绩公布单上的分数带来的欣喜和悲伤当作生命的主打,总在极度悲伤与喜悦中煌煌游走,不知所以然。过去的辉煌在现在变得暗淡无光,我豁然明白一切都回不去了。连曾经的骄傲也只是一时作假罢了,所以余心月需要的是一场改变,由里到外的慢慢延伸,而此时的心早已整装待发地等待一声令下,
           Change!用微笑来掩埋所有的忧伤。
           Change!敞开心扉让阳光照射进来。
           Change!变回原来快乐的自己。
       镜子里面的我,从未如此欣然微笑的我,像是所有冰冻的表情获得阳光的释放。
             “喜:嘻嘻,哈哈”
             “怒:咦,嘿,恶”
             “哀:哎,唉”
             “乐:呵呵”


       表情简单自然,包含着余心月的所有快乐和忧伤。
       “余心月,不管以后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不管心情再压抑,再哀伤,都不能仓皇出逃,要勇敢的抬起头,微笑面对。”
       “ 嗯!”我听到心痛下决心的狠狠颤动。
       “余心月要相信美好,相信自己,还有—”
       “别想了,还有明以弦。”伴着笑声“还有胖呆。”
       “什么?”心猛地缩了回去。转过头,窗外明以弦、胖呆哥俩好的搭耸在一起。
       “喂,余心月,你什么时候会特异功能啦!那镜子是怎么回应你的?”


        我对这样的笑纹丝毫找不到任何可以辩解的言辞,慌忙中我还得找回我那刚刚惊吓后不知逃到哪里的心。
       “嗯!好吧!我可怜的孩子。我会让你相信的。愿上帝保佑你,阿门!”胖呆装腔作势的在胸口划下一个祈祷的动作,憋红的脸噗嗤笑了出来。
       “什么?你们这些偷听狂,有种就站那里。”我气急败坏地拉住窗梁就往上提脚,动作很奇怪的熟练,那两个家伙,连上跟在后面的阿黄也早已消失得不见踪影。只有前方奶奶蹒跚的身影逐渐清晰,我便轻轻爬下......
  


        每到月底,我们都可以回一次家,对于放假这天明以弦管它叫作“罗马假日”,我喜欢这个称呼,走出封闭式的学校,那种如释重负的自由感又回来了。明以弦在学校看到我的时候叫我快点去车站找他,但那天我和几个同学被老师拉下来整理作业本到了很晚。看看外面已经飘起了雪,看着从天而降的雪,不禁有些冷了起来,又下雪啦!和同学们一起走着,他们很开心的聊起了明天该怎么样疯狂的玩一天。到车站时,一个女生大笑了起来。
       “快看,那个人傻乎乎的站那!”我揉揉双眼,明以弦身上覆盖上了一层浅浅的雪,他还不时地拿出手哈气,不知怎的,我的心酸酸的,拿着伞跑过去。
       “你是木头吗?不会自己先回去啊?”我大声责怪。
       “我都没怪你呢?什么破事忙到现在。”他冻红的手有些发抖,我从口袋掏出戴着手套的手递了过去。他瞪大了双眼问:“什么?”
        


         孺子不可教也,真是蠢到家了。我把伞仍到他怀里。拉出他的手使劲搓着,他顿时严肃的脸上露出孩子般的微笑。
        “暖和点了吗?”我问。
        “还没有。”他大叫着。我继续哈气,继续搓着,不顾他用什么眼光看我。
         不多时公车来了,我们登上去,里面很空,我们随便找了两个座位坐下了,然后相互枕着入梦,直到司机先生拼命的按着喇叭。很奇怪,在明以弦肩膀上我会很安心的入梦,好像在他身边那些流言蜚语都没法侵袭过来,即使有也有那么一股莫名的力量抵挡回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他好像变成了我人生中的必需,生命中的一部分,我也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消失会不见。
         明以弦从亲戚家推来自行车让我坐上后座,我不愿意,雪下得路面像踏在冰上一样的滑,我撑着伞努力越过他的头顶。他总是会讲他们班的老师有多么的搞笑,或者他受过几次罚,但成绩仍是全班第一,还有他会告诉我平时不要太用功,不然会把脑子弄笨的。对于他的话,我只作娱乐,听听作罢,因为我和明以弦不同,他是那种完全丢下书本都可以全班第一的人,而我不是!一路聊着聊着,不知不觉雪已盖过路面,盖过明以弦车的后座,盖过旁边小河沟里潺潺的流水。




         月考成绩又下来了,我瞪大眼睛在苍白的榜单上极速扫描。
         该怎么办?一个月的努力换来的是倒退一名,想到我一日不差的挑灯夜读,不辞劳苦的起早贪黑,眼睛不禁有些酸涩,某些涩涩的东西堵住了喉管,泪迅速溢满眼眶,似乎麻木考试的心情比忘却一段感情还让人难以接受,经久战场的我仍会对一滴血忐忑不安惶恐之极。

        “这没什么的,考试就是这样,谁也没保永拿冠军头衔啊!”我已经不记得这是文文第几次安慰我。
        “等一下,我们出去玩。”她一脸诡秘的笑 。
         春日里的花园一片生机勃勃,不知名儿的,知名儿的花在春光中()吐芳,阳光普照,催人熟睡,花园中间不知何时铺满密密一层的三叶草,一阵风吹过像跳跃的精灵。
        “人家说在三叶草丛里找到四叶草就代表找到了幸运。”
         我狐疑的学着他的样子,收索四叶草的踪迹,像两个逗蛐蛐的人专注的盯着筒子里的蛐蛐嘶叫的死去活来。
       “哪有这门子事啊?要是真这样这里的三叶草不早被踏死了,还能存活到现在?”我不耐烦地拨弄着草,抬起头小径尽头的那个梧桐绿油油的,而记忆力的那颗梧桐早已沉睡在梦里的一端,不知何时等得到苏醒。
       “四叶草是在三叶草发生基因突变产生的,数量很少。据说十万株三叶草里才找得到一株四叶草,所以把这样稀有的植物叫幸运草。很多人都不愿花时间在这十万分之一的几率上的。”
      “那你怎么肯花时间在这上面,要知道我们的时间是很有限的呃。”我拍拍屁股起身。她仍专注在那堆草丛中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识。
      “心月,别这么木好不好,心烦的时候做的任何工作都是无用功,还不如像这样出来散散心呢!”说的也是最近一直都为考试的事伤透脑筋,也没有心情在学习了,我又蹲了下去。


