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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别喝那碗孟婆汤(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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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28 19:5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近排睇佐呢篇小说,想同大家分享下睇完既心情~所以贴佐系心情版~

看这样的文字需要时间..

需要心情..

需要安静..






请别喝那碗孟婆汤

??     金雀钗,红粉面,花里暂时相见;
??    
??     知我意,感君怜,此情须问天。
??    
??     香作穗,蜡成泪,还似两人心意;
??    
??     山枕腻,锦衾寒,觉来更漏残。
??    
??     一个独自在异乡打拼的女孩,一段撕扯到骨髓的爱情,一份无奈却必须的工作,在希望和期盼中,亲情、友情、爱情,工作、学习,充斥着忙碌的心灵,在爱与不爱之间,在逃与不逃之间,徘徊,犹豫。深夜哭泣的时候,是为那个被很多人辱骂的“狐狸精”的身份,还是为生活的欲罢不能?
??    
??     房地产市场中每一天都充斥着矫揉造作、煞有其事的演出,一个个市场中的小人物,他们不是导演,不是编剧,只是小小的龙套,却将这场戏演得越发的逼真形象。
??    (小说中有讲到房地产市场的,但是不谈政治,不论宏观。)
?? (一)
??    
??     夜色如水,荒荒凉凉。
??    
??     风睡了,只有柳枝无力的垂着,月亮躲在云彩的后面,是羞涩?还是不忍看到即将的堕落?
??    
??     夏雨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电视里韩剧的女主角夸张的表演一点都没吸引她的注意,反倒是浴室里若有若无的水声不断地冲击着她的耳膜,过快的心跳让她觉得胸口发闷。夏雨拿起手机走到窗边,拨通了死党燕子的号码,燕子应该是在和远在日本的男友网上卿卿我我吧。
??    
??     “喂,宝贝,嘛子事麽?”燕子习惯地调侃着。
??    
??     “喂……”,夏雨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慌张的音调泄露了她的情绪。
??    
??     “宝贝,你在哪儿?你怎么了?”,燕子的语调变的急促起来。
??    
??     “我在宾馆,和昨天网上聊过的那个男人”,夏雨刻意的压低了声音,不知道是怕浴室里的人听到,还是害怕这种曾经自己不耻的行为被别人知道。
??    
??     “什么?一夜情?你疯了?赶快回家,现在,马上,我15分钟后到你家。”话筒里传来燕子蹦下床穿鞋的声音,紧接着收了线。
??    
??     夏雨脑子里一片空白,还未来得及反应,却被一个男人从背后抱住了她,男人身上的水滴很快透过夏雨薄薄的连衣裙,深夏的季节,却让夏雨打了个哆嗦。“怎么了?”,男人轻咬着夏雨的耳垂,呢喃着。已经勃起的男性骄傲坚硬的摩擦着夏雨。男人听着夏雨因恐惧而急促的呼吸,似乎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猛的弯下腰打横抱起夏雨,往大床走去。
??    
??     夏雨自始至终闭着眼睛,不想看那张因欲望而变形的脸,眼泪滑了下来,却没做一点挣扎,本来今天出来就只是想放纵自己,也许自己的身体再经历一个男人,就可以忘了他,那个夏雨26年唯一的男人,那个已经做了别人的新郎的男人,哦,不对,那个男人从来就是别人的新郎。
??    
??     男人把夏雨压在床上,嘴唇靠近的一刹那,夏雨躲开了。男人一怔,并未影响他的性致,目标转向了细嫩的脖子。男人并没有注意夏雨脸上的眼泪,也没有管夏雨被胡子一扎就会发红的肌肤,他只知道,在床上的是一个女人,一个青春的肉体,一个可以让他累并快乐的女人的肉体。
??    
??     男人手一刻不停的忙活着,夏雨连衣裙的拉链已经被拉到腰间,纯白色的内衣下,一对年轻的乳房静静的开放着,男人迫不及待地用嘴去拱着内衣,将顶尖上那颗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含在嘴里,使劲吮吸着,左手则放在另一枝花朵上,用力的揉搓,似乎要将所有花瓣都揪光一样,这个男人发挥了平时无处发挥的喜好战争的本性,摧残和掠夺。
??    
??     这个男人的手急切地往下滑,夏雨的眼泪一点点润湿着散乱的长发,她努力地希望把这个男人想成那个她唯一爱过的人,身体却在不自觉中僵硬着。
??    
??     突兀音乐响起,“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是燕子的电话,却仿佛是夏雨的救命稻草,她马上睁开眼睛,意识也逐渐清醒起来,脑子瞬间充满了自责,一边痛恨着自己的不知廉耻,一边推开男人,抓起了扔在一旁地电话,手也在有点颤抖的整理着被拉开的衣服。
??    
??     “燕子,”夏雨带着很重的鼻音。
??    
??     “你在哪儿?还没走吗?我已经出门了,你拿着电话,别挂机,打车回家,我在你家门口等你,如果他不让走的话,就告诉我你在哪家宾馆,我马上去接你。”燕子很快的说着,夏雨听着,却看到了那个男人带着一脸的恼怒,抓住了夏雨整理衣服的那只手,夏雨飞快的站起身,对着电话说到:“燕子,我在大连园402”,随后冲男人吼到“别碰我”,也许是那个男人明白了夏雨对电话的求援,也许是男人突然意识到夏雨脸上不同于刚才的凛然,一时呆了,真的就没再靠近。
??    
??     夏雨回身拿起随身皮包,脸上的泪痕还顾不得擦,,头发凌乱地冲出了房间。
??    
??     一路上,夏雨抓着电话,一句话也不说。手握得泛了白色。
??    
??     下出租车的时候,燕子不知道已经转了几圈了,看到夏雨,就直接跑过来抱住她,一句话也没用,那份心疼却流淌在知己的心里。
??    
??     燕子将夏雨安排躺下,拿过杯热热的牛奶,看着夏雨的眼泪一点点地滴在杯里,看着夏雨一点点地喝光,牛奶和眼泪。
??    
??     燕子不禁哭了出来,抱住夏雨,:“宝贝,求你了,别再折磨自己了,求求你了。”
??    
??     夏雨露出了第一个微笑,眼睛里没有,嘴角淡淡地上扬,抬手摸了摸燕子的头发,“我没事了,放心吧,我睡一觉就好了。”
??    
??     “恩,那你睡吧,我明天晚上接你下班,一起吃饭。”
??    
??     夏雨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夜无梦。
??    
??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拼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哥尽桃花扇底风。
??    
??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红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 本帖最后由 企鹅包 于 2007-5-28 20:37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7-5-28 19:58 | 显示全部楼层
(二)
    
    
     有人说,天空是人的心情,蓝色的忧郁中飘着淡淡的几许白云,牵绊,是丝丝缕缕地折磨。风吹过,云散了,折磨消失地瞬间,人心变得从此空荡起来。
    
     夏雨看着外面晴朗的天气,莞尔,抓起枕边的电话,打一个给人事部,请病假一天,打一个给燕子,晚上来家里吃饭,两个女人的烛光晚餐。
    
     这边电话刚放下,马上就响起,不用看,夏雨也知道是谁。每天早中晚三遍的问候,怎样的关心也觉得腻了。
    
     “喂,图木。”
    
     “小雨,在哪呢?昨天打电话怎么不接?”
    
     “没什么,跟朋友在一起。有事吗?”
    
     “没有,我只是问问,那没事了。”
    
     “OK,那挂了吧,拜拜。”
    
     夏雨按掉电话的时候看到时间才25秒,心里有一点愧疚。
    
     认识图木的时候,夏雨巧笑嫣然地和朋友在上岛咖啡打扑克,大连有名的打滚子,一种四个人的扑克玩法,打到激烈处,全然没了淑女的样子,和燕子两个人又亲又抱,完全没有注意到邻桌投过来的热情目光。直到看到图木走过来,问是否可以一起玩。
    
     大连公共场所打扑克,有人加入是件正常的事情,打滚子一直是以牌会友的好方式,很多人相亲、聚会,甚至谈生意都会选择这一游戏,百分百可以增加熟络的气氛。
    
     这一过程,让他们成了朋友,却也为这个世界又创造了一段单相思。
    
     图木就是对夏雨好,即使人出差去了另一个城市,每天大连的天气预报都会准时给夏雨发到手机上。
    
     夏雨总在冷漠之后内疚,但是又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夏雨拿所有人跟曾经爱过的那个人比较,于是,所有的人都再不能入眼了。
    
     离的确可以让一切都变得完美起来,因为模糊。
    
     一切答对停当,看着眼睛的浮肿,夏雨敷上一贴眼膜,药香味扑鼻而来,然后斜靠在沙发上,阳光晒着很舒服,夏雨想起来昨天的眼泪,也想起了2年前的疼。
爱情是脆弱的,有人形容爱情如同水晶,洁净,却易碎。放在手里,容易弄脏,表面一圈圈的手的纹路。摆在那里,每每都要从它身边小心绕过。没人知道爱情是什么,于是太多的人飞蛾扑火。
    
     两年前,那个人让夏雨明白了爱的味道,然后转身走过。他选择了道德上最该选择的责任,却让夏雨偿还了2年的眼泪。甚至连闺中密友的燕子都无法了解,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能让夏雨如此执迷。
    
     听着CD飘出的音乐:
    
     剑煮酒无味饮一杯为谁
     你为我送别你为我送别
     胭脂香味能爱不能给
     天有多长地有多远
    
     你是英雄就注定无泪无悔
     这笑有多危险是穿肠毒药
     这泪有多么美只有你知道
     这心没有你活着可笑
     这一世英名我不要
     只求换来红颜一笑
     这一去如果还能轮回
     我愿意来生作牛马
     也要与你天涯相随
    
     这是夏雨特别喜欢的一首歌,淡淡地音乐,刺痛了心底那块最柔软的地方。承诺来世的时候,是因为今生的没把握啊。
    
     为了阻止再想下去,夏雨起身,扔掉眼膜,随手卷起头发,准备梳洗。脖子上的一块殷红又一次提醒了她,昨天的错误。夏雨感觉自己的心就好象被人握在手掌里一样,喘不过气来,很多错误犯不得,会带来一生的阴影,正如那个晚上,让夏雨有了好多可怕的梦魇凌晨。
    
     晚上夏雨做了一桌子的菜,和燕子两个人边聊边吃。
    
     燕子的男朋友林德在日本,两个人进行着柏拉图一样的恋爱。从一开始的每天MSN聊天,到现在问声好就各忙各的,激情已经随着距离而变淡,燕子面对着这种情况也显露出了无奈。
    
     在最需要的时候,爱人不在身边,这种爱情到底可以维持多久?激情过去了,不是需要两个人搀扶着走过吗,否则,跌倒了,谁来扶?
    
     “燕子,我想明年结婚了”。
    
     “跟谁”?
    
     “不知道,先把日子定了,人还没定呢”。
    
     “疯子,这个世界上就他一个是男人啊?比他好的多了,你怎么就不看一眼呢”?
    
     “等明年林德回来咱们一块结吧”。
    
     “就知道转移话题,图木今天又汇报了吧”?
    
     “恩,没用”。
    
     生活的无奈让两个女人都少了些往日的调笑,饭也变得无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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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28 19:59 | 显示全部楼层
(三)
??    
??     每周四早上的策划例会,喧闹过后一片沉静,用各怀鬼胎这个词再合适不过了。
??    
??     作为房地产代理公司,策划人员的项目是由领导指派,策划人员可以自己选择的。说是可以自己选择,可是谁会选择拒绝呢?没有了项目做,在公司就没有了立足之地。每个人都想做赚钱的项目,每个人都想要往上爬,排除异己,和领导站在同一战线上,必要时借着别人的肩膀高度,这似乎变成了这一外资公司的生存法则。
??    
??     夏雨是这个部门最年轻的,从进公司起,幸运地做了公司最好的几个项目,似有天助,做一个清盘一个。有人说有才能,可是房地产市场的瞬息万变,可不是哪个人能把握得了的。即使是潘石屹,也一样在夹缝中求生存。
??    
??     “领导,我们项目刚要举办业主答谢会,怎么华美别苑那边就玩幸运抽奖啊?咱策划部的电脑是不是该上个密码啊”?田微眼看着策划总监边拓首先发难,矛头直指夏雨。
??    
??     夏雨就是这华美别苑项目的负责人,和田微负责的雅士居同在中央商务区,同样定位在高档公寓,是直接的竞争对手。而华美别苑连续三个月的销售均超过雅士居,这让田微一直窝着火。
??    
??     “夏雨,你有什么看法,你们两个项目是一家公司做代理,太过争锋相对给外人的印象不好”。边拓直接将球踢了过来。
??    
??     “华美别苑的这期抽奖是为了下个月的开盘积累客户的,目前公寓市场并不看好,盘存量过大,开盘再没有一点促销,如何让客户上门啊。我们并没有针对雅士居的业主,这件事情上我们两个项目并没有矛盾啊”。
??    
??     “两个项目是竞争对手,而且业主大多数是投资的,并非自用,你那面办抽奖,投资客认为有利可图,自然奔过去了。广告一打出来,我们约了好多业主都说没有时间,但听说很多都同意去参加你们的抽奖了”。
??    
??     “领导,看来我们的销售部得好好整顿一下了。” 夏雨一直微笑着,话避重就轻。
??    
??     “好了,你们项目的问题下去自己解决吧。夏雨,既然你刚才说了市场状况整体不理想,那么你们项目打算怎么面对这个问题啊”。边拓的明显偏袒,夏雨也早已习惯了,田微的伯父是北京分行的副总,这层关系让一直想爬得再高一点的边拓倾慕不已。
??    
??     “我打算提价,从开盘的第二天开始,每平米提200元”。
??    
??     “什么?现在提价?我们降价都降不过来”。
??    
??     “明提暗不提。客户的损失会在以后折扣中找回来的。投资客,买涨不买落,看着房价涨才抢呢。另外,我想跟田微商量一下,和雅士居同时提价,提价之前促进一部分客户购买,提价之后把区域价格炒起来,对我们都有利”。
??    
??     “我不同意夏雨的,我们项目坚决不会提价。项目本身销售就不好,一旦提价,卖的不好责任谁来负责,开发商也不会同意”。
??    
??     “那好吧,我坚持我的想法,我会把它操作在华美别苑”。
??    
??     例会就好象是赶集,凑个热闹大家也就散了。
??    
??     夏雨随后就把华美别苑项目组的人召集来开会。
??    
??     “曙光,下周的抽奖准备的怎么样了?现在开始把各个预定好获奖的人一一通知到,优惠卡你亲自放气球里,不允许出差错。我看了你下个月开盘的实施方案,基本没有意见,不搞活动是对的,没必要花那么多钱,搞个慈善捐赠仪式,提升些项目形象。把慈善捐赠的事情联系好,各个媒体都邀请到,所有的新闻通稿由我们写。让广告部开始下一阶段的广告,诉求主题就是开盘之后开始提价。销售部做出一份每平米提价200的价单给我,对销售人员完全保密,老刘,回去重申一下销售部纪律,禁止对外说有关项目的内部情况。……OK,还没有别的问题吗?如果没有就散会”。
??    
??     作为销售部经理的老刘和夏雨助手的曙光,总是很纳闷为什么自己就甘愿听从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夏雨的调遣,却不得不佩服这个只有坐在办公桌前才正经的小丫头的能力和魄力。
??    
??     一切交代完毕,夏雨觉得筋疲力尽。
??    
??     桶装水冲出的铁观音总是不得味,夏雨一只手扶着额头,享受这片刻的清净。
??    
??     谁说房地产市场是大亨们的天下?真正在这个市场活跃的就是这些小人物,看看周围的年轻人,面对大连近2年平均每年上涨超过30%的房价,他们大多还没自己的房子,却用自己的智慧在不断炒作着这个市场,看着每平高达万元的房子在他们手里流走,再回来面对着自己小小的租房,这个世界或许就是这样的无奈。
??    
??     “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碳贱愿天寒。”小时候学的卖炭翁,现在这些高档写字间里工作的人们,所谓的白领,哪一个不是卖炭翁呢?
  
(四)
??    
??    
??     周末的抽奖仪式快开始了,夏雨一身工装,站在一旁看大家忙碌着,说笑着。
??    
??     “宝贝,看啥呢”?
??    
??     “你怎么才来啊,再晚点我把你清蒸了”。夏雨佯怒着望着燕子。
??    
??     “西西,别气啊,气了就不美了。我回头多让他们给你们项目写几百字,行不”?燕子的手攀上夏雨的腰。
??    
??     夏雨嬉笑着躲了一下,“燕子,你吃饭了吗?一会抽奖完了咱俩就闪啊,我请你去吃英都肥牛。”
??    
??     “宝贝,你真好,香一个。对了,我们报社准备开个专栏,专访公寓……”。
??    
??     燕子话音未落,夏雨就抢过话头,“太好了,我们负责供稿,项目冠名,也别访什么公寓了,干脆来个未来公寓大揭密,未来公寓所具有的优势就是我们项目的优势,然后有专栏的时候我们项目预定所有专栏上面的半版广告位,一周硬广,一周软文,软文报社是不可以赠送”?
??    
??     “你想得挺好呀,不过看在你们为报社分担写稿压力的份上,我回去给请示一下吧,估计差不多”。
??    
??     “不过我们写的稿得全部属记者的名啊,这才有可信度”。
??    
??     “知道了,罗嗦”。燕子撇撇嘴。
??    
??     音乐声渐停,主持人清清嗓子,开始做简单的活动介绍。夏雨和燕子也安静了下来。
??    
??     这次活动名义上也是答谢业主的,但是实质目的却在意向客户身上,并且也都跟老客户提过了,让其带朋友来参加,如果能够动员朋友来购买,给客户节省2年的物业管理费。平均节省6、7000元的开支,是笔不小的费用,这大大地提升了客户的热情,现场,每个老客户基本能带两个朋友来。
??    
??     夏雨看着已经事先安排好的10个人上台领奖,一半是肯定会购买的准客户,一半是朋友,听着下面的唏嘘声,夏雨突然觉得象在演一场戏,不过自己不是导演,只是一个演员,导演现在正在二楼的监控器里看着这一切呢。
??    
??     想着这些,夏雨也就没了兴致再看下去,拽着燕子离开了。
??    
??     回到家的时候,不过才傍晚,夏雨想起好久都没有好好收拾家了,于是系上围裙,挽起头发,开始擦拭着。
??    
??     熏衣草色的墙纸在深紫色的落地灯下发着淡淡的忧伤。
??    
??     夏雨擦地的时候,一直在想,如果是一个家,我在这边打扫,他坐在那里看报纸,多美的场景啊。可是,“他”是谁?
??    
??     每每想到自己的“他”,夏雨脑子里浮现的永远是那个人,自从两年前的离开,二个人再没了交集,去年的生日,夏雨收到一张贺卡,非常简单地写着:“我的爱人,祝你快乐”。
??    
??     那是唯一的一次联系,可就是那句“爱人”,让夏雨的心就象被很多只蚂蚁在咬,在爬,一滴滴地血,就在心里,凝固。
??    夏雨的日子总是这样平淡,上班下班,工作吃饭,似乎缺了一点这个年龄的女孩,尤其是漂亮女孩的繁忙。
??    
??     办公桌上的鲜花始终是33朵,每周一换,从来都是百合。
??    有人说给自己的女朋友送花,叫浪费,给不是自己女朋友的人送花,叫浪漫。
??    
??     送花的人是栾天,听说夏雨喜欢百合,就让自己的秘书每周固定定花送来。其他的倒没什么举动,偶尔请夏雨吃吃饭,聊聊天,将夏雨引为知己。似乎很单纯,又带着一点暧昧。他不说,夏雨也假装不知。
??    
??     创造暧昧有的时候是一个女人生存的必然手段,只不过有的高明点,有的拙劣点。
??    
??     夏雨也不例外。她总是站在别人1尺以外的地方微笑,那笑容就是最好的工具,披荆斩棘,那距离就是最好的武器,保护自己。
??    
??     在外面的日子,夏雨知道怎么保护自己。面对层层的诱惑,夏雨的原则是一不因为钱而玷污感情,二是不出卖自己,无论是肉体还是灵魂,三是不靠近已婚男人。
??    
??     某天从书上看到一段话,夏雨觉得说的很对,还念给燕子听:如果说情人的距离约等于1CM,那么知己的距离就约等于50CM,太近了就到了视而不见的盲区。而若即若离却恰好固定在焦点的中心。情人的枕边细语吹得男人耳根酥软,知己的杯盏温言听得男人心头甜暖,一个入耳即奔丹田去,一个听罢还在心中留。
??    
??     两人一同大笑,认为说的真对。燕子的笑中有点探究,夏雨的笑中有些酸涩。其实她们都想知道如果夏雨再碰到那个男人,会做什么样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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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28 20:00 | 显示全部楼层
 (五)
??    
??     周五晚上是上班族们最幸福的时刻,夏雨和燕子的惯例是去“听”酒吧听歌,夏雨喜欢这个酒吧的名字,平日里大家都是用“看”的,很少去“听”,听的时候,会发现可以听到很多声音,雪落的声音,花开的声音,云飘过的声音,和泪水滴下的声音。
??    
??     “欧也~~!小白~~~~~~~~”,酒吧里充斥了呼喊声,这儿的歌手小白是一个帅气的小男生,从不多说话,唱歌的时候全神贯注,所有情都在歌里,听他的歌,让人想流泪,让人想高喊,每种情绪都可以发挥得淋漓尽致。
??    
??     “两个美女,忙啥呢”?
??    
??     “唐唐,你终于来了,我告诉你啊,夏雨她……”,燕子兴奋地对着面前的男孩说着。
??    
??     “唐唐,别理那个小八婆”。
??    
??     李唐一手搭着一个,望着这两个认识已近10年的至交好友,心里总是多一份心疼和感动。心疼她们如男人一样,一个人在异乡拼搏,感动她们都在心里把伤掩藏起来,给大家的永远是笑容。
??    
??     “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    
??     “没啊,你别听她的。去把寄存的酒拿来吧,明天不加班,可以喝了”。
??    
??     “唐唐,你们那项目什么时候进场啊”?夏雨歪着头,一眼的无辜。
??    
??     “大概再过两个月吧”。唐唐一个白眼,每次夏雨想了解他们项目内部资料的时候都这个表情,这个表情总让李唐想起家里的小狗,想吃东西时的样子。
??    
??     “那什么时候开盘啊”?项目能否成功很大的弱点都在手续上,其他的都好办,就手续不是策划人可以控制的。夏雨不过换了个角度问罢了。
??    
??     “大概也得半年”。唐唐语气中有了一点犹豫。
??    
??     “那有什么新概念推出啊”?
??    
??     “雨,你得寸进尺了啊,问题一个比一个专业,一个比一个推进”。
??    
??     夏雨低着头,眼睛看一眼唐唐,就半垂着头,嘴角撇撇着,小声念叨着:凶什么,真是的。
??    
??     看着娇憨的雨,李唐一向不知道如何应对,又瞥到一旁的燕子早就已经用手挠着台面,脸上一副抓狂的表情。
??    
??     李唐摇了摇头,无奈了。燕子和夏雨仿佛得逞了一般地大笑起来,肆无忌惮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    
??     “唐唐,宝贝,你们说咱们现在的工作上不上,下不下的,怎么办啊”?燕子趴在台面上,枕着自己的胳膊。
??    
??     “放心吧,咱们这些小黄豆早晚会长成大豆的”。
??    
??     “下面这首《红颜》送给一年来一直支持我们的两位朋友,祝愿她们红颜不老。”小白清亮而纯澈的嗓音传来,夏雨和燕子端起酒杯向舞台示意了一下。小白的声音是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的干净,听起来可以让人心情完全放松。
??    
??     燕子转过头来,神神秘秘地,:“我昨天下班看到了我们公司财务部经理,和另外一个同事,手拉着手啊。”
??    
??     “他不是结婚了吗”?唐唐插嘴道。
??    
??     “笨,不结婚我惊讶什么”?
??    
??     “笨,不结婚燕子还三八什么”?
??    
??     燕子瞪了夏雨一眼,冲着李唐说:“你们男人怎么都这样”?
??    
??     “别你们你们的,人家都有两个三个了,我现在一个还没有呢。人嘛,对异性欣赏很正常,不过很多人都把握不住自己罢了”。
??    
??     燕子和李唐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却没有注意到夏雨的眼神一直跟着一个人,直到夏雨手中的杯子当啷落地。酒吧的喧闹很快淹没了这一细微的变化,但是夏雨眼中的惊讶却一直没有褪去。
??    
??     “怎么了,宝贝,你看到什么了”?燕子和李唐的眼睛也随着夏雨在酒吧里四处张望着,到处所见的都是普通的喝酒嬉笑划拳的人,没什么特别的。两人探询地看着夏雨。
??    
??     “没事,没事,我去下洗手间”。夏雨站起身急匆匆地往一个方向走去。
??    
??     燕子和李唐对视了一眼,不明所以。


