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巷里远去的足音——找寻遗失的唐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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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巷里远去的足音——找寻遗失的唐鞋（五）
打开尘封多年的记忆，沿着曾经走过的足迹，感受那段凄美的爱情，记住这片多情的土地。“我不能等你一年零一个月，我也不能等你到二十五岁，但是我会等你一辈子。”2008年的春天，小说《山楂树之恋》被网络和各种媒体炒得十分火热。两年之后，被搬上银幕的《山楂树之恋》再次引起“山楂树迷”的注意，掀起一股“山楂树热”。当被赞誉为史上最干净的爱情呈现在人们面前的时候，人们的心灵开始震撼：反思的反思，寻找的寻找，怀念的怀念……
这是一部自传体小说，小说里的故事真真实实地发生在70年代，故事里的情节恍若昨日，历历在目。捧着这本《山楂树之恋》，梁广泽陷入了沉思——史上最干净的爱情……
爱情？这个被很多人追捧着的名词到底离我有多远了？梁广泽不禁喃喃自问。
当时间踏过我们的身体向前流去，过去的一切开始慢慢地褪色。为了不让回忆决堤，唯有活在当下，埋头努力为事业奋斗。然而，一本《山楂树之恋》，一部史上最干净的爱情影片，却在这古稀之年让梁广泽的记忆闸门瞬间打开。在那青春飘洒的过往，那刻骨铭心的曾经，一幕接着一幕，犹如影片倒带。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刚成立不久的新中国开始进行社会主义改造，开始改头换面，开始新中国焕然一新的好日子。当时的梁广泽还是一个二十出头朝气蓬勃的小伙子，每天起早摸黑经营着自己的事业——足安斋。与其他同龄的小伙子相比，梁广泽肩上的担子要繁重得多：不仅要照顾卧病在床的父亲，还要打理好唐鞋荟萃之地、父亲毕生心血“足安斋”。于是，梁广泽将全副身心都投入到了父亲与事业上，无暇顾及其他事情，包括婚姻。
解放初期的新中国处处呈现出新面貌，社会主义改造、科研技术的发展、经济模式的运行……几乎每个领域都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在这个时候，一些华侨会选择回国回乡，一来可以感受一下祖国重生之后的新鲜呼吸；二来需要回乡处理自己在国内的资产；三来可以借着祖国重生的东风考虑拓展业务。新加坡老华侨赵家就是这么一户人家。赵家在抗日战争发生之前就全家移民新加坡发展，之后念国心切，一直想回国看看，但是八年抗日、三年内战的旧中国战火连天，赵家一直没能找到机会。现在中国这头雄狮开始苏醒，社会主义开始在中国扎根，人民群众激情高涨，进行社会主义改造。这正是赵家回到祖国母亲怀抱的好时机！
跟着自己的父母，背着行囊，赵静琬下了码头。站在码头出口，静琬四周望了望：这就是父母嘴里一遍又一遍念叨着的祖国？！这就是中国！我回来了！从小被带离祖国的赵静琬对广州的一切是那么地陌生，那么地好奇。一切的一切都与新加坡不一样，语言、环境、风情……静琬很庆幸，自己从小跟着父母学粤语，不然这个时侯自己真的像一个外国人，无法融入祖国的大家庭，无法融入广州的本土风情。
回到故居，赵家开始了回归之后的生活。赵老爷找老朋友叙旧，赵夫人持家，赵静琬四处逛逛，熟悉周边环境，认识周边街坊。慢慢地，静琬开始爱上这里——淳朴厚实的街坊，天真无邪的孩童，热闹非凡的集市，韵味十足的民俗风情……慢慢地熟悉，慢慢地习惯。
赵老爷从小生活在广州，从小接受穗城的文化，对于很多广州本土的、代表广州本土特色的产品甚是喜爱，唐鞋就是其中很具代表性的一种。多年的移民生活并没有剔除掉唐鞋在赵老爷心里的重要位置。一次，赵老爷在叙旧时，跟老朋友谈到唐鞋，感叹道：唉，多少年没穿过唐鞋了啊。都不知道哪里还有得卖……赵老爷的朋友跟他说起足安斋，介绍了足安斋的唐鞋，推荐赵老爷到那里订货。于是，兴奋之余，赵老爷托朋友去足安斋订了货，叫店主次日送货过去。
接到订货通知的时候，梁广泽正在聚精会神地制作唐鞋。父亲的病越来越重，梁广泽肩上的担子也越来越重。为了足安斋的兴旺，自己必须马不停蹄地工作，没有空闲可言，没有娱乐可言。订单让梁广泽兴奋了好一阵子，毕竟订货的人并不多，而且唐鞋本身耐穿，订货的频率也就不高。第二天，赶在天黑之前，梁广泽早早关了店门，揣着好几双订的唐鞋给赵老爷送去。
在赵老爷家的大堂，梁广泽给赵老爷讲解穿唐鞋应注意的事项，以及办理交易的手续。办理完后，梁广泽告辞并退身而出。就在转身那一刹那，赵静琬从外边进门来，带着毫无厌倦的笑意。梁广泽心里咯噔了一下：一头乌黑直发，浓眉大眼，高挺的鼻子，微微上扬的弧度……赵静琬停住了脚步，微笑着看着面前这个不算很高大却很硬朗、五官匀称的小伙子。他们直视着对方，四目交织，眼里尽是柔情与有意，还有些许惊诧。在夕阳的沐浴里，他们一动也没有动。时间被定格在那一瞬间。“静琬，你回来啦。”赵夫人看到站在门口的静琬，叫了一声，打破了他们俩人之间的静默。“诶，我回来了。”静琬跟母亲挥了挥手，笑了笑，向大堂走了过来。梁广泽回过神，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往门口走去。两个人擦身而过那一刹那，瞬间的异样感流遍全身，似乎有某一样东西在两个人之间串了起来……