        “你难道真的相信四叶草?”我很疑惑。
        “没有,这都只是些夙愿而已,就像对着流星许愿只是为了得到内心的许应。”她抬起头努力沉思了很久,又低头寻找。而我却如痴如醉在那缕春光里、梧桐树旁、万花斗艳中。头一才这么沉醉的忘掉分数带来的困扰,忘掉青春成长的烦恼。就像经过一场春雨洗礼的路边青草,脱去满身尘土留下一颗清明的珠子在阳光里闪耀。
        “对了,你听说了吗?”她突然打破了沉寂。
        “什么?”
         我老是为她的突然吓一大跳。
        “这次高二年级要举行一场篮球比赛,宋子均也有参加哦!”什么?宋子均?我为这个从她口中突然跳出的名字吓了一大跳。
        “不是叫你在公共场合叫他‘风景’的吗?再说他去参加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不安的窥视四周,并无风吹草动,一切安好,万籁俱静
        “好了,好了,以后不说了,这里又没人,谁知道啊?再说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干嘛神经兮兮的啊?”她不解的抱怨着。
        “还是叫风景好些。”我无奈的叹息。





        不记得是谁说过了,每个从身边经过的人都是一道风景,风景过后的风景还会有同样的韵致吗?我不确定,只是觉得风景给我的感觉好熟悉,他的肩膀,他的每一次回首,他的微笑是感动亦或是喜欢,参杂着些许不知名情感。
       “这次要叫火箭班的书呆子目瞪口呆了。”文文在一边自乐,我却不以为然,她哪里晓得火箭班有一个叫明以弦的飞毛腿。
        又轮到我值日,我像明以弦一样把这种有纪念的日子取了一个名字叫做“受难日”,因为同我值日的那些冷血鬼只要一下课就会跑得无影无踪,最后留我一个人托托扫扫到晚饭都吃不上。文文开始的时候会陪我留下来,可是时间久了她也受不了这种待遇,就自己先奔了。我拿着扫帚无精打采的轻扫着满地的灰尘,偶尔抬起头风景还没有离开,他起身拿起角落里的扫帚也扫了起来。我很吃惊的望着他,这家伙平时都利用班长特权什么值日都不干,今天怎么犯起勤快来。渐渐地,窗外的脚步声都已平息,我的心却不安的跳跃了起来,并且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得我只想急急的逃离。我低着头不看,越扫越快,教室里立即飘起厚厚的灰层,呛得我难以喘息,一切宣告完毕,只剩下处理垃圾堆了,他就站在我面前我仍不敢抬头,怕慌乱中他会看出什么破绽,于是我什么都不顾的逃走了。这是余心月的第几次逃跑,记不清了。在路上,在祠堂的无意瞥见,我们都恍如陌生人般,我想只有我心跳着装作视而不见吧,我想只有我偷偷透过玻璃窗看他在足球场上意气风发,也是只有我在教室前面的那个树上挂上希望他幸福的愿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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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20 21:1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没有结果的夏天 于 2009-11-20 21:30 编辑

四月   晴



          和煦的阳光,天空蔚蓝蔚蓝,天的上空不知从哪里飘过几只风筝,只有那么一会儿功夫的逗留,转眼间隐没在那缕金黄中,风吹过的地方,吹动一地早谢的叶子。球场上一片哗然,球场被分为了四、五个赛区,高二三班的那些家伙们一路过关斩将。
        “快看,我们班的风景多威风啊?”文文扯住我的衣袖,抑制不住满心的激动。
        “加油!高二三班!加油!宋子均!加油......”高二三班的那些疯狂拉拉队们在一边叫得撕心裂肺,每一次球在篮边打转时,每一次球被对方耍玩,我都紧张得心要跳出来了,紧紧抓住文文的胳膊直到她哀嚎着叫疼。
        “啊~~~进球了,进球了!”文文拉着我,激动得又是抱又是搂。而有的时候我就是欠缺点活力,或许刻意掩饰着些什么,明明激动的心在一个小空间里乐的手舞足蹈,本人却能站如松,站如钟,只有脸上的笑容看得出来是个活人不是浮雕。
        “宋子均,加油!”班上的一个女生大叫了起来,接着便来了个大合奏。
        “加油、加油、加油。”
         加油!加油!风景加油,好想努力的叫出这样的名字,但太多的忌讳,太多的无可奈何,话冲到喉管又咽下。他努力奔跑着,接球、 投篮。
                                                                     高二三班VS高二一班




        “喂,那个呆子班怎么会越到决赛的?”文文很是费解。忿忿不平的跑到中间评分老师那探分去了。留我插在班上拉拉队里,我挤出人群,看风景很艰难的喘着气,疲惫的半蹲着,想必接二再三他已耗损了气力。他应该还好吧,却见他的汗水一滴又一滴。不知道哪里跑来的冲动,我居然忘却了自己处在一个多么噪杂的环境独自跑过去将水递到了他的面前。他缓缓抬起头,那种眼神是欣喜吗?还是错觉,我的心有些洋洋自得,待他接过水后,我便迅速转过头,明以弦,明以弦的眼神像一道刺眼的光芒射了过来,我立刻感到全身灼热的疼,于是慌忙逃离。
        “喂,刚刚是你递给风景水吧?”文文很不可思议的盯着我,搞得我像是全身长满疙瘩的不自在。
        “哦,恩!”
         心还没完全从慌乱中逃离出来,我突然间有一种负罪感—背叛



         哎哟!怎么会,宋子均是我班的呃!送水是天经地义啊!还需要到明以弦那报备啊?我想,尽管如此,心还在为刚刚的那道光耿耿于怀。
        “对了,你探听的情况怎么样了啊?”我故意转移视听。
       “你都不晓得,呆子班和四班就是刚刚和我们对决的那个班分差是13分,而我们只差3分!看来这个呆子班还真有两把刷子,要想赢得比赛,这次非得拼命一搏了。”她说得斩钉截铁。
   




       “哦!是这样啊!”我侧过脸,明以弦的眼睛怎么老是停在这边,那家伙像是在等些什么。是解释吗?没有!
        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响,准备已久的队员终于奈不住拼死杀场的激动心情,纷纷活跃了起来。高二三班的女生拉拉队呼啦啦声一响了起来,对面呆子班的几个女生们不经心的看着,扬不起兴奋,似乎只把这作为一场毫不相干的表演。看着她们面无表情,我只觉得辛酸,毕竟曾经我和她们好像,好像,一样地把自己当作生命的中心,一样的为某些目的而漫无目的,一样的只为自己的心情牵动自己。
      

        “啊~~~又赢啦!”“加油,三班加油!三班加油!”
         呼啦啦,大部队的声音果然响亮,如果这次三班不赢个第一,拉拉队也应该提个首级拉拉队冠军什么的,我暗想,觉得有些搞笑!抬起头,那家伙在干吗?快投啊?我看着明以弦握着球,心暗暗生急。他炫帅的将球玩于股掌之中。让风景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忽地,明以弦攻球,对,没错,居然是三分球呃!我总觉得明以弦的球技与某个人相似,不过只是依稀记得那时的灯光有些耀亮,照亮残留在发稍尖的汗珠,金银剔透。那时好像还有两个小孩在一边叫着加油。
                                                    高二三班:高二一班
                                                         49   :  45




