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

牛奶糖柠檬

引子
   请不要相信我的美丽。也不要相信我的爱情。在涂满油彩的面容之下我有的只是一颗戏子的心。所以，千万不要把我的悲哀当真。也别随着我的表演心碎。亲爱的朋友，今生今世我只是个戏子。永远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眼泪。。。

TAPE1     
    A》》》
   从小到大，我都会重复地，从未停止地发一个梦，确切地来说，是一个片断，在一个很大的舞台上，下面是黑压压的观众，舞台的天花板上只有一束光投下来，而我在那个投下来的圆中不停地旋转，舞动。。。
   醒时，枕边的泪痕，告诉我，一切仍是鲜活的，而不是如此的无助，如此的，受人摆布。
   依然是没有任何波澜的过日子，故事依旧，情节重复。
   
   B》》》
   我是一个没有爹娘的孩子，从一开始就根本不知没有爹娘是多么悲惨的事，所以也从来没有向有爹娘的人投以羡慕的眼光。偶尔别人摸着我的头说，多可怜的小女孩呀，这么小就没人爱了。爱？会是什么感觉，是不是就是有了爹娘疼的感觉？我只知道，当我能记得曾经发生过什么事的时候，就被一个叫老丫的女人拉去学唱戏了。从此，我有了一个名字，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戏舞。我喜欢这个名字，也许从此，我也不过是个戏子，永远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眼泪。可那是唯一属于我的，独自拥有的。
   日子一直都是这么过着，理所当然，依旧没有任何波澜。天天除了跟这个女人学唱戏外，我唯一的乐趣就是偷偷地躲在舞台的后面，看那台下一片片黑压压的观众。渐渐地我发现在台下前面最右边的那个位置上，都坐着同一个男人，有时，旁边还有一个男孩儿，和我差不多年龄。那男孩儿有双清澈的眼睛，像极了老丫，这是我喜欢的。因为我总觉得在他那深邃的眼睛里，一个女孩，在一个很大的舞台上，下面是黑压压的观众，舞台的天花板上只有一束光投下来，而她在那个投下来的圆中不停地旋转，舞动。。。
  只要有老丫的戏，那男子都每场必到，无论刮风下雨，或是阳光明媚。而目光总是跟着老丫而游走。而老丫，总是刻意躲避什么似的，要望到那边时，总望向了更远的天花板。而那男的，每次看完老丫的戏都会安静地离开，从未见过他们有任何对话。我很是好奇，可每当我向老丫问起时，她总是说，他只是她的戏迷。我也只是知道那个人姓罗，仅此而已。
   关于老丫的故事，似乎是这个城里茶余饭后谈论得更多的话题，老丫曾经是风迷全城的女子，所有的达官贵人似乎都与她有着理也理不清，扯也扯不直的关系。可是我不明白，也无法想象。每天她在浓妆艳抹出去后，我总是看到她躲在房间里哭，一直对着那个镯子，打我懂事起就看到一直带在她手腕上没有摘下来过的镯子自言自语。这时的我总害怕得躲到屏风的后头，不敢出声。她告诉我，这是样吃青春饭的东西，我要比她有出息。她说的时候，我发现她厚厚的粉底已经掩盖不了眼角边那些深深的沟子。
   其实我是喜欢学唱戏的，因为这样，每天我都可以扮演不同的角色，感受不同的经历，是喜是悲。也许是我很小就来到这里的缘故，也许我是沾了老丫的灵气，所以我总是学得比同龄人要快许多。那很是让我骄傲，因为这样，我就可以看到老丫对我的微笑，一种只流露给我看，婴儿般的微笑。我喜欢看老丫脸上的微笑，所以身上的伤对我来说，那只是一种美的代价，我愿意用它来交换那酝酿了许久才会露出的微笑。

