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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想起兰是我心口一阵淡淡的痛。
星光与明月时常相伴，令我莫名感动，却不知漫漫红尘之中，最终伴我为何物？割不断，理不清，愿能化为清风，留下温情。
这是兰留给我的最后一条短信，我在还没读透它时，就失去她了。
那年我所开的通信代理公司，因为管理不当，被市场淘汰了，带着一身债务的我，在一家通信运营公司找了分工作，于是我认识兰，并成了同事。
也许“失落的男人”比较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吧，我觉得常在我背后有无数个无名指挥划着我的过去，我总是在尴尬中坐到我的办公桌前，玩弄着那台篮色的电脑，而兰从不过问我的过去，常在我敲打那蓝色的键盘时，给我端来一杯水，并送来一个微笑，也没有言语。
那天，因为工作上的事我和办公室领导争的不可开交，悲愤中的我，狠狠地把文件夹砸在办公桌后，走出了公司的大厦。“嘀嘀，，，”手机传来短信的声音。
心情不好吗？你可以请我这位美女陪你解解闷，不过本小姐胃口可大，不是肯得基那类场所别想请到我。怎么样，晚上七点不见不散？刘兰。
我平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类充满自信“落井下石”的女孩，在这时刻竟要狠宰我一顿，也罢，好久没去消闲了，又有不要钱的小姐陪，就回信息答应了，省得落个小器之名。有约会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如果有钱的话。
我还是带着以前与客户见面的风格，提前了十五分钟到，她已经在一座双人桌前等我了，我点了些食物在她对面入座了。
“一年前我见过你，你那时有点狂。”我觉得她的那对眼神很特别，有着别的女孩子没有的那种，我也无法形容。
“不会吧，世路真有那么窄？”我不经意地回答着。
“在人才市场，我为了求职，你为了招聘。”
“怎么说我很狂？”
“连本姑娘这种才高貌美的人，投了份求职书，你只瞟了一眼，就扔在一边，说等通知吧，当然我也没等到通知”。
“那你今晚想怎么样？来刺醒我的痛处？”
“不是的，我很敬佩你这种有起有落的男人。”
“我不想看到我的过去，你快吃我这些‘血汗’吧”。
“你不会这么小气吧，我吃完了还要带个一百二十圆钱的全家桶，给姐妹的，你买单。”她“手起嘴落”已啃了两个鸡腿，一个面包。
“下次投胎，你帮我向判官求情，也让我做个美女，可以白吃，白拿。”
“我和他不熟，和他有缘的话，我会帮你求情的。”
那晚的时间像电影里一样快，听听她那逗人的言语，看看她那可爱的吃相，让我忘记好多不开心的事。快十一点了，我把她送到了楼下，兰打开了门，转过来问我：“你能陪我玩个游戏吗？”
“怎么游戏？我玩得起吗？我现在可是一无所有。”
“爱情游戏，我也没玩过，但我现在不玩的话，我可能就没机会玩了。
“别开玩笑了，这游戏我玩不起，你才多大，怎么会没机会？。”我听不懂她的话。
“玩得起，因为我会告诉你游戏规则。”
“游戏规则？说来听听？”
“很简单，九个字：好聚好散，别陷入太深。陪我玩好吗？”
我不懂为怎么她后面带有些哭泣声，但我知道它不是冲我来的，哼，这你也玩，看我不玩死你，我对着她期待的双眼点了点头，她一下子咯咯笑了起来：晚安！
于是我和兰成了公司里一对亲密的玩伴，和兰相处的日子，总过得很快乐，我也认真地为公司开拓市场，所有的日子总是那么平静、踏实，兰的父母都在国外，她不缺钱，她常把工资分一点给我还债务，她很细心，也很调皮，我也渐渐的习惯了每一天都不能没有她的陪伴的生活了，我不再是抱着玩的心态了，也渐渐忘了那个所谓的游戏规则了。
兰有一个很大的爱好,那就是喜欢调酒,常是淡酒加烈酒混合一起.而其中又有一种杂酒是我和她的最爱,那是杰克威士忌加上杰克可乐，喝起起来有些苦口，流到肚里又有些淡胃，然后是一下子提神过来，再过一会儿有点心痛，但一刹那后心神又是无比轻松。她取名为兰氏杰克，她说这还不成功，她要的是这酒能苦口淡胃心痛，不要后来的轻松，她要我答应以后能调一杯成功的给她喝，算是个爱的承诺。