(六)
??    
??     夏雨走到一个拐角处,看到一个男人,背冲着过道坐着,可是身影的熟悉让夏雨直喊出了名字:“林德”。
??    
??     男人转过身,怔了一下,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尴尬地笑笑,“小雨”。
??    
??     夏雨转到他的正面,根本没注意到林德同桌的人,直接质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为什么燕子不知道”?
??    
??     “小雨,你别那么大火,我也是刚回来”。林德说话的同时,眼睛四处看。
??    
??     “别找了,燕子不知道,不过她在外面坐着”。
??    
??     “小雨,你先坐下,听我说。我也是刚回来的,我不知道跟燕子怎么说,哎,有的时候,也是折磨啊”。林德的感叹让夏雨一下子火冒三丈。
??    
??     “你混蛋,什么折磨,燕子等了你这么久了,你,”夏雨眼睛一转,直视着林德的眼睛,“你是不是有了别人了”?
??    
??     “没有,绝对没有,小雨,你别瞎猜,绝对没有。只是我和燕子两个人的问题”。
??    
??     “是什么问题你自己考虑清楚,自己解决明白,不许让燕子难过。我现在领燕子走,你自己想吧”。夏雨的话很坚决,临走的时候,顿了顿,似有话要说,但还是咽了下去。
??    
??     夏雨知道,这种事情还是得当事人自己解决,她是不可以插手的。她能做的,只是一直陪着燕子,无论发生什么事。
??    
??     看到燕子和李唐,夏雨揉揉额角,“我太累了,头有点疼,我们闪吧”。
??    
??     两人虽然纳闷,可是夏雨的态度却有些坚决,于是拿了东西一起走了出来。
??    
??     李唐照例送两人回家。一路上,夏雨手肘搭在车窗上,偶尔燕子问到话,只笑着答应。
??    
??     窗外的霓虹闪烁,就在这霓虹的明亮色彩背后,到底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发生呢?到底有多少人欢笑多少人哭泣啊?
??    
??     夜是望不透的,没有人知道另外一个人到底在干什么,到底在想什么。无论这个人跟你多么亲近。
??    
??     送回夏雨,燕子和李唐一直在讨论夏雨究竟看到了谁。
??    
??     “不会是他吧”?燕子一把抓住李唐的胳膊。
??    
??     “谁啊?……不会的吧,应该不会的。他应该不喜欢来酒吧才对啊”。李唐马上反应过来,回答的语气却也不肯定。
??    
??     讨论不出什么来,两个人怏怏而归。
??    
??     回到家的夏雨,一直在想,一切结局都会是分开吗?就好象是一个圆,转来转去,无论中间有多少波折,多少弯路,走到最后,又回到了起点。
??    
??     每个人每天都做着那么多的选择和放弃,没人知道是对还是错,可是走过了就无法说后悔了,都必须承担发生和即将发生的一切。自己该如何选择?燕子该如何选择?林德又会做什么选择呢?
??    
??     第二天上午,林德就电话约了夏雨,估计是怕人看到,约在了星海湾附近的一家茶室。
??    
??     也许是前一天夏雨想得太多,一夜没有睡好,总觉得昏昏恹恹的。对于林德,虽然气愤,却也少了些逼人的气势。
??    
??     “小雨,你……你别骂我”。
??    
??     “我不骂,你说吧,有理由吗?有决定了吗?我只关心燕子,至于其他的,我不管”。
??    
??     “我想跟燕子分手了,但是不是她的错,是我的错。小雨,你要相信我,我没别的女人,我从没做过对不起燕子的事。只是,时间和距离……,我……哎……”。
??    
??     “算了,别跟我解释了,我想,你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跟燕子说,我应该想的是怎样陪她度过这段时间。我先走了,你慢用吧”。
??    
??     夏雨转身走了,留下林德一个人呆呆地,不知所措。
??    
??     在那一瞬间,夏雨就是觉得任何解释都已经多余了,结果只有一个,就是不再爱了,伤害也成必然,理由,还重要吗?
??    
??     任何人分开都不是一瞬间的决定,日积月累中,一点点的沉积,终有一天,爆发了。另外一个人总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是今天?其实,就算不是今天,也会是另外的一天,总是有那么一天,会发生的。既然发生了,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接受,而绝不是等待另一个人的回心转意。
??    
??     这个周末,让夏雨的心情里多了几分害怕,害怕看到燕子,害怕她知道结局,因为夏雨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燕子,是谁说爱情坚如磐石?
??    
??     旧春残粉似当初,人情恨不知。一春犹有数行书,秋来书更疏。
??    
??     衾凤冷,枕鸳孤,愁肠待酒舒。梦魂纵有也成虚,那堪和梦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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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28 20:01 | 显示全部楼层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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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准备提价的忙碌,一系列的工作全都集在一起,让夏雨暂时无暇想起其他,连燕子也少见了。
??    
??     面对变化如此多端的市场,夏雨似乎一直在凭着直觉在做,这份敏锐让她险中求胜。
??    
??     作为代理公司,给每一份报告中都说城市的前景多么乐观,即使空置率一再上升,也可以解释为供给和需求的不对称,除了感叹人的两片唇,还能说什么呢?
??    
??     如今夏雨和田微所接触的公寓市场,已经出现了很难跨越的瓶颈,曾经投资客占到70%的比例,那份因为投资渠道狭窄、资本市场持续低迷和房地产价格的不断上涨而激发的投资热情,已经逐渐降温。央行的加息改变了部分投资者的心理预期,房价虽不断走高,但房屋租赁市场因供应量的集中放大,使得租赁价格徘徊不前。同时,两年之内出售需加纳5%营业税的规定,更让投资市场出现了前所未有的霜冻天气。
??    
??     这是个让太多的人曾经趋之若骛,现在躲犹不及的地方,可是,两个只有20几岁的女孩子却在这里兴风作浪,外面的人又有谁能想到这一切的操纵者究竟是谁呢?
??    
??     夏雨面对桌子上一大堆的报告和图表,心想着一次次的赌博,面对提价,虽没有十足的把握,可是,不赌就没有希望。终于敲定了最后一个字,填完收件人,重重地点了一下回车。
??    
??     叮铃~~,夏雨随手拿起话筒,“你好”。
??    
??     “sunny,come to my office , please”!边拓带着大连味的英语飘过来。
??    
??     “OK”。夏雨边走边嘀咕,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说中国话。
??    
??     边拓不足1米7的身高,在老板椅里显得越发的瘦小,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形成一道暗影。
??    
??     用了仅仅半年的时间做到策划总监的位置,自有他的理由,业务能力和职位并不是成正比的。夏雨明白,却受不了边拓和集团总经理搭肩膀称兄弟的模样。
??    
??     “sunny,公司想接一个新项目,也是个市中心的高档房,你来做怎么样”?
??    
??     “我?领导,我已经在做一个了,多了一怕我能力不够,做不好,二也怕客户知道了不好吧”。
??    
??     “sunny,别辜负了我们的期望啊。你要多做点项目,这是公司给你的机会,你要珍惜。你看策划部的人,能力都很强,而且阅历都丰富,我怎么不给别人呀,就是希望你多锻炼锻炼”。边拓的语气语重心长。
??    
??     “领导,我真的怕我自己干不好,田微吧,她经验确实比我丰富。”夏雨极力推辞,能把华美别苑做好也就行了,夏雨可不想让自己那么累。
??    
??     “sunny,你不能推辞啊,公司可是对你寄予了很大的希望的。开发商看了华美别苑的项目,觉得特别好……”
??    
??     下面的话实在是没听的必要了,夏雨知道如果不是开发商要求,这个项目怎么也轮不到自己。
??    
??     “资料你回去看一下,准备一个初步的想法,后天跟我一起去开会,介绍一下,以后就由你来做了,助手方面,你自己挑一个吧”。边拓把夏雨的沉默当成了应许。
??    
??     “既然是高档项目,就还是曙光吧,我们也配合习惯了,销售部方面以后再说”。
??    
??     夏雨回到办公桌前嘲笑着自己,谁都得为五斗米折腰啊,一个不答应,不知道未来会有多少小鞋穿。
??    
??     可是夏雨没想到的是,从这个项目开始,改变了她的一生。
??    
??     就在这天,林德约了燕子,在那个他们常去的茶餐厅,燕子以一身盛装出席,做了精心的打扮,以为一切修成正果,竟然自作聪明地认为他一直不告诉她回来,是想给她个惊喜。
??    
??     女人的感性,让她们很多事情都想当然。
??    
??     中间到底他们说了什么,没人知道,燕子一直不肯提起,对夏雨,对李唐,什么都不说,以后再去那家茶餐厅,只听熟悉的服务员说起,最后燕子甩了林德一个耳光,“你丫他妈的混蛋”,之后离去。
??    
??     这是夏雨认识燕子十年来,头一次听燕子讲粗话。
??    
??     林德以后给夏雨发过一封E-MAIL,说已经回到了日本。

 (八)
??    
??    
??     燕子不再出去玩,不见夏雨和李唐,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回家,她说要自己调节,她说要自己恢复,她说她没事的。性格相似的夏雨明白,她们都习惯了自己去舔拭伤口,于是,由她了。
??    
??     代理公司的人,最适应的就是赶报告,几天一份,数以万字计,自不在话下。不说那报告真正实用的有多少,不过文笔和那点急才,到真的是有的。夏雨在早上化妆的时候自嘲。
??    
??     为了今天的会议,夏雨特意着身标准职业装,看起来能让她的娃娃脸成熟一点,不至于让客户看到的时候不信任地问,小姐贵庚。
??    
??     夏雨和边拓被秘书小姐安排在一天国际地产公司的会议室等待,这是总经理专属的会议室,和总经理办公室形成了一个套间,夏雨习惯性地用余光来着周围的布局,普通的办公室装潢,没什么特别的。
??    夏雨突然发现套间之间相隔的是一屏磨沙玻璃,玻璃上的花不甚清晰,倒是旁边三个字让夏雨一时间惊诧一已,上书“听雨荷”。
??    
??     听雨荷,是夏雨喜的那句词“留得残荷听雨声”化来的,一直被夏雨用做QQ的名字,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用这三个字,不知道会不会也会因为那句词呢?夏雨对即将见到的人充满了好奇。
??    
??     听着里面有脚步声传来,夏雨心想,这个人倒是从容,听脚步声快而不乱。
??    
??     随着来人阴影的拉近,夏雨和边拓起身相迎,看到对方的一瞬间,夏雨脸上职业化的微笑一下子凝固了。
??    
??     恍惚听到秘书在一旁的介绍,感觉到边拓碰了自己一下,夏雨缓过神来,率先伸出手,“您好,季总”。
??    
??     季风犹豫了一下,握着夏雨的手停顿了几秒,“你好,雨”。
??    
??     “不好意思,季总,请称呼我夏小姐或者sunny”。夏雨轻轻地抽出了手。
??    
??     一旁的边拓看了看夏雨,一眼的询问,不过职业素养让他没有出声。
??    
??     大家就座,简单地寒暄几句,开始对项目进行讨论和分析。
??    
??     夏雨打开笔记本,秘书小姐过来连接好投影仪,所有的一系列过程,夏雨都好象是惯性的动作,嘴角的笑容仿佛刻出来的,生硬而勉强。
??    
??     准备好昨天刚做好的PPT,夏雨对于大连市宏观市场以及项目所能做的高档市场进行简单的阐述和分析,随后得出了市场上的空白点在哪里。
??    
??     季风看着这个两年没见的女子,她长大了,成熟了,当年那个小丫头,如今也如此从容和职业,看着深灰色套装下的她,却还是那般消瘦,让人心疼。
??    
??     “…………,季总,这是我们根据以往的数据和经验得出的暂定的结论,具体的定位我们将通过随后的市场调查和分析后得出。这个报告做出来大概需要50天左右的时间”。
??    
??     夏雨的话停顿了一会,季风回过神来,“Sunny,没问题,这段时间我们公司将进行全力的配合。”
??    
??     “边先生,我们公司有个要求,我们想请贵公司项目组的人入驻我们公司,这样我们之间沟通交流更方便,更有利于工作的进展”。
??    季风对着边拓,一脸的严肃,不容质疑。
??    
??     “这……,季总,我们公司目前还没有这个先例,但是我们会尽量满足客户的要求,让我们回公司共同商量一下,再给您电话,好吗”?
??    
??     “好的,辛苦各位了”。
??    
??     所有对话,夏雨听在耳朵里,急在心上,她不要做这个项目了,更不会进驻季风的公司,她想做的只是逃离这里,逃离季风的目光,紧握的手没了血色,头也一直低着。
??    
??     回公司的路上,边拓对于季风和夏雨是否认识的询问,对于夏雨今天提案时语无伦次地反常的抱怨,夏雨只说了一句话,“我不做这个项目”。
??    
??     边拓心里明白,如果夏雨不做这个项目,以目前的状态看,这个项目是无论如何也做不成。而这样一个在大连会产生极大反响的项目,无疑会是他自己升职最好的业绩。
??    
??     回到公司,边拓在公司的MSN上给夏雨也只留了一句话:接这个项目是公司的决定。
??    
??     夏雨看到这句话,呆呆地坐着,那一瞬间她真的只想把工牌摔在边拓身上,告诉他自己不干了。
??    
??     夏雨把情况简单地短信给了李唐,很快收到回复,也一句话:冲动是魔鬼。
??    
??     是呀,可以辞职,可是以后怎么办?工作,就是生存的手段,生存,不是最重要的吗?
??    
??     夏雨给边拓做了回复:服从公司安排。
??    
??     生存的卑微让夏雨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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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28 20:03 | 显示全部楼层
(九)
       
??     公司给了半个月的时间进行工作的交接,华美别苑暂时由策划部丁丁代管,事情的最后决定权依旧在夏雨。一边一天项目的市场调查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并由某大仙算定,名字就叫:一天国际。
??    
??     这段时间,华美别苑销售状况极佳,提价的消息让一直持币等待的人们开始掏出腰包,仅半个月时间,回款达3500万。
??    
??     夏雨推辞了开发商的庆功宴,约了李唐和燕子,来到了半个月未曾来的“听”酒吧。
??    
??     听吧的气氛依旧,往日夏雨都觉得这里是那么放松,今天却感到莫名地烦躁,人太多,音乐太响,空气太污浊。
??    
??     “宝贝,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燕子问着,随手拿过一支烟。纤细的手指,在烟雾中袅袅婷婷。
??    
??     “你……”李唐和夏雨异口同声。
??    
??     “你们别看我,我没怎么样,只是觉得抽烟好玩”。燕子说着,却让自己的目光落在桌子上。
??    
??     “雨,你怎么了”?李唐问道。
??    
??     “我,我没事啊,呵呵”。
??    
??     “没事?没事连我电话都不愿意接,约你也不见人”。
??    
??     “我,我遇到了季风”。
??    
??     “什么”,燕子插口道,“他说什么了?你们在哪遇到的?雨,你可不能相信他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记住,离他远远的,记住,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燕子把手里的烟狠狠地掐灭在烟灰缸里,然后蹭下高脚椅,打了个手响,“亲爱的宝贝,别想那么多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吧,走,去跳舞去”。
??    
??     燕子跳着往舞池走去。
??    
??     夏雨看到燕子的变化,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知道,燕子是害怕谈论感情话题的,她怕想起过去,夏雨其实也害怕,她害怕的是面对。
??    
??     李唐一句话都没说,看着夏雨,一直看着。
??    
??     “干嘛不说话”?
??    
??     “雨,下周我带你和燕子去拜佛吧,怎么最近你们这么不顺”。
??    
??     “不去!啥时候你还迷信了啊?我们都没事,给燕子点时间,她就没事了。我,我更没事了,都过去的事情了。”
??    
??     “雨,你还爱他吗”?李唐突然抓住夏雨的胳膊,盯着夏雨的眼睛问到。
??    
??     他的眼神让夏雨一时慌张,那么认真,认真地让人不知所措。
??    
??     “唐唐,你咋老不找女朋友啊?天天跟我和燕子转,真没前途”。雨没回避,也没躲。
??    
??     “我怕都象你和燕子那么刁蛮”。李唐知道雨在转移话题,只好顺着她的话调侃。手也顺势拿开了。
??    
??     夏雨没再说话,眼睛随着舞池里的燕子转,看她的手搭着一个帅哥的肩膀,跳恰恰,刚烫过的头发随着灯光一闪一闪。
??    
??     心里突然传过一丝绝望,看看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工作,自己的感情,再看看自己的朋友的伤痛,谁说人是自己的主宰?哪个人可以主宰自己呢?没有一件事是可以自己控制的,生命真的就是这样的吗?
??    
??     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不管处在什么阶层,不管吃什么,住什么,穿什么,却都是一样的生命体,一样的悲哀,一样的承受着上天所给予的一切,无论祸福。
??    
??     此时的季风,正坐在家里,逗着2岁的女儿,妻子在看电视,保姆在厨房忙碌着。
??    
??     女儿在他怀里笑着,他的脑里却只有夏雨。两年不见,她还好吗?她该结婚了吧?她的眼睛里还是那么单纯,却带着一点让人心碎的忧郁,难道她不幸福吗?
??    
??     半个月了,他多想约她出来坐一坐,好好看看她,问问她的情况啊,可是夏雨那天的疏离,是不想见吧,也许自己是不该打扰她现在的生活。
??    
??     季风突然想起那天看到夏雨握得发白的手,心抽痛了一下。
??    痛?季风愣了,自己还有痛的感觉,这种痛,只有在二年前,离开夏雨的时候有过。
??    
??     “又想谁呢”?妻子过来抱过怀里的孩子。
??    
??     “工作累”。
??    
??     “累?你一看到我就累。上班的时候见你一点都不累。我告诉你啊,你们销售部肯定好多漂亮的,一个个跟小狐狸精似的,你给我注意点”。妻子说完,扭着腰走了。
??    
??     季风叹了口气,想起当初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妻子的陪伴,他心存感激,也许无爱,但是他会做好他该做的,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父亲。
??    
??     打开电脑,习惯性地进入那个曾经和雨的家,上面依然显示雨的最后到访是两年前,那封两年前他给雨的信还在里面,静静地,季风却在上面看到了雨的泪。那泪,直接滴在了季风的心里。每每想到此,季风的脑子里就涌起一种冲动,一种一辈子要把雨抱在怀里的冲动。
??    
??     思绪也就回到了认识雨的时候。
??    
(十)
    
    
     三年前,杭州西湖。晴时潋滟,雨时空蒙。那就是一个雨天,三月的雨天,丽水盈盈若睇,脉脉含情,雨从身边走过,笑声莺莺,呼气如兰,象一个精灵,闪过,却留下了影子。
    
     那天,西湖旁有个赛诗会,一如古人的形式,只有几个年轻人跃跃欲试,看着好玩,很多人都只是在旁边站着,看着。
    两个女孩子走过,都是运动装打扮,一个玫红,一个鹅黄,配上水磨蓝的牛仔裤,分外的清爽,碧水的映衬下,一眼的快乐,一脸的阳光。玫红女孩走上前,秀腕轻抬,宣墨立现:
    
     九转九盘,才看莺儿语。落花有红宫锦湖,又经留春风雨。
    
     雨燕初上断桥,晓来天涯残雪。不知归期何处,抖落数片落花。
    
     未经思考,跃然纸上,当时写现代诗的人多,古词一出,自然惊了在场的人,包括季风和他的同事。同事看如此娇俏的女孩子,就想认识,相伴游玩,也能为旅行增加很多乐趣。
    
     当时的夏雨和燕子只觉一时兴起,胡诌了两句,写完对着伸了伸舌头,一笑就跑开了。
    
     如果相遇只是个巧合,以后的事情则有了太多的安排。
    
     季风的同事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地“偶遇”,让当时的夏雨和燕子惊诧不已。而季风的博学,季风的从容,季风的内敛的品性,让夏雨敬佩,偏偏他能读懂夏雨的心思,即使一个不外露的情结。
    
