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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2 1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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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三年时光不过转念之间,但对于我,却是刻骨铭心的经历。这三年里,
我同时和三个女人纠缠着,爱过,痛过,恨过,伤害过别人,也被伤害过。我不知
道自己得到了什么,好象很多,又好象一点都没有,只有一样我清楚,就是这一切
都是注定的,我上辈子一定欠这三个女人很多钱,所以今生要一一偿还。
这一刻,我和三个女人的故事看起来似乎已经有了结局,不过这个结局应该让人很
扫兴。每个人都希望爱情是美好的,但事以愿违,生活就是这般无奈。黎美有了新
的感情归宿,离我而去,妻子背叛了我,带给我巨大的伤痛,而林雯和我的感情也
似乎在逐渐变淡。我曾经以为我可以牢牢控制三个女人,自信的认为她们就象鱼离
不开水一样离不开我,但现在我知道我错了,在这个世界上,你不可能把握任何一
个人,尤其是女人。
突然之间,我感到了孤单,好怕到最后自己孑然一人。是的,同时拥有三个女人与
一个女人都没有的落差感实在太大,我想我接受不来。
独自坐在熄着灯偌大的办公室里,我开始有点心慌,我忽然觉得应该做些什么,使自己显得不那么孤单才好,于是,我想到了林雯。
说来也是,现在就只剩林雯了。
我看了看表,凌晨一点,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林雯的电话。林雯在电话那头睡
意正浓,打着呵欠说怎么啦这么晚打电话?
我努力调整了一下低落的情绪,故意笑着,说没什么事儿就看你在干吗?
林雯也笑了,说我还能干吗当然睡觉呗。
我脑子一下有点卡壳,不知接下去该说什么,支支吾吾的,随口问工作还好吧?进
展如何?
林雯哼了一下,故意把声音拖得老长,说哟高总,深更半夜的还视察工作呀?
林雯这张嘴是越来越厉害了,特别是到了广州后,简直变成了刀子嘴。我心想,刀
子嘴还算好的,要是刀子心可才麻烦呢。
我嘿嘿笑了笑,说真的没什么,就突然想起你了想听听你的声音。
林雯柔声说:“想我啦?那就来广州嘛,再说,这边项目还等你过来拍板增加投资
呢,就要动工了,时间不等人……。”
本来,是想和林雯谈谈情找点慰寄的,没想到林雯几句话还是把工作给扯了进来,
这多少让我有点失望。女人事业心太强还是不好,让男人挺有压力感,不过,我清
楚林雯的性格绝不是女强人类型,她现在倾注于工作实是出于无奈。我觉得,“女
人为感情而活”这句话用在林雯身上同样适合,如果把她娶回去,她绝对愿意放弃
外面的一切,在家相夫教子。
在接连失去了黎美和妻子后,林雯现在成了我唯一的女人,依稀中,我感到一丝欣
慰,毕竟林雯还在身边。
我压低了嗓子,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温柔,说:“好吧,我很快就过来,不过这
项目你一直在负责也更熟悉一些,就以你的意见为主吧。”
林雯轻轻恩了一声,突然间意识到什么似的,问:“建云,你没什么事吧?”
女人都是敏感的,我听了有点惊慌,我不想让林雯知道妻子的事,虽然林雯看不见
,我还是使劲把头摇的象个拨浪鼓,说没……没什么,好啦时候不早了你睡吧……
急急挂断电话,屋子里又恢复了平静。
此刻,我的心情矛盾加复杂,交错的情感与思绪把五脏六腑绞的一团糟。
对妻子,我自然满是怨恨与恼火,但不知怎么的,在痛骂她的不忠的同时,我却又
不断想起以前同甘共苦,风雨波折的日子,心里好不难受。
对林雯,我始终带着愧疚之情,她为我付出那么多,我却总是给她带来伤害,实在
羞于面对她。
至于黎美,我不知该说什么,也许我们的相识本身就是个错误,但我真的喜欢这个
天使般可爱的小女孩,她给我的感受是这辈子也难以忘怀的,所以当她选择离去时
,我的心很痛。
有首歌是这样唱的——爱一个人好难,如果真是这样,我岂不是难上加难再加难?
