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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过程的片断
“生存无须洞察
大地自己呈现
因而
我想叙述的只是一个过程的片断--------------“
里面没有太多的事件发生,太多的事件已经被记忆高度螺旋成一根象尼龙绳一样的东西,逐渐地,我也学会了不去好奇地解开它,因为它释放的只会是痛.
( 一 ) --鸽子
我的脸上长了个小痘痘,不敢挤破,奶奶走出来,摸着我的脸,微笑着告诉我这是美中不足.也好,太完美的脸蛋招人嫉妒.奶奶说她帮我挤破.我说不要,会留疤的.
奶奶最近的心情一直不好,因为她最心爱的鸽子一直没有回来.她每天傍晚站在阳台上望着天空,期盼着它们的出现……………
我告诉奶奶,鸽子们终有一天会回来的.奶奶微笑地点点头,但紧锁的眉头却没有一丝舒展………..
果真,在鸽子失踪一个月后,自己飞回来了 .可在这段时间里它们又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但不管怎样,奶奶终于可以舒心地笑了.那天,奶奶仿佛年轻了十岁,她轻轻地抚摸着每只鸽子,嘴里不停地低语着什么??
我看见了,好奇,却没问!!!
我知道奶奶已经把这群鸽子当作是生命中的一部分,甚至让我有些嫉妒,但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每次看到奶奶抚摸着鸽子时感觉不单单是种疼爱,还有些什么……..这时,我都会猜疑是否与那张照片有关,曾有个晚上,我发现奶奶一个人靠在床边,手里拿着张旧的发黄的照片,不停地颤抖,眼泪始终没有停过,一滴滴溅在那照片上,嘴里不停地诉说着什么………….
这一切我看到了,好奇,却没问!!!
因为我有种感觉,总有一天,奶奶会把一切都告诉我的!!!!!!!
( 二 )--迷路
有一段时间,我经常跟着奶奶一起上街买菜,遇见熟人都夸我长的漂亮,象年轻时的奶奶,我心里甜甜的.可有一天,奶奶不让我跟着了,说那里人多,混杂,怕顾及不了我!!我信了,因为每次上街都是怯生生地挽着奶奶的胳膊,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人群.我是个没有方向感的女孩,一直到现在,不管在这个城市呆了多少年,一条街走了多少遍.我仍旧很陌生.如果这时有个人突然出现在面前,要我跟他走,我会胆怯而又信任地牵着他的手…….奶奶说我没用,容易相信一个人,说完,她沉默了,,,脸色异常难看.
“ 带我回家,好吗?” 手里攒着早上奶奶给的一张皱巴巴的十块钱,心里急得要哭了,我渴望有个人能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带我回家,虽然我已经22岁了..
也许真的是一种巧合,一个宽大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一张干净的脸,一双几乎透明的眼睛,有些象<p飘>小说里的巴特勒.瑞德.
他很有绅士风度地问我有什么事可以帮忙的.我说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晚回去奶奶会担心的.他听了一愣,然后微笑着牵起我的手,他的微笑让人足够地信任他是个好人.
第一次被一个陌生的男子牵着,有些害怕,一路上,我们都选择沉默,似乎谁也不想去刻意打破这无声的宁静,只有一种交流,比语言更适合,那就是手心的温度.
“不要随便相信一个陌生人,更不能跟他走,单纯的你,很容易受欺骗……”奶奶经常嘱咐我.
那现在…….我猛地缩回手,他转身问我怎么了?我没有回答,只是呆呆地望着那张干净的脸和那双几乎透明的眼睛,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喜欢看他的眼睛,总觉得他能带给我一种安全感,但不管我怎么寻找,始终看不见他的眼睛里有我的影子,突然,我有些失望.
“不用害怕!!我不是坏人,来……..”他微笑着再次牵起我的手,牵得更紧,而我也没有再次挣开.其实,我喜欢他这样牵着,小时候,奶奶牵着我,我总是说奶奶的手很柔软,很舒服.而这个男子虽没有奶奶的手那么柔软,但却厚实,温暖.甚至,我冲动地希望被他永远这样牵着,一辈子,然而,他只是个陌生人.
路上,碰见了一个小女孩,长得很漂亮,很象小时候的我,她怀里抱着一只可爱的卡迪熊,站着发呆,眼睛很迷茫地看着路人.
