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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挈阔，与子相悦。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一） 梦里
夜色苍茫，虫声悄然。几上的长久草在日光灯下剔透如玉……
走不到公路的尽头，雾气纷乱了远处的灯光。霓虹下，隐约有人向我走来。
我在雾里，他在雾里。我看到熟悉的他，又不敢直视。他只是紧随我的脚步，却没有说话。
我终于有勇气点头微笑。他的眼波还似一池碧水，深邃而美丽……他回到我的身旁，在梦里，只为写那许久前未完成的诗句。
他望着我的眼。我听到他说：凡，还好吗？……凡，还好吗？…… 没有我的日子还好吗？
空气中流转着袭人的芬芳。我的心在他的眼神，嘴角旋转。我告诉自己，这，一定是梦，是梦。
但我却分明听到他温柔地问：凡，还好吗？没有我的日子，还好吗？
……
我很好，没有你的日子一直很好……我的心轻轻感叹，那你呢？
嫁给我，凡，嫁给我吧！这是他的回答……他弯下的双膝把大地变的柔软，把空气酿成蜜糖。沉醉的我，流着眼泪，不断告诉自己，这是梦，这，只是梦……
——幸福是水中花，摇荡在眼前——
是的，这是梦，只是梦……
转身的刹那，梦境忽然好拥挤。
他拉住我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凡，跟我走吧！凡。
我坐在他的身后，摩托驶过市声嘈杂的人流。我告诉他，好想大哭一场。
他的背宽厚而温暖。像我的棉被，抚慰我梦中的伤痕。他的温度让多愁不那么苦涩，让我的心找到停靠的港湾。我抱着他，紧紧的。希望他说目的地在永远的远方……
可是我却忘记，这是梦，这，只是梦！
我的心安静。在无尽的公路和温暖的背弯。
我们到达的地方是初识校园。花木在淡紫色的光晕中向我们微微笑着。他拉我的手踏在柔软的草坪。像多年前的我们，手拉手，紧握爱的温度。
那时的阳光总是灿烂。他的眼神流淌爱的诗句。梧桐树上刻着我们相爱的誓言。
他拉着我的手。我笑着泪流满面。
还记得吗？凡。还记得吗凡？dreams come ture……
他的声音唤醒我沉睡的记忆。
我们手拉手，走向苍翠参天的凤凰树。一地碎金，恍若天堂，干净而明亮。只是永远相爱的誓言古旧，零落。
紫色的花漫天而下，铺满我们脚边。花之雨落尽一世繁华，留下不复美丽的身躯。 溶不去的只有萦绕于心的记忆。
我静静站着，在最初的爱恋中迷失了自己……
——幸福是炽热的火焰，燃尽我的身躯。
你，就是我飞蛾的尽头——
凡，跟我走好吗？凡，跟我走，到通往永远的地方……凡，跟我走……
他紧紧拥抱我，用他温暖的体温，拥抱我。
可是，永远到底有多远？
拨雾而去。我们的背影伤痕累累。眼角挂着未干的泪滴……
怀念他宽厚的背弯。像我的棉被，温暖内心的荒凉。我微笑着，爬上他的肩，要他背。
公路的尽头，我下定决心要离开。
他拉住我说，凡，嫁给我吧！凡。
风扯白云，呼啸而来，人群中，他拉我的手。他说，嫁给我。
我对自己说，这是梦，一定是梦……因为我的心，其实不想走……不想走……
眼中的雾水模糊了他的脸。我说，我不想哭，我真的真的不想哭。
人潮拥挤，我们失去了方向。
你到哪儿，我的灵魂就住在哪儿。凡，嫁给我……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蔓延……你到哪儿，我的灵魂就住在哪儿……
我的心呼喊，这是梦，一定！
梦里的他，宽厚温暖的背弯，梦里的他，消失在人群中的深邃的眼。梦里的他，拉我的手，一起看我们的誓言散落一地碎片……
——幸福是笼中的鸟，失了自由依然陶醉的唱
唱世间最动听的旋律——
几上的长久草伸展单薄的枝叶。日光灯下，晶莹如玉。
（二） 花开
这是我从没见到过的花朵。
长久草长到第60天，枝叶旺盛，幽幽绿做锦簇。待放的花苞点在中央。
我坐了十四个小时的火车，捧着未睁开花眼的长久草，回到有他的城市。只是想让我们花朵在睁开双眼那刻看到他的样子……
我一个人，手捧着长久草，游荡在地下通道。我想，也许，在这灯火迷乱的地方，可以遇到他……
他向我走来，在我来到这里的第五天。他轻轻问：凡，你还好吗？没有我的日子你还好吗？ 嘴角的微笑像我 心中待放的长久草。
我只抬起手，把它放在他的眼前。
他的笑容，闪着温暖的光……
跟我来，凡，我的带你去个地方……他拉我的手，手心传来熟悉的温度。
我门在初识的校园前停下脚步。
凡，还记得这里吧？
我只笑着看他，不说话……
我们手牵手。我们走到凤凰树下。一地阴凉闪耀一地碎金。
凤凰树依旧枝叶繁茂，记忆中那些花儿飘落眼前……
青草地，可爱的蒲公英，满树粉紫的凤凰花像火中磐涅的精灵。我们背靠背。他说，我们的梦想一定会全部实现……我点头回答：dreams come ture!
