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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香草是一株叶子短小圆厚但味道鲜甜的植物，却像天堂鸟一样难觅踪影；当我遇见她时，眼前会是怎样一幅画面？我常忍不住想象。
浅绿的香草从三四年前那片山岗上蔓延。当时风的脚印路过，随手带走一把馥郁，散落在塘边，惊动了苇杆……于是水影荡漾，涟漪颤抖地接过香草的绿袍，一边搅和着水中的浮云——就像咖啡里的泡沫，直至将天边染翠。
是的，从三四年前我开始迷恋上香草的味道。那时每天喝一盒香草味维他奶，慢慢成了习惯，不知不觉的也就刻画出一道时间的轨迹。那味道因此承载越来越多的暗示，不论是否暧昧，它唯一而长久地记录下我少时寂寞而美丽的情怀。这是思维开花时节不需要被了解的秘事。小卖部那排越卖越少的香草味维他奶，一天一盒地逐个钻进我的时光隧道；而胸臆里，堆积越来越浓郁鲜嫩的绿阴。
曾为了看某个身影，每天晚饭后去买第二天的早餐。一袋面包加一盒维他奶，老板娘远远望见我就从货架上拿下面包用红胶袋装好，笑眯眯看着我。那时候小卖部就在校门旁，我每每藏身货架之间，一手随便抓几包速食面，一手揪着维他奶盒子小纸皮角，机械地喝着，装成买零食的样子，为的是能盯着进出校门的三五人群，从中认出那个身影。香草味的维他奶变成我们逗留在校门旁的最好藉口，喝完它的时间不必受任何限制，而且只要目标人物出现，它的价值立刻变得无穷。
最初的日子，香草味维他奶只是我某天不经意发现的饮料，因为包装盒外表的嫩绿颜色触碰着青春，也正是它有别于其他饮料红黄蓝俗气的模样而叫我爱不释手。大一的课堂里古代文学的教授沉吟在屈原的香草美人之中，我暗自认定自己要当“美人”身边的“绿草”，高洁正气，虽然不比“美人”亮丽，却不失优雅光彩。所以在遇见它的那天，我便执着地以为，这个充满淡淡香气的盒子就是承载我一切情愫的小匣。
寂寞日夜或是悠长宁静的假期，我捧着香草的味道走过思念的季节。从来学不会如何生动演绎内心感触，只懂无声息默默站在他人背后，做着年轻矜持的孩子藏在手心里的童话。于是菩提深处的尘埃，轻旋而上，从６月三水，来到７月广州。有时独自穿行人潮中，忽然想起校门前那个身影，禁不住回头张望。成长，原来就是这样
一种味道。倘若年华真在十分钟后流走如水，倘若还有下一辈子，我愿是一株香草，青涩却鲜活地延续可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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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1-23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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