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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的第二天，将一切整理了，就独自来到奶奶家。想起自从爷爷去世后，只留下了奶奶一个人在那空荡荡的屋子里朝起晚霞睡。四叔在其他省里继续着他的事业，而其他三兄弟也为着各自的家庭而忙碌，那道身影从我心里浮现出来。在这夏季的脚步匆匆走过之时，夜空渐渐的漏出了黑色云来，为那群山中的鸟儿指引了回归的脚步。
虽这调皮的天色将我这本来近视的眼睛遮盖，但来到那静静的屋前，看到从其他地方回来的奶奶，便认出了她来。或许，这就是亲情的指引吧。
奶奶虽现在七十八岁了，视力和她的健康一样。从这黑色的环境中把我那身影找到，身体也有微微的颤动了，看得出来，这是对那久违的人儿出现在眼帘的一种震撼。
奶奶立刻停下了找寻她的小白。（她养的两只鸡中的一只，另一只叫小黑，今天下午不知怎么丢了，这对其触动很大，可能是相伴了许久，有了感情了吧！）奶奶赶紧的叫我进屋坐在沙发上，然后静静的看着我的脸庞，像是在寻找到夜月里的些许光亮。然后问前问后的，似是有那永久也说不完的话题，村里哪家的女儿嫁给了省外的某某家，这家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那家的手脚不干净，要防备一下。这让脱离这个故乡许久的我感觉再次熟悉起来。聊着聊着，外面已经黑茫茫的了。还不待感叹时光飞逝，就发现原来停电了。
在漆黑中往着另一间屋子里走去的奶奶，在火光的印照下，觉得奶奶似是佝偻了许多。静静的黑夜也遮住了这小小的火光，仿佛要将这难求的时刻阻挡。眼睛不觉被那火光进入，煽起阵阵珠花。从那被墨汁的掩盖的房间里慢慢的走出来，我对着笑了笑。奶奶在靠近时嘴角也微微上扬。我看到原来她那眉头的皱纹也增了许多。将蜡烛点上，从手中拿出三个鸡蛋，此时在烛光的映衬下，这三个鸡蛋像黑夜中的明珠，而且长的是一样的，白里带着晶莹，里面那黄黄的、圆圆的物体也被其印射出来。烛光又似一道道彩霞披在了这三个相似的圆珠上，手上的褶皱纹路也展现出来。
原来，奶奶已经老了！她亲切的说道：“这是小白这三天下的，现在你来了，正好让你尝尝它”。说完，又浅笑了一下。但我感觉得出来，奶奶又想起小白来了！将鸡蛋放在锅里煮了起来。看着烛光下的那道消瘦身影，发现眼里也丢失了应有的清明，据她所说，这半年来经常在医院里过着，每次打点滴身旁也只有医生及护士，这或许是人老了的缘故吧。说这些话时，那卷曲的嘴唇也微微的动了一下。
每当到夜深人静时，这栋房屋便成了枯静的天地，爬走在壁上蜘蛛，也是多么的清晰可闻。这样坐着与老人聊天的我，不时的感叹岁月的沧桑，人亦有些许彷徨。那永久的时间不会为谁停留住其高傲脚步，只能渐渐远离，远离了那近处的曾经。奶奶银丝，记忆了曾经的艰苦历程，也记忆了时代的曾经。或许，留不住今天的我们，至少得记这将过去的今天。
这久违的电终于取代了烛光，奶奶放着她最喜爱听的山歌，虽现在的我对这种不是太喜欢，但陪着那身旁的老人看着也生出了一番滋味。但也感觉到空荡荡的，这里人气已是晚秋，只剩阵阵哀愁。这时，四叔的电话声传到奶奶的耳朵中，老人家第一句话便是“你快回来了吗？”。而得到的是今年业务忙，来不了了，老人的失落的看着电话上的号码。
然后在四叔问候了一下老人后，老人便坐回到沙发上，然后对着她的孙子说道：“你四叔今年不回家了！”，脸上层现出了许多的不甘，慢慢的看着那已经看了不知多少遍的电影。眼睛似是被电击中，呆呆的盯着屏幕。我只能看着她的眼睛，眼睛里不知是否中了沙子，那泪水也在里面晃荡了，想要将它挤出来，自己心情也失落了。
她念叨着：“孩子们都有自己的家庭，自然不会经常来，但四儿今年应该会回来看望我的吧。多希望时间过快点啊”！在旁边的我听到这句话时，我的心震荡了。奶奶都已经这么大年纪了，还希望时间能快点，那不就是希望自己早点死吗？但转念一想，奶奶这不是希望用自己的生命换与亲人之间的见面吗！想到这里，眼角已有点湿润了。
这时，奶奶看到锅中的鸡蛋翻滚着，此时在风光的照射下，更像“三轮明月”了！在将它拿在手里，眼里注视着的只有它们，要是它们真的如明月，那就让它们为奶奶心中挂念的人指引方向，将他们带到这位老人眼前来吧。那它们便是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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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27 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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