兰最吸引我的地方，是她那对灵明又狡诘的眼神，有时像明月，异然光彩；有时像乌云，黯然失色。我常可以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她的喜和怒，她的忧和虑，更庆幸的是我拥有那对眼神的完全猜测权，和导演着那对眼神的心灵交换。只是她的眼神郁闷的时间总要比高兴的时间多，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知道最大的原因不会是因为我，我也没多问过。
有时我也怀凝起我和她的爱情。为什么她总是要心痛，像是一直暗示我什么。但总是刹那后我就开始责怪自已，不该怀凝兰，因为我感觉出她是真心爱我的，我告诫自已如果这真的是一场游戏的话，那么不是我和兰的原因，是上天注定的。
其实也没什么的，现在的女孩都喜欢把自已的爱情搞的浪漫些，我想兰也是那样吧。日后说起自已的爱情是由游戏开始的，那多另类啊，我不再怀凝我的爱情了。
然而她并没喝到那杯兰氏杰克，因为我还不会调，她就走了。那年的元旦带有些冷意地来临了，也是兰消失的第三天，我收到了一份包裹，是一双沉重而暖和的米色手套，左手套里装了1500元钱，右手套里装了500元和一张字条：
其实我很难想象，你在变故后，生活会是那么拮拒和简单，所以这些日子我一直要让你感到快乐，陪着你游玩，还记得当初我说过游戏规则吗？我也好想好想不要这个规则，好想这场游戏永远不要停下来，可是好多事是不由你我的，也感谢你这些日子里对我的关怀，好聚好散，我可能已经在高空中了，后天我将在新加坡做新娘了，但愿那个我不认识的人能和你一样的让我开心、快乐！对不起，深爱的华，我当初没想到游戏规则是我们并不具备的条件，我们真得是玩不起的，你能原谅我这狠心的人吗？其实一年前，我父母就在新加坡给我订了婚。
在字条的最下方又有一行字，如果你很恨我，那我们就再玩一个游戏：忘情游戏。游戏规则是：上天注定，我喝不到你的兰氏杰克。
兰走后，我也离开了那座城市，我异想天开地试着忘掉这份情，却不知，越想忘，就越想怀念，我好想对兰说不介意的话，你可回来和我续玩这个游戏，而且是你我都玩得起的，因为游戏规则是：我依然深爱着你！
游 戏 规 则（二）
悲伤是可以停流的，生活还是要继续的，我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开始了新的生活，我放弃了脑力工作，我要用我所有的脑力去想兰，于是我找了份体力工作，在一个酒吧里做调酒服务生，这也是她的爱好，我要让更多人品到兰氏杰克的苦口甜心。她说过淡红色是幽幽离别的惨然，喝多了就不怕日后的惨然，其实她没骗过我，一开始她就说过，这只是个游戏。
我始终没有见到那时的明月和那时的乌云，也再也没有体会到那时的感觉了。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我不过是个无根的游魂罢了。那所城市对我已失去了意义，与一个陌生之地没什么两样，反倒让我感觉更多的苍凉。不雨花犹落，无风絮自飞。可是夜半梦回，我依然流泪。已不知是某人写下这词。
直到那该死的雪花啤酒来到这个城市抢市场，兰氏杰克才被调成。一天，酒吧里来了两个人，雪花啤酒的经销商和业务员，和老板谈好了代销事宜。老板说这新种酒一定要派个促销员驻在酒吧帮忙才好，那经销商一下子答应了，说晚上就派一个来。
这些本来都是和我无关的事，可老天还是要和我开个玩笑。
“帮我把包放一下好吗？”一个好柔的声音，我没抬头，因为经常有些客人会把包给我，让我寄放在吧柜里。我接过包就往柜里放，看见那包上有两个字，雪花，好奇心使我抬头要看一下这个雪花促销员是什么样子的。可惜我只看到她的背影，她已经走进吧厅里。她的衣服后也是两个很大的字，雪花。我从冰柜里拿出了一听雪花观赏了一翻，是绿色的包装，然后两个很大的字，雪花，下方是一个英文SNOW。
“来15听雪花，”我这次看清她了，好清秀的一张脸，好熟的眼神，这眼神明明是我曾经拥有过的。
“15听雪花”这次她脸微笑，“被我美貌迷住了？你不要伤心，好多人和你一样。”她很得意。这口气也很一样，我在回忆中，直到她又复了一遍，“呆子，雪花15听，没见过我这样的美女，等我把酒送过去了，再让你好好看，不过要收费的，你请我喝酒。”