        中场休息时间 ,所有的队员都集中起来想击败对手的策略。文文突然把我拉到一班的那队,她偷偷指了指和球友谈笑的明以弦,然后转过脸爱慕近乎于暧昧的泛红桃花脸对着我说:“那个男生打球的样子好帅啊!”
       “喂,江文文,你今天的眼光有差哟,那样的人你也看得上。”这下可以损一损她所谓的慧眼,我在心偷乐。
       “你没看到吗?他耍球的样子比周杰伦还帅!”她的目光仍舍不得转移。
       “徒有其表而已,光会耍酷能赚分吗?周杰伦又算哪门子的篮球高手啊?”我不屑看评判又吹响了哨子。




        比赛重新开始,明以弦很散漫的入场。
        那家伙不知道争取时间吗?玩什么球啊,把人耍得团团转有什么用啊!又不能当饭吃。不行、不行这样被他闹下去准输不可。该怎么办?怎么办?我的手不安分的在口袋里掏进掏出,脚不自动地踱来踱去。是什么软软的?橡皮?投球,投球,投球啊!快投!我的心在做最后的挣扎,明以弦形式太危险了,四面受敌。
        “快投,笨蛋!”我手里的橡皮布知怎么就飞了出去,划了一条长长的抛物线就坠落到了明以弦的头顶。我的声音突然显得好大,盖过种种欢呼声。接下来是明以弦的一声惨叫,而我己偷偷逃出了人群。从人群的缝隙中偷偷望过去。几个队员为了上去。不一会儿又全部散开了。我看到明以弦痛苦的摸摸脑袋,才想起刚刚扔出去的不是橡皮而是小刀。庆幸没有谁看到是我做的,我又偷偷钻了回来。
        “心月,干得好!”文文对我刚刚的行为啧啧称赞。
        “什么?”我惊恐,不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吗?
        “你刚刚丢的东西啊,虽然他打的很帅,可是怎么说都是敌手,我还是站我们班这边的。”她又专心看起了球赛。
         搞什么?我独自跑到明以弦班那堆女生里面去了。明以弦不小心看到我嘴角撇出一点笑意,又继续传起球来。
       “明以弦,防守,防守啊!没错,投球!加油!加油!”我连同我的心在一边鼓噪,手上的小旗子忽上忽下,被扯住衣服的女生愤恨的盯着我。
      



       “明以弦,接球!现在投,哎哟,你个笨蛋!”他突然间的一瞥,球失手落在宋子均手上。
       “喂,飞毛腿,快防守啊!”
        明以弦很快跑了过去,趁宋子均不注意从他手上抢了过来,又迅速奔向篮框。
       “三分,中了。”我情不自禁的抱住身边的女生大叫:“赢了,赢了!”



比赛结束
                                                高二三班:高二一班
                                                     80    :  83



        宋子均愤怒地扔下球,我才猛然恍悟刚才的激动心情是不是叫错了对象。高二三班的拉拉队扫兴而归,江文文跑过来;“真没想到你会跟他们加油。”然后又扬长而去。只留下我一个人在那里默默伤神,刚刚赢来的快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实际上我们是输了,他们该用什么眼光看我,叛徒,间谍,汉奸,这真的是余心月吗?如此张扬,吃里爬外,我感到自己的虚伪,想求个原谅,可是我该向谁求那个原谅呢?我坐在一边默哀,渴盼一切于心月带来的骚动火速平息。


      “余心月,你的小刀。”我抬起头,眼前那个小刀不正是自己的吗?而惹人生气地脸又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知道这个是我的?这上面又没写名字?”我接了过来。他呵呵笑了起来,说道:“这个世界上能把口袋都装满学习用品的人就属尼一个了。”我接了过来,看到明以弦额头上 的小伤痕很奇怪。
       “你的额头不会是我的刀弄得吧?”
       “就是啊!你会不会挑点软的东西丢过来啊?”明以弦装作很痛苦的样子。
       “就只有这个了。”我小声嘀咕着,不想再说下去。
       “不要担心,一般只有注意你的人才会介意你站在哪边的。这样的小事谁有心情去管啊!”他笑着离开了。




        果然如明以弦所说的,第二天还是照常上课,没有任何非议,没有任何异况,也没有任何人注意我。
        至此以后风景的眼神越来越迷茫,好像努力的寻找什么东西未果,他总是莫名着起身,出走!我总难以读懂他与我无意眼神触碰的那缕光,像那些光背后被遮掩过林林总总,阴霾或是晴空?风景带着怎样的哀伤,我不敢走近,总在远处观望或管中窥豹似的偷看。实际上我不过是想时间永远定刻在我可以看到他而他不知道我的地方。我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场话剧,主导的话剧是白雪公主,主导老师找到了我,因此我兴奋了好久,在自家的镜子面前摆弄着各种怪异的表情,还把明以弦和胖呆拉过来饰演小矮人,在梦里我把自己变成了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安静的等王子的到来。但是事情总不能如我所愿,第二天彩排老师告诉我公主找到了一个比我更适合的富家女,而我只能远远地远远地看那些人那些事甚至那样的梦魇频频出现在梦里的一端,我看着许多人他们幸福伤心的表情,然而任我努力走近他们都不会发现我的存在,故事终究是别人的我只是个看客罢了!许多年的今天,我似乎安于听命,童话只是童话,发生的再多,演绎得再唯美,也都是别人的,我只不过在心里开了个孔,透过孔口看那些人的喜怒哀伤,莫名着和他们一起为某些人某些事牵肠挂肚,莫名陪他们坐看潮涨潮落,云卷云舒!
        听人说世间有一种斥力,那是任你如何走近都走不到距离,所以只能远远的看着,才不会看到对方远离你的方向!一段时间我都做着相似的梦,梦里我和风景仅隔一米之远,然而彼此在各自的空间做着各自的事,好像那一米的距离变成了一万光年,又像在水里看到他在另一个星球的微笑,一个空间永远都拉拢不了两颗彼此排开的心,最终他们都会滑上自己的轨道渐行渐远。
         风景终究不是余心月旅行的终点,所以我可以很安逸的窥看,纵使时间一晃而过,纵使一切物是人非。
初夏刚到,知了就耐不住寂寞爬上树梢大声叫了起来,八哥钻进大豆田地里寻找食物,明明听见翅膀扑腾了几下,转过脸去时那些家伙已不见了踪影,只有被惊动的大豆叶在风里摇曳,土丘上的许愿树随岁月的流逝却越发苍劲挺拔。
我们都已长大,只是在我们身边的那些人随着岁月沧桑漂泊已不再年轻,奶奶也渐渐体力不支,面容苍老了很多,我看她颤抖着将后院的白菜放入篮中,看她微笑的脸上爬满的伤疤,狠狠的印进了我的心里。
   

