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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旧历提前两天就撇回老家了。
天气冷得让我穿起了棉裤。在除夕晚上把所有的短信都发了出去。
在大年初一遂开始睡懒觉。
把亲戚走了一圈。接着睡到初四、初五。
本来带了一把长刀回家,只能不断在客厅练缠头裹脑的刀法。
四年前在广州扭到的脚踝旧伤,近年碰到这种天气便隐隐发作。
躺在客厅的沙发里喝下一杯一杯浓茶。
随手抽出一本,《诸子百家名篇鉴赏辞典》,偶然翻去便是庄子的《逍遥游》,突然一看才记起里面有这么多华丽文字。
年少时拼命想把它看懂,记也记不住;
如今三十而立。恍惚看明白一鳞半爪,却懒得去记了。
站在书柜前游离许久,迟迟再也不抽出《史记》,一次又一次重复咀嚼《刺客列传》和《项羽本纪》,那就是他妈的矫情。
最矫情的他妈的应该算陶潜,不晓得神马“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是神马狗屁味道。
随手再翻就是阮籍的诗,这人长得太帅,龙凤之姿,写的诗犹如白雪烹茶。
老子尚未达到这样的境界,还是来点水煮或者麻辣之类的比较靠谱。
一路读去便是曹操的《求贤令》,
所谓英雄,乃是胸有大志,腹有良谋,有经天纬地之能,有吞吐宇宙之气概。
仔细参详曹操用人,但看是否有利家国治理或霸业称雄,竟放弃了有无伦常邪科,比起诸葛亮《出师表》只会死磕扶不起的阿斗,或再一联想,比那年夜里笔走龙蛇写的诸葛亮的《前出师表》,到最后声泪俱下的岳飞,其胸襟确实别有一番不同境界。
只是这道理,
十五岁的我悟不透阿悟不透。
再十五年又悟出神马?
时光的魅力真是惊人。
继续睡懒觉。继续喝浓茶。夜里躺在床上滚来滚去玩失眠,少有。
初五。招待卓耿和小强在家吃晚饭。然后去智鹏家耍。
去到。一屋子的公务员。偶们便撇了。
初六日,终于出现明晃晃的阳光。便抱着女儿站在走廊晒太阳。
眯着眼睛看日色褪去,直到黯淡。
初七日。看着太阳越狱到阴暗。2012,谁知道呢?
临走那天晚上,不想枕太厚的书,抽了一本薄薄的《人间词话》,写着薄薄的词儿的那个人,死得狠壮烈,自己决绝往湖里跳,把满湖的甲骨文煮成了火锅,他奶奶的真入味!
这文绉绉的一教书先生,还真他妈的一条汉子。
他叫,王国维。
这《人间词话》境界,像吃全家桶,不管是原味鸡还是麻辣鸡翅,连骨头都被啃得粉碎,
说的什么有“有我之景”,有“无我之景”;一者应景应物皆着我之颜色,如“眼泪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一者景物不着颜色、以景写景,如陶渊明经常写的那些狗屁诗句就是。
又说的神马“入世”和“天真”,入世词人则越深越好,天真词人则越“萌”越好,前者如苏东坡、辛弃疾,后者如李煜。前两者睥睨天下,后者一个文弱皇帝,使花间词境界始大。
当然,还有仙人神来之笔,
“西风残照,汉家陵阙”。寥寥八字,满嘴留香。
千古登临凭吊的诗句,都被这八个字秒杀了。不管是辛弃疾的《北固亭》,还是崔灏的《黄鹤楼》,抑或范仲淹的《岳阳楼记》,遇到这八个字,统统被秒杀。哇哈哈~
早上七点钟爬起来坐车回深圳,在车上一直瞌睡。
到了又折腾了一晚上。
困。
转眼就到元宵了。
难得此夜悠闲。一壶浓茶,三杯两盏自品,拆一包饼干,就几首旧音乐,实不知人间白驹过隙。
王国维说,第一层境界:昨夜西风调碧树,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
浓茶一杯一杯再一杯,肥肚腩减下去了,道是第二层境界“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
看官,却说别一直看着我折扇下摇摇曳曳的玉坠,
这折扇面上是辛弃疾所写,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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