     一起在西湖玩耍的四天,彼此留个联系方式。
    
     此后的日子,季风习惯了每天都和夏雨在QQ上见到,一起吃饭,看电影,让彼此都有了更多的了解。那段日子夏雨更加美丽,一如一个恋爱中的女人。
    
     季风一直没有任何承诺,也不捅破那层窗户纸。年轻的夏雨感性占着上风,如此的暧昧创造了一个美丽的境幻,这种境幻是女孩子,尤其是年轻的女孩子都迷恋的。
    
     两年前,夏雨的生日,季风拿着99朵玫瑰,包了一个超级海景的房间,海、烛光、玫瑰、音乐、美人,幸福的是夏雨,幸福的也是季风。
    
     那天,季风头一次吻了夏雨,那是夏雨的初吻,带着羞怯接受了。夏雨真的把这一切当作爱情,当作承诺,当作未来。可是有没有人说过,吻从来就不是承诺,它只是成年男女的一个动作而已。可惜,夏雨一直不知道这句话。
    
     幸福中的女人,一切都是美好的。
直到有一天,夏雨拿起电话,却发现对方的号码已经打不通,没有一点预兆地,不停地拨,一遍一遍,却永远是那声电脑的回答,彻底打碎了幸福的泡沫。夏雨从最初的担心,到希望,到盼望,到失望,到绝望,到最后的哭泣。
    
     半个月后,夏雨收到这样一封E-MAIL:
    
    雨: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句对不起。其实,我已经结婚了,妻子曾在我最难的时候在我身边,不管是感激还是习惯,我都必须对我的家庭负责。却在认识你之后,发现爱上了你。我一直回避,害怕伤害,可是又无法回避得了,感情的突然和激烈。我知道,收到信的时候你一定会哭,别哭,好吗?答应我,好好的生活,我希望你快乐。是我的不好,不该欺骗你,可是请你相信我的感情,是真的,真的爱你。
     祝你幸福。
     风
    
     雨握着鼠标的手抖了,关掉页面,眼泪却怎么都出不来,心象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喘不过气。
    
     心里所有的幸福刹那间变成了石头,伸手一搬,却砸到自己,于是,血流了出来,凝固,再冻结,石头变得更加牢固,甩也甩不开。
    
     一切都这样结束了,回忆不过是让风多了些心痛,让雨多了些眼泪。于是没人敢去碰触那段记忆。
    
     雨并不知道风的那份痛,这段生活让雨变得怀疑,和回避,怀疑真实,回避爱情。
    
     没有人知道那么短的时间,为什么爱会那么深?即使燕子和李唐,也无法了解。
    
     如果一直携手走下去,没人知道未来,可是在最爱的时候,选择这种方式离开,一切变得象梦,抓也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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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28 20:04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一)
    
     半个月的时间转眼就过,夏雨在对丁丁做最后的嘱咐。
    
     丁丁是刚来公司不久的策划师,不大熟悉公司的明争暗斗,甚至说话的时候都有些怯怯的,夏雨着实不放心,只好把能想到的会出现的麻烦,都一一列出,偷偷地交给丁丁,并再三嘱咐,有事一定要随时电话或MSN。
    
     一旁的田微走过来,亲热地挽住夏雨的胳膊,“SUNNY,放心吧,有什么问题让他随时找我”。
    
     “是呀,丁丁,有什么问题你就问田姐”。夏雨心里已经没心思去应酬田微了,她更想知道如何面对未来的一切。
    
     一天国际给夏雨配的办公室就是季风外间那个会议室,加了一道门,变成了独立的一间。里面改装了之后,倒也雅致。显然经过了细心的安排,里面所有工作设施一应俱全,细致到了连纸巾都是夏雨一直喜欢的五月花。
    
     桌子上摆放着现定制的笔筒,上面一行小字: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
    
     一切都看得夏雨心一抽一抽的。
    
     夏雨带过来的三个助手,两个策划人员曙光、小韩,以及一个精通苹果机平面设计的郑伟,被安排在隔壁的办公室。收拾好东西好,夏雨习惯性地第一件事就是让曙光仔细检查几个人的电脑,拒绝一切局域网设置,拒绝共享,同时申请了一个信箱,供他们4个人用。开机和所有文件也均单独设置了密码。
    
     下午的时候,季风出现了。召集了公司中层以上开会,将夏雨他们介绍给了大家,而一天公司这面也派出了一个策划部经理郭庆明来配合夏雨他们的工作。
    
     无论是夏雨还是季风,一切都是按照工作程序进行的,但夏雨在会上的发言几乎都由曙光代劳了。
    
     晚上本该是惯例的一起吃饭,算是共同预祝成功,可是夏雨推辞了,季风也没说什么,留下了惊讶的曙光和郭庆明。
    
     第二天一早,夏雨就交出了一份工作计划表,直接传到了季风的邮箱里。并在信的末尾注明,如有任何不妥,请和项目组曙光沟通。这一明显不符合规矩的话,倒让季风莞尔,夏雨还是曾经的样子,即使表面上职业,心里还是带着一点的任性。
    
     项目进入了策划部最辛苦的定位阶段,这就是通常所说的“卖什么”,面对一排排的市场调研报表,策划部要总结出真实地数据,并根据数据、经验等各方面因素做出分析和判断,来决定卖什么,这是最关键的一步,这一步错则全盘输。
    
     又一个的通宵,让夏雨的脸色变得越发的苍白了。这又一个的通宵,季风一直在陪着,说是为了做好这最重要的20天工作,季风索性就住在了办公室。老总的亲自坐镇,让郭庆明之辈不敢有一丝的闪失,这为夏雨的工作赢得了很多的方便。却也增加了太多的折磨。
深夏季节的凌晨5点,风还是凉的,夏雨裹了件衣服,继续伏在键盘上做着数据整合,曙光他们被打发先去休息了,一会来替换。
    静静的办公室里,只有隔着一层不透明玻璃的季风和夏雨。
    
     季风的电脑桌面上停留着一个MSN的聊天界面,是和夏雨的,上面就一句话:天凉了,多加件衣服。就是这句话,季风一直看着,却没有勇气点发送。
    
     听着那头夏雨轻轻地咳,季风终于按了一下回车,发出了这句半个小时前写出的话。心里忐忑。
    
     夏雨看着飘出的窗口,眼呆了,心也呆了。
    
     二年前,他们相约通宵聊天,也是凌晨这个时候,季风发过同样的话。现在呢?他是想起了过去,还是仅仅一句普通的关心?夏雨猜测着,却关了窗口。
    
     季风看不到任何回复,猜不到夏雨看到了会有什么反应,只听得外间的键盘声依旧清亮,心里暗嘲着摇了摇头:可能她早已忘了,只有自己还记得那么久以前的事啊。
    
     季风不知道,夏雨敲了半天,只有一句话:瞬间的永恒。
    
     这是那个通宵夏雨写给季风的一首诗,结尾这一句,似乎一直预示着一个结局,而这个结局,正是夏雨自己谱写的。

(十二)
    
    
     20天的时间转眼就过,这20天,是项目组全力以赴的20天,所有人都加班加点,终于在20天,完成了前期准备工作。这20天,夏雨把全部的心血和时间都放在了工作上,连燕子和李唐都只通过两个电话,对周边的人和周边的事权当没看到一样。这20天,最为难的人莫过于季风了,作为决策者,无法渗透到具体工作中去,就是他想做,也没人敢用他做,他只能看着,近在咫尺的夏雨忙碌着,劳累着,也疏远着他。
    
     第21天,是夏雨项目进驻一天公司后开的第一个全体会议。参加者除了项目者成员,各相关部门,如工程等,还有一天集团的股东们。
    
     一天公司是个集团化企业,季风也不过是高级打工一族,董事长白松以及众位股东才是真正当家的人。
    
     白松不过32、3岁的样子,老董事长的唯一继承人,却因为年轻,在这个董事会中受人排挤,而由白松亲自任命的季风,自然也就成了众矢之的。这一切,是夏雨在这一天才知道的。
    
     “经过以上数据分析,我们预测,未来的市场需求将偏重于中低档的小户型公寓项目,但是从我们项目所拿地价、所处地段等综合因素来看,我们不可能做成中低档项目,因此,必须找到市场空白点。我们从图表中可以看出目前空置率并没得到很好的改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没有需求,而仅仅是需求和供应的不对称性才导致如此……,…………,综上所述,我们将产品定位在纯居住公寓,而市场定位则定位在首席私家使馆”。夏雨以不容质疑的话结束了这份报告的汇报。
    
     “现在明明写字间很好卖,你那数据都是哪来的,准不准啊”?
    
     “纯居住?你有把握吗?什么时候能收回来成本”?
    
     “夏小姐,你多大啊,你如何保证我们的利益?如果一旦出现问题,责任你付得起吗”?
    
     面对若干质疑,夏雨的微笑一直不曾减少过,却只回答了一句“关于责任问题,那是两个公司之间合作的合同上所规范的,暂时不属于我们讨论的范畴之内。我虽然年纪不大,但我们公司却有数十年的地产销售经验”。
    
     白松在这时候恰倒好处地解了围,以董事长的绝对赞同通过了报告。
    
     走出会议室的时候,白松走到夏雨面前,伸出手去,“夏小姐,你刚才分析的非常好,我很欣赏。希望我们以后共同努力,做出一个如贵司所设想的独领风骚的项目来”。
“白董事长,您太客气了,相信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为了庆祝我们首战告捷,晚上共进晚餐如何”?
    
     “呵呵,这才是个刚开始,白董事长如此,小心我们骄傲哦。还是等真正的告捷的时候,再庆功也不迟”。
    
     面对夏雨三言两语就化解了,季风站在一旁,心里多了些说不清楚的滋味。有些心疼,心疼夏雨的坚强,有些惊讶,惊讶一个小姑娘的变化。
    
     季风和白松说了几句话,才回到办公室。刚走到门口,却惊呆了。
    
     那是夏雨吗?牛仔裤,吊带,肩上跳跃着蝴蝶结,吊起的马尾,俏皮地戴了一顶鸭舌帽,一身深深浅浅的蓝色。
    
     站在门口的季风看着,突然向前走了两步,那一瞬间,季风感觉象回到了两年前,和夏雨一起出去玩的样子,也是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巧笑嫣然地站在那里,等着他的怀抱。可是,马上又停下了,看到夏雨微笑着迎接她的同事,一同走出去,季风明白,梦醒了,眼前的女子,只是他的工作伙伴。
    
     进了电梯的夏雨,轻轻擦了擦眼角,压低了鸭舌帽,遮挡住眼圈的红润。一瞬间,她看到了季风的脚步,和微伸出的手。
    
     有些时候,什么都不记得,那只是我不该记得,因为记得的时候,我是痛苦的。夏雨回家后把这句话写在了日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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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28 20:05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三)
    
  第一步的工作暂告一个阶段,由曙光来和其他部门沟通,做好准备工作。夏雨请了两天假,准备好好休息一下,也可以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阳光透过淡紫色的窗帘,斑斑驳驳的影子映在墙上,夏雨伸了个懒腰,拿起闹钟看了看,都已经8点多了,换了个姿势,把那只机器猫抱枕搂在怀里,好久没这么轻松了,索性再晚一点。
    
   睡觉时被调为震动的手机在身旁晃动起来,灯闪烁着,竟然是图木。夏雨突然想起好久都没接到他的电话了,“hello,图木”。
   “小雨,你在哪呢”?
   “我在家,什么事”?
   “我,我想问你一句话”。
   “恩”,夏雨用鼻音敷衍着。
    
   “我还有一点希望吗?你别说我冲动,我忍了很久了,我知道你可能会说你还爱着他,可是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吧,…别打断我,不说出来我就没勇气说了,一直憋在心里,我受不了了。我不在乎你爱着别人,只要你让我照顾你,行吗”?
    
   “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个问题”。夏雨等他说完,想着如何能拒绝他又能留住这个朋友。
    
   “我不在乎你爱着他,真的”。
    
    图木反复重复地这句话,一下子刺中了夏雨心底最脆弱的部分,如同拿针挑开了一直被纱布敷着的脓疮,一时间,夏雨的心里,血脓交加。
    
   “可是我介意嫁给一个我不爱的男人”。夏雨口气变得冷硬,出口的瞬间却已有些后悔,“对不起,图木,我只能一个人静静地生活”。
    
   “我明白了,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你好好照顾自己,记得按时吃饭…”。图木说了很多,然后挂了电话,甚至没有一声再见。
夏雨轻轻合上电话,早上的那份轻松惬意被愁闷拿着扫帚赶跑了,不止是愁闷啊,扫帚上的灰尘一点点地在心里积压,层层不断。
    
   烦闷的夏雨唯一的办法就是收拾家,看着家里明亮干净,也觉得心理舒服了许多。燕子电话约了晚上在听吧见,当然少不了李唐。
    
   这段忙碌夏雨很少见燕子,经常深夜的时候在QQ上看到李唐,知道他俩经常在一起吃饭,也知道燕子最近微笑多了些,话也多了些,应该是伤口在慢慢愈合,只是烟抽得还是那么凶。夏雨咬着电话想,燕子和李唐,其实也很合适,燕子能这么快恢复,不知道是不是李唐的功劳呢,晚上一定要好好观察推敲一番。
    
   夜晚的酒吧街气氛迷离,三三两两的人嬉闹走过,夏雨看到李唐的时候,是一副很无奈的表情,看着面前的燕子。燕子,恩?燕子是勾着李唐的胳膊的,果然有问题,夏雨加快脚步走到两人面前,眼睛里全是笑意地看着李唐。
    
   李唐看到夏雨,表情有些尴尬,胳膊从燕子的手中抽了出来。燕子转身环住夏雨,边笑边讲刚才如何有女人缠着李唐,问需不需要陪陪。夏雨笑着,却不断想刚才的一幕。大家认识十年了,从未看过燕子勾过李唐,可是为什么他在自己出现的时候躲开呢?是自己太敏感了吧。夏雨心里接受了这个答案,是努力让自己去接受这个答案。
    
   “今天喝什么,两位美丽的小姐”。李唐贫嘴着。
    
   “扎啤”。夏雨随手把散开的直发拢成马尾,和燕子“一个一,五个三”的玩起了猜骰子。转眼工夫,夏雨和燕子已经喝到第四杯了。李唐出声阻止,“喂,差不多了吧,还喝”?
    
   “不喝了,我们去跳舞,你自己玩吧”。夏雨突然想起了什么,拉着燕子离了吧台。
    
   “你和唐唐……恩?”夏雨把头靠在燕子耳边。燕子没说话,只笑着扭头白了夏雨一眼。就这一眼,夏雨自然明白了,心想,以后自己得忙碌点,才能创造他们的单独相处时间。
    
   12点前回家,是夏雨和燕子的惯例。李唐拎着两位女士的包,念叨着“哎,我就是个拎包的命”。
    
   “没事,别急,让燕子把你发展成为付帐的命”。夏雨说着先跳上了出租车。一路上夏雨和燕子都歪靠着假寐,只有李唐清醒地微笑着,看着夏雨,眼睛里充满了无奈。
    
   回到家,夏雨冲了个澡,习惯性地打开了邮箱,除了工作邮件外,只有一封图木的信:我去海南了,我只想做一个优秀的男人,符合你的要求。
    
   那封信,有些突然,夏雨没想到,也就让她有了些愧疚,这份内疚,仅仅存在了几秒钟,一闪即逝,甚至连痕迹都没留下。

(十四)
    
    
  从1993年商品房改制,原先平静生活的百姓们是不会想到他所居住的老宅子会得成为资本的。原来意义的房子不过是一个家,一处可遮风挡雨的地方,但当它成为资本,而资本又开始了他的开疆拓土的事业后,就象蒙古铁骑一样,只要能够想像的地方,就必定充满了金戈铁马,扫荡一切萎靡落后的情调。
    
  飞速增长的房价,让太多的人充满了恐慌。
    
  这一年的大连秋展会就充斥了这样的场面。每天数万人涌入展会现场,各个销售处把合同、发票、验钞机等全部搬到了现场。
  
  夏雨上班之后的第一件事是前往华美别苑的展会现场,半个多月只听丁丁电话说起销售状况比较平稳,夏雨还是有些不放心。
    
  金色为主,紫红色为辅的装修色彩,是华美别苑的统一用色。吊桥、流水、鹅卵石相间其中,乳白色的镶嵌着一份高贵中的清新和自然。看到满意的装修,夏雨站在外面端详了半天才走进展位内部。出乎意料的是,边拓和田微都在,而雅士居的销售人员穿行其中,手里抱着雅士居的宣传品。
    
  看到夏雨进来,田微赶忙迎过来,丁丁刚一起身,看见田微,就又坐下了。
    
  “sunny,你可来了,最近怎么样?呀,你怎么瘦了”?
    
  “我还好,呵呵。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夏雨拿眼睛扫了一眼雅士居的销售人员。
    
  “哦,这个嘛,我跟咱领导商量过了,觉得两家互动是最好的,这样也省了一笔参展的费用。再说,还是以华美为主的嘛,我们不过是打打边角罢了。夏雨,怎么,为我们占这点便宜不高兴了”?
    
  “哪能啊,那不委屈了雅士居啊”。夏雨笑着走向了丁丁。
    
  “我……”,丁丁欲言又止。
    
  “我知道不关你的事。让她们发吧”,话音未落,就听老刘的声音传来,“你可来了,小雨”。
    
  “呵呵,想我了吧。怎么样”?
    
  “还成,你放心,我安排好了,一个是看楼车绕行,不走中山路,不路过华美。再一个安排了两个人站在主入口,有客户直接引到沙盘前面来,如果发现有他们的人接客户,我来解决。”
    
  听着老刘的话,夏雨觉得很欣慰,有曙光和老刘这样的搭档,自己该是幸运的。
“老刘,我想跟你商量一下,这边眼看着快清了,我想把你要到一天国际去”。
    
  “我?公司想让我去盯着雅士那边”。
    
  “我去找边拓,只要你自己想去,公司那边你就别管了”。
    
  “当然想了,干什么不是舒心最重要啊”。
    
  “好,我现在就去找边拓”。
    
  老刘看着比自己小十岁的小姑娘,眼睛里都是慈爱。坚强而干练的外表下,她总是用最善良最温柔的心来对待同事和朋友,却自己承受着生活的无奈。
    
  “领导,先汇报工作啊,我们那边一切正常,已经把会议录音交到人事部了”。
    
  “呵呵,就知道你没问题的。回头我去听。”
    
  “领导,我是有事跟你商量。我想要老刘去一天国际”。
    
  “老刘?我们想把他调到雅士居去,前几天我已经跟何总商量过了,基本没什么问题”。
    
  “领导,一天是个新项目,需要他这样有经验的人来主管销售,再说我跟老刘合作非常顺畅,这样也有利于一天工作的进展啊。至于何总那,我想,很多事情何总他都不知道吧”。话说着,夏雨眼望着站在不远处的田微,以何总的为人,知道了边拓的小伎俩一定会很生气。
    
  这句话,重点在最后半句,边拓自然知道。眉头微微一皱,随即马上嘴角上扬,“恩,你说的很有道理,项目重要,我同意了,回头把转项目的交接单填好”。
    
  “谢谢领导,呵呵,领导真是好啊”。夏雨一笑眼睛就变成了月牙,边拓看着,也笑了。可是,两个人心理都明白,边拓已经在压抑怒火了,可惜的是,策划部的领导没有任何行政上的权利,而仅仅有的技术上的指导作用,也对将在外的夏雨不起任何作用。
    
  中午,夏雨和燕子、李唐一起吃了饭。展会这种场合,燕子作为地产版的首席记者肯定是会出席的,李唐这个同行更不用说了。大家闲聊,都默契地回避了各自项目的消息,经过了上午让人厌倦地勾心斗角,夏雨这一时刻是最轻松的。
    
  可当夏雨回到一天国际,听到了一个消息,让她再也轻松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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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28 20:06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五)
    
     为了能够有更好的项目规划和项目设计,季风决定带人去上海参观学习,夏雨作为代理公司项目的负责人,是必须要一起去的,设计院也会派人。
    
     这个消息在夏雨进门的时候,曙光第一个告诉她。季风再跟她商量的时候,她根本没有拒绝的可能。北方的代理业务还很不完善,基本是站在一个被动的位置,甲方就是上帝,甲方的决定,夏雨如何抗拒得了?
    
     定了第二天的机票,下午交代了工作之后,夏雨去接燕子下班。
    
     “只有设计院的去?不行,人太少了,夏雨,你要记得,离他远点,能多远就多远,恩,对,走路都不跟他并肩。你发什么呆啊,别忘了过去的事情,他有家了,你听见了没啊”?燕子摇晃着夏雨的胳膊,脸急得红扑扑地象一只熟苹果。
    
     “哈哈,你,急什么啊。我记住了啊,看你,热热的”,夏雨把总是凉凉的小手放在燕子脸上,为她褪去红晕。
    
     只有夏雨知道,自己心里的矛盾,害怕,隐隐地其实还有一种期待。那种期待努力地被理智压制,却压不住,象蚯蚓一样一点点地露头,一点点地挖开周围的土,终于让夏雨正视了它的存在。
    
     回到家,夏雨开始准备行装。学习而已,没什么正式场合,夏雨拿出休闲装来,一件一件地叠。不,季风最喜欢看我穿裙子,夏雨把本都折好的衣服一起甩出来,重新站在衣柜前。
    
     夏雨胡乱翻着衣服,被带出来一个小纸袋,翻卷在地上,皱皱的纸,淡淡的泼墨一般的黄色,袋口微开,露出一截鹅黄色的蕾丝边。夏雨看着,慢慢地蹲下身,捡起,那是一件鹅黄色的睡衣,季风亲自挑选的,双层薄纱,不透明,却衬得夏雨越发的肤如凝脂,恰倒好处地蕾丝半包肩。
    
     那纱,轻如薄纸,如今捧在夏雨手中,却压得她抬不起,撑不住。纱,慢慢地飘落,夏雨随着那纱,慢慢地坐在地板上,眼睛一直看着,那人,那夜,那纱,看着眼睛就蒙上了一层雾气,就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而这层雾气恰好浇在了那刚刚冒头的期待上,雾气散了,期待也散了。
    
     去上海的飞机上,夏雨几乎一句话不说,季风拿出了晕机药,递过来,夏雨接过,随手放在了一边。
为了躲避季风,夏雨特意要了一个和季风不是同一楼层的房间,第二天,在宾馆总台留了张字条给季风:我自己出去看楼盘。季风看到纸条的时候苦笑不得,想着这个小路痴,在大连都会迷路,在这儿一个人跑出去,真让人不放心啊。既然她想着躲自己,那自己还是离她远点吧。
    
     季风打了个电话给家里,临出家门的时候,宝宝的感冒还没好,这是季风最担心的。接电话的是妻子乔娜。
    
     “宝宝怎么样了?”季风第一句话就问。
    
     “好多了,你也不在家,还得我抱她去医院,累死我了。你看人家王家,有个保姆可以用,咱家啥也没有。你什么时候回来?在外面小心点啊,宾馆里啥人都有,别找不三不四的人上门……”
    
     每次出差,妻子都会念叨同样意思不同用词的话,这让季风很想当初谈恋爱的时候那个文静不爱说话的乔娜。季风常常地想,婚姻该如何经营,有的时候明明谁也没错,为何会吵呢。
    
     想这些的时候,季风总是会幻想,如果自己的妻子是夏雨该多好。这个念头总是时常蹦出,可惜的是,乔娜不知道他的这种想法,也从来没想过经营婚姻。
    
     季风随后和设计院的人出去也看了两个楼盘,一直等到晚上7点,也没见到夏雨回来,房间电话也没有人接。季风就在大堂里转来转去,手机被拿出来,放进去,再拿出来,再放进去,熟悉的11个数字总是不敢拨出。
    
     眼看着都快9点了,还没见到人,季风终于忍耐不住,拨了电话出去,可是,却听到了电脑的声音: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这是怎么回事?季风更坐不住了,在宾馆门口从东走到西,再从西走到东,反反复复地走了数十遍,电话不停地按着重拨键,他不知道现在该去哪找雨,该怎么找,只好这么踱着。
    
     9点半了,10点了,季风再也受不了担忧和幻想的折磨,决定拨打110。电话接通了,季风正在描述夏雨的样貌,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宾馆门口,听着车窗里司机用着温软的普通话说:“小姐,是这里吗?”
    