        “心月啊!你妈妈昨天打电话过来了。”饭桌上奶奶挟起肉片放到我的碗里,很平静的说道。
        “她说什么了吗?”我的心微微有些颤动似乎感觉到某些不好的事要发生。
        “她说高考制度规定考生不能越省考,所以她叫我跟你说准备到上海去读高三。”
         我应该因此而欢悦,为惦念的远方,可是越是想到要离开我就越不知所措,忘却曾经长途跋涉选择一个人出走,忘却在许愿树下望眼欲穿的等待。
        “奶奶,我不想回去!”我感到被割心的痛,眼泪就簌簌的落了下来,滴滴掉到白米饭里,咸咸的,涩涩的。
        “不哭,不哭,又不是不回来了!等我们心月考上了大学,奶奶给你做好吃的。”在奶奶眼中我还是那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她似乎想用尽一生来疼惜我。奶奶只有爸爸一个孩子,所以在爸爸生前她都对他宠爱有加,爸爸离开之后她把那份怜爱加重在我身上。
        “嗯!”我慢慢吞咽着饭粒,泪却止不住地狂飙。


         毕竟人生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不能任我们左右,我注定只能任由一些事发生,高潮,收尾。
         一个月后,我接到妈妈的电话,她告诉我上海的学校已经安排妥当,早些熟悉新的环境,可以更从容的应对高考,我轻轻应了声就作罢,这个暑假是我呆在这里的最后期限了,我没有告诉明以弦和胖呆。
      


        文文不舍的抱住我,
       “走了,要记得跟我写信哦!”
       “知道了!又不是一辈子不见面。”我笑着回答,有些感叹!其实谁又说的准呢?或许几年后我们俩俩相忘,互不相闻,甚至是擦肩而过也恍如陌生人般;又或许我们相知相惜,虽然天隔一方仍会互通关系,彼此祝福!
         期末考试后,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教室空空如也,教室外偶尔有两三个人背着大包嬉笑着离开。我回过头,风景的书桌歪歪斜斜。我很懒散的蜷缩在书桌上,恍在眼前的大字却分外清晰。
                               满载幸福行囊,愿一路走好!
          是风景的字,清秀可人,就如同他的名字“风景”蕴含着几多匆忙回首,些许感慨过往!我悄悄地离开,心潮汹涌澎湃,回忆如电影片断不停反复播映。
          多想永远都那样,从桌面上醒过来第一眼就看到在门口张望的你,
          真喜欢一直透过模糊的玻璃窗口看篮球场上疯狂奔跑跳跃的你,
          如果可以时间愿意在你经过我身边时停留吗?那样的话我就可以看清楚你的脸,不用刻意深思着拼凑。
          文文说风景和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就像王子一样高高在上,那样的王子只要远远看着就好。我想在那个还怀有幻想的季节里,很多人变成了王子也有很多人被视作了公主,但是脱掉幻想的外套我们同样平凡。





          回到家,奶奶在家门口张望着,见我回来,她急忙迎了上来气喘吁吁的说:“心月,你妈妈说上海的学校过几天就要补习,她叫你就这几天赶过去,我放下电话就让你明伯父到县里给你买票去啦!”
         “妈妈不是说过过完假期再回去的吗?”一种迫在眉睫的不安逼上胸口,我的声音冷的颤抖。奶奶急忙跑回到我的房间收拾了起来。
          “奶奶,我不想去了!”我看她急得团团转,想一把将她拉住。她笑着说:“傻孩子,这次是高考呀,你妈这不是为了你好吗?乖!想奶奶了就跟奶奶打个电话,考试完了就再回来啊!”她撩起衣袖抹抹眼泪。
          “我知道了,我会想奶奶的。”
           她像是很欣慰的看着我,一把把我抱在怀里。
          “我的小心肝啊!奶奶想你了该怎么办?”
           我的泪在沉闷的屋子里狂飙,一阵凉风袭来,凉凉的,我的心也空空的,不知哪里传来的悠远钟声回荡,回荡,荡起平静心境里的纷乱声响。
           我打开抽屉里的暗格,里面泛红的钥匙暗淡无光。我打开那陈旧的箱子,那里面小孩子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从今以后,我都不让别人欺负心月了,不让心月哭,不让心月害怕!我会来保护你。”
          “不要哭,我们不是拉过勾勾了的吗?只要看着小罐猪就会看到我,我是不会离开心月的。知道了吗?”


          孟哲宇被我锁在回忆里了,现在的我已不再用回想留住一个人了,懂得了失去与分别的我更愿意把它当作一种美丽的回忆,想起来的时候会笑,笑得很甜。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在你的身边,所以心月永远都不要害怕,永远都不要哭。”
           除了依稀记得的那些苍白言语,所有动作,喜欢,依恋,我已忘却,怀疑人生下来,一切过后,是不是所有情感冰封收藏,还是太小记忆的不够真切像梦般恍惚.
           晚上明伯父到我家将车票交给了奶奶后转过来对我说:“本来是准备给心月买些吃的带路上的,可是怕买多了麻烦,这里是100块,算是明伯父给你的路费。”不管我怎么回绝都拗不过,奶奶笑着让我收下,我便无奈的从明伯父的手里接过。


         “订的是下午2点的车,明天我叫明仔送你过去,反正那家伙也闲在家里没事干!”我抬头,明伯父憨厚的脸庞是村里人共有的特征,他们淳朴而勤劳,对这片赋予他们生命的大地不舍放弃,因为他们的辛苦劳作,村庄才不会随岁月苍老,我有些感动。
         “心月,考上大学以后一定要回来看看,来看看你明伯父,明伯母,别忘了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他肯定的眼神,他口中的“家”,我的感激。
         “家”于我一直都是个模糊的字眼,从上海到杭州,从杭州到上海,我越来越迷惘余心月的心在哪里漂泊着找避风港,但他口中的家给了我一种安定,让许多悬而未决的问题和苦恼消失不见,余心月的家在杭州的一个小村庄里。
         “也蛮晚了,今天就早些睡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忙。”说完他便起身消失在那片黑暗中。
          屋子里昏暗的灯光极力挥洒着它的余光,好像烟花最后散尽的热度等待消失一样,那晚我没有睡着,是在憧憬还是在眺望我都无从追究。只是看着远方的夜空,星星少许,暗淡得亮不起来。
           第二天,天蒙蒙亮,我刚刚洗漱完毕,就听见门外自行车吱嘎的声音,接着便是“笃,笃,笃”的敲门声,透过那扇木门格外的响亮,我跑过去开门,明以弦乱蓬的头发,交错扣紧的纽扣,他应该是刚刚跳下床的吧!
          “明,明以弦,你在干嘛?”我有些忍俊不禁,但更多的是胸口冒出的酸涩泡泡。他很怒恼的盯住我,还得我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喂,余心月!说你迟钝你还不信,要走也不应一声,难道你准备就这样人间蒸发的吗?”他气红了脸,连眼睛也红通通的。这时奶奶也赶了过来。
          “是明仔啊!吃过早饭了没有?你看你这孩子扣子都扣错了。”奶奶笑了
          “没事,我还有点事,一会再过来!”说完他便匆匆离开了。
           吃完明以弦就在外面催魂了,我提着大包小包坐上他的后座,车缓缓前行,远方泛起一片红霞,火红火红,点亮黑暗,驱散阴霾,车在坑坑洼洼的路面跳上跳下,连同我不安的心,这应该是最后一次坐明以弦的车了吧!我想。
          “明以弦,明以弦......”任由我怎么呢喃,仍无半句回应,他应该非常恼火,生气,可是他又在为什么生气呢?是不舍吗?
          “明以弦,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无论时间怎么变,人的心情怎样变,有多少人来去匆匆出现了又消失,明以弦始终会站在一处那就是余心月看得到的地方,那种感觉好安定,所以无论在哪里明以弦都不会消失,因为他住在余心月心里了。”我沉醉在那轮刚刚升起的晨光里,村庄逐渐远去,而记忆的样子却越来越清晰,小河沟旁边的绿色植物在风里摇曳,一望无际。





