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一株崖边草的美文：与雪有关

pawatu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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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清晨在厨房做饭时无意向窗外看去才发现是夜里下的雪的，一阵惊喜，又转到客厅，将客厅的窗户推开，白茫茫的世界真的清晰在眼前，接着伸手去抓空调外机上面的积雪，那雪抓在手里柔软又亲切，我是不喜欢冬天的，但非常喜欢这个季节的雪，既浪漫又有情调，当然还会勾起很多回忆。我向远处看去，漫天的雪花纷纷落下，站在楼上看下面的走动的人影，以前的视线现在大大缩短了，人影没走多远就开始模糊了。
    这些年来，似乎每年都有雪，但每次都下的很少，别说鹅毛大雪了，大家都知道这与地球变暖有关，先不说这个沉重话题，转过来单单看眼前的雪，仿佛她来了，世界因此洁净了。赶紧回卧室喊蕊蕊，这小丫头这时候还在懒睡，不知道这个清晨会呈现一个新发现，但又担心声音过大过急吓了她，我将被子向下拨，露出她那张依然熟睡的小脸，我轻轻喊：“蕊蕊！蕊蕊！”听到我的声音，她在被子里扭拧着身子，但没有睁开眼的意思，我清楚她这个习惯，每天早上不喊上三遍五遍，别打算喊醒她。后来我轻轻附在耳边，说：“下雪了，好大，还不起来看？”这句真灵，她陡然睁开了眼，向阳台那边看。我又说：“得起来才能看到。”那天她起身那叫爽快，她问：“什么时候下的，妈妈？”我说：“看了你就知道了，好像是夜里就开始了，因为地上积了一层。”
    蕊蕊先是站在阳台，果然惊奇的说：“妈妈快看，好大，好漂亮！”我陪她站在阳台欣赏外面的雪景，她忍不住伸手去接，真有几片雪花落在她的小手上，这些雪花在手温的碰触下渐渐融化，她觉得有意思，反复伸手去接，接了就去观看雪是怎样融化在她的掌心的，天真的样子。后来她又来到客厅，就是刚才我站的那个位置，推开窗，也去摸了一把外机上面的雪，做出一副要吃雪的样子，被我阻止。我接着去做饭，由她怎样去玩雪，小孩子没有不喜欢雪的，让她看个够。
    吃过早饭去送她上幼儿园的时候好像雪下的比先前更大了，拿了把伞下楼，打算牵着她送过去，但又担心路滑怕她摔着，想了想还是背着，她在我背上拿着伞，到底是小孩子不知道怎样掌控伞，当我佝着身子向前走的时候，落了满头的雪，她伸手去帮我掸掉，我也是很久没有背过她了，发现她不仅长高了也长重了，五分钟的路程我竟然有些气喘吁吁，终于到了幼儿园，早有老师在门口处接待。以前送到大门口就算送到了地方，但那天我一直把她背到一楼的走廊，又看着她顺着走廊走到最东头的楼梯，一上楼梯就看不到她了，我才回。
    中午十一点去接她，雪势未减，除了带了伞之外，我还带了她的塑料铲子，就是平时玩沙的那个小铲，料想她在回来的路上一定要求玩耍，果然在接她的时候看到我手里的小铲，非常高兴。地点就在幼儿园不远的小林里，没有车和来往的人，倒有一块空地可以玩，虽然这雪连续下了半天，但地上并不是积的很厚，要说堆个雪人什么的雪源不是太充足，可是有这样的雪供我们堆积已经不错了，蕊蕊用铲子把雪铲过来，发现太少又去附近蔓延，我在一边帮忙，那小铲就不停挥舞，她忙的不亦说乎。后来我们互相扔雪，她见我掷过去，想躲每次都躲不开，被我掷了正着。她扔过来，我装着想躲但又躲不开的样子让她掷，每次掷到我身上，我还摆出很痛的样子，她就像获胜一样非常开心。我们持续着一会感觉差不多了，我喊停，她似乎没有尽兴，还要玩，我想小孩子盼这雪天不知盼了多久，我们继续玩，直到再不回去午饭就误了，她才意犹未尽被我牵走。