   C》》》
   那年的冬天，好冷好冷，外面飘的雪是我长那么大都没见过的。那漫天的飞絮让人觉得它似乎是来带人走的，去哪呢？天堂吗？那会不会是个温暖的地方呢？如果是，那一定是春暖花开，四季常春的吧。
   而老丫似乎在得了一场重感冒后，就卧床不起了。团里再也找不到代替她的人，于是我成了当时最年轻的女主角。
   12岁，我已经开始明白了许多的事。然而老丫的病并没有捱过那个冬天，在一个窗外的风似乎可以从窗户的裂缝里，把桌上的蜡烛吹得金蛇狂舞的晚上，她呕了一大摊的血。她把我叫到她的跟前，说她知道已经活不长了。她把手腕上从未摘下过的镯子戴在了我的手上，用尽全身的力气让我答应她，永远都不能和姓罗的有任何关系。我只顾着不停地哭着点头。是的，那个像谜般美丽的故事，一切都显得苍白无力，唯独诺言，显得弥足珍贵。
   老丫埋在了后山上一个能看安静湖水的地方，听说，那是她与那名男子最后的约定。在老丫下葬的那天起，我再没有看到过那名男子来我们团里看戏。只是在三个月后，老丫的坟旁多了个墓，而我看到了那墓碑上人的名字，他，姓罗。

   D》》》
   能场场去看老丫表演又能坐在前面固定座位的人，不是城里的达官贵人，就是缸里的米够让穷人吃上一年的。而你也许无法猜到的是，这个家里的面积比戏场还要大的男子，竟然爱上了一个只能靠卖唱来维系生存的风尘女子，而且有了他俩的结晶。这在如此封闭，向来讲求门当户对的社会，谁都能料想到它的结局。
   孩子是生下来了，就是那个与老丫的眼睛有着惊人相似的男孩儿。却成就了一次丑陋的交易。所有的达官贵人似乎都与老丫有着理也理不清，扯也扯不直的关系，只不过是男子父亲的把戏而已。他老早就看上了另外一家贵人的媳妇了，更确切地说，是那家的地位和钱，尽管他知道，那即将当他媳妇的人，不能给他续香火。
   那男子无法忍受自己深爱过的女子，竟然被闹得满城风雨，竟然与那么多达官贵人有着那样的关系，在伤心欲绝后，与那个能成就自己未来的女人结了婚。而老丫竟然也答应了这桩交易，把孩子留在了姓罗的家里，为的是男子父亲不再来骚扰，让团里的生意越做越少。
   当男子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他身旁睡着的，已经不是自己深爱的女人了。
   在把孩子送去罗家的深夜里，老丫在路旁捡到了我，一个永远不能爱的女子。

   E 》》》
   自从我成为了戏里的女主角。似乎那台下前面最右边的那个位置上，主角也变成了那个男孩儿。
   我知道我是喜欢他的，自从我第一眼看到那男孩儿有双清澈的眼睛，像极了老丫的眼睛。在他那深邃的眼睛里，一个女孩，在一个很大的舞台上，下面是黑压压的观众，舞台的天花板上只有一束光投下来，而她在那个投下来的圆中不停地旋转，舞动。。。
   而我总会觉得那就是我。
   可是我无法掌握到底是爱上了他，还是爱上了老丫的影子。我很清楚地知道，从一开始，我不过是一个爱的舞动者，从一开始就是。对于我来说，也许那个谜般的美丽故事，那个要用一辈子去遵守着的诺言才是最重要的。在这些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显得苍白无力。
     
  F》》》
  那一年，我19岁。7年了，这个被大人说是不吉利的数字。可我喜欢，7 ，一切都不过是一次轮回，一切都不过是再回到起点，重复，反向，未曾改变。
  我知道他陪我走了7年了。我知道是谁在我深夜被别人调戏时，帮我解了围；我知道是谁在我天天去陪老丫说话的时候，默默地站在我后面；我知道是谁在我最疼痛的时候，给了我爱的抚慰。可是，亲爱的，对不起，我爱的，不过是那个那个谜般的美丽故事，那个要用一辈子去遵守着的诺言，那个让我知道生命还能舞动的老丫。我无法再容得下，哪怕是一点点的自私。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的。”我总是淡淡地说。
  “为什么总要被世俗束缚着我们，只要我们是相爱的”你总是那样的固执。让我不忍拒绝你对我的好。
   亲爱的，你知道吗？这一切不是早已经证明了吗？为何还要去做无力的挣扎，我固执地拒绝再次陷入了。还要多少人的生命去成就，又要多少人才能去舞动奇迹。但至少不是我们能的。

