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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岁，记忆中的那个炎夏，那间底层老屋，褪了色的红漆木地板，Lanren磁性的歌喉，阿伊身上淡淡的肥皂味，光着脚踏在阴潮的地板上，脚底丝丝凉意……
那年我留了一头长发，长长的波浪，阿伊常说仿佛看到了海浪。
老屋是阿伊过了世的外婆留下的，只有十来个平米，却仍觉得空旷，是因为没有太多家具的关系吧。
阿伊在这间小屋里度过了五个夏季，我是在第五个夏季时来到这里的，我不知道前四个炎夏，阿伊是和谁度过的。屋里没有一样能算得上多余的东西，没有摆设，没有装饰，这让我天真的想象着，之前的那四个炎夏阿伊是孤单一个人过来的。因为女孩每到一处总会习惯性地留下些什么，哪怕是一根头发，一个发卡，这是一种类似原始人圈地似的举动。
我和阿伊的故事并没有多大的趣味，甚至于我现在想把那一段往事叙述得精彩点，都找不到适合的词。
同学聚会上，有个男生一直注视着我的背影，虽然我不曾转过身，但女生天生的敏感告诉我，有那么两道光射向我，挚热得让我无处容身。这之前的二十个年头里，我从没有感受过这种目光，那种深邃的、带着爱恋的，我转过身时，他仓惶地转过头去。
后来就像普通的都会男女一样，我和阿伊走到了一起。六月，过了雨季的一个双休日，阿伊把我带进了那间老屋。
屋里唯一的一扇窗，挂着不长的土布窗帘，旧旧的，褪了色，偶尔会被风吹起，闷闷的夏风。我常在窗帘被风卷起的时候兴奋地跑到窗边，盼望这可以下雨。阿伊则会走来抚平我的长发，我一直不明白，阿伊对我的长发为何如此迷恋。
和阿伊分开，离开那间老屋，是在一个雨夜，雨里来雨里去……
记忆中那场雨下了很久，出了霉的天气不常下那么大的雨。小巷的转弯处，我望见阿伊熟悉的背影，背影的前面是个女孩，撑着不太张扬的浅绿色雨伞。小巷泛黄幽暗的灯光，照出女孩纤瘦的背影，还有那头长发，海浪般的长发……同样照出的还有我和阿伊惊人相似的落寞的背影，带着点狼狈。
我用那种可以称得上幽怨的眼神注视着阿伊的背影，我也可以想象阿伊正用同样的眼神凝视着她。
那天，我一直站在巷子的深处，直到雨停，雨水好像打湿了我的右肩，但是我忘了泪水是否先从左脸滑落……
那场雨似乎真的下了很久……
我没有再回到老屋，可能阿伊会回想起我海浪般的长发吧……不，他回想的始终是那个曾经令他刻骨铭心的女孩，他回想的是那女孩海浪的长发。
[ Last edited by 雍晴莫名 on 2005-11-6 at 22:4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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