因为我爱上了三个女人……
就这么想着,也不知几点了,身心疲惫的我终于觉得困了,于是缩卷在沙发里试图
用睡眠来忘却烦恼。
但是,我睡得很不好,接连做了几个恶梦,而且都与殉情有关……
早上九点上班的时候,我让秘书挨个打电话请各位高管人员到会议室开会。
虽然心情极差,但我清楚公司的发展正处在一个关键时刻,不能因为我而受到影响
。感情的确受到了挫折,但还有事业啊,我绝对是一个能分清什么时候什么场合该
做什么事的男人,林雯就曾说过,这是我最大的优点。另外还有一点,就是我不想
让任何人看出我有任何的不妥,所以,我必须得保持一切正常,该干吗还得干吗去
。
我雄赳赳的端坐在高靠背沙发里,和往常一样微笑着和鱼贯而入的同事点头打招呼
。其实,我做做样子罢了,昨晚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最多迷迷糊糊睡了两、三个小时
,现在很是疲惫,上下眼皮一直在打架。
我努力挺了挺腰板,希望能使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不过,腰部又在隐隐作疼了,
近段时间,我老是感到腰疼,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到中年肾亏的原故,要不就是三年
来耕耘三份责任田太过勤奋,以至耗精过度。
不过,现在可以解脱了,女人一个个都跑掉了,我也可以歇歇了……想着,我自嘲
地撇撇嘴,猛地喝了口茶。茶可能才砌好,有点烫,我呲牙咧嘴的瞪了身旁的秘书
一眼,心想着奶奶的你也来整我?
王临峰最后一个进来,穿了件不知是什么布料的西服,油光光的象没洗干净一样,
再配上他那个油光锃亮的光头,整个人就象才从油缸里捞出来似的。我正想数落他
几句,没想到他一屁股坐下来,倒先给我打起趣来了,说高总度假回来精神那么差
啊,晚上给嫂子少交点口粮嘛!
我听了心中一紧,眼珠子很快扫射了一边四周的同事,有的哈哈大笑,有的窃窃偷
笑,还有的抿着嘴想笑不敢笑,总之感觉一个个神情眼色都算正常。我稍微有点欣
慰,看样子公司同事们都以为我是和妻子出去度假了,那么也就表示并不知道妻子
和周易铭的事。
王临峰这家伙比我大一岁,也是公司元老了,一起跟我打天下到现在。他这人思维
活跃,不拘小节,平日里说话总是大不咧咧的,连我这个董事长也不例外,不过大
家都习惯了。王临峰其实是个老好人,讲义气重感情,他老婆曾自爆家底说他看《
泰坦尼克号》,看几遍就哭几遍,心肠软得不输给葬花落泪的林黛玉。
要是平时,我一定要回敬王临峰,挖苦他一番,不过现在心情确实不爽,我只是应
付的笑了笑,甩了根烟给他,说得了吧你先把身上的油洗干净再来。
众人又是一阵笑。
王临峰挠挠后脑勺,一脸憨样,急急辩解说:“老高乱讲,这可是名牌。”
会议开始,我首先听取了各部门负责人对近期工作的情况汇报,看来情况喜人,广
告业务量稳中还有升,尤其西南片区今年五月份还没结束,便已经完成了全年任务
的百分之七十。
其实,公司的广告老本行我是一点也不担心,因为毕竟已经有了品牌知名度有了稳
定的客户群,现在,让我最挂心的是广州的地产项目。
这个项目前期已经有一个亿的预算,其中百分之七十将来自融资和银行贷款,偿还
负担很重,现在还没正式动工,又要追加投资。今早开会前我粗略算了一下,按目
前修订的大厦设计规划,至少还要五千万。对于公司来讲,这可是前所未有的高投
资额,风险不小。
我本人对这个项目倒是信心满怀的,商海多年,我坚信自己的投资意识。不过既然
作为一个团队,我还是想听听更多人的意见,我感觉一定会有不同声音的,我也不
想一个说了算……
我用手指关节轻轻点着桌面,说:“广州地产项目是公司多元化发展迈出的第一步
,也是今年的重中之重,对于追加投资这事儿,请大家议一议,谈谈自己的看法。
我最迟后天就要过去,我看今天就可以初步定一下到底还投不投……。”
说着,我示意秘书把广州传过来的最新方案发给大家。
何汝明手里拎着他最爱的小茶壶,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说:“我看可以,都投了
一个亿了,如果项目真能更好更完善,再投又有什么关系?公司有这个实力嘛。…
…高收益必然高风险,这年月干什么没风险?缩头缩尾的,还干什么大事……”
这么年了,何汝明仍保持着一股军人的果练,说话嗓门大,中气足,象在喊操。
我冲何汝明点点头。这些年来,每到公司发展的关键时刻,老何总是义无返顾地站