  G》》》
  如果你要离开我，请你什么也别说，请你再次紧紧地拥抱我，为我抚平肌肤因为爱你而留下的伤痕。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照例去陪老丫去说话。
  “可以吗？就一天。”你终于开口了。
  我们一起去看那安静的湖，我们一起去放那摇曳在风中的风筝，我们一起去转角处的莫大叔那去吃拉面，因为你知道我喜欢。。。我想在别人眼里，我们是另人羡慕的一对吧。我看着你那深邃的眼睛，那么就让我再看一眼，让我永远的记住。
  一滴眼泪滴到了我的面里，很大的一滴，我没有动，因为我不想让你看见。
  亲爱的，我不哭，你总说台上的我，笑时最好看了。
  我害怕，风为什么总是适时地吹进我的眼里。

  H》》》
   如果在相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想念，是否已经预示着分离。
  “我要走了，谢谢你。”我转身。
“ 如果你要离开我，请你什么也别说，请你再次紧紧地拥抱我，为我抚平肌肤因为爱你而留下的伤痕。”你紧紧地抱紧我，在我耳边呢喃。我，没有动。
  亲爱的，真的很暖，你再抱紧一点，最后一次，让我为你抚平你肌肤因为爱我而留下的伤痕。
  我知道，那些张帖到城里大街小巷的红纸，无时不刻地在告诉我，你明天就要娶一个温柔贤慧的女子为妻了，而那新娘不是我。
  
  I》》》
  “再去看我唱一次吧。”我对着他笑。
  舞台的天花板上只有一束光投下来，而我在那个投下来的圆中不停地旋转，舞动。。。
  我能感觉到身体的血液在不停地涌动，我能看到那深邃的眼睛在我眼前越来越清晰。。。
  是的，让我再为你舞一次，最后一次。我吞了那白色的药丸子，那种会让人疼痛的药。在舞台上，能那样最后一次，一定也会很美，很完美，不是吗？
  我看到你抱住我了，叫着我的名字——舞，这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吧。
  在你眼里，我看到了那个我，在那舞台上不停地旋转，舞动。。。
  我笑了，我想，这就是爱吧。。。

[ Last edited by 牛奶糖柠檬 on 2004-8-2 at 12:10 PM ]

牛奶糖柠檬

TAPE2  
   A》》》
   我的OICQ上的介绍一直都是那一段，从来就没有心血来潮的去改变过，因而起了个美丽的名字：戏舞。我喜欢这样的名字，可我不需要别人明白，宁愿让人觉得我只是个爱跳舞的女孩，单纯得就像一个透明的水晶玻璃，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一个一直都受着良好传统教育的女孩子。
   日子总是这样平淡无奇地过着。我从来就不会主动去认识网上的人，也不会去加那些不认识的人，对于我来说，在网络上发生恋情，只不过会在自己的生命里多些莫名却虚无的快乐，而痛苦就像在路边的野草在无意间疯狂地滋长，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营养。
  “我希望成为你戏里的一部分。”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感觉自己的眼里有些东西亮了一下。还是按了拒绝，“对不起，我演的只不过是独角戏。”我还是加了拒绝的话。“那么一起去西藏吧，可以吗？”我的嘴边有了一丝的笑意，第一次听到一个陌生人说这个名字，诱惑的。天真的人们总是不断地在问我，你想去西藏呀？不怕高原反应吗？你是信佛的吗？还是你想做天使啊？
   离天堂里最近的地方，没有原因。我总是这样回答，得到的疑问只会让我不屑。
   加了他，更是因为他的名字叫戏子。他有着一个和自己一样名字的乐队，他是那儿的主唱。这是以后他才和我说的。其实我们说的话并不是很多，我总是在网上发着无聊的文章来打发时间，OICQ也总是隐身的，可他却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总能知道我什么时候在线。所以我沉迷于这样的游戏，可我不会去问他，在我看来，那是一种愚蠢的行为，知道的越多，也代表着失去的越多。
   经常站在舞台上的人，永远都不会了解台下人的羡慕，就像经常坐在台下的人，永远都不会了解台上人的痛苦一样。他，也一定是那种经常被掌声包围的人，多一个人和少一个人，对于他来说也不过在寂寞的时候，多了一个对象在听而已。直至他和我说他要到我住的城市，这个包容却纷杂的城市，我也只是庸懒地答应见他，一笑了之。
   在我心里，一直都知道他只是个忧伤的孩子，他一定有着双忧伤却清澈的眼睛，让我总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谅他对我的冷淡，让我总有去保护他的冲动。却不知那不是我能保护的。因为我自己心里的黑洞，已经让我拒绝所以想要保护我的人，甚至是他。更不要说去保护另一个透明的人。
   也许我们都一样，永远只是活在痛苦和回忆里，努力地让自己快乐些，却没有发现，痛苦才是我们残于生存到现在的唯一方式。
  