我走过去问她,是不是也迷路了,找不着家.她向我点了点头,然后伸出一只幼嫩,白皙的小手让我牵着,没有表情,有的是一种安静,象那只卡迪熊,熊上绣着一个”佳”字.
“ 先送她回家吧!” 男人点了点头..
一条幽深的胡同,一个男人牵着一个女人,女人旁边还有个小女孩,,夕阳的余晖映在她们身上,留下一条很深很深残影,不知什么时候消失…………
快到家门口时,奶奶已经在门口守望了,紧锁的眉头因我的出现而渐渐舒展开,我看着年迈的奶奶,感动地想哭,结果眼泪真的从眼睛里流出,视线开始模糊.而此时奶奶的目光更多的停留在陌生男子身上.她的嘴又在低咕着什么,神情很激动,我感到奇怪,可这时谁也不愿再多说一句话,似乎这情景又回到当初跟他走在一起的路上.沉默,疑惑………..
“谢谢!!”奶奶首先回过神来!!!
“哦,不用……我很高兴能这样做,那…再见吧…….”说完,男子转身离去.
我和奶奶对视了一眼,然后目送他的离开,仍是安静,却各怀心事.
那晚,奶奶突然对我说,以后得自己回家!说完,就走进自己得房间,关起门,一直没有出来.
第二天,奶奶病了,我出去买药迷了路,又是那个男子送我回家,而这次,我没有告诉奶奶!
( 三 )---奶奶走了
奶奶走的那天,告诉了我有关照片的故事并要我找到相片里的那个男子.她从抽屉里掏出一封有些发黄的信件,里面有地址还有她这几十年来对那个男人的思念和浓浓的爱意.奶奶说,除了这封信和那张照片,其余的东西一件都没有留下,在他走的那晚,烧了,连同她和他一起生活十年的心一块烧了,化成缕缕清烟,风吹过,烟消云散!!!!!奶奶还说,那天,唯一陪伴她的是她心爱的鸽子,他送给她的鸽子.
鸽子飞回来了,见了奶奶最后一面,奶奶抚摸着它们,象自己的孩子,没有伤心,只是微笑,她似乎知道,鸽子们告诉了她即将去的那个地方………….
奶奶始终不肯闭上眼睛,因为她始终放心不下她心爱的鸽子,还有我这个唯一的孙女.但最终我还是让奶奶轻轻地闭上了眼,我不希望奶奶看到我的眼泪,不希望让奶奶担心,不希望她仍然眷恋着这个世界,她要离开,一定要离开,这个世界已经不属于她了,她该走,去另一个世界,那里有真正属于她的幸福.直到奶奶闭上眼的那一刻,我的眼泪才流出来,之后,泪水浸湿了奶奶的外衣………
“对不起……….对不起……奶奶…….我弄脏了你的衣服…….对不起……奶奶…….你还会回来吗?........我想你怎么办………你丢下孙女一个人去了那个世界……..过的是否开心快乐…..在那里….你忘掉孙女吧…….忘掉以前的事………让自己快乐……让自己幸福……..孙女在这个世界会好好照顾鸽子…..会好好照顾自己…….别担心….我会长大的……记住…..奶奶…..孙女希望你开心快乐…….今晚托个梦给我…..让我知道你在那里一切过的很好………”
奶奶就这样走了,留下了我和鸽子,而我的生活没有多大改变,依旧依靠文字生活,依旧出外迷路,只是家里多了一张照片,多了一份冷寂和思念.我试着午去熟悉周围的环境,买了张地图,逐渐不去依赖陌生人.因为奶奶临走时不停地重复: 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更不能跟他走.!!我不能让奶奶担心…..不能…绝不能…….而更多的时候,我象一棵寂寞的植物,萎焉地生长在独自的心灵沙漠上,触望那被离心的,遥不可及的世界,就像当年泡在蒙马特咖啡馆里的那些梵高们及乔伊斯们,用那种不可亵渎的眼光看待着庸碌的人群.
25岁的生日一个人过,痛快地将花了一年心血写的稿件全部撕成碎片,抛向空中,象千万只白色的蝴蝶,不,,那是一只只白色的精灵在雪白的布景下跳舞,跳的是她们特有的舞蹈,我能读出里面无尽的哀伤………….
明天, Tomorrow is another day ! 我该去买张上海全图,然后完成奶奶最后的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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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21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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