           明以弦把车放在亲戚家便带着我到车站等车,天气闷热得难以让人喘息,转眼间的功夫明以弦不知从哪里弄来两根冰棍,我们躲在阶梯间啃得津津有味,他突然问道:“那你会回来吗?”
          “废话,这里是我的家我不回来能去哪里?”我笑着拧他的额头。
           “对,没错!”他很开心的笑了。我侧过脸瞥见他脸上幸福的表情那么含蓄又那么好看。





           随着一长串汽笛火车渐渐驶向了远方,在我朦胧的记忆里有一个小孩跑在人群的最前面。我把目光投向窗外,夕阳越过地平线,远方万里晴空,河流,农田在眼前急速闪过又重现,火车咔嚓咔嚓的行驶声绵长了我孩童时代的梦想。火车的尽头是哪里呢?而曾经多少次惊扰梦的一线彩虹是否还如往昔般令人长醉。我闭上眼睛,等待梦的到来!


           在拥挤人潮里我找到了妈妈,她比去年更老了,朝我微笑的时候眼角间自然挺出一条皱纹,看到她我的心涩涩翻滚。我们坐上出租车,车在繁华的大都市里穿梭着,我贴在玻璃窗上看上海,上海真的变了,它的繁华远远不只是我儿时记忆里的以弦彩虹了,平矮的房屋早已湮没在历史的脚印之下,现在展现在眼前的高楼大厦显得那么的高不可攀。城市对我显得很陌生,我急促的呼吸告诉我所认识的上海已经不在了,至少不能像曾经那么趾高气扬地大叫大巴的坐位是我的,都市气息压迫着我想逃开。
           妈妈提到了孟哲宇的爸爸时,我的心猛地缩紧了,她告诉我她最近遇到了哲宇的爸爸,听孟哲宇的爸爸说哲宇在我回到杭州没多久就被他妈妈接到香港去了。我无奈的笑笑,但泪却不自觉地掉了下来,想到曾经多么期待的跑到土丘上去,曾经满怀希望的投下最后一枚钱币,曾经抱着小猪仔雪地里哭泣。车穿过喧闹都市驶向宁静郊区,妈妈把家安置在一个和安静的地方,那里有一个露天的阳台,可以俯瞰上海的全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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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20 21:31 | 显示全部楼层
太长啦,支持下,夏天师兄!!!
初夏 发表于 2009-11-20 21:19



    这个不是我写的,是我的女同事写的,的确比较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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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20 21:3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没有结果的夏天 于 2009-11-20 21:34 编辑

十月十日  阴雨
                                                                                         


            随着一个月、两个月,都市拥挤压抑总让我难于呼吸,我失去了可以偷闲聊天的文文,可以疲惫时借肩膀依靠的明以弦,还有那个修身养息的神秘村庄,余心月就像投掷到无边海洋的一块泡浮,等待有一天被风吹到有岸的地方。

文文:
        最近还好吗?真的好想你啊!你不是最讨厌进呆子班的吗?告诉你我现在的班级好比一潭死水,每个人都戴着像瓶底盖厚的眼镜,真的好好笑,他们每天都低头作业,上课时,掉一个针的声音都可以听到,有的时候我怀疑他们是不是被组装起来的机器人,日夜不知疲惫。上次我的卷子弄丢了,老师居然命令我在重抄一份,抄到我的手现在都还在发抖。
         文文,高三了,你们很忙吧!反正我们是昼夜不间歇,每个人只要一听到高考就一针恐慌,那种气氛老师感染我,以致于在梦里都有试卷分数,冒失缺考等等。
        怎么我老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在属于自己的划分区域里同时间赛跑,跌倒,挣扎着爬起,再跌倒,努力爬起,永不停歇,要看前方,仍是迷雾重重。
但不管怎样,大家一起努力,迎接新的挑战!
                                                                           友:心月





         我按下左键,邮件发送成功!望望闹钟23:45分,此时的明以弦在干什么呢?今天是月末明以弦一定在家。我跑到客厅,按响了他家的电话号码,铃声持续许久无人应听,我心里一下子落空了。待到要挂时,那边像刚从梦中醒来的回应。
        “喂,谁啊?”就知道他还没有完全清醒,那声音像梦里的喃喃自语,但仍能让人心里腾升出窃喜。
        “嗯,是我,余心月,你在干嘛?”
         那边很不情愿的声音传了过来“睡觉还干嘛?余心月你都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快十二点了!”
        “嗯,明天再说!”一个哈欠便又睡去似的。
        “哦!”我准备挂掉电话。
        “喂,等一下,等一下,余心月!”
          我很不耐烦了,“什么?你不是要睡了吗?”
         “那你明天不打电话过来怎么办,有什么事?”电话那边传来刺耳的吱嘎声,应该是明以弦床的摇晃声。只是一时兴起的我在电话这头反而无语。
         “哦!我想问我奶奶过的还好吗?”为什么我的声音变得那么结巴,而脑海里的那些身不由己还没冲向肺部又直直的掉落了下去。我有些恍惚昨天才跟奶奶通过电话,知道家里一切安好。
         



         电话那边沉默半会就含糊作答,“嗯,你奶奶很好!”
         明以弦,我好困,但作业堆积如山,我该如何应对?
         明以弦,都市里的学习压力就那般的大吗?我累得找不到方向,像很久以前期盼Miss李的日子快些结束着去占星,可是连星星都找不到半颗。
   
   


        现在的我为什么懒惰着不想起身,总在痛苦与快乐的边缘煌煌游走,混混沌沌。像一个飘忽不定的幽灵找不到归依的肉身。但太多想说的一涌而上我忘了该怎样措辞,该怎样提炼。
       “明以弦,你睡吧!”我匆匆挂断电话,因为我明白对于高三的学生睡觉真的是很奢侈的享受了,实际上是我太困了,极度渴望一张床,一觉没有梦的睡眠。
        昨天班级成绩公布出来了,我在前十名里寻找,在序号“3”后面清楚地写着余心月三个大字,我总质疑那个名字是否真实存在,明明一次又一次的成绩公告,一次一次的成绩分数猛增,我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原来希冀已久的梦想真正的完成后,那种追逐的快感也会随之消失。我觉得成绩的提高于平日里的低头作业无关,于老师的谆谆教导无关,必定有哪些内在因素的牵制。
        



