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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是战死的(抗战中的国民党壮丁)转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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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3-10 02:2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抗战时国军是如何拉壮丁的 ----故北大教授蒋梦麟


    蒋梦麟先生是国民党文教高官, 曾任北大教授, 西南联合大学教授, 抗战时任中国红十字会长, 在台湾时负责石门水库的兴建. 下面是他在抗日时 考察各地拉壮丁的情形, 从他所写的 "新潮" 一书中取出:


      当时我是以红十字会的会长资格,去视察各地壮丁收容所的。管收容所的人,见我带了药品,他们以为我是一位医生,因 为里面生病的人很多,所以都让我进去了。


     在贵阳一个壮丁收容所里,我曾经和广东来的壮丁谈话,我问:“你们从那里来的?”他们说:“广东曲江来的。”“你们一共 有多少人?”他们说:“我们从曲江动身的时候有七百人,可是现在只剩下十七个人了!”我说:“怎会只剩下十七个人呢?是不是 在路上逃跑了?”他们说:“先生,没有人逃跑啊!老实说,能逃跑到那里去呢?路上好多地方荒凉极了,不但没有东西吃,连水都没有的喝。我们沿途来,根本没有准备伙食,有的地方有得吃,吃一点;没有吃的,就只好挨饿。可是路却不能不走。而且 好多地方的水啊,喝了之后,就拉肚子。拉肚子,患痢疾,又没有药,所以沿途大部分人都死了。”听了这些话,我不禁为之伥然!当时那十七人中有几个病了,有几个仍患痢疾,我便找医生
给他们诊治。照那情形看采,我相信他们的确没有逃跑,像那荒凉的地方,不但没有饭吃,喝的又是有传染病茵的溪水,能逃到那里去呢!


     我看到好多壮丁被绳子拴在营里,为的是伯他们逃跑。简直没有丝毫行动的自由,动一动就得挨打了,至于吃的东西,更是少而粗劣,仅是维持活命,不令他们饿死而已。在这种残酷的待遇下,好多壮丁还没有到达前线就死亡了。那侥幸未死的一些壮丁在兵营里受训练,大多数东倒西歪地站也站不稳。这是因为长途跋涉,累乏过度,饮食又粗劣而不洁,体力已感不支,又因西南地方恶性虐疾流行,因此一般壮丁的健康情形都差极了.


     押送壮丁的人,对于壮丁的死亡,似毫无同情心,可能因为看得太多,感觉也就麻木了。

    我在湘西广西的路上,屡次看见野狗争食那些因死亡而被丢掉的壮丁尸体,它们常因抢夺一条新鲜的人腿,而红着眼睛厉声低吼,发出极其恐怖的叫声,令人毛骨抹然!有的地方,壮丁们被埋起来,但埋的太草率,往往露出一条腿或一只脚在地面上,有的似乎还在那边抽陷着,可能还没有完全死去,便给埋进去了!


     在贵阳城外,有一块壮丁经过的地方,因为弃尸太多,空气里充满了浓烈的臭气,令人窒息欲呕。


   有一天晚上,贵州马场坪一个小市镇里,屋榜下的泥地上零零星星的躺着不少病倒的壮丁。我用手电筒向他们面部探照一下,看见其中的一个奄奄一息。我问他怎样了?他的眼睛微微睁 开,向电光注视片刻,只哼了一声,便又闭上,大概从此就长眠了。

    在云南一平浪,我看见一班办兵役的人,正在赌博。因为通货膨胀的关系,输赢的数目很大,大堆的钞票放在桌上,大家赌的兴高采烈,根本不管那些已濒于死亡的壮丁。有一个垂死的壮丁在旁边,一再要求:“给我一点水喝,我口渴啊!”办事人非但不理,反而怒声喝骂:“你滚开去,在这里闹什么?”