     “是,是,是,是这里,太棒了,谢谢您了”。
    
     是夏雨,听着熟悉的声音,季风对着电话来不及解释,只说了声对不起就挂断了电话,迎着夏雨跑过来。

(十六)
    
     “你去哪了”?季风一把把夏雨抱在怀里,刚才无数种让人惊恐和揪心的猜想在这一瞬间终于破碎,看到夏雨完好地站在面前,这一瞬间,季风明白了什么叫做塌实,什么叫做希望。
    
     那个怀抱对于夏雨是那样的熟悉,又是那样的陌生,靠在季风的肩头,夏雨眼睛红了,慢慢地闭上,泪就润透了季风的衬衫。
    
     季风继续说着,“吓死我了,你怎么连手机都关了啊,这么晚了还不回来……”,直到他感觉到了肩头的凉意。看到夏雨脸上晶晶莹莹的数数点点,好象浇开了季风心里的渴望,唇就吻在了夏雨的眼睛上。
    
     凉凉的唇,惊醒了夏雨的迷茫,猛地推开季风,用手轻点了点眼角,“我,我刚才手机没电了,所以……,太晚了,早点休息吧,我先回房了”。说完,快步走开了。留下了依旧举着双臂的季风。
    
     这一夜,从有宝宝起就戒烟的季风,让服务员送了两包烟,一支接着一支,烟雾缭绕中,他看到了那一年的海边,凌晨4点,和夏雨,在东海公园里等着看日出。季风把夏雨整个人都包在怀里,两个人戴着一副耳机,听伍佰的牵挂,听到“穿过你的长发的我的手”,季风把手穿过夏雨及腰的长发,轻轻地抚摸,印上一个吻。偶尔几个晨练的老人经过,夏雨就羞红了脸。那时候雨总是羞羞地,不敢看自己的眼睛,就是强捧起她的头,她也会低下眼帘,那个样子,特别可爱。想到这,季风不禁一笑。笑停留在嘴边,马上僵住了。上扬的嘴角就那么咧着,鼻子觉得一酸,眼圈就红了。
    
     这一夜,夏雨关着灯,靠在床头,手里攥着从家里带来的那件睡衣,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装了来,月光从窗口倾泄,形成了淡淡的晕,在睡衣的周围。那夜,季风抚着它,抚着夏雨,静静的夜里,只有激情流淌,当季风的温柔变成了夏雨的轻吟的时候,夏雨用手死死地握住季风的肩,仿佛想握住自己的未来。夏雨知道,以季风的为人,如果不是对未来的确定,他是不会这样的。那夜,夏雨没睡,看着身边的爱人,夏雨一直在微笑,微笑,一直看到季风醒过来,四目相对,夏雨调皮地送上一吻,转身想逃开,却被季风抓在怀里,让吻更深,吻?唇?也是凉凉的,象今天一样,夏雨用力攥住睡衣,似乎能把它撕破的力气,指甲陷进去,手心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慢慢地渗出几滴血来,夏雨使劲甩出了睡衣,人虚脱了一样蜷缩着,几缕碎发散下来,泪象打开了压抑久了的闸门,争相跳跃而出,直到东方泛白。
    
     转天大家都不同意夏雨一个人行动,约好了一起去看盘。
    
     “可以走了”,夏雨特意用太阳镜遮住了肿肿的眼睛,走到大堂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在了。
“我们今天去外滩18号”。季风哑着嗓子说,看向一边,顺手又拿出一支烟。
    
     夏雨看着季风的烟,季风眼睛里的红血丝,想问,却又不能问,只在猜测是不是跟自己有关。
    
     “小雨,你手怎么了”?倒是同行中有人看到了夏雨的手。
    
     “哦,呵呵,没事,划了一下”。夏雨说着,把手下意识的藏了一下。
    
     “严重吗?用不用包扎一下”?季风盯着夏雨藏在身侧的手。
    
     “没事,没事,咱们走吧”。夏雨不想多做纠缠,率先走出了宾馆大门。
    
     大概是前一天的疲惫,让夏雨明显觉得体力不支。很早就回到宾馆休息了。晚饭也没吃。
    
     躺在床上一直昏昏沉沉,听到有人敲门,才转醒过来。
    
     打开门,看到季风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样东西。
    
     “有事吗?”
    
     “我……”,季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举了举手中的袋子。夏雨侧身让他进了门。
    
     季风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夏雨不让坐,也不好坐,“趁热吃点吧,我……”,季风搓搓手。
    
     “我知道了,谢谢你,我一会儿会吃的,太晚了,你早点休息吧”,夏雨显然在下逐客令。季风只好向门口走去,突然又停住,
    
     “雨,你的手……”。
    
     “手没事的,只是个小伤口,不碍事”。夏雨下意识看了看手,想起了昨天的哭泣。
    
     季风不再说话,出了夏雨的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夏雨打开那包东西,是皮蛋瘦肉粥。
    
     夏雨一点点地下咽,只觉一阵心堵,无法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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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28 20:08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七)
    
    
     2年前,那个冬天,都说那个冬天是20年来大连最冷的一次。寒流来的时候,夏雨病了,重感冒,偏赶上季风出差到沈阳,夏雨一个人躺在小屋里,冰冷地四壁,头痛欲裂,季风怎么劝她去医院都无效,只好用电话陪着她。
    
     晚上10点,夏雨持续了38.5度的温度已经超过24小时了,怎么吃药都没用,只好自己起床去最近的铁路医院。寒寒战战地换好衣服,一路上听着季风的哄。做完了各项检查,打吊瓶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夏雨这时候已经又累又倦,再没有一点力气支撑了。季风就让她把电话放在一边,边打吊瓶边睡,告诉她会在两个小时后吊瓶快结束的时候叫醒她的。
    
     夏雨就这样睡着,一点也实,梦到了季风,梦到了妈妈……
    
     好象过了很久,夏雨觉得有人拿起了自己的手,好象有点疼,随后凉凉的,又热热的。夏雨慢慢地睁开眼睛,等到眼睛适应了屋子里的灯光的时候,她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季风,吊瓶已经打完了,季风在用一块热毛巾减缓她的手的疼痛。
    
     夏雨撑起身子,“你怎么回来了”?
    
     “我怕你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所以就开车回来了。傻丫头,刚才10点多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在开车了,你竟然都没听出来”。季风宠爱地抚着夏雨的脸颊。
    
     夏雨把自己整个人靠在季风怀里,感觉病也好了许多,竟然也不似刚才那么想妈妈了。季风把夏雨打横抱起,直接抱到车上。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3点了,季风给夏雨盖好被,抓着夏雨的手,一直哄到她睡着,就下厨做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待一口一口地喂夏雨吃完,已经是早上7点了,季风抓起车钥匙准备返回沈阳,因为工作上的事还没处理完。夏雨耍赖地把季风送到家门口,说了无数声的再见,还是不肯回屋,坚持要看着季风走远。季风没办法只好转身下楼。突然夏雨从后面跑过来抱住季风,用可小可小的声音说,“我爱你,风”。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季风转过身,眼睛里都是笑意。
    
     “啊?我没说什么,西西,绝对没说话,你听错了。”夏雨顽皮地左顾右盼。
    
     “我也爱你”。季风突然低下头,在夏雨的耳边呢喃。季风拥着夏雨回到屋里,刮了一下夏雨的鼻子,“我得走了,要不来不及了,乖乖吃药,在家等我”。
夏雨看着房门合上,心理一阵偷笑,从没想到内敛的季风也会说这样的话,也会有这样的举动。这一句我爱你,这一回开心,自然让夏雨的病好了大半,从此也就爱上了皮蛋瘦肉粥。
    
     夏雨的思绪一直停留在过去,脸上慢慢地划出了一个微笑,突然被电话铃声打断了。
    
     “雨,我,我想问你吃饭了吗?得趁热吃。”季风在电话那端心理一阵紧张,想关心又害怕关心,自己明知道不该去关心夏雨,可是看到她在眼前,看到她的憔悴,就怎么都控制不了自己。
    
     “我刚吃过了,谢谢你。”夏雨对于季风的称呼没多做反驳,刚才的回忆一点点触动了夏雨心底的柔软。
    
     两个人拿着话筒沉默着,还是季风率先说了话,“那,你早点睡吧。明天我们还得出去呢”。
    
     “好的,晚安。”夏雨挂了电话。
    
     季风听着电话里的盲音,心理如两年前一样的迷茫。眼前这个女子,两年前自己选择离开,是因为那份爱越来越深,自己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妻子帮过自己,也是母亲满意的儿媳,不能爱上她,已经是自己的不对了。可是伤害夏雨,却让自己的心痛了许久。一边是道义,一边是爱情,季风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说到责任,对家庭是责任,可是对爱人也是责任啊。在季风的心里,早已经把夏雨当作了自己的爱人。季风又一次矛盾了,睡着了,梦里全是夏雨,夏雨的笑,夏雨的眼泪,夏雨的活泼,夏雨的坚强……
    
     夏雨却带着一份微笑睡了个好觉。女人真的是感性的,在那一瞬间,她快乐了,就忘了不开心的事。在面对季风的这些日子里,过去的甜蜜和眼泪同时焦灼着夏雨的心,过去的一切就好象是一场梦,现在的她,却好象梦还没有醒 。

(十八)
    
    
     10月份的上海依旧是长时间的阴雨蒙蒙。早上起来看到下了小雨,夏雨倒很开心,如同她的名字一样,她喜欢所有跟水有关的事物,雪、雨、霜、露。一行4人按原计划继续走访上海的楼盘。
    
     “夏雨,你的名字起得挺有意思的啊,你是夏天出生的吗”?
    
     “不是,呵呵,我是冬天出生,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爸爸不给我起名叫夏雪”。
    
     “你和季风的名字都有意思,还挺般配呢”。有人玩笑道。
    
     季风和夏雨听完,对视一下,脸上同样的笑容,心理却激起了涟漪,眼神交汇一下马上就躲闪开了。
    
     在踩盘的过程中,他们习惯将自己装成普通的购房人,这样可以看到售楼员对外的反应,而这种反映通常代表了项目的销售情况。无论怎样出众的项目,被大众认可才是最终的成功和目的。
    
     “先生、太太,是打算买房子吗?请坐”。销售人员很热情地看着并肩走进的季风和夏雨。
    
     给别人这种误会,是他们的目的,这样可以比较容易让销售人员相信他们的身份。但是听到这种称呼,每每也都让两个人的心理一震。
    
     从价格到使用率,从绿化率到电梯数量,从户型规划到停车位,从社区建设到附加价值,每一样夏雨都详细地问到,不过这个问的技巧很重要,不能让人觉得你很懂,这样人家会怀疑你的身份,但是又不能表现的一点都不懂,这样会被人瞧不起,自然不会悉心解答了。
    
     越是高档项目,销售人员越是看人下菜碟。好的销售人员第一眼看的就是进门客户的细节,比如:着装、举止、表、包、丝巾等。季风看似随意的休闲装,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了他儒雅的气质,看销售人员的热情,相信他们也看出了价值不斐。更有意思的是,所有的话几乎都是夏雨问的,但是美女销售员的眼睛却总是盯着季风。
同行的设计院的人在户型沙盘前面转来转去,努力分析着优势与劣势。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美女销售员问道:“先生,太太,你们觉得怎么样”?
    
     季风没回答,看向夏雨。
    
     夏雨似为难地看了看季风,撅了撅嘴,“这的会所连个美容院都没有,那我以后怎么办啊,再说了,离幼儿园那么远”。夏雨的声音尽是撒娇。
    
     “那再看看吧”。季风拉起夏雨准备往外走。
    
     美女销售员带着羡慕和嫉妒的表情,对夏雨说着话,眼睛却看着季风,“太太,您先生对您真好。如果您考虑好了,我们关于优惠方面的条件会和您做进一步的商量的”。
    
     季风被这美女销售员直勾勾地眼神看得实在受不了,拉着夏雨出了销售中心。夏雨一直忍着笑,出了门再也忍不住了,开始大笑起来。季风很久都没看到夏雨这样笑了,一时呆了,拉着夏雨的手也忘了松开。
    
     设计院的人随后出来,看到了这番景象,一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说话,这几天在上海的一切,让他们都有了疑问,看季风和夏雨的样子,似曾相识,连夏雨喜欢吃什么,季风都那么清楚,但是两个人又表现得很冷漠,尤其是夏雨,全然不同于平日的活泼和开朗。
    
     “咳咳,什么事这么高兴啊,夏雨”?其中一个咳了两声之后,走上前去。
    
     “没什么,呵呵,上海的美女看来比较喜欢北方男子啊”。夏雨好容易止住笑,准备抬起左手擦擦眼角笑出的眼泪,却看到季风和自己相牵的手,愕然,猛然抽出,表情变得尴尬,看了看其他人,“我们走吧”。
    
     季风感觉手里的柔软突然消失,心里多了一份怅然,连忙用手微拢拳放在嘴边,也轻咳了两声,随着下了台阶。
    
     这一而再的咳,让夏雨想起了上学的时候,同学经常拿一男一女两个人玩笑,当老师提问其中一个的时候,同学中马上响起这种咳的声音,老师莫名其妙,同学相对而笑,还是那种单纯的坏笑。想到这,夏雨忍不住又开始笑了。笑时候的夏雨就好象盛开的花,周围的一切都会在她的笑脸下黯然失色,这种笑,让季风看得呆了,让其他人看得笑了。
    
     因为昨晚的回忆,让夏雨心中多了份轻松,也就恢复了平日爱笑的她。夏雨知道,两年的等待,其实她更多的是想知道当年的季风是不是真的爱过她,那一切究竟是不是梦,而如今,她看到了,季风的紧张,季风的关心,更重要的是让她回忆起了过去的甜蜜,而这种甜蜜季风也一直记着,这些都很大程度上安慰了夏雨这两年的眼泪。
    
     有一种女人,在爱的时候,总是会想对方的好,也总是为了对方去放弃和牺牲,包括委屈自己,说她爱得深也好,说她爱得卑微也好,但是她是真的在爱,爱的是自己的全部,夏雨,就属于这种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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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28 20:09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九)
    
     淡青色的天,雨丝细细地滑下来,粘在衣服上,调皮地抖两抖,再微笑着和皮肤做一个亲密接触。一行四人在雨中边散步边聊天。夏雨和季风都不大讲话,空气中漂浮着一种暧昧和向往。
    
     这次考察基本已经告一个段落了,今天晚上回去大家整理一下资料,定了明天的机票返回大连。
    
     一直听说上海的小吃,可比上海的女人在外面的样子,细腻讲究。四个人跑了大半个上海,来到老城隍庙,九曲桥头的“南翔小笼”店。虽然来之前听说要排很久的队才可以吃得上,可是到这一看,还是吓了一跳,仿佛赶集一样,不同口音的人,嬉笑嘈杂,都为了这一点吃食,他们就越发相信它的美味了。
    
     好容易等到的时候,夏雨早就望眼欲穿了。看着上来的小笼馒头,皮儿很薄,一个一个,晶晶莹莹地排列在那里。要小心地夹,否则很容易破皮,里面的汁水就漏了。吃点的时候,先蘸点米醋,把皮儿咬破一小口子,用嘴吸掉里面的汁水,然后再吃掉小馒头,鲜美地感觉让夏雨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夏雨,你这么爱吃东西,怎么会这么瘦啊”。
    
     “我…天生的……”,夏雨吃得口齿不清,一不小心,就把手上的小馒头夹出了汁水来,热热的油溅到手上,夏雨慌忙放下了筷子。
    
     季风紧张地递过纸巾,夏雨轻轻擦着,口里安慰着其他人,“没事没事,大家继续吃吧”。
    
     夏雨的手有些红肿,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了,就走了出来。一路上,夏雨跟出租车司机学着上海话,逗得司机笑声不断。
    
     “请停一下”,路过一个24小时店,季风下车买了包东西。
    
     回到宾馆,在楼下的咖啡吧坐了一回,大家简单聊了聊这几天的想法,约定明天逛逛街,给家人和同事带点礼物,就各自回了房间。
    
     夏雨回到房间,心里多了一份怅然,有些期待,有些不舍。上海的这几天,夏雨无疑是快乐的,和季风的默契仿佛回到了当初,可是这就该走了,该回去了,回到大连,一切都没了,想着,夏雨在屋子里就坐不住了。
她走到门口,手扶着那道锁,停了很久,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她安慰自己,我只是想说句晚安,或者,我只是跟他讨论一下我们的项目。可是,他会怎样?会冷漠吗?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不,不对,我这么做不应该,过去的都过去了。可是他为什么都记着?也许他只是记着罢了,记着不说明什么的。夏雨就这么站在门边左思右量,最后才长舒了一口气,猛地转开了门。
    
     门开了,夏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季风。
    
     “你……”。
    
     “我……”。
    
     两人同时张口,又同时停住,不自觉地笑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
    
     “我给你送药。你是要出去”?
    
     “不,我只是……,哦,没什么,那你进来吧”。
    
     “你怎么会有药”?夏雨接过药,惊讶地问。
    
     “我刚才路过便利店买的”,季风回答地很小声。
    
     夏雨看到季风这个模样,哈哈大笑起来。
    
     “好了,别笑了,我给你上药”。季风拧开药盖,拿过棉棒,抓起夏雨的手。这一瞬间,夏雨呆呆地看着季风的手,不笑了。
    
     “我自己来”,夏雨抽出手。
    
     面对夏雨突然的冷漠,季风突然觉得很难受,难受到让他无法理智,难受到让他不能原谅。那一瞬间,季风不再记得自己的家,不再记得外界的一切,那一瞬间,他的脑子里只有面前这个女子,自己深爱的女子,却让自己一步都不能靠近的女子。
    
     季风突然上前一步,抓住夏雨的胳膊,逼迫着夏雨直视他。那个眼神是那么炙热,那个眼神又是那么咄咄逼人,夏雨不自觉地挣扎着。
    
     “雨,为什么你总这么冷漠?为什么你象一只小刺猬一样”?
    