她送了酒后，真的回到我的吧台。
“你的工作好像不是在这里吧。”这次我先开口了。
“你还没请我喝酒，我可以走吗？”
“你并不是很漂亮，我只是对你那对眼神感兴趣，况且现在没什么了，为什么要请你。”我讲话有些轻浮，其实本来也是这样的。
“什么啊，你就说你小气嘛，哪有美女要你请客你不答应的。刚才你若请我喝啤酒我会没意见的，现在我要你给我一杯红酒。”她显的很自信，这语气我越觉越熟悉了。完全和兰是一路的，我不知她是否是另外一个兰。
写到这里，就好像是一个很古老的故事，一个失去真爱后的人又邂了一个很像曾经所爱的女孩，产生了怜爱之心，而两人一见钟情，上演了生死恋的闹剧。我承认有一种爱是和时间无关的，那就是一见倾情。可这故事并不是这样的完美，因为我没有爱上她，她也没有爱上我。
她也没喝上我的酒，因为老板娘过来了，她提醒雪花姐姐该去吧厅里做她的事，我也因此没有破费。其实我倒是想请她喝一杯我调的兰氏杰克，看她喝后的反应是否和兰一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这样做，我决定在她再次来我吧台时我要为她端上一杯兰氏杰克。她没说她的名字，我也没问她的名字，我叫她雪花姐姐，一直到她离开这个酒吧。
都说美女出现，魅力无限，然而雪花啤酒并不是卖的很好，因为它很苦，很多客人只是喝一两次就不再要了，所以雪花姐姐并不是工作的很开心，她也常怪酒吧老板没有支持她的品牌，她的眼神也是郁闷的时间比高兴的时间多，她常到我的吧台诉说她的郁闷，但是工作缘故，她只能站一会儿，没时间喝我的兰氏杰克。我开始盼望着雪花哥哥的到来，她说只有雪花业务员来盘点酒的时候，她才能多呆在吧台一会儿。
我终于盼来了雪花叔叔和雪花哥哥。他们是来结账的，他们要把酒撤场，因为雪花啤酒在这里实在没人喝，也就是说这酒吧从明天开始不再卖雪花了，雪花姐姐明天就不再来了，他们忙完了盘点就通知雪花姐姐晚上可以提前休息，她终于有时间大大方方地在吧台和我谈天。
我给她调了一杯兰氏杰克，她说酒的颜色看起来有些凄凉，喝起来一定不是很顺口，我说，试试看。
她放下了那个空杯，脸上已经有着淡淡的红色，我发觉她真的很美。她说这酒并不成功，还少了一点点份量，它不能让人忘情地喝，这酒里有一丝丝牵挂和思念，它只能算上是一种相思的饮料，并不能为酒。她问我这酒为什么叫做兰氏杰克。
我给她讲了一个故事，于是她也懂了这酒的来历了。她问我能不能再给她一杯兰氏杰克和一听雪花啤酒，我给了她，她把雪花啤酒倒出了半听，然后把兰氏杰克加了进去，她倒出了两杯，这时的兰氏杰克已经不是淡红色了，变成了粉红色。她说故事里的酒本来该是这种的，只是女主人公一开始就把酒取出了醉的份量，所以一开始女主人公就知道这故事将是悲剧。
她说她一直相信每个人都是半个圆，男男女女中却只有那么两个人才能凑成一个完整的圆。所以我是不幸的，因为我和兰都不是半个圆，合起来就成了个椭圆，我们又是处在这椭圆上距离最远的两端。
她举起杯说她该走了，干杯！得不到最爱的，就最爱你得到的吧。
的确，这杯酒很顺口，它淡口甜心，喝到肚里不会再是心痛，是一阵甜蜜，可是，现实并不是这样的，我想告诉兰，兰氏杰克已经调制出来了，但是我调迟了，就错过了。我想我要等那来世的轮回，我还要每天在兰氏杰克里加一滴眼泪，慢慢的，兰氏杰克淡了，眼泪浓了，才能让那椭圆慢慢地变圆。
有了游戏，并有了规则，就有了伤痕。我还剩下一颗哭泣的心在安慰着自己的悲伤 。兰，不知你是否能喝到了真正的兰氏杰克。
悟土
2003.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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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卡
狗仔卡
发表于 2003-10-4 0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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