   B》》》
   不要认为我是个走在极端的愤青，我做不到把一切都视为粪土。走在大街上，没人会因为我的另类而回头望我一眼。只是在随波逐流地接受流行音乐的同时，也喜爱摇滚。虽然那爱摇滚近乎痴狂的朋友说，你一定不理解摇滚，因为流行永远不可能和摇滚并存。我不是一个能欺骗自己的人，所以在他面前，我从不掩饰耳边在听那些爱来爱去的情歌，因为我无法忍受一直让NIRVANA的声音不停地在我耳边旋转，隔壁那会让我疯掉。却又不能失去摇滚，这样我无法让痛苦找到最好的出口。   
   从小到大，我都一帆风顺地走着父母早已帮我安排好了的路。从小学到大学，我都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从不迟到旷课，从不和别人打架，更不要说抽烟，喝酒。我甚至没有周末，更没有假期，因为几乎每个星期天，都是在少年宫渡过的。
   当我和别人说起我的童年时，别人在羡慕我的同时，总是用怜悯的语气说，真是悲惨的童年。我没有告诉他们，那是我最享受的时光。我喜欢在舞台上的感觉，那天花板上的一束光只是随我而动的感觉。为之付出的，一点也不算什么，这只会让我越快乐。
  可我害怕和戏子那样的人在一起多了，因为他总是能轻易地觉察到我心底的黑洞，在他眼里，我总感觉到透明得可怕。
  我知道，直觉才是女人最好的武器。第一次，我第一次和别人说了那个梦，那个从小到大，我都会重复地，从未停止的梦，确切地来说，是一个片断，在一个很大的舞台上，下面是黑压压的观众，舞台的天花板上只有一束光投下来，而我在那个投下来的圆中不停地旋转，舞动。。。  
  
  C 》》》
   放学路过一间酒吧时，看到那老掉了漆的门上，张贴了一张黑色骷蝼做底，却用红色夸张的字写着戏子两字的海报，我猛然间停了下来。同伴拉拉我的手，“柠，那海报上的字好像在滴血一样，好恐怖哦。”我突然笑了，因为我知道，他还是来了。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自己私毫没有怀疑过。
   回到家上网，发现他的头像是灰色的，我的小人儿却不停地闪，“舞，我到了你的城市了，你想见我吗？我知道你想，就像我想见你一样。我在你学校旁的酒吧里今天有演出。”他在一个小时前，发了四次这样的话。
   “如果你可以认出我的话。”我打下了这一句。正当我准备下线时，我的小人儿又闪了一下。
   “那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或者让我借你一秒钟的手。”他半开玩笑的说。他是知道我在乎手的，每个人的。那手里的纹路是多少微妙的东西，而每个人的生命都在这细密的纹路里。而我却有两条生命线，或许从一开始，我就在透支着自己的生命，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一直在演绎着两个人生。我却从没和他说过，我曾和自己说，能真正拖得到我的手的人，我就嫁给他。
   “原来你在线呀，你不会喜欢我的，我并不漂亮。”我故作轻松。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在意起这个陌生的男孩来。我开始有了一丝的恐慌，有时他透明得让我害怕，有时又让我捉摸不透，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每个人都是虚荣的，特别是在舞台上的人，谁会拒绝美呢？我想没人会给我肯定的答案。他曾经和我说他以前的女朋友很漂亮，可从没有和我提起过他们为什么分手了。可我知道，那是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我从来都不会去触碰，尽管我多少希望那个人是我。
    “今晚八点在你学校旁边的酒吧见吧，我要去准备了。”他匆匆下线了，不等我的回复。