     季风的话让夏雨停止了挣扎,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季风的眼睛,“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你凭什么问我为什么?你凭什么让我不冷漠?你难道忘了你已经结婚了?你两年前为什么不说结婚了?你怎么都没胆跟我当面说?你根本就没爱过我,把我当什么?野花吗?想采就采,想扔就扔?已经扔了你还要怎么样?”夏雨语速极快地喊着,一连串不搭边的问号问出了她两年来都想问的话,喊着喊着,眼睛就红了,眼泪一圈一圈地打着转,夏雨死咬着下唇,不让它流下来。


(二十)
    
     季风看着面前的夏雨,眼睛红红的,脸也红红的,因为刚才用力挣脱而散乱的发丝,所有的表情都是质问,所有的表情都是指责。那一声声压抑着却声嘶力竭的低喊,一直在他耳边响: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呆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为什么当年他要离开夏雨,为什么当年他不能离婚,为什么他要妥协于没有爱的婚姻,为什么他让面前这个他爱的女子一次次的哭泣,为什么他那么懦弱,为什么他敢爱却不敢承担爱的责任,太多的为什么,压着季风的心突然象一只关了许久的猛兽,跳跃出来,不想再受管制,看着面前这已经被咬出血痕的樱唇,狠狠地吻了下去,代替了他所有的回答。
    
     而这一吻也是对他自己心中所有问题的回答。
    
     夏雨看着面前的男人,听完自己几乎歇斯底里地喊之后,脸色发青,眼睛从来没有过的瞪圆了,嘴张了张,似乎要说话,却又什么都没说,只觉得抓着自己肩膀的手越抓越紧,突然那张铁青的脸靠近了。
    
     当另一个唇的温度灼伤了自己的时候,夏雨下意识地咬了下去。
    
     两个人都感觉到了自己口中的血腥味,季风却丝毫没有放开,把夏雨更紧地抱在怀里,手固定放在自己背后,用强烈地近乎是攻击的吻给了两个人都肯定的答案。当初离开的不舍,现在想爱的矛盾,一切一切都在这个吻里了。
    
     夏雨感受着这个吻,手不停地捶打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眼泪就流了下来。
    
     咸咸的涩涩的液体沾满了胶着着的唇,季风就轻轻地把唇印在每一滴泪珠上,仿佛每一滴泪珠都是一片圣地,要一点点地膜拜,直到这块圣地膜拜完,唇才肯到达那个最向往最渴求的顶峰。
    
     夏雨接受着季风的吻,慢慢地停止了眼泪,双手勾住面前这个让自己恨让自己爱的男人,用唇来回应着对他的爱,对他的期待。
    
     有一种吻,它不是欲望,它是一种渴望,交缠的舌就是伸出的小手,紧紧地拉住对方,在吮吸中感受对方呼吸中的秘密,那是爱的秘密。
    
     月光随着那层纱帘在流动,房间里纠缠地暧昧地旖旎地灯光让夏雨长长的睫毛形成了一道暗影,轻轻地抖动。
    
     季风抱住夏雨,让她的头靠在自己心窝的位置。
    
     夏雨听着和自己都一样剧烈甚至可以合二为一的心跳,不觉轻笑出声。
“怎么了,傻丫头”。
    
     “没什么啊,就是觉得想笑”。
    
     “想笑就好。就喜欢看你笑,看你笑我就开心了”。
    
     “哭也是你让我哭的啊”。
    
     “我……”。
    
     “如果曾经你真的是真的,就别说对不起,否则我会觉得曾经你骗了我”。
    
     “可是……”。
    
     “别可是了,不论过去你有什么样的原因,都过去了,别再解释了,我害怕听”。
    
     “好,我不说了。不过相信我,我是真的”。
    
     季风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夏雨的脸。
    
     “你该回去了”。夏雨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抓住季风的衣服。
    
     “恩,我是得走了”,季风抓起夏雨烫伤的手吻了一下,然后开始给她擦药,“别沾水”。
    
     季风半拖半抱着夏雨,走到门口,揽在夏雨腰间的手,用了很大力气紧了一下,亲了一下夏雨的耳垂:“晚安,把门关好”。
    爱情是种药,而且是万能药,不仅治好了夏雨的烫伤,也治好了她的失眠。
    
     早上起来,已经是8点多了,上海的天依旧是雾蒙蒙的,看不到蓝色,也看不到白色。夏雨拉开窗帘,伸了个懒腰,“天气真好”,笑嘻嘻地梳妆打扮,笑嘻嘻地找衣服,把箱子翻了个乱七八糟,直恨自己当初怎么带这么少的衣服。把每一件衣服都试了一遍,还是坐在那里抱着衣服发了半天呆,看看时间都10点了,才穿好了蹦蹦跳跳地走出来。
    
     其他人已经在宾馆门口了,一起望着跑出来的精灵,深墨绿色的8分裤,淡淡的粉蓝色T恤,锁骨的位置是一只半镂空的蝴蝶,翅膀上的珠钻在灯光下散发出诱人的光泽,映着精灵的眼睛,亮亮的。
    
     可是,当这个精灵跑过来,眼前的一切令她呆住了。没有阳光的天空,天旋地转,脚底下象踩在棉花上一样,飘飘地慢慢地站在了这一行人的面前,准备地说是两个人的面前。
    
     季风看着夏雨,看着夏雨眼睛里一汪清泉瞬间就冻结成了冰,即使是余光看着他,也让他心里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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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28 20:10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一)
    夏雨就是带着希望,带着对昨天回忆的甜蜜,对未来的憧憬走出来,离远的时候,只能隐约地看到门口站了3个人,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走近了,才看到,是一个女人,在季风的身边,亲昵地偎着他,能有如此资本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他的妻子了。
    夏雨瞬间觉得,昨晚的一切不过是大家的一时冲动,天亮了,醒了,就什么都没了。
    
    “夏雨,你好慢那,快过来啊”。同行的人催促着夏雨。
    
    “sunny,这是我妻子,乔娜”。季风介绍地声音很小,小得让人几乎听不清,可是却字字如针扎在夏雨的心里。那一个称呼,那一个身份仿佛一道屏障,现实就是现实,夏雨懂了。
    
    “嫂子好”。夏雨看着面前的女子,脸上显然是化了妆的,细细的眉毛往上挑着,纹着一条淡淡的眼线,橘黄色的唇彩很亮很闪,皮肤很好,应该是一个很会保养的女人。身材有些发福,紧紧的裙子穿在她的身上似乎不大合体,宽宽的装饰性皮带勒出了本来已经没有的部位。
    
    想到这,夏雨鄙视了一下自己,原来自己在比较,而且是带着阴暗心理的比较,其实,季风妻子的身材不是再再地显示了她的幸福吗,自己拥有的不过是些年轻的资本,这如何能比啊。
    
    “呀,好漂亮的小姑娘啊,季风,你怎么没说有这么漂亮的姑娘一起出差啊”,乔娜夸着夏雨,手暗暗地狠掐了一下季风的腰。
    
    “季总真是幸福,嫂子这么漂亮,还这么温柔,特意跑了几千里来接季总,真是让人羡慕的婚姻啊”。
    
    “是啊,是啊,嫂子看起来好年轻”,夏雨恰巧地看到了乔娜掐季风的那一下,她赶紧附和着。
 “不行了,老了,都是孩子他妈了,怎么和你们这些小姑娘比啊,看看,脸蛋这么漂亮,身材也这么好,想当初我这腰才这样,现在都成了水桶了,真是不能结婚啊”。乔娜走上前,挽住夏雨,一边唠叨着,这个举动多少让夏雨有些意外,看了看季风,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怎么了,你们不是要逛街的吗?咱们走吧,我早就打听好了你们啥时候回,我来的时候就定了返程的票,就想给我们家季风一个惊喜,哈哈……”,乔娜不停地念叨着,夏雨不插话,其实也插不上话,只得跟着她往前走,走的浑然不知味。
    
    这个街逛了5个小时,连饭也没吃,乔娜似乎很兴奋,买了很多东西,看着季风平日的儒雅不在,跟着拎包和付帐的样子,同行的人捅捅夏雨,笑了笑,夏雨嘴角往两侧咧了咧,当作回应。
    
    为了赶晚上的飞机,他们只好在机场的西餐厅凑合了一下,夏雨要的那份鳗鱼饭很油腻,吃了两口,觉得反胃了,就推向了一边。说着上海普通话的侍应生态度很差,要一杯水叫了4、5遍也不见送来,这一切都增加了夏雨心里那份烦闷,看了看表,大概还有2个多小时的时间,索性出来逛机场的名牌折扣店,同行的人看夏雨要出来,也就跟着出来了,只留下了季风夫妇。
    
    逛的人意兴阑珊,吃的人却火暴激烈。
    
    “你说,为什么不告诉我有个女人一起来,还挺漂亮的啊,我要是不来的话,你就打算不告诉我了”?
    
    “你小点声,那只是个合作伙伴,是我们代理公司的项目负责人,当然要跟着来了”。
    
    “从来你们来外地考察都不带女人的,这是怎么回事,你还有理了啊,出差这么不方便,怎么不能带个男的啊,代理公司没男的了”?
    
    “你怎么这么疑神疑鬼的啊,不可理喻”。季风有些生气,似乎也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
    
    “什么,你还敢说我不可理喻?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我看穿了吧?我就知道,我得看着,我在家天天叮嘱,就怕你犯错误,这还不行呢。现在那帮小狐狸精们一个个就看上了你的钱,你看那个什么夏雨,那么年轻,怎么就能这么能干啊,还不一定是出卖什么呢,这种女人你也往上靠……”,乔娜边说边用纸巾擦起了眼泪,弄的睫毛膏糊了脸。
    
    季风看看四周的人都在往这张望,忙哄着,“你别哭了,有什么话我们回家去说”。
    
    “回家就回家,谁怕谁啊”。乔娜起身去了洗手间补妆。
    
    机场巴士很慢,似乎上海市内的堵车。飞机有些晚点,达到大连已经深夜12点了,夏雨拒绝了别人送,一个人打的士回了家。
    
    季风想送,但是根本没说出口。开车的时候心不在焉,在想如何跟夏雨解释,副驾驶位置上的乔娜在盘算着今天怎么才能让季风以后不敢再带女人一起出差。

(二十二)
    
    夏雨习惯性地到家先给燕子和李唐发个短信,报个平安,然后就把自己泡在浴缸里。
    
    熏衣草的浴盐慢慢融化了,香气随着热雾飘满整个浴室,夏雨闭着眼睛,手脚并用地搅了搅水,泡沫就多了起来。夏雨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想起什么,可是当女人去思念,而这份思念又没有结果,就仿佛一个男人升腾起来的欲望,一份心焦,一份期盼,一份疼痛。疼痛到最后,夏雨把水泼到自己脸上,和泪水混杂在一起,浴盐淡紫色的小颗粒有几个挂在脸上,转眼就被泪水冲走了。直到水一点点的变凉,夏雨打了个冷战,才慢慢地站起来,把已经蒸的发红的身体用浴巾紧紧地包起来,就把自己扔在了床上,白天的一幕幕都在眼前,不停地转,夏雨就觉得自己的心随着身体轻飘飘地,猜测着现在的季风在做什么,应该是在和他的妻子感受小别胜新婚的夫妻之爱吧,夏雨想着从一本杂志上看的一句话,成年男女的爱是做出来的,可是人家夫妻可以做出来,自己的呢?那算什么?夏雨顿时觉得昨天对季风刚刚打开了一条缝的小窗户一下子就关严了,并挂上了一个锁头,实际那是个密码锁,夏雨反复想着那个密码,然后把那个密码用好多土埋了起来,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锁已经上锈了,没用的,打不开了。然后将枕头压在头上,以为可以压住心理的那份迷茫,睡了。
    
    原本计划第二天休息的夏雨,6点就起床了,用了近两个小时来化妆,找衣服,睫毛一根根的挑起,刷过,金色的眼影淡化了有些肿的眼睛,眼睛变得有一些朦胧。纯白色的衬衫,领口是交*的荷叶边,让职业多了一分妩媚,雪青色的丝巾恰倒好处地遮住了微微张开的领口,有动作的时候,锁骨就若隐若现了。夏雨对着镜子,笑了好多次,终于让自己的眼睛里也有了笑意,才拿起皮包出了门。
    
    夏雨从大厦的大堂,到办公室,忽略所有注视的目光,直接敲响了季风的办公室房门,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找季风。
    
    “季总,早”。
    
    “雨,恩,早”。季风对于夏雨的出现很意外,却在看到半垂在办公桌上的手时,心里多了份慌张,和心疼。
    
    那手,是半握的,四个手指轻轻的罩住大拇指,跟一般人握拳的方式不同,那是夏雨紧张时的习惯性动作,季风看到,明白昨天的一切,已经刻在夏雨心里了,她不会原谅自己的。可是,她却用了一个最灿烂、最无所谓的笑容来面对,季风看向夏雨的眼睛,“怎么不多休息一会”?
    
    “谢谢季总,不用了,我很好。今天是想约您下午一起开个会,总结一下之前的考察,我们还会提出我们的建议,和设计院共同研究一下。您看您什么时间比较方便”?
    
    “那就今天下午2点吧,我会通知其他部门人参加的”。
 “那好,没别的事,我先出去了”。
    
    “等等,雨……”
    
    “季总,请您注意自己的身份”。夏雨说这句话的时候没回头,脚步只微微顿了一下。
    
    季风听完,只觉得喉头一哽,忙喝了口咖啡往下压,却觉得那咖啡里仿佛有只孙猴子,在胃里翻江倒海起来,时而用棒,时而用拳脚,东踹踹,西捶捶,那胃也就支离破碎了,连中午饭都没吃。
    
    临近中午的时候,季风接了个老婆的电话。
    
    “老公啊,在干嘛呢”。
    
    “上班呢”。
    
    “哦,在自己的办公室吗”?
    
    “当然了,那我在哪”?
    
    “我就只是问问啊,别那么凶啊。我知道昨天是我不对,不要生气了,晚上早点回来,我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椒盐蟹”。
    
    “我……”
    
    “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我等你啊,早点回来,拜拜,老公”。乔娜以吻结束了电话。
    
    季风觉得胃更疼了,昨天几乎一夜没睡,非要逼着他写保证书,以后不带女人出差的乔娜,现在又来道歉。季风将头靠在宽宽的椅子靠背上,突然厌倦了这种心情上的起伏劳累。
    
    可是厌倦只是厌倦,舍弃永远比拥有更难。每一个选择,都是贪婪与恐惧的平衡,想要什么与可以付出什么,每个人都期待前者,都恐惧后者,季风也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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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28 20:11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三)
    
    下午的会议一下子又回到了去上海之前的那种尴尬和冷漠。
    
    “今天会议的主要议题是大家总结一下上海优秀的经验,然后结合我们项目自身情况,以及大连市的市场情况,人们喜好情况,对于我们的户型比例进行一下讨论”。
    
    “我们根据综合性分析,建议户型大、中、小套数比例在2:3:5,面积比例在2:4:4。其中中户型50~70平至少有2个套间…………”
    
    “夏小姐,你不舒服吗?上海是你去的,而且你是这个项目的乙方负责人,你应该更有发言权的。从来不见你在会上发言,难道有什么不好说的吗”?销售部郭经理打断了曙光的话,带着一丝冷笑质问着夏雨。
    
    曙光有些尴尬,端起水杯润了润嗓子。季风和夏雨同时愣了一下,夏雨用质疑的眼光看了看季风,以正常的工作程序,郭庆明是没有资格跟夏雨这么讲话的,难道是季风……?感情上的失落,让夏雨已经没有了任何理智和客观的判断力,眼神中流出了不屑,飘过了季风,飘到了郭庆明的眼前。
    
    “我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不过曙光的发言是代表我们公司的意见,所以跟我说没有区别。如果郭经理对于我们的建议有什么意见,可以形成文字形式和曙光进行讨论,曙光自然会根据实际情况来跟我讲”。夏雨用了平时没有的犀利和直接。
    
    季风看着夏雨侧脸,姣美却没有一丝表情。
    
    “庆明,让曙光讲完。其他的问题会后再说”。季风的口气不怒而威,郭庆明马上陪着笑脸,用手摸了摸鼻子。
    
    会议开得着实不知味,季风和夏雨各怀着心思,郭庆明虽不再说什么,但是似笑非笑的眼神一直在夏雨脸上转来转去。只有曙光、小韩和工程部的人讨论了半天,最后季风基本确定了一种方案,吩咐拟好设计要求,传给建筑设计院,会议结束,几乎每个人都在心里舒了一口气。
季风回到办公室,透过磨砂玻璃影影绰绰地看着夏雨和曙光说着什么,想起郭庆明的反映,有了点不可理解,以郭庆明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和经历,应该绝对知道什么场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他今天为何要针对夏雨?对于郭庆明的过去,季风不是很了解,是大学同宿舍的好兄弟栾天介绍来的,只知道郭庆明曾经在北京的一个地产项目做销售经理,因为吃客户的回扣而做了几个月的牢,之后来到大连,虽然能力尚可用,不过人品却让季风很难信任。有栾天的担保,才留了下来。
    
    想到这,季风又想起了栾天,对于这个曾经大学四年住在上铺的兄弟,季风有着些感激。2年前,离开夏雨的时候,季风几乎夜夜醉酒,是栾天每天陪着他,他醉了就送他回家,还替他跟乔娜解释,才让乔娜没产生任何怀疑。仔细一想,也太久都没见过了,偶尔通个电话,也都是寒暄一下。带着心理突然涌出的感激和回忆的美好,季风拨通了栾天的电话,却一直都是忙音,这让季风有点失落,就拿着烟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在吸烟区,看到了郭庆明,背对着季风,斜倚着墙,手里拿着电话,声音很小,隐约地听到几句“恩,是的”,季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慢慢地点着了烟。
    
    突然,郭庆明的一句话飘进了季风的耳朵,“我就不相信他们什么都没发生,放心吧,我一定会查出来的”,说完,把烟屁股使劲按在烟灰缸里,合上了电话。
    
    “季总,你,你不是不吸烟吗”?郭庆明脸上显而易见的慌张,虽然只有2秒钟,却依旧被季风看在眼里。
    
    “哦,呵呵,没什么,工作累的时候就抽一支”。
    
    “哦,那,那我就先进去了”,郭庆明快步走了,留下季风,一直回想着那句话,隐约有种不安,却又不知道从何而起。

(二十四)
    
    夏雨这次去上海,是燕子和李唐最不放心的,没有人能预测出上海之行会发生什么,于是约好下班后一起来接夏雨。站在一天公司的楼下,意外地看到了先走出来的季风。
    
    “季风,几年不见,风度依然啊”,燕子的话带着嘲讽,不过她还是理智地站在李唐的前面,生怕李唐一时气不过送个拳头给季风吃。
    
    “燕子?呵呵,是好几年没见了都。你们怎么……”?
    
    “装什么啊,我们当然是来接雨的”。
    
    “哦,那,你们等她吧,我先走了”。
    
    “往哪走啊,好久不见了,说两句这么急着走?怎么,一天不见老婆就想成这样啊”。
    
    “呵呵,当然不是,你这嘴怎么还这么厉害”。
    
    “我厉害?厉害就对了,免得有人欺负夏雨老实”。
    
    “说吧,在上海都对我们雨做什么了”?
    
    “啊?做什么了”?
    
    “干嘛,不想承认啊,做都做了,干嘛不敢承认。季风,你平时挺象个男人的,怎么这时候支支吾吾的”。
    
    “……”
    
    “季风,我可告诉你啊,你离雨远点……算了,不跟你说了,雨出来了。”燕子说完拉着李唐就走。
    
    “你知道他们发生什么”,李唐很纳闷。
    
    “你个猪头,当然不知道了,不过得先打探一下啊,雨肯定不肯说,看季风那样子,估计没发生什么严重的,这我就放心了。”
    
    “燕子,你怎么还拉着我,你怎么怕我跟季风说话啊。”
    
    “谁稀罕拉着你啊,当然怕了,你看看你,铁青着脸,双目突出,双拳紧握,就是生气,也不能肉搏吧。”
    
    “燕子,小雨不会还想着季风吧。”
“你说呢,两年了,她日子过得跟个修女似的,要说这季风吧,也确实不错,也算是年轻有为,以前对雨也好,可惜结婚了。”
    
    “结婚了就不该招惹小雨。”
    
    “看看,看看,又是青筋暴露的模样。怎么一遇到雨的问题,你连点理智都没有。季风不过是软弱了些,不懂得自己争取。”
    
    “哎,燕子,你不是说雨出来了吗?”
    
    “笨啊,我是怕雨看见咱们跟季风说话,那丫头肯定会问东问西的”,燕子把胳膊搭在李唐肩上,“记住啊,这是秘密,别告诉雨我们看到了季风,否则,我灭了你。”
    
    “你就不能温柔点。”
    
    “大庭广众,干什么呢,罚款!”燕子的肩上勾出了一截手臂,玉镯在粉嫩的承载下一晃一晃的。
    
    “宝贝,你怎么才来啊,饿死我了。”
    
    “走吧,我也饿了,吃饭去。”
    
    “今天咱们去旅顺,我开了报社的车,听说那有一家农家海鲜馆,超级新鲜。”
    
    “那好,GO吧。”
    
    一路上,李唐听着两个女人叽叽喳喳的,根本插不上话,笑着摇了摇头,就不明白女人怎么都那么多话每次跟她们在一起,自己都只有做听众的份。
    
    菜上五味,两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大快朵颐,来了大连几年,她们把吃海鲜的技巧学的不错,李唐在一旁递纸巾,倒酒,三个人从斯皮尔伯格谈到萨达姆,从大连房地产市场谈到今年流行粉嫩小女人装,直到酒过三巡,燕子和夏雨的脸都泛着微红,燕子才问夏雨:“雨,这次去上海,你和季风……没什么吧?”
    
    “没。”夏雨的声音很低。
    
    “真的没有?哎,当年他对你也是真好,可是毕竟他都结婚了啊,你可不能重蹈覆辙。”
    
    “我看到了他太太,在上海。”
    
    “啊?他太太去了?漂亮吗?季风怎么介绍的?”
    
    “没怎么,他太太是接他回来的,一起吃了顿饭,人还好吧。”夏雨用手撑着下巴,目光有些迷离。
    
    “雨,说正经的,你真的还想着他啊,哎,虽然让你离他远点,是因为他结婚了,我又不能劝你争取,但是能遇到真正喜欢的人也不容易,他怎么看你的啊,他现在挺幸福吗?”
    
    “我……我不知道。他太太很厉害,我觉得他并不幸福。”
    
    “小雨,即使他不幸福,也是他自己选择的。你就不能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吗,两年前他不能为你离婚,现在就算你跟他又开始了,他也不可能为你离婚,最后痛苦的还不是你啊。”
    
    “李唐,哪跟哪啊,我们什么都没有,哪来的痛苦啊。我去下洗手间。”夏雨为了遮挡已经红了的眼圈,起身离开了座位。
    
    “唐唐,你看见没,看雨这样子,肯定是还想着季风呢,你说季风怎么想啊。”
    
    “你不是真打算让季风和小雨发展吧?”
    
    “那怎么了?自己喜欢的就要争取,雨就是太善良了,凡事想的也太多,这年头,自己不争取的话幸福从哪来?”
    
    “那也不能支持雨当第三者啊,万一没结果呢?”
    
    “切,我当然不舍得了,但是季风肯定不幸福,咱俩刚才走的时候,你没听到季风的电话吗?他说什么在办公室楼下,马上回家,那口气,冷冰冰的,好象巴不得马上挂了电话似的。”
    
    “这你都能听出来?你做记者真可惜了。”
    
    “敢讽刺我?找打啊。我得去打听打听,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支持雨和季风在一起。”
    
    李唐的心里听到这句话,象打翻了五味瓶,一时间所有的感觉充到鼻子里来,酸酸涩涩,再不想接话了。
    
    夏雨站在餐厅门口,有些凉,衣服贴在身上,潮潮的风吹过,往心里也带进了一丝潮气,那丝潮气升腾地速度很快,转眼就到了眼睛,凝结出一层薄薄的雾。突然,远处的车灯明晃晃地射穿了那层雾,让瞳孔在这个方向聚焦,慢慢地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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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28 20:12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五)
    
    霓虹透过身旁的松木,在地上投下一条条暗影,夏雨就站在阴影里,看着一辆丰田佳美驶过来,刚一停稳,就从副驾驶位子走出来一个人,快步绕到另一端,扶着车门,栾天就从车上走了下来,两个人说着话从身边过,夏雨才看清那个人竟然是郭庆明。
    
    夏雨自忖,原来他们是认识的,这个世界真是小啊。可是郭庆明实在是有些不对头,夏雨也想不清楚是哪里不对,但是直觉上就觉得他的眼睛里总有种说不出的狡诈,看人的时候阴森森的。
    
    夏雨摇摇头,不再想郭庆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宝间。燕子和李唐也都没了聊天的兴致,三个人出了餐厅,燕子和夏雨都喝了很多酒,改由李唐开车。
    
    “雨,你别怪我多嘴啊,我真的想知道你跟季风还有可能没,这两年我看你哭得太多了,实在是怕了,要是没有的话,就离他远点啊,别再不小心掉下去了。”
    
    “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有了。”
    
    “他都结婚了,你忘了我的原则是什么了。借别人的东西用还得说一声呢,别人的老公啊,那是随便借用的吗?”
    