    后来我们回到小区，她问：“妈妈，能不能堆个雪人。”我说：“太少了，等再下多些，说不定就可以了。”心想如果照这样下法，说不定晚上就可以堆雪人了，在我的劝说下她跟我上了楼。谁知等午饭后再出来，雪不仅越来越小了，竟然有点要停的意思。她从地下室推出她的儿童三轮车，在雪地上骑，我试着推了一下不是多么滑，由她玩去，我在一旁看着就是了，但是她不能让我站在一旁，她骑车的时候要求我追她，这下好了，我追在后面，还不许我速度太快，不能跑到她的前头，我越是摆出追不上的样子，她越是带劲。其实小孩子就那么点把戏，作为大人一眼就看出来了，为了让她高兴就不好戳破她的那点心思，本来大人跟小孩玩游戏就得按小孩的标准去玩，这样才能放在同一水平去玩耍，平时我就是这么跟孩子们玩的，所以在陪小孩玩耍上竟然获得了一些这方面的心得。只觉得那天时间过的有点快，就这样在雪地里追啊赶啊，直到听到教堂的钟声，才恍然上学的时候可能到了。
    等下午放学我们再去关注雪，那雪竟然有些融化了，路上以及两旁积了不少水，看到这种情况，蕊蕊有些失望，嫌雪消失的太快了，我也有同样的感觉，就一天的功夫，根本没来得及感受。所好的是，我们发现有一些地方没有化，像楼后，像花园，还是可以玩些关于雪的其他项目，比如用手弄一个雪团在地上滚，还可以捏一个小形状，她说她捏的小形状是某某动物，尽管我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但我还是没有忘记鼓励她，她倒十分认真，捏到后来小手冻的通红。
    当天夜里气温陡降，第二天再出去时发现昨天化的雪水在路面上结了冰，这天依然是我送蕊蕊去幼儿园，在有冰的地方她停下来观看，用脚试着踩上去，我站在一旁牵着她，几次要倒的样子被我及时扶住，反复几次她有了兴致，走过每一处冰面都要停下来，去滑一滑。我就告诉她，妈妈在小的时候每年都会去河里溜冰，我们庄子后面的汪塘全部封上不说，人走在上面根本没问题，前后庄上的人可以在冰上自由过往，省了上大路。她似懂非懂听我这么讲着，当然了，我这么讲的时候还要加进去很多精彩的小故事，她听着也有趣，直说让我带她回老家去玩，我只好先答应下来。
    自从那天下雪之后，好像冬天真正来临了，在接下来几天气温一路走低。元旦假最后一天，我们俩去广场逛逛，广场北首有两个池塘，其中之一已经干涸，即使几天前才下了场雪，也是未存半点水。但后来到第二个池塘就有了新发现，那里有几个孩子在滑冰，我们赶紧赶过去，其实也就是池塘里面存着一些不多的水，这些水就完全冻住了，看到现场我刚好可以把讲过的小时候滑冰的事再重申一遍，我这么一说，她哪里在岸上还呆的住，一心要下去尝试一下，体验一下滑冰的感觉。这群在城里长大的七八岁的孩子们，像是找到了乐园，用生疏的技术滑着，不时有人跌倒，跌倒了再起来重试，不怕摔的样子。我一看唤起了深藏已久的冲动，我让蕊蕊站在一旁不要动，我先试一试，到底是多年未练，几次差点滑倒，想想小时候，一阵助跑，两脚隔上半尺的距离保持不动，整个身子横着自会前行，哪次不是滑的自如又过瘾，现在却不行了。我连试几次，蕊蕊站在那里喊开了，嚷着要下去，急着尝试。这样玩法对于她显然很陌生，只会牢牢抓住我不放开，最多不过就是用脚原地蹉蹉蹭蹭，哪里敢大幅度尝试一下。渐渐地，有些胆子大了，松开了一只手，其实这时候不过是我们搀在一起走一走而已，这样也是一种难得的开心。再后来，她就敢松开两只手了，小心的在冰面上走着，她看到其他小孩在跺冰，她不知怎么回事也去跺，我跟她讲跺冰的意思，她似懂非懂的看了看，接着就不跺了。
    那天到后来，她是被我哄走的，似乎不情愿，但我还其他事要做，就说改天再来，到时一定玩个够，她相信了我的话。我们上岸时，那几个孩子还没有离去的意思，她一步三回头看着他们被我牵了上去，那意犹未尽写在脸上。
    等有空我还会带她来的，让这冬天特殊的景，走进一个孩子的童年，走进她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