        学校与家有十几站路的车程,每天我都会投上一枚硬币坐上公交,每天途经同样的路口,同样的车站,同样上班和下班的人群。我想人生是不是这些有限的循环拼凑起来的,这样的循环过后形成的效果就叫做习惯,而有些习惯因为适应的太久就会变成一种无条件反射。譬如每天不到一小时的车程里只要一闭上眼睛我就感觉到自行车在麦地里穿梭,周围弥散着麦草的香味,风吹过,淡淡地,淡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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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20 21:3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没有结果的夏天 于 2009-11-20 21:36 编辑

十二二十四日   阴                                                                                                               


           圣诞夜,我赶完晚自习后从学校出来各家商店门口都树立着一颗挂满彩灯的圣诞树,玻璃门上飘飞着雪花,各式各样的贴花,街上行人匆匆,各家品牌店在一夜里疯狂打折吸引了不少购物狂将商店挤得爆满,路上突然多了好多叫卖烟花和鲜花的小孩,在汹涌的人潮中穿梭。我花掉一个月积攒下来的零用钱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蛋糕。回到家妈妈还没有回来,我切下一小块跑到阳台,天空中燃起了烟火,红的,绿的,黄的摆弄着形态各异的姿态,然后燃尽余热消失不见,只有轰隆隆的声响回荡久久难以平息。半块蛋糕连什么滋味都未尝出就被我狼吞虎咽下肚,不知道是不是高处不胜寒,我再多的衣服裹住全身也抵挡不住上海凝重的寒气,我于是搓搓手哈哈气躲进装有暖气的屋子。


          电脑屏幕上,邮件处亮着,我打开是文文发过来的。
心月:
          圣诞到了,祝你圣诞快乐!最近忙得要死,连这次出来都是向班主任再三请求的。心月啊,我们这里下雪了呢!好可惜你要错过了,还记得以前你一看雪就兴奋的像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现在的高三都差不多一个样啦,你还不知道吧,我们的班主任被换了,现在的班主任是个超严的年轻人,每节课都会拖堂而且整天冷着个脸,超吓人的,考试考得不好还得写检讨,一写就是十几封,可怜我的手都写酸了。也不能多说了,还得回校上课呢!
哦!差点忘了,心月知道圣诞节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没错!吃过了苹果在这一年里都会平平安安的!
            祝高考顺利!
                                                                                       爱你的:文文


        圣诞节的苹果,我突然想起好像是在去年的去年圣诞节前夜,明以弦跑过来将一个又大又甜的苹果递给我,也因此我在宿舍文文面前炫耀了好久。我想那应该是这辈子收到的最令我骄傲的礼物,也是最珍惜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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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20 21:3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没有结果的夏天 于 2009-11-20 21:44 编辑

一月一日  夜




         我从梦中惊醒,窗外像是某些小颗粒零碎的拍打着窗子发出清脆的响声。我披上外套跑出去,透过门缝折射出的那缕白光看清原来是雪粒。远方天空还如往昔般通红,高大宏伟的建筑彩光四射,上海从来就是个无眠的城市,只是幼时的我太安于熟睡,没有仔细看清,看清过后的上海却越显陌生。


         时间在不分昼夜的日子里消失不见,马上就要迎来了高考,学校里面的大考小考接连不断,同学们脸上满是疲倦与焦虑的表情。确实好累,我的梦里老是在慌忙中找考场或者是作文还未完成就听见交卷铃声,那种惊慌交错的情绪也总是考卷上拼命张扬,我的考试又失误了,我再也按耐不住拿着考卷跑到了操场大哭了起来,操场上人很少,我任由自己的泪宣泄到眼睛肿痛。为什么这样的日子不快些离去,管它的什么高考结果,管它的谁谁在乎不在乎,我什么都不要了!但一觉醒来,一大堆的试卷又出现在眼前,我必须重复昨天的日子,昨天的痛苦!有的时候我在想如果那些朋友还在身边,如果我还可以每天都看着风景,那么再多的困难挡在面前我还会不会不害怕?还会不会难过?谁又能知道?
      




        高考前几天妈妈突然说要出差几天叫我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说完后打包便走了,望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我有些失落。她总是这样每天忙于她的工作,不辞辛苦,可是我们的日子却还是那么的难过。妈妈走后家里空荡荡的,但是还好的是作业的繁多让我无暇顾及那微不足道的孤独,我边看着书边大口吃着咸的难以下咽的面,这样直到深夜,困了,疲了一躺下便到了第二天早上。
         妈妈是在我高考前一天回来的,这次出差她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人了显得疲惫不堪,到了晚上她把我拉到她的怀里说:“我们的心月真的好乖啊!”我不知道妈妈和奶奶为什么都会说同样的话,好像这样的话里蕴含着些意思,只是我还不懂读不懂在她们的心里装着什么样的感情。
      “心月,不管怎样妈都会和心月在一起的。”她长叹了口气,那语气话里藏话,让我捉摸不透。
      “妈,你放心高考我一定会考好的。”我以为她在担忧我的考试。她笑了笑摸摸我的头很满意的说:“妈知道,心月最棒了。”



       高考在一阵紧张和慌忙过后结束了,走到教室门口就闻到一股浓重的烟味,乍一看,班里那堆捣蛋鬼在讲台上放火烧书,教室里乱成一团,连平日里只顾啃书的四眼猫班长也在教室里追打着女同学,我很不可思议的回到座位却看见椅子上被泼满了墨汁,我顿时气愤极了:“这是谁干的?”
       班上没有谁回答,他们还是嗑瓜子的继续,追逐的继续。我也真是自找没趣,眼前的这些人完全换了另一般模样,看着他们真的很难想象就在几天前个个都如同霜打的茄子,班上是一潭死水。不过也是,只要一想到从此以后就不用泡在试卷和书本里,不用每天三点式的来来回回,而且睡觉可以睡到自然醒就来劲。
      “喂,尹程风,把书还我。”在我想的正入神的时候班上的捣蛋鬼之一把夺过我桌上的书就跑,我急忙追了出去。他对我使了个鬼脸越跑越快,追得我险些窒息。
     “什么?”我瞪大眼睛看着她不敢相信,妈妈在我面前哭了起来像所有的力量在那一瞬间崩塌了— 绝望,无助!
      “心月,我没骗你,你奶奶她走了。”我没有哭,实际上我是找不到半滴眼泪了,就像爸爸走的那天我就一直愣在那里,直到叔叔把我抱上救护车。对于死亡这样的概念我的脑海里还是没有概念,我只是在那时想到他们了,想到奶奶把我依偎在她的怀里,想到她将肉片挟到我的碗里,想到她经常夸我乖。
   



       “上次我回去的时候你奶奶就快不行了,她叫我不要告诉你怕影响你高考。”妈妈还在一边抽泣声音越变越小,小到我快听不见了,客厅里的灯光也越来越暗,直到变黑。黑暗里我四处找着奶奶,害怕她会越走越远然后消失,突然眼前那些黑暗消失了,我看到了奶奶,她坐在后面菜园子里,背对我像在跟什么人讲话,“我们心月该怎么办呢?”
       “什么?”我很疑惑继续往前走着想看看奶奶对面的人是谁?
       “我们心月以后就只剩下一个人了么?这孩子很乖的但是很胆小,如果留下她一个人她会害怕的。”奶奶的声音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大步往前迈着,但明明相隔不到十步之遥却怎么踏步都走不到,我急得哭了起来。一头的奶奶还在嘀咕着“心月,奶奶不在你身边你可千万不要哭啊!”
      