    我沿途看见的,都是这些残酷悲惨令人愤慨的事。办兵役的人这样缺乏同情心,可以说到处可见。


    有一天我看见几百个人,手与手用绳子穿成一串。他们在山上,我们的车子在山下驰过。他们正在集体小便,好像天下雨,从屋榴流下来的水一样;他们连大便也是集体行动。到时候如果大便不出,也非大便不可。若错过这个机会,再要大便,是不许可的。


    有好多话都是壮丁亲口告诉我的。因为他们不防备我会报告政府,所以我到各兵营里去,那些办兵役的人,都不曾注意我。


    以我当时估计,在八年抗战期内,未入军队而死亡的壮丁,其数不下一千四百万人。当然,曲江壮丁从七百人死剩十七个人,只是一个特殊的例子,不可作为常例。当时我曾将估计的数 字向军事高级长官们询问意见,他们异口同声的说:“只会多不少。”......
......................



附:民国三十年七月作者任中国红十字会总会长时一篇有关兵役状况的原视察报告
梦麟此次视察桂朗红十字会医务工作,道经贵阳至独山,计程二百三十公里。再自贵阳至镇远,公路二百六十三公里,均东来壮丁必经之道。沿途所见落伍壮丁,骨瘦如才,或卧病道旁奄奄一息;或状若行尸,绑踢山道;或倒毙路旁,任犬大嚼。所见所闻,若隐蔽而不言,实有负钧座之知遇。谨举列上渎,幸赐垂鉴:


.........
      据镇远红十字分会长云:“分合有掩埋队,见有死而暴露者,有半死而活理者,有将死而击毙者。”
.........
      韶关解来壮丁三百,至筑只幸余二十七人。江西来一千八百人,至筑只剩一百三十余人。而此百余人中,合格 者仅及百分之二十。龙泽区来一千人,至筑仅余一百余人。
以上所述,言之者有高级文武官吏医生教员,所言大致相同。