   D 》》》
   你是对的人，却在错的时间，错的地点出现，带着错误的感觉，才会找不到对的焦点，他是错的人，却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出现，对得让我无法拒绝，让我深深陷在错误里面。这是我喜欢的歌词。第一次，刻骨铭心，而最后一次，才是最美的。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发现我最爱的人要结婚了，而新郎不是我的痛苦吧。
   如果给我选择，我希望它一次就够了，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明白自己需要什么，我只需要一份正常的爱情，这个词也许并不恰当，但我喜欢。我不奢求那种轰轰烈烈。
   我知道艺术是需要灵感的，也知道它来源于什么，如果你不把最基本的想得那么神圣，那么它或许只是一种工具。可我逃不出这个世俗的圈套，一直都认为有个完美的家庭，一个健康的宝宝是我向往的生活。刺激，愤怒，那只是年青骄傲时的冲动。我没有任何资本去玩弄和偿还，代价对于我这个矛盾体来说，我吝于付出。

    E》》》
    我还是见到了他，那双清澈的眼睛让我觉得如此的熟悉，那不是我梦里梦到的那男孩的眼睛吗？我几乎没太注意乐队唱了什么，只记住了那双深邃的眼睛，那个名字，戏子。
    “我看到你了，你表演得真棒，你还要看我吗？”我发短信给他。
    “我在后台等你。”他从来话都说得不多，可我能感觉得到他的渴望。他的话从来都是命令式的，不给别人任何机会，我喜欢这种性格，因为固执也在我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你转身吧。”我站在了他的背后。我试着对他微笑，他当时正和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说着话。却让我有点莫名的妒忌。
      他转过身望着我笑了，然后只说了句“舞吧，我们还有赶场，走先了，我们再联系。”
     我忘了我是怎么走出酒吧的，我只记得一路上都在安慰着自己，傻瓜，不要难过，他只是真的很忙，才这么说的，就算他真的失望了，那就当一场梦，过了，就会好的。

    F》》》
    两个世界的人，真的能在一起吗？我一直都在问自己这个问题。电台里的故事，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我那个答案，可是我却一次又一次地否定掉。想知道死的滋味吗？那就找个玩摇滚的。我不想用自己去证明这个道理。
    “你身边那个女孩子好漂亮，一定是你女朋友吧。”我看到他上线了。
    “她只是我一个朋友，你能做我女朋友吗？”他回复得很简单。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的。”我依旧淡淡地说。
    “可是我们还有音乐。”
     我知道，你需要一个不是爱站在台上你的，一个真正爱你的人。但那个人会是我吗？一个脆弱得自己都需要别人保护的人。我却不知道如果把年轻都做为了赌注，那么任性的代价又会是什么。
     那天，他告诉我，他姓罗。

   G》》》
   他有双很大的手，粗糙的手，那是学吉他留下的痕迹。我喜欢的，那双可以把我的手完全握住的手。
   他总是点着我的鼻子说，什么时候你才能长大呀。我总笑着说，我永远也长不大，就赖在你身边，让你保护我。
   我知道，他总是宠着我。我会在深夜恶梦醒来时，收到他，老婆，我会爱你永远永远，有我陪你，你不要害怕的短信；我喜欢玩弄他耳边那颗痣，因为他说过，如果它消失了，我就是离开的时候了，可它不会消失，所以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他；我喜欢他那睡得像小孩子的恬静的脸，不再会有任何的忧伤。
   真的有永远吗？那么永远又有多远呢？我羡慕那些金婚的人，我羡慕那些平淡如水，却爱得深切的人。可我却没发现，我心里的黑洞越来越大。他太多的不安定，让我觉得伤痕累累。