他把我的话刻在古老的凤凰树。他紧握我的手，眼睛里全是温柔。
我们手牵手。我们细细抚摸着依稀可辨的刻痕。我们背靠背坐在青草地上。像多年前的我们一样。
我们的心里重复轻吟着：dreams come ture!
梧桐花落下，落在我的心里，把记忆的宝藏埋成粉紫色的花海。
他说，我们的梦想还是没有实现……
我听到的声音里没有那么多的遗憾，只有欣慰的甜。
我只微微笑着，让暖风擦干眼角的泪水。一直到夕阳西下。
其实，我回来这里只是想把它带给你。我轻轻说着，怕打碎这透明的宁静。
长久草吗？……我还以为你早已把它忘了……
怎么会？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只要有回忆活在心里。
你会永远记得那些日子吗，凡？
你呢？一定也回吧！
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我知道，此刻的那汪清泉一定泛着深深涟漪，一定写满温暖的诗句……
——我是这耀眼的瞬间，我是划过天边的那火焰——
凡，现在的你，幸福吗？
我笑着告诉他，是的！他紧握的手依然温暖，坚定。
背我好吗？像从前那样背我好吗？
我好怀念那个温度，宽厚而结实的肩膀，为我撑起梦想的天空……
我们走在霓虹绚丽的街道。我靠在他的背弯，感受回忆中那熟悉的味道。
他希望我去他家坐坐。顺便介绍他的妻。
我告诉他，我只想这样走走。
他笑着细诉那时的点点滴滴。肩并肩走在校园的日子，他背我的每一条街……
忽然感觉一切都变的遥远……很久很久以前的他，笑得清澈。眼里荡漾着爱的光芒。
凡，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现在还在一起会是怎样？……一定都比现在更加幸福吧？他磁性的声音流淌淡淡感伤。
我想，一定是吧！……如果那时的我不那么倔强。
那么，我们可以每天走在同一条街，走同一个方向……凡，你的方向就是我的方向。
我紧靠在他温暖的背弯。那种温暖就像我的棉被，总能承接，抚慰我深夜的眼泪。
你的他，对你好吗？他轻问。
我点着头，感觉他脊背被浸湿。
凡，你还是那么爱哭。一点都没变……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们还可以见面，我还可以背你，可以牵你的手，我希望只看到挂满笑容的你，好吗？
一定！我一定努力学会不哭。
那时侯的你也是这么说的！我们分手那天，你流着泪这样答应过我，再见面一定只看到你的笑容……
离开那天，他送我到车站。手捧着待放的长久草的他只笑着，眼里流过美丽的诗句。
人潮拥挤中，他轻轻拥抱我。他的温度比以前还要强烈。没有道别，没有遗憾。
等花开的那天，写Ｅ－mail给我好吗？
他笑着点头。挥手。
火车鸣响汽笛，驶出离别的车站。风中的他远去的身影渐渐在视线中模糊。
长久草，你的花儿永远开放在我心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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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11 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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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12 10:44
