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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立春在正月里。
南岭以南，一过立春，便是树绿花红。
北边冷空气来时，也有几回阴冷。
阴冷天气里，最舒服的事情是买一袋红泥花生再冰一支老金威，躺在家中看女子跳水比赛录像，端的是赏心悦目。
这世界最奇妙的就是不可预知的下一分钟，如果大域没有收到小叶的短信，如果大域没有出去应约，故事应该终止 在五年前。
试问哪个人能抵挡这样的短信：
“大域，我想见见你，出来见个面吧。”
大域内心略略抵抗了下，发现太无力。
大域倒不是怕小叶吃了他，小叶去年结了婚，婚礼上小叶和她先生甜蜜地致酒辞时，说他们恋爱八年。
八也许真是个很吉祥的数字，如此顺理成章地说出来。大域算不明白。
那个八年前，大域大学毕业，毕业酒会中途，和所有的恋人一样，小叶在学校食堂楼下，抱着他哭成泪人。
大域本来就不是个明白人。
他算不明白这个八年和那个八年是不是同一个八年。
毕业后大域先到小叶家的城市找工作，住在小叶家里。
小叶妈妈把他当做亲儿子一般，做好饭菜等他下班回来。
小叶妈妈信基督，不止一次地问大域：
大域啊，人是有灵魂的，你读那么多书，你应该比我明白，人的灵魂将来要到哪里去？
小叶妈妈从来不肯跟大域说那四个字：你信主吧!
因此大域没有受洗。
后来的一年里，大域满心满怀地，吃着小叶家的米，计划做小叶家的人。
小叶一毕业，见大域家没有资助大域买车买楼娶她的意愿，加上大域有些觉得小叶家离公司远，加班到半夜又舍不得花钱打的回来，于是小叶做主让大域租在公司附近。小叶进了家贸易公司，跟法国的时差，也是没日没夜的。这样就有开始有些裂痕和距离。慢慢地有些年头，小叶妈妈主动找大域，说你不来了？小叶知道了就跟妈妈说，我跟大域早分手了。
小叶虽然常问一些看来白痴的问题，但至于她的心事，大域永远不知道。
一直都是小叶把握他的航向。有一天小叶不干了，大域就很茫然。
也曾低低地求她，小叶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小叶就恨他这点。
后来小叶就不肯出来，大域到她公司去等。坐她桌边有个很高大的男人一脸的紧张与不爽。
小叶很害怕的样子，赶紧赶大域走。
大域问他是谁，小叶说那是他经理。
又流下泪来，大域我不要再见你了。
大域咬咬牙，好。
小叶结婚了，再三说大域你要来。
于是大域就去了。
师妹们说新郎就是小叶的经理啊。
大域脑海里有这个人，却记不得当年那人的样子了。
大域又坐在小叶家饭桌边了。
小叶像姐姐一般布菜装汤装饭，小叶妈妈倒是不说话了。
真的只是见一面。
大域倒是很平静。像中间的日子并没有断开过。
按南边正月的习惯，已婚的小叶包了封利是钱给未婚的大域。
回家后大域看了，里边包了50块，随手拉本书出来一夹。
晚饭到最后小叶的先生来了，小叶妈妈板着脸说他，祭祖你以后站着行礼就好了，不必跪。
小叶先生陪着笑，家里的小辈大了，都由他们跪。
大域心中暗笑，大大地幸灾乐祸。
桌上小叶跟妈妈说现任经理怎么怎么，站在身边逼她对客人说狠话。
小叶先生神出鬼没来到身后，挤出细细的腔调学女人温柔地说话：
我至恶系甘个啦。(我最凶也只是这样而已。)
再闪身去客厅。
母女们都笑了。
大域呵呵地笑，感觉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大域终于明白：
一个男人，可以不必有房，可以比你老，可以失业一两年，只要他能让你笑，小叶也不是不快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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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12 0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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