   H》》》
   他要考试了，问我会不会帮他。
   如果我们还在一起的话，当然会。我说了一句自己都很惊讶的话。
   “为什么我们那时就不会在一起呀？”
   我说“如果，只是如果。”这预示着什么吗？那又会是什么。
   他赌气地说那我们现在分手吧。
   我一站起来，说好呀，那分吧。
   他一把抱着我，吻着我说，和我开玩笑的，不要在乎啦。然后他看看，他笑笑地说，老婆，为什么你眼眶里有泪水得。
   我只是不小心让沙进了我的眼里。我固执。
   我知道也许在以前的某个时刻，我已经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他了，是他说爱我的时候吗？还是在握着我的手的时候？可就像喜欢上了一个未知，我害怕我的不顾一切。
   
   I》》》
   让很多人无法理解的是，我还是和他说了分手。
   两个太相似的人是不可以在一起的。承受不应得的苦难是一种赎罪。
   别人说，如果你真的爱他，你会容忍他的一切。可我害怕这种爱，太飘渺。自私也好，如果真的是前世欠你的，那么一切也够了。
   爱与情总是那么的飘忽不定,没有谁能保证明天还会拥着同一个人静静的小睡片刻。谁又能保证能和谁常去看戏而不是做戏呢?  
   我没有和他说，如果真的要用尽全力去爱，那时我去了音乐学院面试，老师打了很多次的电话要收我为学生，我就不会拒绝。路从一开始就是我选择的，就像一场戏，我一生都不过只是一个戏子。我清楚明白有些事情，是赖以生存的，但毕竟不会是我生命中的全部。
   请你容忍我的任性，我知道，在那前一天，你去商店要了一对情侣戒要和我过一世的，可是还没有送出去。
   亲爱的，我不哭，你总说我笑的时候最漂亮了。
   
   J》》》
   戏子最终还是自杀了，我没有一丝的惊讶，只是任泪水在我脸庞不停地滑过。
   就如当初让很多人无法理解我的离开一样，这一切也不过是一场戏而已。所以，千万不要把我的悲哀当真。也别随着我的表演心碎。我也不过是个戏子，永远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眼泪。。。
   他说过的，死才能永恒。
   我让那首《Death Is Not The End》在唱机里重复地播着。   
   Not the end，not the end，just we remember，the death is not the end。。。

   K》》》
    我没有理会所有人的反对，去了西藏，那个离天堂最近的地方。因为包括他在内，都知道我有严重的心脏病。可是我感觉到他还握着我的手，我就能感觉到那里面的温度，那里面的重量。他曾经说会保护得我好好，我相信他的话，一如当初我相信我自己。
    一路的呕吐，对一个只有一个信念的人来说，算不上什么。我还是到了那最高的庙里。我听着那梦魅已久的梵音佛曲，把那跟随着我多年的梦境，告诉了那里最老的僧人。他只是微笑着，然后说了一句，这不过是前世今生吧，阿弥陀佛。
    那僧人，从他口袋里拿出一个用红色布包裹得很好的盒子，里面是一只已经变了色，但仍泛光的镯子，他微笑着戴在了我的手上。
    我看到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一个女孩，在一个很大的舞台上，下面是黑压压的观众，舞台的天花板上只有一束光投下来，而她在那个投下来的圆中不停地旋转，舞动。。。
    我开始明白，一切，也不过是一次轮回。。。

牛奶糖柠檬

PS： 过去的一切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这是最像我的一篇小说，或许是今生，或许是来世，虽然它用了我很长的时间，让我失眠了无数个夜晚，让我错手删去了，又重新写了一遍，让我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幻，甚至我内心一直都有个声音在对我说，那注定是个悲剧，一直不断地折磨着我。
    如果真的像我的朋友说的，写的东西，很多都会变成现实的话，我希望，我的结局，也是快乐的。。。
    另外，如果您真有看到了这里，就非常感谢了。感谢曾经在我生命中对我宽容的人，爱我的人。


[ Last edited by 牛奶糖柠檬 on 2004-8-2 at 12:11 P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