    “你笨啊,不会变成自己的老公啊。”
    
    “燕子,你疯了啊,我看到他老婆的时候就什么心思都没了。”
    
    “那证明你还是没忘了他呀,反正你自己想清楚啊,他老婆是客观存在的。虽然我不支持你做什么第三者,但是我也不忍心你这么折磨自己。不如观察清楚,看看季风怎么想的,如果他想呢,就两个人共同努力一下,如果他不想,你赶快离开,项目也别做了。”
    
    “哎,再说吧,现在忙啊,不想想。你今天住我家吧。”夏雨和燕子说完互相靠了靠,在后车座上假寐。
    
    夏雨一直在想燕子的话,季风的心思似乎就在眼前,可是夏雨刚有些想要抓住的时候,乔娜的脸就出现了,季风的心思在这张脸后面变得模糊不清,夏雨在这张脸前面伸出的手慢慢地收回。
    
    有人说男人都有一个私人的洞穴,在他沮丧、受伤、疲倦的时候,就会一个人躲在里面。女人对男人最大的体谅就是允许自己的男人偶尔躲在这个洞穴里,让他自己发呆,不去打扰他。可是女人呢?女人也需要一个洞穴,这就是爱人的臂弯。那么,我的洞穴在哪呢?夏雨想着,双臂环上自己的肩膀,在已经渐凉的夜风中,有些发抖。
栾天和郭庆明走到已经定好的包厢内,带着分得意。
    
    “栾哥,我估计他们一起去上海,肯定有事,说不定已经搞到一起了。”
    
    “证据呢?没有证据,你说啥都没用。”
    
    “栾哥,我在找了。夏雨那个妮子开会都不怎么讲话,也很少自己去季风办公室,还真有点难找。”
    
    “笨蛋,就算有,也不能让人看到啊。当年季风都能掩饰得那么好,现在也会的。你别小看了季风。”
    
    “呵呵,栾哥放心,我知道怎么办,实在不行,我就用这个。”郭庆明说着,手里拿出一张纸,上面用红笔勾勒出一个窃听器的广告。
    
    “你自己看着办吧,这个尽量别用,一旦出了事,就麻烦了。”
    
    “放心,我有分寸。栾哥,我一直想问,你怎么那么恨季风啊,听说你们是好兄弟的。”
    
    “好兄弟?”,栾天往烟灰缸里吐了一口痰,“你小子不该问的就别问。”
    
    “栾哥,我知道了。来来来,吃螃蟹,这个黄多。”
    
    栾天把螃蟹掰开,汁水顺着手流下来,郭庆明赶紧上前帮忙把衬衫袖口挽了起来。

(二十六)
    
    
    这天,栾天喝了特别多的酒,郭庆明直接将他安排在了一个宾馆的豪华套房内,当然,也送了他一个礼物。
    
    当栾天抱着这个有弹性软绵绵的礼物做着某种规律运动的时候,他脑子里充满了一种战争欲,这种战争是对季风的战争,10几年来憋在栾天心里的郁闷、挫败、一股脑地迸发出来,他加快了自己身体的跳跃,以为自己是在战斗,速度越快,他就可以赢,当他坚持不住低吼一声,瘫倒下来的时候,手里仅仅抓着枕头,仿佛抓住了季风的脖子,越抓越紧,直到身下的礼物发出一声娇呼,栾天才缓过神来,发现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雌雄之间的战争罢了。
    
    他翻身下马,看着自己的战利品,一动不动,就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点上一支烟,靠在床头,烟雾缭绕中,是上大学时候的季风和栾天,季风是学生会主席、班长、广播台台长、篮球王子,栾天总是赢不了,每天跟在季风身后,做那只绿叶。
    
    直到他们认识了乔娜,栾天一见钟情,偏偏乔娜眼睛里只有季风,栾天如何苦苦追求,都无济于事,只能看着他们结婚。这么多年,栾天做梦都希望能胜季风一次,这种想法一直延续,一直膨胀,直到战胜的欲望演变为嫉妒和憎恨,就在快要涨开的时候,栾天知道了季风两年前的婚外情,可是他知道的时候季风和夏雨已经分开,而乔娜也已经怀孕,他根本没机会去报复。
    
    他决定转换方向,找机会认识了夏雨,夏雨的聪明、温柔更让他不明白怎么世界上的好事都让季风一个人得了,于是,他用了若干种方法来巴结季风的上司——白松,千方百计地打听项目情况,介绍夏雨所在公司给白松,并不停地吹风,使白松点名选择了夏雨作为项目的合作方,也就创造了季风和夏雨的再度相遇。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却不按他的想法发展,这种郁闷再度袭来,淹没了刚才战争后的快感,让他马上披甲再战,听着耳边响起仿佛被虐待的呻吟,他才带着胜利地冷笑,进行勇士的冲刺,仿佛这就是战争,仿佛他已胜利再望。
    
    这一年,大连的整体楼市呈现出了激烈地涨幅,这是所有业内人士都没有预料到的,有人说它是个泡沫,但是却没有任何破灭的迹象。在这种涨价的同时,国家开始宏观地调控房价,使得北京、上海等地出现了一定的价格回落,很多专家分析说这种情况可能会影响大连,使更多的人持币等待,但是这种预测成为了21世纪最不准的预言,百姓们不会过多关注其他城市的情况,大连的涨价已经让人产生了恐慌。在这种情况下面市,必然可以在最短时间内资金回笼,且通过不断提价增加利润,给予客户信心,如此一箭数雕的好处等着,项目的进展速度就必须比平时增加几倍。
为了能让一天国际尽早入市,一天公司多付了建筑设计院50%的费用,果然效果很好,设计院派出了5个精英人物通宵达旦地加班画图,一个星期已经将图纸放在了季风的办公桌上。这一个星期,夏雨和曙光、小韩根据市场情况和项目定位已经做出了初步的推广宣传计划,掌握好了大方向,联系广告公司、媒体。看到图纸的时候,和工程等各部门讨论了一下,转回设计院进行细节性的调整,同时夏雨回公司填写了请调单,正式将老刘调来一天国际,开始进行销售人员的招聘工作。
    
    这一周,夏雨每一步工作都干脆利落,虽事无巨细,但井然有序,丝毫没有纰漏。季风则坐在一个总指挥的座位上,关注着各部门的工作情况,协调着各部门的关系。如果不是夏雨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他们绝对会是完美的工作组合。
    
    这一周,没人知道夏雨的矛盾和挣扎,她能做的就是用冷漠来掩饰自己,却在每天早上看到季风自己拿着路上买的早点的时候有些心疼,看到季风每天平均一、两个小时接一次太太电话时有些心酸。
    
    那种酸是苦,是涩,是无奈,世界上最酸的绝对不是对所爱的人吃醋,而是明明吃醋,却又知道自己没资格吃,远远地看着,然后把口中的酸液一口咽下,哽在喉咙,酸就一点点的蔓延,直到每一个细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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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28 20:13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七)
    
    “季总,这是导入期的宣传推广计划,以及我们需要其他相关部门配合的工作名目,您看一下。”
    
    “好的,没问题。宣传推广计划我在下班之前给你意见,其他的工作合作我会马上安排。”
    
    “那好,我先走了。”
    
    “雨,等等。”
    
    “请称呼我sunny,或者夏雨。有什么事吗?”
    
    “明天晚上一起吃饭吧。”
    
    “对不起,我有事。”
    
    “肯定有事?一定不能去吗?”
    
    “是的。”
    
    “我是想和项目组的人一起吃饭,销售人员也招的差不多,初步工作已经完成,所以打算大家一起吃顿饭,算是慰劳一下大家这段时间的辛苦。”
    
    “你……”,夏雨看着季风,凤目瞪得圆圆的。
    
    季风眼睛里慢慢浮出促狭的笑意,夏雨生气的样子和以前一样。这段时间,每天看着夏雨在面对别人的时候巧笑嫣然,一转身看到自己,脸上立刻结满了霜,让季风不得不用点小手段来改变夏雨的表情,哪怕是生气,至少证明夏雨没当他是透明的。
    
    夏雨眼睛不眨地盯了季风10秒钟,转身走了,随即季风就听到外间敲击键盘的声音,很响,仿佛在帮助主人发泄着不满,季风不禁笑出了声,这个小丫头再怎么变,性子也还是跟孩子一样。
    
    夏雨细细长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舞的时候,电话响了。
    
    “你好,我是夏雨。”
“小雨,是我。”
    
    “栾天?”
    
    “呵呵,说话方便吗?”
    
    “我在办公室,你说吧。”
    
    “好久不见你了,发了两封E-mail,没见你回。很忙吗?晚上有时间一起吃晚饭吗?”
    
    “还行了,那个信箱不大常去了。最近挺累的,我晚上不是很想出去。”
    
    “怎么了,忙也要注意身体呀。你晚上肯定又不好好吃饭了,去吧,我们去你最喜欢的阿根铁板烧。”
    
    “那好吧,晚上见。”夏雨收了线,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是夏雨真的有些好奇,栾天和郭庆明是怎么认识的。在夏雨的印象中,郭庆明就仿佛是个无赖,委琐的眼神,谄媚的笑容,栾天怎么会跟这种人搅在一起呢。
    
    晚上夏雨走进阿根铁板烧的时候,栾天已经坐在那了。这是一家日本店,红桐木的桌椅,带着雕刻花纹的餐具,却有些中国古典的感觉。旁边帅气的厨师正在熟练的挥舞铲子,翻卷着铁板上的牛排。
    
    鹅肝、牛排、生蚝、水果沙拉,栾天又嘱咐厨师多加一个苹果,夏雨笑了笑。黄油煎出的苹果,是夏雨的最爱,鹅肝反倒无足轻重了。
    
    慢慢品着美食,夏雨一直在合计怎么找个由头来问栾天和郭庆明的关系,对于栾天的聊天就显得心不在焉了。栾天看着低头吃苹果很少讲话的夏雨,皱了皱眉,“小雨,想什么呢。”
    
    “啊?呵呵,没什么。今天的苹果真好吃。”
    
    “你呀,要不要再加点?”
    
    “谢谢,不用了,我够了。”夏雨不知道怎么问自己的问题,栾天以为夏雨在想季风,两个人都不大讲话了,饭吃的有些沉闷。
    
    吃完饭,夏雨拒绝了栾天去酒吧坐坐的邀请,栾天虽然不大高兴,可还是笑着送夏雨回了家。
    
    “不请我上去坐坐啊,认识你这么久了,都没能进你的闺房看看。”
    
    “太晚了吧,再说了,闺房哪是谁都可以进的呀。谢谢送我,晚安了。”夏雨说完,把包反手搭在肩上,准备上楼。
    
    “小雨,就不能让我上去喝杯水啊。”
    
    “呵呵,免了吧,防狼手册上说,不要答应男人要上楼喝杯水的请求,男人这个时候少喝杯水,渴不死的。你还是回家去喝吧。”
    
    栾天听着夏雨的高跟鞋发出咚咚的回声,回身上了自己的车,狠狠地关上车门,“装什么纯洁,季风能上我怎么就不能”,猛踩一下油门,车在快要撞上前方的树时一个急转弯,开出了夏雨家的小区,直奔二七广场附近的酒吧一条街。
    
    夏雨回到家,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想起了季风白天在办公室的样子,那个眼神深深的,夏雨想了想,歪着头看着天花板,就不由自主地笑了,轻轻咬了一下唇,笑意更多了,夏雨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带着笑走进了浴室。
    
    头发还没吹干,夏雨就听见了门铃声,看看表,都11点了,夏雨有点紧张,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趴在猫眼上一看,竟然是栾天。

(二十八)
    
    “小雨……小雨……小雨,开门。”
    
    栾天的吐字有些不清楚,带着酒醉后的绵长。
    
    隔着门,夏雨都好象闻到了那股子酒糟的酸臭味,抬手做扇子状扇了扇,“我睡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我知道你没睡,嘿嘿,小雨,开门吧,我想要见到你。”
    
    “我睡了,你走吧。别再按门铃了,回头保安该来了。”
    
    夏雨回到床上,听着栾天用拳头砸门,就拨通了保安的电话。
    
    不到几分钟,就听到门口的争吵声,脚步声,然后慢慢地安静下来。
    
    夏雨稳了稳神,伸手关掉台灯,准备睡觉。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喂。”
    
    “小雨,你真行,竟然找保安来对付我。为什么不给我开门,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嗝~”,栾天打着酒嗝,“我花了那么多心思,你连个手指都不让我碰一下,你怎么就那么高贵,就那么纯洁,那为什么他可以……”
    
    栾天在絮絮叨叨,夏雨放下了电话,并拔了线。可是栾天的话,却听在了夏雨的耳朵里,栾天话中所指的他是谁?几年来,除了季风,夏雨身边没出现过另外一个男人,难道栾天认识季风?难道他知道自己和季风的事?那他还知道些什么?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肯说?无数个声音在夏雨脑子里喊,未知事情的恐惧让夏雨的心跳一点点的加速,呼吸越来越急,越来越重,直到几乎承受不了,差点喊出声来,夏雨重新坐了起来,拧亮台灯,拿出手机迅速地按了那11个号码,当那11个号码转化为一个名字“风”的时候,马上又把电话按掉了。
    
    夏雨重重地叹了口气,把电话压在胸口,闭上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坐了一会,夏雨拨通了李唐的电话,恐惧和挣扎折磨着她,她急切地需要找一把小铲子,一点点地疏通心里呼吸的通道,这样才能让她平静下来。
    
    本来睡得迷迷糊糊的李唐,听到夏雨有些颤抖的声音,一下子从床上跃起来,听着她语无伦次的话,半天才弄明白,这中间千丝万缕的关系,李唐有些担心,但是他只担心夏雨的安全,虽然他清楚地知道,夏雨也是担心,担心季风的安全。
    
    夏雨在李唐的安慰中慢慢地睡着了,电话那边的李唐却听着夏雨的呼吸,怎么也睡不着。他不知道该为这个他爱了很多年的女子做什么,也许他能做的就是祝福,和象现在一样,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
    
    爱情也许总是这样,每个人都在路上寻找另外半个圈,渴求组成一个完整的圆,当你发现了一个可能会合适的半个圈的时候,用尽了力气爬到她的身边,却发现她也在努力,向着另外一个方向的半个圈,也在使劲地爬,根本就不看你一样,不给你试的机会,这个时候,你能做什么?再爬走吗?你不甘心。留下来吗?离她的距离越来越远。因为她的心不在你身上。
    
    李唐选择了留下来,只有这样才可以帮助她找到她的那半个圈,看着她幸福。
    
    睡梦中的夏雨翻了个身,压断了电话,李唐听到了电话里的忙音,才把电话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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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28 20:14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九)
    
    
    清晨的阳光溜进屋子里,闹钟已经在响第三遍了,夏雨睁开眼睛,缓了一会,目光中才有了焦距。觉得身子底下硌,伸手一摸,原来是电话,她慢慢地想起昨天的事情,就急切地想要找到季风,想要问问他和栾天的关系,想要提醒他栾天的异常,这些想法让夏雨不再赖床,飞快地梳洗打扮,15分钟后,走出了家门。
    
    出租车在中山路上缓慢地前行。从一个小渔村发展起来的城市,过快地经济涨速和人口增加,有些让它不堪负重,越来越多的人失业,越来越贵的物价,越来越挤的街道,夏雨就这样看着人行道上琐碎而忙乱的脚步,心情和蓝天白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这个城市间,付出了自己美好的青春、智慧、情感,可是,始终没有一处自己的可以称得上家的地方,想停一停的时候,发现自己根本停不下来了,就这样被周围的高大的建筑物簇拥着,追赶着,由走变成跑,路边的风景一闪而逝,却没有精力和心情去欣赏。这样的心情席卷而来,增加了堵车的烦闷,夏雨有些坐立不安。
    
    车子驶近一天集团楼下的时候,夏雨等不及排队停车,就自己开开车门,跑进了大厦。腥红色风衣的下摆轻轻拍打着经典的苏格兰格子裙,软皮黑色高腰靴脆生生地敲打着地面,在电梯合上的瞬间,夏雨用手中的皮包挡住了,电梯里的人却让夏雨呆了一下。
    
    “田微?”
    
    “sunny,太巧了,我就是来找你的。”
    
    “找我?”
    
    “是呀,丁丁说要来给你送份文件,不过他今天早上胃痛,我就来给你送了。”
    
    “哦。”夏雨接过文件袋,发现袋口并没封住,心中有些不满,“谢谢你,不过以后还是丁丁自己送吧。”
    
    “怎么,怕我偷看啊。”田微的脸上挂着笑。
    
    “呵呵,看你说的,想看你也不会费这么大的事呀”。
    田微随着夏雨来到办公室,一屁股就坐在了夏雨的椅子上,“哇,sunny,一天对你不错啊,给你这装的这么好。还挺古典的,正适合你。”
“呵呵,咖啡?”
    
    “好,thanks。”
    
    夏雨拿着咖啡去了茶水间,回来的时候,田微不在屋子里,夏雨正在纳闷,就听到了从里面季风的办公室中传出的田微夸张的细细的笑声,这让她有些不舒服,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推,坐了下来,打开田微送来的文件袋,一张张翻着,翻了一遍又一遍,却根本不知道里面写了些什么。
    
    感觉过了很长时间,才见季风送田微出来,田微热情地跟夏雨招呼,“sunny,我先走了。”说完,转身继续跟季风说笑着走了,都没给夏雨起身相送的机会。等季风再折回办公室,夏雨带着一些郁闷,却还是拿着今天等待季风批阅的文件跟了进去。
    
    “季总,这是我们第一阶段的宣传预算。”
    
    “好,我马上看。小雨,你坐啊。”
    
    季风边低头看文件,边说:“你们那同事挺有趣的。”
    
    “哦,是吗。”季风听着夏雨的反应不大对,抬头看了看,看到那一双藏不住心事的眼睛里,有一点委屈,有一点烦闷,季风突然有种冲动,想要把她揽在怀里,为了压制这种冲动,又马上低下头去看文件,手也下意识地抓住一支笔。
    
    夏雨坐在那考虑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我想问……”
    
    “恩?怎么了?”
    
    “你认识栾天吗?”
    
    “栾天?你认识他?”季风听到夏雨说这个名字,惊讶万分。
    
    “是的,我认识。你也认识?怎么认识的?很熟吗?”
    
    “怎么了,雨。他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很熟的。”
    
    “啊?那他也知道我们的事了?”
    
    “这个……,是的。”季风有些汗颜,“到底出什么事了?”
    
    “前几天,我跟燕子一起吃饭的时候,看到了他和郭庆明。昨天我们一起吃饭,……,我觉得他怪怪的。你对他了解吗?虽然他喝多了,但酒后吐真言啊。他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这个,我们以前是同学,后来……,郭庆明的确是他介绍来的。他现在的生活我不是特别了解,不过终究是同学,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你,却要注意,以后不许跟他单独出去了,太危险了。他已经结婚了,你不能跟他走的近。”
    
    “我跟他没走的近,不过是普通朋友……,他结婚了,自己怎么不知道注意?”夏雨本来急着解释的,突然话锋一转,季风马上听懂了,看了看夏雨,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以后你还是小心点吧,好吗?”
    
    夏雨听着季风的口气软软的,也就没了刚才的冲动,“我知道了,可是我确实觉得栾天不对劲。”
    
    “我会注意的,你放心吧。”
    
    “那好吧,我先出去了。”
    
    “哎,雨,别忘了晚上项目组一起吃饭。”
    
    夏雨没回头,走了出来,也没对季风的称呼做什么反应。
    
    感觉这种东西很微妙,当两个人有了共同的目标,共同的秘密的时候,距离马上就缩短了,一种微妙的柔软的触感轻轻抚摸着两个人的心尖尖,默契和牵挂就产生了。

(三十)
    
    栾天却一直郁闷着,郁闷自己昨天的冲动,不知道夏雨会不会跟季风说,赶忙发了个短信给夏雨道歉,50个字的短信,写了半个小时,才觉得没有一点纰漏发了出去。接着就电话给郭庆明,让他赶快去季风办公室打探情况。当郭庆明探头探脑地出现的时候,季风和夏雨都在各自的座位上工作,余光却同时注视着这个人。
    
    白天没能给栾天提供任何线索,这让郭庆明有些不甘,晚上项目组的聚会他特意将季风和夏雨的位置安排在一起,他没想到的是,季风和夏雨一扫平日的沉闷,象什么事都没有一样,轻松的聊着天。他不知道的是,季风对于太多的巧合,和这些人物之间特殊的关系已经有了怀疑,于是在席间故意和夏雨亲近一点,就想看看郭庆明的反应,而夏雨,不过是看到了季风传递的眼神,陪着他演好这场戏罢了。
    
    郭庆明眼看着他们和平时不大一样,却又抓不到证据,心又生一计,他听栾天说过,季风不会喝酒,半瓶啤酒就会醉,但是夏雨的酒量却特别好,看来把季风灌醉,再让夏雨送他回家,夏雨肯定不会送他回自己的家,那么又只有回夏雨的家了……,郭庆明想到这,似乎都看到了第二天早上季风和夏雨一同出现的镜头,更看到了栾天对他的赞许和一打打钞票的影子,于是脸上就浮现出了猥琐而又得意的笑。
    
    “季总,你酒喝的太少了呀,不尽兴啊。”郭庆明端起酒杯对着季风,“我敬你,季总,这杯你可不能喝一口了,得全干,愿我们的项目早日清盘,也是庆幸我们这些人跟对了头啊。”
    
    “我酒喝的差不多了,喝一口吧。”季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就又放下了。
    
    郭庆明皱了一下眉,又接着说,“这样吧,我给大家出个脑筋急转弯,没猜出来的就干了杯中酒,如何?”
    
    大家都凑热闹,吵闹着说好,夏雨和季风对视了一下,等着看郭庆明到底搞什么明堂
 “说,一只鹦鹉穿着防弹衣跳舞,一个猎人,拿着一把枪,啪的一声,把那只鹦鹉打死了,问,它怎么被子弹打死了?”
    