        “奶奶!”我大哭了起来,努力朝前跑去,但奶奶却离我越来越远,渐渐的消失不见。
        “奶奶,奶奶,奶奶。”我挣扎着爬了起来,枕头上湿了一大片。奶奶的话还在我心口回荡,在这个世界上余心月拥有的亲人还有几个,为什么连奶奶也要舍我而去,我不明白。
          如果你也觉得我乖,觉得我很棒就留下来啊!明明知道我所拥有的亲人不多了,明明知道我舍不得你,为什么还要走?我在心里不停地反复追问,却没有回答。
          我一直都不敢回去,回到杭州,我怕,怕回去之后那里只剩下一栋空壳房屋,怕我又会想到奶奶而掉眼泪,怕奶奶走了之后那里就不再是我的家了。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很少出门,直到遗忘渐渐渗入,回忆渐渐变淡。
          高考结束后的日子里,我把自己锁在“百度”里搜索全国有名的景点景区,并且常常被图片里森林、河流、山川吸引到废寝忘食。




          我喜欢那些背着背包旅行的人,就像郭敬明的小说《天亮说晚安》里的人物那般走遍大江南北,踏遍千山万水却还会为西安城墙里传来的古老钟声和夕阳挥洒陈旧色泽而感动,永远不知道方向的行走把前方的风景或是沼泽当成是人生的驿站,潇洒的,洒脱的,些许寂寥无助,但勇气十足的证实自己的存在。文文告诉我我还没有真正体会到一个漂泊者的心情,很多看似幸福的远方不知掩埋了多少荆棘泥泞。
         高考志愿我选择了上海的一大学的旅游系,对于老师们来说我的这次考试算是一次失误的考试,但对于我来说这样的成绩对泉下有知的奶奶已经是一种安慰了。入学通知书送来的时候,妈妈很开心的接来了公司的几个同事来家里吃饭,待他们离开后,妈妈已经有些醉意的躺在沙发上了。嘴里还念念有词,我劝她不动就拿了张毯子帮她盖上。
        “国邦啊!”她紧闭着双眼泪却溢了出来,她接着说道:“心月,我们的心月长大了,国邦,你看到了吗?”我看她缓缓蜷缩住身子,抓住被单低声哭了起来,为了一个消失了太久的人,她的心里还装着怎样的思念,那股思念支撑着她直到容颜也苍老,我好像紧紧抱住她。
        “妈……”我扑到她身上哭泣,直到她像个小孩乖乖睡去,梦里她一定在幸福的约会。
  



         随着成长我已经慢慢忘却生命里还有这样一个人,习惯每次家长会拉着奶奶到校,习惯以一个人不奢望,我以为这些年的独自行走会是自己独立的证实但好多时候都为一声爸爸牵绊。我不能否认我依然爱他,但那种爱消失的太久,即使偶尔想起叶只是轻描淡写。妈妈的爱呢?她好像从不曾忘记,有的时候我会怀疑,一个人的记忆到底有多长,会不会长到我们都老了,快死掉了还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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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0 22:24 | 显示全部楼层
enjoy the process of rea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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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21 09:3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没有结果的夏天 于 2009-11-21 09:55 编辑

回不去的记忆



        等待,守望,希冀
        待学前的日子总那般漫长,我像只懒惰的老猫终日扶在沙发上,任由晨光到晚霞透过窗户从身上扫过。小说里永远记录着某些人的记忆,欣喜,快乐,忧伤,千篇一律实在没什么嚼头。我盯着苍白的天花板,突地眼睛一阵酸涩,闭上眼梦就来了。
         朦朦胧胧,迷雾重重像是在某个舞台释放的烟雾却找不到在下鼓掌的观众,我在梦里惴惴不安,突然江文文从雾里过来,我像捉住救命稻草般的求她带我出去,她莫名其妙地不知所以然,然后急忙告诉我明以弦提着行李不知道去哪里,我朝着她告诉我的方向拼命奔跑,跑了很久才发现自己始终未跑出那团迷雾,明以弦仍不知道在哪个所谓的路口,我突然觉得我好伤心,边哭着边在迷雾里疯狂奔跑。前方若影若现的两个身影,我跑上去紧紧抓住一个人的胳膊叫他别走。胖呆莫名其妙的转过头,明以弦在一边忍俊不禁,他拉开泪流满面的我说:“放心,我怎么会放下你溜掉呢?”我肯定的点点头。
        “我知道,可是……可是……”抽泣像感冒、咳嗽。
        “别可是了,快回去吧!我送走胖呆就回来。”说完便转身离开,消失在迷雾里,我一个人走着走着到了家,桌上一封信是明以弦的,他走了,偷偷地走了。我丢下信跨出门槛大叫了起来。
        “明以弦,明以弦……”突然远方响起了一阵焰火,声响持续纷乱,我想大叫他的名字盖过那股声响。
        “明以弦,明以弦……”声响骤然消失,我在电话边大哭着叫:“明以弦,明以弦……”





        “喂,喂,余心月,怎么了?”我从梦中惊醒,电话正稳稳握在手心,我的哭声也骤然停止,只剩下抽泣在闷热的空气里喧嚣。
        “没什么?刚才—刚才在做梦而已。”我的眼睛疼的要死,鼻子塞得呼吸都发难了。他突然笑了,笑声通过无线电波后仍是朗朗。
        “您刚才梦到我了吧!听你叫得那么凄惨‘明以弦’、‘明以弦’……”他学着女生的声音,连声带的振动都隐隐传来。
         我在一边愤恨为他刚刚的得意。
        “对啊!梦到你了,梦到你快死掉了,死的太凄惨了,让冷血刃看到了都成同情。”
        “你也太狠了吧!连做梦都咒我死啊!”
         