在我这一边,给我无尽的支持。我知道他十分信任我,就象当年他拎着一麻袋钞票
非要入伙一样,也许他看好的并不是公司本身,而是我。
我环顾四周,发现大部分人点着头,表情都比较虔诚,看样子没什么意见。这也不
奇怪,这个项目从头到尾都是我在决策,否定项目就等于否定我,我想不会有太多反对意见,除了钟建。
不知怎么回事,近来我对钟建有种感觉,说好听点就是越来越有主见了,说难听点
就是越来越不听话。
从大学开始,我就象哈雷慧星,钟建就象哈雷慧星后面的尾巴,基本上我说什么他
都会听,所以作为我多年的忠诚跟随者,我一直都十分信任他。
但最近,我感到这根尾巴好象断了。
自从上一次明确反对我的多元化发展计划开始,钟建就老爱和我顶,而且好象是要
在我面前刻意突出自己的能力。本来,展现自己无可厚非,但作为我的亲信,偏偏
在公司发展大计上要跟我唱反调,这就让我有点不舒服了。
当然,现在钟建正在广州,这个会议他发不了言顶不了我,不过我下意识的瞄了一
眼小刘。这小子上次是坚决和钟建同一条战壕的,不知今天会有什么表现。
果然,在众多点头称道赞许的神色中,小刘犹豫的神情显得尤为显眼。我真纳闷了
,钟建和小刘应该是我的绝对心腹啊,如今怎么会在大原则上跑到我的对立面去了
。
我心中闪过一丝不快,嘴角轻轻斜了一下,故意拖长了声音说道:“小刘啊……你
是不是有其他意见?……想什么就说嘛。”
其实,我说这话的意思是在暗示小刘不要在会上提反对意见,别人提都可以,但他
是我的助理,怎么能公然反对我的意见呢?这不让我没面子吗。
小刘听了点点头,顿了一顿,说:“高总,我觉得投资额那么大,是不是应该慎重
一些。……我认为,项目完全可以先动起来,至于追加部分稍微缓一缓也不迟。如
果连预算都要追加投资,那按照惯例,很可能大楼真正起来了,就还得再追加一次
,这么大的投资额对于公司来说风险实在太大了,我觉得应该稳一稳好……。”
看来小刘今天是故意在和我作对,不仅说了,而且还说的思路清晰口齿伶俐头头是
道,一副有备而来的架势。
我心里咯噔一下,很不爽,怎么最近都是我最亲近最信任的人来跟我作对呢?本来
因为妻子的事我心里就冒火,现在小刘又来给添了把干柴。
我的脸色象打了霜的茄子,一下子沉了下来,我摆摆手,打断了小刘的话,说小刘
你仔细研究过广州这个项目没有啊?语气看似平淡,实际上话中带刺。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没反应过来,小刘竟挺自信地回答说当然研究过,我和钟总
做过市场分析……。
我听了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暗骂,你和钟建去做调查?你小子到底是谁的助理
?没给我汇报去做个屁的调查?什么意思?
我口气变的生硬起来,看也没看小刘,情绪有点激动地说:“大家要明白一个道理
,就是投入和产出的简单常识,我们投资是为了回报,这钱又不是烧来玩的。我们
在广州买这块地大家清楚吗?那可是公认的市场升值潜力大,我们也是做过调研分
析的,我们不是傻子。刚才何总说的好,高收益必有高风险,公司要有什么失误我
的责任最大,但我就有这个信心。……可是,有的同事却总是怕这怕那,这样有什
么水平啊?怎么做大事啊?当年我们创业时那股激情与胆识哪儿去了啊?”
最后一句我故意拉高了嗓门,斜着眼狠狠瞧了小刘一眼。
说实话,这么些年来我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如此严厉的驳斥过谁,特别是我的同事
,所以今天这阵势谁都可以看出来我相当不高兴。
会议室里突然异常沉默,还渗着一股尴尬的气氛。
小刘耷拉着脑袋,脸涨的红通通的,象个做错事的孩子。
……
当然,会议最后一致通过了广州地产项目增加投资的意见,这一次,我在公司扮演
了独裁者的形象,说是要征求大家的意见,实际上是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把相反
意见当成放屁,把持反对意见者当成了反动派……连我自己都清楚,这不应该是我
以往的处事作风,但今天我却实实在在地做了出来。
心里很郁闷,刚散会我便阴着脸一言不发的大步走出会议室,何汝明紧紧跟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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