    “她跳的脱衣舞。”夏雨没等他话音落,就接了下来。
    
    “sunny,你太聪明了,不愧是我们季总的左傍右臂呀,来来来,大家把杯中酒喝了吧,谁让人家sunny太聪明呢……,季总,您呢?难得出来玩一次,季总,您也放松一点吧,您看您不喝,大家都不敢喝呢。”
    
    季风看着郭庆明着急的样子,故意留个破绽,端起杯子一仰而尽。
    
    一顿饭就在郭庆明的上窜下跳中结束了,季风果然有些头晕,不能开车了。郭庆明在走出饭店的时候,走路突然也变得踉踉跄跄起来,其他人跟季风的地位都差异比较大,送季风的任务就只能落在了夏雨的头上。郭庆明准备了好多话想要说服夏雨,夏雨却根本没给他说这些话的机会,直接就坐在了季风的那辆奥迪A6的驾驶室里。
    
    “我们去哪?”
    
    “去你家。”
    
    夏雨转动方向盘,就拐上了自己家的方向。
    
    “你确定他会跟来吗?”
    
    “如果他跟来,代表有事。不过我是希望他没跟。你尽量绕着点路走,慢点开。”季风斜靠在副驾驶的位子上,看着夏雨。今天的季风真的有些醉了,看着夏雨娇媚的容颜就在眼前,和以前一样又露出了娇憨可爱的笑,仿佛回到了过去的日子,他真的希望这一刻能多停留一会,和夏雨在一起,总是感觉很温暖,很放松,可以静静的,什么都不想,这,是他一直期待的家的感觉。
    
    一阵音乐声打破了寂静,“穿过了你的长发的我的手……”,夏雨听到这个音乐,一脚踩在刹车上,吱~~~~嗡~~~,车子一个急刹车停住了,季风已经拿出了手机。
    
    “……”
    
    “在路上,刚吃过饭。”
    
    “……”
    
    “好了,我一会就到家了。哪也不去。”
    
    “……”
    
    “放心,我保证一会就回家。有女的,都是同事。”
    
    “……”
    
    “是,是,是有,不过她已经回家了。我一会就到家了。恩,恩,好。”
    
    季风合上了电话,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夏雨,夏雨笑了笑,继续开车,不过方向却是季风的家。
    
    “你怎么走?”
    
    “送你回家现在是最重要的事。”
    
    “那一会你怎么办?”
    
    “我只能把你送到路口,然后我打车回家。”
    
    “这怎么行,先送你回家。”
    
    “行了吧,你喝的太多了,不能开车了。你现在可以靠一会,醒醒酒,一会好回家。这条路上哪有快客?”
    
    “前面,干嘛?”
    
    夏雨没说话,径直将车开到快客门口,自己下了车,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盒热好的牛奶。
    
    “给,去酒气的。以后不能喝就别喝了嘛。”
    
    “雨……”
    
    “叫我夏雨。”夏雨猛的启动车子,看到季风被闪了一下,自己就笑了。
    
    送了季风到离家最近的路口,夏雨自己打车回了家。一路上,一直在想,难道郭庆明真的没什么事?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就在她下了出租车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人就站在她家的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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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28 20:14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一)
    
    “栾天?”
    
    “小雨,你终于回来了,这么晚了才回来,我担心死了。”
    
    “呵呵,担心什么啊,你应该知道我去哪了呀。”
    
    “我是想知道你去哪了,不过……你也没告诉我啊。”
    
    “那谢谢你的担心,怎么,找我有事?还是打算上去喝杯水?”
    
    “我……小雨,你还没原谅我吗?真的对不起,那天是我喝多了。”栾天说着,手就搭上了夏雨的肩膀。
    
    夏雨看了看那只手,没躲开,只是笑了笑,“那天的事,你喝多了,我可以原谅。只是希望你别有其他让我不能原谅的事。”
    
    “恩?小雨,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啊,你是知道的,我怎么会做伤害你的事呢?小雨,我,我真的很喜欢你。”
    
    “谢谢你的喜欢。没事了吧,我回家了。”
    
    夏雨上楼了,郭庆明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栾哥,怎么回事啊?这小妞挺哏的呀,要不要我想想办法,让你们……”。
    
    “闭嘴,我告诉你啊,你别想动她。你不是说她带季风回来的吗?你个废物,干点什么都不行。”栾天甩下郭庆明,自己开车走了。郭庆明站在那,看了看楼上夏雨的屋子已经亮起了灯光,想起刚才夏雨面泛桃花的俏丽,顿时心里涌起一股火,直接烧遍了全身,赶忙快步走出小区,招了辆出租车,往熟悉的那家洗头房去了。
    
    夏雨回到家,刚才的一幕幕她本是拒绝想起的,却偏偏忘不掉,一直到她入睡,还一直持续在梦中,只是,梦中,多了一个季风的怀抱,多了一份自己的笑容。
    
    这个夜晚本来是平静的,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切的美妙的感觉都在季风回家后消失了。
    
    季风看着夏雨离开,他一直在悄悄地盼着夏雨可以回头看一眼,却只看着夏雨的长发随着风衣飘摆,渐渐远去。他才启动了车子。看着自己家的灯已经熄了,季风似乎有些轻松,他实在怕了每次晚回家之后的吵闹。
    
    不知道是因为怕吵醒家人,还是怕自己的声音引起一番不必要的战争,季风蹑手蹑脚地开了门,进屋换鞋,连门厅的灯都没敢开。一直走到卧室门口,转一下门,门锁只转了八分之一圈就卡住了,季风苦笑一下,知道门被锁住了,就转回来,脱了外套,把自己扔在了沙发上,如果可以没有争吵,他到情愿睡沙发了。
    
    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季风突然被“咣”的一声巨响吓醒了,刚要睁眼,灯光晃的眼前一片雪白,什么都看不清,就忙眨了几眨。
 “怎么?喝了一个晚上,回家就不想看我一眼?”
    季风听见了,心倏地往下一沉,从脸上到心上,再没了一点表情。
    
    “怎么不看我?心虚了吧?”
    
    “哎,我不是跟你说了我是和同事吃饭嘛,心虚什么啊。”
    
    “那怎么连门都不敲?”
    
    “我看你睡着了怕吵醒你。”
    
    “吵醒我?你胡说八道。怕吵醒我你别这么晚回来啊。哪那么多应酬?我就知道公司里漂亮姑娘多了不对劲,每天都那么忙,你一个大经理也那么多忙的事啊?底下没人了吗?”
    
    “我工作确实是忙啊,你别无理取闹了。”
    
    “什么,季风,你给我说清楚,我无理取闹?你个没良心,我每天在家伺候老的,伺候小的,倒伺候出罪来了。你是不是嫌我老了?比不上外面的了,看她们好了啊,你找去啊,你干嘛还回来啊,让她们给你洗衣服做饭,让她们给你生孩子……”乔娜说着,就哭了起来。
    
    这一声哭,让季风本来烦躁的情绪上浇了一把火一样,猛地站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不知道该找什么,就又坐下了。
    
    “乔娜,别哭了,我真的平时只是忙,哎,我也知道你在家里很辛苦,可是我说找个保姆来带孩子,你又不让。”
    
    “我不让?我怎么不让?找个50多岁的,我能不让吗?”
    
    “50多岁的?跟咱们的父母差不多,我怎么好意思看着他们干活啊?乔娜,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能相信我吗?以前的时候你都不是这样的,在外面工作,我承认,会遇到很多的诱惑的,你更该给我支持和信任,我才更觉得家是最温暖的。我们不吵了,好吗?”季风的手绕过乔娜的肩,顿了顿,还是放了下来。
    
    “诱惑?你承认了,是吧?你承认了,承认有诱惑了。”乔娜站了起来,狠狠地把沙发上的垫子甩在季风身上。
    
    “你,我们怎么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谈谈呢?”
    
    “心平气和?我不会。我就这个样子。当初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跟初恋的分手,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么多年,你根本就不爱我,现在还跟我说什么谈谈,没恋没爱,我们谈什么?”
    
    “嘘,你小点声吧,别把孩子和妈妈吵醒了。”
    
    “吵醒?醒了更好,让你妈看看她的好儿子。”乔娜重又坐了下来,大哭起来。
    
    一个卧室的门开了,“季风,你过来。”
    
    “妈?妈,把你吵醒了吧,没事了,你回屋睡吧。”季风马上迎上去,乔娜从旁边更快地跑了过去,“妈,你看看,他就是怕你听见,你说说,我哪做的不对?哪做的不够?”
    
    “小娜,快别哭了,我刚才都听见了,季风可能是平常忙了一些,你们要互相体谅。季风,你也是,平时多哄哄小娜,她在家也不容易。”
    
    “妈?什么叫我们不互相体谅啊?我什么时候不体谅他了?我哪做的不对了?”
    
    “乔娜,你怎么跟妈说话呢?”
    
    “我?!好,是我做的不对,都是我做的不对,是吧?好,好,我算看透了,这个家根本就不容我。我走。”乔娜说着,就转身冲进了卧室,随即传来很响地看衣柜门的声音。
    
    “哎,妈,你别担心了,你回屋睡吧。我先去办公室住两天,先睡吧,什么事明天我再来解决,啊。”
    
    “哎,那好吧,你去吧。记得明天回来,自己也别上火。”季风把母亲扶回了屋,转身轻轻地关好了门,站在厅里,还是听见了他的卧室中那震天响的翻东西的声音,站了几秒钟,心里突然连叹气都没有了,眼睛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就拿起外衣出了门,出门的时候,刚要甩门,却在门关紧的最后一厘米处用手挡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合上门,才下了楼。

(三十二)
    
    季风在台阶上坐了很久,直到感觉冷风刺透了皮肤,开车回到了办公室,就这样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坐了一夜。
    
    夏雨早上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背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的百叶窗,斑驳成影,把办公桌,把季风,分割了无数份。季风坐在椅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一份打开的文件,屋子里烟雾缭绕,夏雨不自觉的咳了几声。季风慌忙抬头,眼睛里的红血丝告诉大家他一夜未眠。
    
    “季总,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季风尴尬的笑笑,起身拍了拍身上散落的烟灰。
    
    “你,好象应该换件衬衫,今天下午我们约了媒体来采访你,为下一步的新闻发布会预热一下。”
    
    “哦,我差点忘了。我马上换。”季风说着拿起了电话,“怎么没人接呢?”
    
    “你找刘秘书吗?她还没到,我来的早哦。你需要咖啡吗?我来给你冲吧。”
    
    夏雨转身出了季风的办公室,再回来的时候,手里热气腾腾的咖啡映着夏雨的脸,一样没有表情,但是目光是缓和的,尽管依旧和季风没有对视。
    
    季风已经换好了衣服,白色的衬衫散发着干洗店特有的味道,“谢谢你,雨。”
    
    “别客气了,你还是下去吃点早点吧。然后休息一会,我会把下午回答问题需要的资料给你准备好的。”
    
    夏雨出了门。季风的心一时很难平静,因为两年前的事,季风对乔娜一直心有愧疚,甚至在吵架时都有些心虚,如今夏雨的出现,让他又一次站在十字路口,他明知道继续站下去,车来车往的肯定很危险,但是他迈不出去脚步。他的正面已经冲着夏雨的方向了,可是后面有好几双手在抓着他,是婚姻,是责任,是孩子,是事业,一旦他向前走,就挣脱了这一切,几年的婚姻,2岁的孩子,成功的事业,当他一切都失去的时候,他还有什么?再去象几年一样重新开始吗?
    
    季风不敢想,甩了甩头,将文件打开,企图冲淡一切不该有的想法。
    下午的媒体记者见面后,季风就开车离开了,去开发区谈下块地,争取在12月份可以摘牌。
    
    夏雨和曙光为了下一步的新闻发布会和项目说明会,加班到了晚上9点多,才被外面突然而起的狂风震呆了。
    
    已经黑下来的天仿佛就在眼前,伸手都可以抓住片片浓云,近50米的高空飞着数种漂浮物,钢化窗被吹得一阵阵响。
    
    “小雨,我送你回家吧,今天是预报有台风的,怎么都忘了呢。快走吧。”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家吧,嫂子和孩子在家该害怕了,你回家吧。”
“你真行吗?”
    
    “放心吧,没事的。我到家给你电话。”
    
    “那好,我负责把这些东西整理一下,你先走。”
    
    “OK,那我走了,你也自己小心。拜拜”
    
    曙光尽快收拾完,也出门准备回家了,在下电梯的时候,遇到了被雨淋透了的季风。
    
    “季总,您怎么回来了?”
    
    “哦,没什么。你怎么才走啊。”
    
    “恩,我和夏雨刚弄完。”
    
    “夏雨?她也刚走?她怎么走的?”
    
    “呵呵,别担心,她打车走的,而且说了到家给我电话的。”
    
    “你?哎,好了,你走吧,路上小心。”季风一股火起,台风已经从旅顺口登陆了,怎么能让夏雨一个人走呢。他边往办公室走边拨着夏雨的行动电话,却只听到“您所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拨夏雨家里的电话,也是无人接听。
    
    外面风雨交加,季风的心里也是风雨交加,他忙拨了曙光的电话,问夏雨的情况,可是曙光也等不到电话,眼看着风雨越来越大,两个人都着急起来。
    
    在第几百次拨打了那个无法接通的电话之后,季风抓起外衣就跑了出来,越走越急,几次按电梯按纽,都按到了墙上,看着电梯一层一层的下,如果可以,他宁愿直接跳到一层。
    
    外面的风越发大了,车内广播几乎收不到,连手机信号都很微弱,街上没有人,也没有车,旁边的树哗哗作响,和着树的是地上的水,流的很急,似乎在寻找一个出口,却怎么也找不到,只好来来回回不停的奔涌着。挡风玻璃的雨刷已经起不到作用了,季风却将油门踩到最底,即使红灯也没稍慢一点。
    
    夏雨家是暗的,没有灯光,季风冲上去的时候,带着祈祷,祈祷夏雨已经睡了,甚至祈祷自己搅了她的好梦。门铃响了数声之后,开了一扇门,不过开的是夏雨邻居家的门。
    
    “大半夜的了,她不在家吧,别老按了。”
    
    “哦,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想请问您听见她回来了吗?”
    
    “没有,我没听见,如果回来这么长时间也该应声了。”
    
    “那对不起,打搅您了。”
    
    季风回过身,不敢再按门铃了,看着门看了有一分钟,又举着钥匙冲下了楼,沿着来时的路重新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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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28 20:15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三)
    
    
    季风开着车在可能经过的几条路上转着,手机因为不停地重拨而发出了弱电的警告,夏雨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季风的心里就好象有千万只蚂蚁在爬,点了一支烟,又掐灭,再点上,再掐灭,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终于,他将车停在路边,认真地回想这一路上可能发生的事情。现在路况虽然有些急水,但是这里是市中心,还不至于有行车的危险,尤其是对于出租车司机来说。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夏雨在路上遇到了认识的人,“栾天?”季风矢口喊出了一个名字,心里不再是蚂蚁了,那是被汽车轮子碾了一碾的疼,连忙拨通栾天的电话,也是关机,再拨栾天家里的,接电话的人是栾天的妻子,说他一天都没回来过。
    
    季风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栾天没回家,夏雨是不可能跟他去一个私密而隐蔽的地方的,那栾天的车一定是停在某个地方。从公司到夏雨家,这条路是条很顺的马路,中间只有一个岔路口,就是植物园,那是一块沉地,季风胸中顿时涌起一股火,和焦急交杂在一起,象一头发怒的狮子,油门,挂档,车箭一样冲了出去。
    
    植物园是附近很多老人晨练的地方,一到晚上,这里就漆黑一片了,季风车开到植物园的时候,这块凹下去的地已经积了15厘米左右的水了,开车有些费劲,季风将车速减了下来,却在这时,路边一个小小的人影吸引了季风的注意,因为在马路对面,季风只能看到白色的人影在晃动,似乎在跑,这么大的雨中,显得那么的渺小和脆弱。
    
    是雨。
    
    季风突然意识到,一个急转弯。车很快停在了那个人影的旁边。季风没拿伞,直接下了车。
    
    那个人影听到车声,马上转头,并后退了两步,分明是受了惊吓的模样。再看清楚季风的时候,停住不动了。
    
    “雨?雨你怎么了?”季风看着面前的女子,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头发有些散乱,往下淌着水,眼睛有些躲闪,有些恍惚,放在他肩头的手上,有些划痕。
    
    季风忙把她抱到了车里,拿干毛巾给她擦着脸和头发。“别哭了,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我……”夏雨趴在季风身上,哭得说不出话来。等到她慢慢平息的时候,因为恸哭而呼吸有些不畅了。季风慢慢安抚着,启动了车子,很快回到了夏雨家。
回到家,夏雨去洗澡,季风坐在沙发上等着。听着里面的水声,季风真切地看到了夏雨,心里觉得塌实多了,就环视着整间屋子。这里的装修是季风帮着弄的,很多设计都是两个人商量的结果,那个时候,就好象结婚装修一样,一起设计图纸,一起买装修材料,想到这,季风笑了,抬眼看到夏雨已经出来了。洗过澡的她,恢复了脸色的红润,身上围着一件宽宽的睡袍。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雨,可以告诉我吗?”季风本想抱住夏雨的,却没有勇气,干搓着手问到。
    
    夏雨在季风身边坐下,慢慢地将头靠在季风肩上,“抱抱我吧。刚才我真的以为见不到你了,为什么你不早点来啊?”夏雨说话的口气幽幽的,好象抱怨,又好象仅仅是在陈述。
    
    季风抱紧她,“雨,是我不好,我来晚了,别想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以后我都不会让它再发生了,相信我,好吗?对不起,对不起……”季风重复着对不起,闭上眼睛靠上夏雨的头。
    
    “我出公司的时候,打不到车,站了很久,看到了栾天。我以为他不会怎么样,也想跟他多说几句话来探探口风,就上了他的车。没想到,他把车停在植物园,还把门反锁了。”夏雨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季风听到这,一点点的抱紧夏雨,手握着拳,青筋暴突。
    
    “他给我讲了你们许多过去的事,上学的时候,他什么都争不过你,说你抢了他的学生会主席的位置,说他在你面前,永远衬托着你,他不甘心,可是却没办法。工作了,你混的比他强,比他早买房,比他早买车,最让他不能原谅的是,你抢走了乔娜。”说到这,夏雨抬头看了看季风,季风没说话,吻了下夏雨的额头。
    
    “他说他要让你也失去最爱的东西,所以才接近我,还想……”夏雨的泪更多了,季风怎么擦都止不住,索性让她靠在怀里痛快地哭。
    
    “没事了,雨,没事了,都是因为我,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你的手是怎么弄的?”
    
    “我挣脱他去开锁,他挡着,就划破了,也不知道是划在哪了。你别担心了,没事了。”夏雨看着季风的神情,出言安慰着,抬手擦干了自己的泪,“好了你,把手松开吧,你再看到他的时候可不能冲动啊,知道他这样就行了。但是他没再说别的了,也没提郭庆明,我觉得还会有事的,你以后小心点。”
    
    “我的小傻瓜,你才要小心点呢,今天多危险啊,吓坏我了。现在你什么都别想,乖乖的睡一觉。”季风说着,打横抱起夏雨,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拽过被子来给她盖好,“闭上眼睛,睡吧。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恩,风……”
    
    “怎么了?”
    
    “我想,我想让你陪我。”夏雨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好,我陪你。”季风听到了,笑了笑。
    
    “可是你得回家呢。”
    
    “我……”
    
    “你又吵架了?”
    
    “你……哎,算了,不说了。你睡吧。”
    
    “风,宽容一点,她照顾家不容易。多跟她好好谈谈,夫妻之间需要沟通的,你要理解她。”
    
    “好了,雨,你在教我。”季风的口气有些愠怒。
    
    “我希望你幸福。”
    
    “我希望你现在睡觉。乖,睡吧。”
    
    “那你答应我一会回家,好吗?”
    
    “你不用我陪你了?”
    
    “等我睡着,呵呵,然后你就回家。”
    
    “小丫头,好了,快睡。”
    
    “那你答应我嘛。”
    
    “好好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季风无奈地捏了捏夏雨的鼻子。
    
    夏雨听话的闭上眼睛,许是受了惊吓,许是太累了,一会呼吸就变得缓慢而规律了。
    
    季风就这样一直握着她的手,一直都没离开,困了,就趴在夏雨的床边,睡着了。

(三十四)
    
    清晨的阳光左躲右闪地希望不吵醒床上的人儿,直到迫不得已才穿越了层层阻碍,夏雨睁开眼睛,看着季风枕着自己的胳膊,睡得正香,就这么看着,一动不动。
    
    “好象每次都是你看着我醒过来。”季风笑着说。
    
    “啊?你醒了啊?你每次都装睡。”
    
    “小傻瓜,好了,该上班了,我去给你做早饭。你赶快起床。”
    
    “真的呀,谢谢风。那你把衬衫脱下来,我去烫一下。”
    
    季风端着热好的牛奶走进屋子,看到夏雨,淡蓝色的睡裙,小小的印花点缀着阳光,娇小的身体在睡衣里轻轻地摆动着,季风走上前,从后面抱住夏雨,多久没有过这么温暖的早晨了,季风把头埋在夏雨的头发里,深深的呼吸。
    
    “风,你昨天晚上没回家啊。”
    
    “恩。”
    
    “不许回避问题。你怎么可以不回家呢?你是不是好几天没回了?”
    
    夏雨转过身,看着季风问,眼睛里干净的好象秋天的溪水。
    
    “我们不提好吗?快来吃饭吧,我自己去处理,好吗?”
    
    夏雨低下了头,咬了咬下唇,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已是一片笑靥。
    
    “那我们吃饭吧。”
    
    阳光,微风,格子桌布上散发着牛奶的香气。
    
    吃过饭,夏雨把衬衫给季风穿好,一颗一颗地系上扣子,领带是季风习惯的法式系法,再把西装展开,动作习惯而熟悉,仿佛每天都这样过,那一瞬间,他们的心中没有现实,没有整个世界,有的只是对方,那心,那人,那手,那情。
    
    人是最擅长忘记的动物,忘记过去发生的一切,那没什么,谁都可能忘记过去的事情。忘记现在,才是金风玉露。夏雨刻意的选择来忘记门外的现实世界,包括门外的道理伦常,努力编织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梦,虽然明知道那是个泡沫。
    
    季风和夏雨就这样一起来到办公室,仿佛偶遇,两个人除了心里的微笑,没有其他表情。
可是,没人注意到,一个人拿着相机在花坛边闪出来,拨通了电话。
    
    “栾哥,你猜对了,他们是一起来的,季风没换衣服,妈的,估计已经上了。”
    
    “你给我说话干净点。照片回头洗好给我送来。”
    
    “好的,栾哥,你放心,我下午就给你送去。可是栾哥,我挺纳闷的,你昨天那么好的机会,你怎么就把夏雨放走了呢?”
    