《扫荡报》记者羊定清谈被抓壮丁的遭遇



我是宜宾高县云河乡人,生于民国15年(1926)正月初八,头上两个哥哥,脚底三个妹妹,据我老母亲讲,羊家的香火原来很鼎盛,自晚清到民国,在当地算得上远近闻名的姓氏,出过好几位秀才,还出过举人。可到了我这“定”字辈,由于时局动荡,战乱频乃,家道就有些中落了。民国25年,二妹、幺妹死于天花,民国28年,大哥、二哥又累死在背盐途中。旧社会,川盐很值钱,特别是自贡自流井的盐,一贩运出川境,价格顿时涨一两倍。所以,老家许多青壮劳力都相约去自流井打工,熬盐或背盐。那时山川阻隔,如今半天的路程,要走十几天,而且都是崎岖小路。我的两个哥哥据说死在贵州安顺场附近,可噩耗让同村人捎回来时,已过了一月余。我还小,正读私塾,还依稀记得父母在祖坟地里为哥哥们垒了两座空坟包,埋了几件他们生前穿过的衣裳。丧事不久,被伤痛弄懵了的父母就商量着要我辍学,因为家中太缺人手,我虽年幼,也可放猪放牛,干些杂活。可祖母溺爱我,老人家把父母叫到膝下训斥,并令其诅咒:哪怕拆房卖瓦也要借清娃念书、进取,待来日飞黄腾达,为列祖列宗争光。
   长话短说,民国33年(1944)夏天,我18岁,高县中学初中毕业。家里张灯结彩,遍请亲戚后,父母就卖掉20亩水旱田,一头牛,凑足一大笔银元,助我去重庆求学。当时,父母要求我读工商,将来做个生意人,中兴已衰败不堪的家道;而我身处抗战胜利前夕,同所有忧国忧民的热血知识青年一样,心系国是,渴望投笔从戎。
   天有不测风云,就在这一年秋天,我于家中稍事休整,准备去重庆投考黄埔军校时,竟在高县郊外被绑了壮丁!其时晴天白日,我刚走上公路,就从路边树林里窜出一彪人马。一条麻袋自脑壳罩到脚,我还以为撞上棒老二(土匪)了,就在麻袋里大喊救命。外头捣来几枪托,痛得我一下子耷在地下,只听得有人拉枪栓骂道:“喊个屌!一枪毙了个狗日的。”
   我骇出一裤子尿,就低声求饶:“大爷们放我学生娃娃一条生路,身上的钱财都孝敬。”
   麻袋外应答:“老子们不是大爷,是国军!而今打抗战,前方兵员缺乏,对不住了!”
   就这样,我昏天黑地栽进驻县城的壮丁部队--叙泸师管区当了壮丁。随后辗转宜宾、泸洲、自流井、贵州安顺、遵义、毕节等地背盐,作牛作马。
   老威:当兵咋做苦力呢?
   羊定清:国民政府的战时壮丁法令是“三丁抽一”,“五丁抽二”,可一到地方,就乱套了。有钱人家不愿出壮丁,就出一大笔钱,空缺的壮丁名额,就四处抓人顶替。到了管区内,不发枪,不操练,先白做几个月的苦工,累不死的,才交给正规部队。这之前的军饷、粮饷,以及壮丁们背盐挣来的辛苦钱,统统落入各级长官的腰包。
   老威:他妈这壮丁部队就是人贩子团伙。
   羊定清:跟共产党贪官一样,国民党贪官也在政策法令的保护下,无法无天。短短两个月,我所在的连队就因害红白痢疾、闷头摆子不治身亡,逃跑,累成肺痨等原由,减员过半。剩下的30多个骨瘦如材的弱丁,缩编成一个排,由排长和班长押着,继续背盐。为了怕我们逃跑,每人都刮光头,却在脑顶盖留一撮毛作为标记,屙屎屙尿也喊报告。最后,干脆5人一组,一条绳串起来,在路上就谁也跑不了。
   抗战胜利时我仍在贵州山路上背盐,直到某一天,上峰要到叙泸师管区视察,营里才急了。为了应付,就由连排长带上人枪,挨家挨户抓县城老百姓,临时套上军装充数。我记得已是民国34年(1945)双十节,站在操场上接受视察的壮丁不足200人,而抓来的假壮丁却超过300。谁也不敢吭声,因为长官言明:应付了场合就放人,出了纰漏谁都走不脱。
   那天来的是省城大员,屁股后还跟了大拨本地贤达士绅,没想到,我的同窗沈云山居然也在其中!我老远就认出他了,却忍住不吭声,直到沈兄随显贵们来到跟前,我方突然伸出手,抓住这根救命稻草,轻声叫道:“云山!”
   场里所有的人都楞了,营长气极败坏地跑过来,瞪我一眼,却又转脸笑对显贵们。我已豁出去了,死揪住同窗的胳膊继续叫道:“我是羊定清!云山,认不出了?”
   此时,连过去了十几米远的省城大员都回头来。沈兄见状,急忙拍拍我的肩,耳语道:“我会救你。”随后大声说:“莫激动,莫激动。”就抹下我的手闪开了。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以为完蛋了。不料当日下午,沈云山就亲自到壮丁营接我出去。犹如囚犯出狱,我当即大哭一场。沈兄温言劝慰,原来一两年不见,他进了国民党高县党部,任通讯秘书,所以能够很快打通关节,救我于水火。
   回到家,父母一见皮包骨头的儿子,以为大白天见鬼,傻了一阵,才互相抱头痛哭。经历这场变故,我本已心灰意冷,不料在家没歇多久,国共内战又开场,好歹是读书人,总不甘心这辈子在庄稼地里混。正郁闷着,就接到沈云山来信,一番叙旧,赞我志向高远,才华出众,为诸学兄中之翘楚。接着,就引出替《中央日报》和《扫荡报》之地方时政版约稿的正题。我受宠若惊,免不了回函谦辞;沈兄再次来信恳请,并寄来样报若干,他说:“拙弟不才,滥竽充数为扫荡诸报之特约通讯,当竭尽犬马,举存兄之高文,幸勿推辞。”
   两番知遇,沈兄对我的确恩重如山。于是从命动笔,在一年内,通过沈兄向《扫荡报》投稿8次,刊登4篇;向《中央日报》投稿6次,刊登两篇。内容均为地方见闻,穑稼之辛,兵役之乱。我还评论了所谓壮丁法令,以亲身经历,有感而发道:“抓丁者如匪类,贩丁者视国家律令如废纸,长此以往,则将贪兵疲,官强民弱,共产魔道乘虚而入,社稷危矣。”
   老威:内战结果还真被你言中了。
发表于 2004-3-10 11:4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晕!你发这篇文章不是反动吗?肯定是出自某组织的文章。我的天这文章要是被网监看见了那岂不酿了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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