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时代有许多倾向。比如,有一种群体,他们的说话倾向比较官方。有些人希望加入这个群体,或让人觉得“我们也会说官话”,于是就群起而仿效之。
而有许多人不买帐,于是走另一个极端,对前一个群体的所有言行举止都反其道而行之,那就是另一种受众群。
鉴于这世界对立的看法实在太多太多,因此,许多群体就这样划开了。
有相当多的人生于世上,吃饱穿暖是不够的。他们不仅要幸福,而且要比别人幸福。比别人高一点点的优越感,就能让他们快活啦。有些人的优越感很容易获得。比如韦小宝骂一句别人“辣块妈妈”,比如阿Q骂一句“儿子打老子”,就很快活。
有些人的优越感又稍微高一点点。他们需要一点精神上的凌驾感。在世界历史上,我们经常看到这样的现象:某人,把别人塑造成某个颇为卑下的形象,然后自觉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战而胜之,于是也就获得胜利了,并在此胜利中获得了极大的快感。
比如某些运动中,某些文攻武卫的青年,先塑造了一种“忠于某领导是好事”的气氛,然后把一部分人塑造成“你们不忠于某领导,所以你们是奸党”。然后就获得了极大的快感。
总而言之,这种方法是很简便的。再举个例子。如果我以自己为主角写一个小说,大家看了怒不可遏,于是围观来喝骂,说这小说写得真烂。此时我无话可说,只好去躲香蕉皮。
但是,如果我以少年英雄王二小为主角,大家说我差劲时,我可以私下发动另一群人来说,你们怎么可以反对英雄王二小?#¥¥%…*()
于是就会有争论、有话题,很容易就能吵起来。但大体上我会立于不败之地。因为,我选择的话题是在一个道德制高点上的。
如前所述,就我所知,有一部分人的心理是这样的:“我们是有内涵的人,因此,需要看到一些让别人觉得我们有内涵,我们也觉得有内涵的东西。”
还有一部分人的心理是这样的:“当看到一个道德制高点的东西时,我们被感动了,所以我们是有正义感的”,并为这种状态而自感满足。
这种人群,我们说,也构成了一种心理需求。而这个时代,只要有需求,就有市场,就有商业价值啦。
有些人导电影或写书,针对的是一些普罗大众。大家一般说这种人很通俗,甚至低俗。
而另外有些聪明人导电影或写书,针对的是以上这种“我们需要一些大家都说有内涵的东西来显得我们有内涵”的受众。一般来说,大家不好意思说这类东西低俗。但其实,针对的对象不同而已。出发点,同样是为了“满足一部分固定受众”。
当然,聪明人聪明得多。就像法国最初一些疑似先锋小说家一样。先树一个你无可非议的旗帜,然后做一些疑似很有内涵的作品,以取悦一部分人,大略如此。外表一定要是独立的、内涵的、不受任何价值观左右的。
因为他们缺乏一点关注度,所以,他们会选择的题材总是敏感的,但大体又有一定的道德观的。他们有时会刻意擦一些擦边球,如果技术娴熟的话。争论是他们所喜好的,因为他们所缺乏的,就是争论所带来的关注度。
一般来说,拍一个关于屠杀啦、暴力啦、人文关怀之类的题材,就很容易站在一个无可非议的道德制高点。然后以一种义愤填膺/冷静克制的姿态摆出来,再怎么打擦边球都随你。因为题材的严肃,所以呢,大家都不怎么敢非议。擦边球引起的争议,只会使话题变热。而这是一场不会输的战役:因为选材的聪明,于是,在争论立场上,可以立于不败之地。有种替天行道的道义感。
因此,一个立于不败之地的方法就是,一定要选准角度和题材,然后打擦边球。比如,先选准一个女子受性侵害的话题,摆出“我们要冷静理智辨证而有内涵的思考这个女子受性侵害的历史真相”的姿态,随后打擦边球、玩儿各种可以引眼球、引争论的小把戏,都无所谓了。因为你开头的立意站在了一个道德制高点,谁都打败不了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