    “我不故意把她放走,你今天能拍到吗?妈的,说你是猪都侮辱猪。”
    
    “是是是,还是栾哥聪明。那我下午给你送照片去。”
    
    栾天点上一支烟,手里反复掂量着那几张照片,眼睛看着对面的墙,没有焦距,狠狠咬了咬牙,拿起了手机,那个号码这么多年来,一直被他设置成速拨号码,却很少用到。
    
    “乔娜,我是栾天。”
    
    “栾天?你找我啊?”
    
    “恩,我想约你今天晚上一起吃饭。”
    
    “不去了。我不想出去,你有什么事吗?”
    
    “乔娜,你不想见我吗?我找你是为了季风的事”
    
    “季风?好,我见你。”
    
    “那好,晚上6点,千日贺见。”
    
    栾天挂了电话,手狠捶了下桌子,眸子中现出季风的影象,旁边都是愤怒的火,栾天挤挤眼睛,企图让火更旺些。
    
    办公室里出现了久违了的夏雨的笑声,每做一件事,每说一句话,从心里到眼睛里到嘴角,掩藏不住的开心,让曙光他们讨论了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郭庆明拿眼角不停地斜瞄着季风和夏雨,恨不得自己眼睛就是摄象机,好拍下两个人的“罪行”,来给栾天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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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28 20:17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五)
    
    昆明街上的千日贺,旋转的雕花楼梯,窄窄的,只够一个人前行,却曲径探幽,别有一番风情。高隔断的对座沙发,景泰蓝的陶瓷灯雅雅而立,散发着淡淡的东方韵味。
    
    栾天上到二楼,看着乔娜抱着双臂靠在沙发靠背上,眼睛透过落地窗,扫视着街对面的劳动公园,公园门口红色的霓虹灯,也同样妖娆地看着乔娜,仿佛两个女人在争芳斗艳。
    
    很明显地,乔娜胜了,那被黑色绣线勾勒出的眼睛里有一份得意,那份得意,忽视了被浅灰色一字领紧身毛衣压抑着的胸脯一跳一跳的抗议。
    
    栾天心想,不可否认地,这是一个俗气的女子,过了这么多年,她依旧漂亮,但骨子里那份天生的俗不可耐让她的美丽加了一份尖锐。从上学时候起,她就不愿意笑,她喜欢高傲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仿佛伸长了脖子的,一种总拿自己当天鹅的动物。
    
    只有遇到了季风,她才低下了她的头,把高傲压在心里,慢慢地化作了委屈,化作了尖刀,一点点地刺痛自己。当让她高傲的资本越来越少的时候,那种痛就变得无法容忍和压抑,爆发出来的,就是现在的歇斯底里。
    
    栾天猜测着她看到这些照片的反应,如果再加上自己的添油加醋,乔娜最可能做的是什么?疯狂?不,一定不是的。如她般高傲,尽管那种高傲并非来自她的智慧、她的美丽、她的家世,仅仅是她自己内心强加出来的,这都不妨碍她将高傲进行到底。她会想办法保住让自己最后高傲的本钱,那就是自己的老公,季风。为了这最后的资本,她会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是季风的声誉和事业。而这,就是栾天想要的。
    
    “乔娜,好久不见了。”
    
    “你到底找我什么事啊,说吧。”
    
    “老同学了,就不能聊聊吗?”
    
    “我现在没这心情。”
    
    “是为了季风?”
    
    “你找我不就是为了季风吗?”
    
    “那好吧,你先看看这个。”
    
    乔娜解开那个文件袋,手除了多出些肉,还是如当年的白皙娇嫩。
    
    “乔娜,你保养的不错啊,在家谁干活啊?”
“当然是他干。难道用我啊?女人要再不懂得保养自己,你们这些男人早跑了,哪个靠的住?”
    
    随着照片的散落,乔娜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车里的夏雨巧笑嫣然,青春的脸上是不用装扮地俏丽,季风的眼睛,那是这么多年都不曾用在自己身上的柔情。
    
    乔娜的胸脯起伏变得剧烈,眼睛盯着那些照片,眉毛,鼻子,嘴,甚至连耳朵都在诉说着怒火,压抑下的怒火,那一排白白的牙紧紧地对咬着,栾天似乎听到了咯吱咯吱的响声。
    
    “乔娜,你别太生气。”
    
    “闭嘴!你这是从哪拍的?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上班,在他们公司门口,看样子是两个人一起来上班的。”
    
    栾天顿了顿,又说,“乔娜,你和季风是不是在吵架啊?”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在看我笑话?”
    
    “乔娜,你怎么这么说呢?你是知道我对你的心意的,这么多年都没变过。”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乔娜的眼睛终于从照片转到了栾天脸上,怒火也转到了栾天的这句话上,那怒火重新燃烧,烧的更旺,让栾天一时再不敢接话了。
    
    “我告诉你栾天,别管我们的事。”乔娜说完,抓起外衣和照片就往外冲,脚步凌乱,烫过的头发一翘一翘地,诉说着主人的愤怒,那是自尊受伤后的愤怒。
    
    “乔娜,有什么事就电话我。”栾天对着她的背景喊,并未对她的脚步有一丝的阻拦。
    
    看着乔娜走下楼梯,栾天笑了,他心里明白,乔娜现在对自己的愤怒是因为自己知道了她不想让外人知道的屈辱,但是等她冷静下来自然会来找自己,因为只有自己才会给她帮助,等她知道即将付出要什么的时候,也已经晚了。想到这,栾天发出了一声冷笑,眼前出现了季风落魄颓废的样子,哦,不,颓废这还不够,我要让他从此匍匐在我的脚下,“哈哈”冷笑变成了大笑,声音尖尖地引起了服务员的侧目。
    
    “看什么看,拿菜谱来。”

(三十六)
    
    
    季风和夏雨并不知道这一切的发生,内心长久以来的默契变成了一种甜蜜,即使这种甜蜜中有着一些惆怅和彷徨,但这并不影响两个人去微笑着对方的微笑。当彼此已经默许了对方的关心和暧昧的时候,这种关系就变得有趣起来,那是一种妖娆的诱惑,一个眼神,一个笑容,都在彼此的脑子中遐想联翩,直穿心底,甚至都可以激荡起身体的冲动。
    
    夏雨在车站等车的时候,季风的车就停了过来。
    
    “这不是回我家的路啊,去哪?”
    
    “去吃饭。我今天听你和曙光说你想吃扇贝了,海景那家的芝士‘jv’(这个字我用拼音五笔均打不出来)扇贝不错。”
    
    “不行!”
    
    “怎么了?”
    
    “你得回家,必须回家。”
    
    “听话,我们去吃饭。”
    
    “你不能吵架就不回家呀。夫妻两个人哪没有磕磕绊绊的?这你比我明白啊。”
    
    “雨,这很难说的清楚的。”
    
    “我不想听你说清楚,是你自己要想清楚,再说了,还有孩子呢,你不想吗?”
    
    “雨,听话,乖乖的,我们去吃饭,吃完了我就回,好吗?”
    
    “不行!女人是要靠哄的,你现在必须回家。否则我下车。”
    
    季风看到夏雨的坚决,将车停在了路边,恰在这时,电话响了。
    
    “喂。”
    
    “老公啊,你在哪呢?”乔娜的声音很温柔,带着一些嗲气。
    
    “我在路上准备去吃饭。”
    
    “老公你回来吧,我做好饭了。”
    
    “我在外面吃,你自己吃吧。”
    
    “老公,你还在生我气吗?我知道那天是我不对,我已经跟妈道歉了,你原谅我吧。”乔娜的声音有了一点哽咽。
    
    季风看向夏雨,夏雨将头转开了,看向窗外。
“那你等等吧,我一会回。”季风挂断电话,眼睛少了些刚才的神采。
    
    “这就对了”夏雨笑着转过头,“好了,我下车打车回家,你也回吧。”说完,没等季风应声,开门下了车,站在路边,瞬间就招了辆出租车,钻了进去。
    
    季风看着前面的车子绝尘而去,点燃了一支烟,又坐了一会,才掉转车头回家。
    
    夏雨却只走了几百米的路,就下了车,从五五路自己一个人往家的方向走。天已经朦朦胧胧的黑了,夹杂着滨城特有的初冬的海风,夏雨裹了裹衣服,感觉有些寒冷。这一带东边是高档居住区,私家车不断地从身边呼啸而过,西边是日本人留下的二层小楼,破旧的墙都出现了歪斜,外衣内衣的挂晾在外边铁丝上,飘摇着,和对面的彩灯、雕塑遥遥相对,诉说着无法说清的卑微。
    
    每一个城市都是如此,转一下头,贫穷就在豪华旁边,想到这,夏雨仿佛看到了季风在前面拿着一筐的水蜜桃,那么的清香诱人,猛的回头,发现后面有人举着一把刀,是谁,并没看清楚,可能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社会。
    
    就这样,夏雨从五五路一直走到中南路,回到家的时候,腿已经很沉重了,屋子里仿佛还有季风的味道,夏雨深呼吸了一下,装做什么事都没有地坐在那里看电视,不是古装武打就是韩剧,遥控器在夏雨手中不停地工作着,直到主人昏昏欲睡,它才停止了叹息,承接着主人滴下的泪水。
    
    爱情就象是海市蜃楼,大多数的时候,明明清楚它不过是一种大气光学现象,不过是光和空气折射而成的美丽,却偏偏朝着一个方向走下去,偏偏要去亲手触碰到它的不真实,再伤痕累累的回头,方可心甘情愿。
    
    季风回到家,一片平静。乔娜照顾老人,照顾孩子,从哪个方向看,都是微笑着的,季风有些不明白,感觉好久都没见过乔娜这个样子了。终于晚上季风又住进了卧室,不过自从乔娜怀孕起,他们就很少行夫妻之事了,也没有相拥而眠,各自都采取着自己最为舒服的姿势。
    
    听着身边人很快进入了熟睡状态,乔娜慢慢地起身,来到厅里,手里拿着的是季风的手机。
    
    她查看了所有的通话记录,和短信往来,竟然没有一条是夏雨的,恰恰这没有一条,才让乔娜更加相信了栾天的话。接着,她又看遍了季风的各个口袋,衬衫拿起来放在鼻子下边仔细嗅了嗅,那衬衫上飘着一种香气,若有若无,那是女孩子身上或者闺房特有的味道,有别于任何一种香水,这种味道,乔娜很清楚,因为若干年前,她身上也曾有这样一种体香。
    
    做完这一切,乔娜推开卧室的门,站在门口看着床上的季风,似乎看到了床上翻转着两个人,甚至听到了季风身下那个雪白的比自己年轻比自己苗条的身体所发出的呻吟,那一刻,她再控制不住,冲到餐桌旁,抓起了果盘里的水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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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28 20:18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七)
    
    
    季风和夏雨并不知道这一切的发生,内心长久以来的默契变成了一种甜蜜,即使这种甜蜜中有着一些惆怅和彷徨,但这并不影响两个人去微笑着对方的微笑。当彼此已经默许了对方的关心和暧昧的时候,这种关系就变得有趣起来,那是一种妖娆的诱惑,一个眼神,一个笑容,都在彼此的脑子中遐想联翩,直穿心底,甚至都可以激荡起身体的冲动。
    
    夏雨在车站等车的时候,季风的车就停了过来。
    
    “这不是回我家的路啊,去哪?”
    
    “去吃饭。我今天听你和曙光说你想吃扇贝了,海景那家的芝士‘jv’(这个字我用拼音五笔均打不出来)扇贝不错。”
    
    “不行!”
    
    “怎么了?”
    
    “你得回家,必须回家。”
    
    “听话,我们去吃饭。”
    
    “你不能吵架就不回家呀。夫妻两个人哪没有磕磕绊绊的?这你比我明白啊。”
    
    “雨,这很难说的清楚的。”
    
    “我不想听你说清楚,是你自己要想清楚,再说了,还有孩子呢,你不想吗?”
    
    “雨,听话,乖乖的,我们去吃饭,吃完了我就回,好吗?”
    
    “不行!女人是要靠哄的,你现在必须回家。否则我下车。”
    
    季风看到夏雨的坚决,将车停在了路边,恰在这时,电话响了。
    
    “喂。”
    
    “老公啊,你在哪呢?”乔娜的声音很温柔,带着一些嗲气。
    
    “我在路上准备去吃饭。”
    
    “老公你回来吧,我做好饭了。”
    
    “我在外面吃,你自己吃吧。”
    
    “老公,你还在生我气吗?我知道那天是我不对,我已经跟妈道歉了,你原谅我吧。”乔娜的声音有了一点哽咽。
    
    季风看向夏雨,夏雨将头转开了,看向窗外。
“那你等等吧,我一会回。”季风挂断电话,眼睛少了些刚才的神采。
    
    “这就对了”夏雨笑着转过头,“好了,我下车打车回家,你也回吧。”说完,没等季风应声,开门下了车,站在路边,瞬间就招了辆出租车,钻了进去。
    
    季风看着前面的车子绝尘而去,点燃了一支烟,又坐了一会,才掉转车头回家。
    
    夏雨却只走了几百米的路,就下了车,从五五路自己一个人往家的方向走。天已经朦朦胧胧的黑了,夹杂着滨城特有的初冬的海风,夏雨裹了裹衣服,感觉有些寒冷。这一带东边是高档居住区,私家车不断地从身边呼啸而过,西边是日本人留下的二层小楼,破旧的墙都出现了歪斜,外衣内衣的挂晾在外边铁丝上,飘摇着,和对面的彩灯、雕塑遥遥相对,诉说着无法说清的卑微。
    
    每一个城市都是如此,转一下头,贫穷就在豪华旁边,想到这,夏雨仿佛看到了季风在前面拿着一筐的水蜜桃,那么的清香诱人,猛的回头,发现后面有人举着一把刀,是谁,并没看清楚,可能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社会。
    
    就这样,夏雨从五五路一直走到中南路,回到家的时候,腿已经很沉重了,屋子里仿佛还有季风的味道,夏雨深呼吸了一下,装做什么事都没有地坐在那里看电视,不是古装武打就是韩剧,遥控器在夏雨手中不停地工作着,直到主人昏昏欲睡,它才停止了叹息,承接着主人滴下的泪水。
    
    爱情就象是海市蜃楼,大多数的时候,明明清楚它不过是一种大气光学现象,不过是光和空气折射而成的美丽,却偏偏朝着一个方向走下去,偏偏要去亲手触碰到它的不真实,再伤痕累累的回头,方可心甘情愿。
    
    季风回到家,一片平静。乔娜照顾老人,照顾孩子,从哪个方向看,都是微笑着的,季风有些不明白,感觉好久都没见过乔娜这个样子了。终于晚上季风又住进了卧室,不过自从乔娜怀孕起,他们就很少行夫妻之事了,也没有相拥而眠,各自都采取着自己最为舒服的姿势。
    
    听着身边人很快进入了熟睡状态,乔娜慢慢地起身,来到厅里,手里拿着的是季风的手机。
    
    她查看了所有的通话记录,和短信往来,竟然没有一条是夏雨的,恰恰这没有一条,才让乔娜更加相信了栾天的话。接着,她又看遍了季风的各个口袋,衬衫拿起来放在鼻子下边仔细嗅了嗅,那衬衫上飘着一种香气,若有若无,那是女孩子身上或者闺房特有的味道,有别于任何一种香水,这种味道,乔娜很清楚,因为若干年前,她身上也曾有这样一种体香。
    
    做完这一切,乔娜推开卧室的门,站在门口看着床上的季风,似乎看到了床上翻转着两个人,甚至听到了季风身下那个雪白的比自己年轻比自己苗条的身体所发出的呻吟,那一刻,她再控制不住,冲到餐桌旁,抓起了果盘里的水果刀。
与此同时,在家的乔娜拨通了栾天的电话。
    
    在中山广场的上岛咖啡,栾天惊讶于面前这个女人的平静,却不惊讶于这个女人眼睛里流出的凶狠。他告诉她自己可以去给她提供资料,提供季风的罪证,让她去跟季风谈判,即使将来要离婚,这些罪证也会为她争取到超过2/3的财产。但是现在她必须冷静,不能打草惊蛇。
    
    栾天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出现了太多的纰漏,现在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他不能让乔娜的冲动来破坏这一切,他需要这个女人来帮他,但是他自己这方面的准备还没做好,一天国际还没正式面市,这个时候根本不足以彻底打跨季风。所以他必须冷静和等待,而面前这个女人,也必须冷静和等待。
    
    他用理智的分析来稳住面前这个女人的时候,同时也用柔情感动了这个女人,让她在这个特殊的时刻完全的相信和依赖,这场好戏开始了,栾天仿佛看到了心底十几年的阴霾正被阳光一点点的侵蚀,就在侵蚀中,栾天还有了一点不舍,觉得这场游戏玩的太快了,胜的也太简单了。
    
    这一天,上帝想托梦给两个人,一个是栾天,想对他说,如果人生就是一场游戏,不到最后,没人知道结局。
    
    一个是夏雨,想对她说,如果人生就是一场游戏,不可太认真,也不可不认真。用游戏的精神去面对,也许会更快乐。
    
    上帝没这么做,因为他知道,如果每个人都在进行一场游戏,那么只有当事人才是这场游戏的操纵者。

(三十八)
    
    这座海滨城市的冬天越来越近了,房地产市场陷入了冬眠的惯例,距离秋交会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那个时候的忙碌与喧闹一下子就消失了,整个市场安静了起来。
    
    华美别苑借着最后的疯狂几近清盘,所剩的10几套房子转入物业,销售部只留两个人做最后的客户入住工作,其他人全部回公司待命。夏雨也因此得到了开发商的赞赏,包揽了公司评选的最佳策划师、最佳项目组等众多名号,更成为了大连年度最佳策划师的最年轻的提名人,同时得到的还有嫉妒和因嫉妒而产生的一切事物。
    
    项目公寓部分销售圆满结束,商场部分的招商工作也同样进行的如火如荼。意欲成立大连首家皮革集散地的创意,得到了区政府和外经贸局的赞许和支持,于是,海宁成了招商的目标。夏雨他们曾经去过一次,但是一个靠皮革为支柱产业的小城市,没有人愿意付出更多的人力、财力来到北方做一次赌博,面对着几乎是无功而返的结局,夏雨他们改变了策略。
    
    面对大连的媒体和市场,出现了这样一则新闻,区政府和外经贸局的领导接受了记者的采访,表明华美别苑成功引进了海宁皮革城,为整个区域乃至大连的招商引资工作做出了突出的贡献,并号召广大皮革经营者支持这个举措,且将得到很大的税收方面的支持。
    
    这一新闻在大连市场激起了千层浪。有了政府的支持,什么事都变得好办,自然也就得到了众多小工商业户的信赖,铺位很快就租出了60%,对于开业已经基本没有压力了。但如果真的营业起来,这其间没有一个真正海宁的经营者,必将引起已签约业户的不满,现在就需要和海宁皮革城签一纸允许冠名的合约,于是夏雨决定和丁丁去一趟海宁。
    
    对曙光安排好了一天国际的工作,夏雨就进了季风的办公室,递上需要请假几天的申请单,为了工作方便,整个工作组行政方面执行一天国际的规章制度。
    
    “要去三天?自己注意身体。”
    
    “恩,我知道了。放心,这有什么事我都安排给曙光了。”
    
    “这你倒不必担心,你到那陌生的,别乱跑。跟政府的人打交道,肯定会应酬,注意别喝酒,一定让同事跟你在一起。”
“呵呵,你怎么了呀,没事的,我又不是第一次出差了。我能应付的。但是你……”夏雨欲言又止。
    
    “我怎么?”
    
    “你能不能答应我不吵架,每天早点下班去陪陪她。”
    
    “雨,我就不明白你怎么……”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没什么事我出去了。”
    
    夏雨逃也似的出了季风的房间,她害怕季风去问她怎么如此大度,在爱情的问题上,没人是大度的,可是,她不能不大度,因为既然选择开始,就注定了她的身份,和她可以做的事情。
    
    下了班之后,夏雨胡乱吃了点东西,回到家收拾了些衣服,想见见燕子,却怎么也打不通电话,连李唐的也打不通,索性准备睡觉。
    刚朦胧中要睡着,听到了手机短信的声音,竟然是季风。
    
    “睡了吗?”
    
    “还没呢,你在哪?”
    
    “我在家。在书房。想嘱咐你别忘带了东西。”
    
    “我都收拾完了,放心吧。你加班吗?赶快去睡吧。”
    
    “我今天在书房睡了。……”
    
    短信就这么一来一往的,说的都是些废话,两个人却兴趣盎然地发到凌晨,眼见天边星也渐沉,才在说了几十遍的再见之后各自住了手。
    
    夏雨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脸上一直挂着微笑,拿着手机,一遍遍翻看着收件箱和发件箱,突然想起一句话: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想到这,觉得心里那块道德和理智的石头一下子被搬走了,她告戒自己,不会去破坏季风的家庭,不会去伤害他和他的家人,就这样静静地去享受。
    
    这一步夏雨错了,因为完美的爱情永远只可能在两个人中产生,一旦出现了三个人,那么这三个人都将受到伤害。而这其中伤的最深的,必将是家外的那个女子。
    
    爱情让人头脑发昏,夏雨也不例外,她只想着那一时时的暧昧,那一个个的眼神,那一句句的温馨,她也想着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分享,天刚蒙蒙亮,夏雨就敲开了燕子的家门。
    
    睡梦中的燕子,没象平时一样的调侃夏雨,夏雨却根本没有注意,径直走了进去,边走边催燕子赶快穿好衣服,有话跟她说,然后就歪在了沙发上。沙发上乱七八糟的堆了好些衣服,夏雨刚想问燕子最近是不是太忙,怎么都不收拾家的,却猛然看到了最上面那件是男式的衬衫,夏雨看了看燕子,用两根手指夹起了那件衣服,慢慢地举到燕子面前,“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燕子抢过衬衫,藏在身后,头低低地。
    
    “恩?不对,肯定有事。燕子,你恋爱了啊,那是好事啊,怎么不告诉我?不是 就在你家吧。”夏雨说着,偷偷指了指卧室的门,这一指,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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