         我听到他那边传来的气愤声音,不禁有些妥协!
        “不是,我没这么说。”我小声嘀咕。
        “知道了,快来接我吧!我快到上海站了。”
        “什么?”虽然听妈妈说过明以弦也考到了上海可是真正知道他将要到这里我仍吃了一惊,连我自己也为之莫名,或许把明以弦的一生都归属在那片土地了吧!  
        “估计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你到底来不来啊?”
        “知道了!”我匆匆挂掉了电话,换上外套便迅速出了门,车在平坦的柏油路面上缓缓前行。窗外人潮拥挤,我突然忆起梦里的那团迷雾,奶奶说梦其实并非完全作假,很多都是和源于过去或预示谋事可能发生的前兆,如果真的有一天,明以弦意然选择搬离余心月的心里,余心月会那么软弱地乞求他留下来吗?我不确定,也不怎么敢想,因为持续的不安心绪早已提醒越过的界线,那一定很可怕吧!心在畏畏缩缩不敢想那样的惨淡场面。




        “那又怎样,余心月照样可以过得很好,就像这一年来我就这么一个人走过来的。”我固执己见不想屈从。
        “你不是想着明以弦想过来的吗?”怕找打得心不知躲在哪个角落,声音仍在空荡的废墟里。
        “谁说的啊?余心月本来就是一个坚强的个体,没有了谁都可以幸福。”
         “是吗?那你知道明以弦要离开为什么要哭,而且我还听到我要被撕裂的破碎声响,太可怕了!”我听到不知道哪里来的倔强心情同怯弱心情打架、撕裂、碰撞声,纷乱,扰人心烦。





         火车站人山人海,各大高校的校车早已等候在显眼的地方,我踮起脚尖在人群里张望,只见到一排排的人头那有什么面容可辨嘛!正午时分,红日正当头顶,站着不到几分钟便大汉淋漓,我已是饥渴交加着的眩晕。
       “喂,余心月,余心月……”
        我抬起头,阳光下一个面容黑黑的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我努力看清,那黑的分布清鼻子和脸的人是明以弦吗?
       “余心月,看什么呢?”他嬉笑着哥俩好的搭住我的肩,我的心顿时挣扎了起来,在太阳下晒得发红的脸由里腾出一股燥热,烫烫地。
       “明以弦,一年不见,你黑得我都不认识了。”其实不只是他的黑让我难以辨清,甚至是他的发型和服饰也大为让我吃惊。他乌黑的发丝间几撮黄发非常显眼,耳垂以上的耳钉在强烈的光照下格外的耀眼,全身的白色的阿迪运动装与他黑黑的皮肤显得很不协调。我突然对这样的明以弦感到陌生,是不是我以前注意的太少?大约在一年前初来乍到的我在纷乱缭绕的繁华大街总会走丢迷失。这里每家商店都打着不同的牌子,每个牌子都由当红影星代言,当然价格也是不菲,我总是怀着不安的心走进,然后再悻悻逃离,弄得同学一阵恍惚。时代在飞速更新着前进,而我的心却以每秒340米的速度向后逃离,我从未质疑过明以弦的欣赏 ,但以这样的速度各奔东西,我们的距离又何止一万光年。
        “一天到晚都在工地打工能不黑吗?”他像是很不屑,仰起头像是在寻找些什么,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余心月你都没怎么变呃,还是戴那厚的眼镜,穿得马马虎虎,不过值得表扬的是头发续长了比以前好看了一点。”他故意拈起我枯黄的披肩长发,那情像是在嘲笑,又像是很开心。我夺过我的头发不想理他,那家伙再怎么理他都不会吐出半句好话。
        “余心月,听说你考得那所学校离我的学校不远。”
         “那又怎样?”怎么我老是觉得他在故意炫耀些什么或者说在诋毁着些什么,那样的出言不逊总让我紧张得做好战斗准备。


          突然他在一辆校车前停住了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说道:“我就说有校车的嘛!余心月,上去! ”我转过脸看看车身上几个大字居然是上海交大。
           “明以弦,你真的没上错车吗?”我惊奇的问。
           “绝对没错的。”他骄傲的语气不像是在作假。
           “可是明以弦你怎么能够考上这么好的大学的呢?”我承认我实在是非常的不甘心,而且有些委屈,但只有在心里气愤地责问。
           “你刚才说什么?”他满脸疑惑,我有说出来吗?没有啊?顶多是小声嘀咕的啊?
           “没什么?呵呵……”真是白痴到了极点,我努力微笑肌肉都僵硬了却听到那边传来:“笑的真假!”顿时脸很自然就扯了下来。我躺倒装睡直到他又侧过脸看窗外我才转过头,后面满是疲惫的四眼学生,就是说么!不可以这么偏心的,明以弦又算不上那种超努力的人,为什么他的结局总像是悠闲睡着等待幸福如约而至,看到他我会为我过去十几年里的垂死挣扎历程辛酸,而起因到底归于谁,我只能无头无尾的莫名责怪。
           不知何时,车以缓缓开动,阳光透过左侧的玻璃窗照了进来,热热的。我跑到梦里寻找一片荫凉,于是努力朝一片绿荫跑去,阳光又跟了过来,于是立即我全身被光和热笼罩,我又开始拼命奔跑,前方又一地荫凉,我又躲了过去,直到全身沁人心凉,我才安慰熟睡,朦胧时听到明以弦的一声嘀咕:“余心月,你还要躲到哪里啊?”
         不知道?哪里有树荫我就往哪里躲,猛地,车急速刹住,我感到要向前方跃去,却又被轻轻弹了回来,醒过来的时候我正很安逸的躺在明以弦的胸口,而明以弦侧过脸去睡得很熟。八月天里,骄阳下,大巴堵在满街车堆里过不去,停着停着直到天黑,直到周遭响起扰人心扉的噪杂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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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21 09:56 | 显示全部楼层
八月十五日 夜


          仍是灯光照亮着天空,隐没着的星光,暗淡,亮不起来。
          葉天榆,单均号抱在一起等一个再见,十秒,十秒只要就好,时间在那十秒里凝固,同欧的一切都只能归属记忆,明天开始起十秒后葉天榆心里的那个人随着那个特别的告别仪式彻底离开。
         我翻开旧时的日记,第一次写日记,第一次听老师的话按要求写日记。


         哲宇,你好吗?我好想跟你说这里有好多上海没有的东东,他们说土qiu上的那颗树叫许愿树,只要在流星雨出现的时候对着许愿树许愿就能成真,哲宇,你相信吗?我真的好想相信,那么我的愿望就可以变真,我们就可以马上见面了。
         日记交上后又被退回,没有红花和红旗,她温柔的摸摸我的头告诉我日记不是写信是属于余心月一个人的,就这样余心月的日记成了一个记忆的收藏,再多人分享都显得张扬。歪歪斜斜,错字连篇的余心月的第一篇日记。






          最后一次日记,一次没有孟哲宇名字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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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1 11:50 | 显示全部楼层
最近好少看作文了。

差点以为是老天自己的原创。。。


我想我这几年都呕不出这么深情的文字了。

思绪总是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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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21 12:48 | 显示全部楼层
最近好少看作文了。

差点以为是老天自己的原创。。。


我想我这几年都呕不出这么深情的文字了。

思绪总 ...
头蚊子叮 发表于 2009-11-21 11:50


no
我的文字虽然小气,但还没有像一个女孩子的文笔那么细腻,
汗,所以一看就该知道不是我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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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2 00:09 | 显示全部楼层
很不错的文字,真的很细腻,不过有些地方还是有点不协调的感觉,但是总体来说,觉得真的很不错,反正比我的好看多啦,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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