走在回家的路上，梁广泽一直想找个理由解释之前的感觉，然而，无论怎么找，他也无法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只是一种感觉。然而，这感觉太强烈。那位女孩子……那个眼神……那抹微笑……那种感觉……怎么之前都完全没有过呢？那种似乎有电流激遍全身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呢？梁广泽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又有何必要去追究呢？顺其自然就好，不是吗？在他的前方，还有更艰巨的任务在等着他！
“妈，刚才那人是干什么的呀？”“哦，他是来送货的。你爸订了好几双唐鞋。”“哦……”回到房里，赵静琬开始沉思：刚才是怎么了？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孩子，为什么我会有如此强烈的感觉？可是，夕阳下，他那坚毅的眼神着实是让我着迷了。想到这，静琬不禁摇了一下自己的头——乱想！然而，没过一会儿，她又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呵，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那么奇妙……
足安斋在梁广泽的努力之下生意愈来愈红火，他的日子也越来越忙碌：照顾好养病的父亲，制作唐鞋，管理供应及销售……偶尔做累了，他就停下来歇歇，喝杯茶，想想东西。这个时侯，静琬的那抹微笑就会浮现在他脑际，挥之不去。那抹微笑，那个眼神，始终存留在脑海里。他不明白为什么，只是自然而然就想起了，只是觉得这样想着很惬意很舒适。
一个阴凉的中午，赵静琬吃过饭后便独自散心去了。那个男的，住哪儿的呢？为什么自上次见过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呢？为什么我会常常想念？想着想着，静琬就走远了，来到了离自己家较远的市集。这里很热闹，很多店铺，很多摊位，很多街坊……静琬新奇地看着各个店铺，然而，一间没有华丽装饰、很不起眼的店铺引起了她的注意。走向前，牌匾上写着“足安斋”三个大字。往里看，两排鞋架上齐刷刷摆放着统一颜色、统一样式的鞋，里边只有一个小伙子在埋头专心致志地造鞋，没有销售员，没有宣传语，没有音乐。走近一看，赵静琬的心不禁悸动了一下：是他！静琬没有出声，而是静静地看着梁广泽一锥一钳，一针一线开底、打楦、上线、反底……那么认真，那么专心，那么坚毅！突然，天开始下起雨来，街边人声开始沸腾：下雨了！这时，梁广泽闻声抬起头来，却发现站在门口发愣的赵静琬。梁广泽充满诧异却又惊奇地看着她，而静琬尴尬地转身想赶紧离去。望了望外边，再望了望静琬空着的手，梁广泽连忙叫住：嘿，外边下雨呢。进来躲躲雨，等雨停了再走也不赶。静琬望着烟雨朦胧的大街，只好留了下来。梁广泽搬了张凳子给静琬，然后自己再沏起茶来。这时静琬已不再尴尬，开始与梁广泽交谈起来。显然，两个人都还记得彼此。于是，谈话就变得轻松多了。梁广泽把自己与足安斋的故事讲与静琬听，静琬不禁为之触动：多坚强、多独立的人！
赵静琬算得上是梁广泽的第一个倾听者。有静琬在的那个下午，时间过得特别快。而梁广泽也没有老想着自己那似乎永远也停不了的工作。两个人交谈地如此真切，如此舒洽。很快，天渐渐黑了下来，雨却也依然不肯离去。梁广泽看了看天色，跟静琬说：“看天色也不早了，而且还下着雨，我送你回去吧。”静琬不好也无法推托，于是答应了梁广泽。下雨的大街上人寰稀少，他们两个人撑着两把伞缓缓行走，有些静默，有些欢畅，还有些柔情。不知不觉，他们来到了静琬家所在街区的入口处。梁广泽挥挥手跟赵静琬告别，静琬略带羞意地笑笑，温柔说了声“再见”，转过身去走进了街区。望着静琬的背影，梁广泽心中忽然激起了一阵荡漾——他多享受与这个女孩子在一起的每一刻，没有压力，没有烦恼，没有轻视。
回到房里，赵静琬将伞上的雨擦干，然后撑开放在房里，撑着手呆呆看着：很普通的一把伞，却给了我不断的温情。原来，坚毅的眼神后面，是顽强的独立与奋斗。那双手，或许很粗糙，但却支撑起了一份家业和一份瞩望。想到这里，静琬笑了。
几天之后，赵静琬握着那把伞，来到了“足安斋”。依然没有吸引顾客的音乐，没有销售员，没有宣传语，只有一个小伙子坐在店铺里边专心做鞋。静琬走了进去，把伞靠在了墙上。这时，梁广泽抬起头来，两人四目对视，然后，笑了。趁着空闲的时间，静琬留了下来，帮着梁广泽打理足安斋。然后在天黑之前，在梁广泽的陪同下回到住处。
有颗火种在俩人心中扎根，有根红线在俩人之间穿串，有份所谓“爱情”的东西在俩人身上降落。在羞涩的五六十年代，“恋爱”并不是人们众所周知、欣然接受的事物。当时的“爱情”需要面对来自各个方面的压力——父母、社会舆论、伦理道德……五六十年代，梁广泽与赵静琬的爱情会是顽强的种子吗？会战胜社会旧观念吗？他们能够共同面对各方压力最终走到一起吗？

敬请留意  深巷里远去的足音——找寻遗失的唐鞋（六）

xixiai74cj

路过的，你说的不懂。我

zequn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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